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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神飛恢復意識的時候,已經躺在內室,而天業已黑了。   她坐起身來,身體仍不住地發抖;但她知道自己必須堅持,而她也必須去理解刀中的 玄機。   「聖座,您醒來了?」門被推了開來,負責社中大小事務的笙蘆老婦捧著臉盆,恭敬 地進入內室。   「本座無妨。」神飛搖搖頭,接過熱毛巾擦拭臉龐。「……白狐國主人呢?」   「稟聖座,自您失神以來,君宇大人就一直待在客間,未曾離開,老身未有怠慢。」   「本座明白了。」她雙眼微闔,接著說道:「笙蘆,請領君宇來此,本座有事要與他 詳談。」   「這……」老婦聞言,略顯遲疑,說道:「啟稟聖座,此事恐有不妥。您乃尊貴之身 ,與男子共處一室,恐引人諱言。」   「此事相當重要,本座必須立刻與之討論。」神飛的態度未見退縮,堅持地說:「請 笙蘆領君宇來此。」   「聖座……」老婦還想說些什麼,但神飛卻打斷了她的話。   「婆婆。」語氣一轉,神飛拉著老婦的衣袖說道:「求妳了。妳是看著我長大的,我 當然明白妳對我的關心……就這麼一次。這件事非常重要,即使會引人諱言,我也必須這 麼做。」   「小音……」老婦不覺喚起少女的小名,接著點點頭,退出了內室。     當犬若丸進入內室時,神飛已經做過了簡單的梳洗,身上穿著白淨的服裝,人還是坐 在被褥之中。   「失禮了,本座尚無法起身,還請見諒。」   神飛略顯蒼白失了血色的臉上掛著禮貌性的微笑,犬若丸的神色也軟了幾分。   「不,令聖座如此勞累,是犬若丸失禮了。」   神飛搖搖頭,輕聲道:「我等『神飛一脈』,代代以此為責,像這樣的意外,早是見 怪不怪,還請君宇大人莫要自責。」   犬若丸點點頭,忽道:「恕我僭越,敢問聖座,日前殉職之神風營中將,似乎亦是… …」   只見神飛聞得此事,忽然一怔,接著神色陰暗地答道:「是本座的兄長。」   「是我失禮了。」犬若丸不知箇中奧祕,只道神飛是因兄長亡故而神傷,哪明白她內 心的複雜思緒?神飛亦不願多談,搖搖頭便道:「罷了,逝者逝矣,無須再談。言歸正傳 ,有一事要與君宇一談。」   「是白狐太刀之事?」犬若丸神色一歛,屏氣凝神地說道。神飛略一點頭,續問:「 是,本座以通靈之眼觀之,所見所聞乃是此刀所歷經之事。為求謹慎,是否能請君宇大人 略談此刀來歷?」    ※※      夜來無事,傲神州一人獨上高台。   酒,一個人喝總有點悶。他本不是喜歡喝悶酒的人,但在這裡,他卻找不到酒伴。   最初他是追著熟悉的魔氣而來,但已經數年,他的摯友卻仍是避不見面。他不了解原 因,但傲神州不急,他知道,當那個人想露臉的時候,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阻不了他。   不過此時,少了酒友,手上的酒總失了點味道。他煩躁地抓了抓頭,接著他在高台上 看見一抹身影。   魔師露出了不懷好意的微笑。     「……」   吞佛童子看著手中的酒杯不語,然後他瞇起雙眼,看著眼前的老者。   「怎樣?不要跟本魔師說你不會喝酒!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不會喝酒的魔!」   傲神州自顧自地將酒杯湛滿,仰頭大口喝下;吞佛童子只是冷然:「汝挑選酒友的眼 光很差。」說完,亦是昂首飲盡。   「差什麼?本魔師要殺的人,沒人躲得掉;本魔師要交的朋友,也沒人躲得掉!」   「朋友嗎?吾的朋友,都曾被吾算計,汝不怕?」   面對吞佛童子的冷笑,傲神州一派從容地說:「怕有什麼用?本魔師天不怕地不怕, 還會怕你一個吞佛童子?」   「哼。」吞佛又是一聲冷笑,卻沒有避開倒入杯中的酒水。   「原來你們在這裡。」一陣輕鬆的腳步聲,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走到兩人身後。   「我記得你,你是小子的跟班嘛。」傲神州一見來人,隨口應道;那人噘嘴反駁:「 我叫做草一色,不叫跟班。」   「……何事?」吞佛童子依舊冷漠,又是一口飲盡,只見草一色了搓了搓手:「現在 牌桌一缺三,你們要不要來兩圈?」   「有聽說三缺一,還沒聽過一缺三的!」魔師吹鬍子瞪眼地說,但卻是興致勃勃,轉 頭看著吞佛童子:「喂,吞仔,要來嗎?劍上爭鋒沒結果,方城之戰論輸贏如何?」   吞仔是誰?吞佛童子一怔,眼前草一色又繼續鼓吹:「來啦,打兩圈不會讓傷勢加重 啦!」   見吞佛童子未有回應,傲神州繼續施展激將法:「還是你怕了?如果會怕本魔師就不 勉強啦~」語尾還刻意拉了長音。吞佛童子聞言,靜靜地放下酒杯,冷漠地說:     「指教了。」   當晚,草一色成了最大的輸家。     ※※      快馬加鞭,犬若丸乘著夜色,以最快的速度趕回白狐國。他一面趕路,一面思考著剛 才與神飛之間的對話。   ──白狐太刀竟與神遺一族有所牽連。   原本以為,這把刀只是象徵白狐國的正統與王權,另外肩負著斬妖除魔的任務,卻沒 想到這口刀的歷史遠比自己想像的還要久遠。思及此,他的眉蹙得更緊了。      「這是這口刀的殘存意志。」神飛坐在床上,一手撫著白狐太刀說道:「原本此刀的 持有者,是一名化身白狐的女子,也就是傳說中救了德昭天皇的那位妖狐。」   犬若丸不語,只是靜靜地聽著。   「這口刀上的靈氣彰顯了這位女子的真正身分,正是神遺一族。」   「便是傳聞中,與東瀛皇族同出一脈,歷代守護皇族血統的半神半人?」犬若丸亦有 耳聞,前任神風營大將「軍神」源武藏,就是出自神遺一族。他們天生具有神力,和天皇 一樣擁有神的血統,皇族繼承了權力,而他們繼承了能力。   神飛頜首,卻不見一絲喜色。「世人皆知神遺一族,卻鮮有人知道這個傳說還有另一 個面相。本座在這口刀上,看見了它的過去……」     「東瀛傳說,雙神創國,一者擎天,一者併地。擎天之神上達天聽,為自己所創造的 國度請命;併地之神下至森羅,欲將自己所建設的領地沉入底淵。併地之神此舉令天神眾 怒,命擎天之神領八百萬眾神,帶風雷威勢降臨凡間,撕裂土地;併地之神與地底群邪結 盟,挾大地權能抗衡天界,一時天地失色,風雲劇變。天地會戰歷經七十九個晝夜,終以 併地之神落敗作結。併地之神寧死不屈,終究剝奪神權,與群邪一同被封入地底,永世不 出。而擎天之神回歸天界,並在人間留下自己的血脈,以保全東瀛居民。」   犬若丸喃喃背誦這段連三歲蒙童也熟知的創世傳說,又有誰能想到這居然反映了一部 分的真實!     「如果不只擎天之神留下血脈呢?」   神飛蹙眉,神色很是認真,絲毫不見一絲玩笑。   「如果併地之神也留下了後代呢?」   犬若丸不知道這個假設是否真實,但他也能想像,若是雙神各自留下血統,那會造成 什麼結果。   「延續雙神之戰──」犬若丸喃喃地說,神飛沒有回應,只是將白狐太刀還刀入鞘。   「這口刀反映『真實』,數百年前──『他們』之間,已有一場石破天驚的決戰。」   神飛雙眼微闔,續道:「所以本座才會在這裡。」   「如果併地之神也留下了後代──」犬若丸提出了問句,而神飛給了他答案。   「不為人所認同的墮落之神,名之曰──神孽。」     披星戴月,犬若丸仍舊催促馬匹向前。他想回到白狐國,去翻閱那些早已乏人問津的 歷史;忽然,他勒馬一停,沒有再前進。   夜風漸涼,吹得滿是汗水的額上一絲涼意,犬若丸掉轉馬頭,往另一個方向疾馳而去 。     ※※      就著燈火,真田龍政取出日前獲得的畫卷觀視。   畫,是好畫,但稱不上極致,從行墨的痕跡、筆勢的進路,可以看出這幅江雨行舟之 作只是幅贗品。但畫只是個幌子,真田龍政喜歡這種略顯迂迴的法子。   他順勢將畫給燒除,從畫中掉出了一件物事來。   防火的石綿上面寫著的,是某位女子為他收集的情報。    「拳皇已經離開京都,雖是引蛇出洞,卻也折損了重要的人力。」他輕聲嘆息。原本 就不抱能將他格殺的想法,卻沒想到殺出程咬金扭轉情勢,這原是他所沒料想到的。如今 拳皇行蹤再度成謎,原本一舉要將他幕後的黑手、以及政府的內應揪出的計畫也得中斷。 如今除了再思對策,更重要的是──那個神祕人物的身分。   「黃泉之雨。」   根據聖將所述,那名神祕人確實是這麼說的,而他亦以此為關鍵字,請那位女子為他 收集情報,依照過去的經驗,還要兩日,才會有所收穫。但不知怎地,真田龍政心裡總少 了一份踏實感。一切都流於未知,而他一向不喜歡失去掌控的感覺。      就著燈火,天野鳳言拿起數幅畫像觀視。   那是他日前派人到花街去詢問數名妓女後,依照她們的說詞所畫出的畫像。其中一名 ,明顯是銷聲匿跡、日前讓神風營折損將領的拳皇;而另外一名,則是有著一頭白髮的俊 俏男子。   「哼。」   天野鳳言站起身來,將手上的畫像全部朝天一拋,下起了滿天紙雨。   「真田龍政,你會這麼粗心嗎?」他張開新訂製的摺扇,隔著它遙望夜空。   他帶著笑,眼神卻銳利地如同劊子手上的刀。   「──來人,帶我手信予神風營,我有事要與服部霧藏詳談。」     ※※      浪人千鳥獨自踱步在深夜的大社之中。   他的雇主在離開之前,將他給留在此地,而其他巡武隊的成員則在犬若丸之後,亦踏 上歸途。   「保護一個神祕的女人?唉。」千鳥咬著草,一臉不悅。   他一向對女人沒輒。流浪的生涯中不免有些情緣,但他總不知如何駐足。曾經他也有 過婚約,卻因為總是摸不清女人的思緒而告吹。   他討厭女人,甚至連妓院都不屑去上。   而他的雇主卻要他保護一個女人?   「要不是為了十倍的佣金,誰想去照顧一個連臉都沒看過的女人?」   晚風吹襲,看似無害,卻隱隱帶著一絲殺意。   「而且工作馬上就上門了,無論是君宇,還是聖座,一個個都是滿路仇家啊。」   隨著他的抱怨,風起雲湧,暴雨將至!   「來就來了,還帶氣氛的咧。」千鳥雙手按住雙刀,蓄勢待發。   雨,落下。   瞬間,千鳥雙刀舞動!   刀氣竄流,劃開層層雨網,成為一幅絢麗的景象;雨水挾帶刀氣,直往大門處揮去, 卻在半途碎成無數,後繼無力!   「面具、白髮,銀槍,看起來很囂張喔。」千鳥一笑,而雨越見急促。   突現的人影,佇立雨中,與雨景融為一體。   「你,看過黃泉之雨嗎?」   冷漠的問話,炙熱的殺氣,浪人亦收起玩心,沉著以對。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相殺之前,報上名來。」   「……軍鬼.黃泉戰。」   「千鳥真。」   雨,驟停,卻非真的停滯,而是另一陣暴雨的前兆。   「就讓無端浪花,來領教你的銀槍吧。」   面對千鳥的喊話,黃泉戰銀槍騰動,地面石版連帶雨水被翻起,發出刺耳的碎裂聲。   「你的鮮血,能在黃泉雨後,勾勒起怎樣的霓虹?」     暴雨,再臨。 待續…… (本文同步發佈於部落格【做人,要食記一點】http://blog.yam.com/karasuma01  以及霹靂網討論區創作文學板) -- 作者後記 抱歉隔了將近一週才有新進度。日前放假回老家,因為一直做事反而無心寫作。 總之讓各位久等了!雖然一點也不精采!(被打)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0.53.194
tactical:先推再看,等好多天囉~~ 09/17 16:40
gsaw:放假回家幫家裡工作還要去探病,反而沒空寫XD 09/17 16:49
linkbilly:十賭九輸,跟魔打三缺一 看來註定要輸(笑 09/17 17:08
mone741120:推推 09/17 18:53
reko3:推啊~ 09/17 20:26
h321123aa:怎麼最後有文藝青年的味道....... 09/17 21:44
winken2004:推 09/17 22:56
tim1112:推 09/18 00: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