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歿世魔荒 (18) 暗樁浮現

[gsaw (機獸．烏鴉)]

　　吞佛童子獨立於樓台之上，沉默不語。他正在沉思，在腦海中重新構築戰鬥的經過。
　　回憶、反芻、然後從中找到契機。
　　戰神之所以能立於不敗之地，不在於強，而是他能找到方法變得更強。
　　
　　樓台下燈火照耀，補快正在巡邏。在京都現在陷入慌亂的時候，難保沒有可疑份子入
侵──只是他們並不知道，可疑的人就站在他們的頭上。
　
　　鬼祭宗煌有些不安地坐在樸實無華的廳內。方才在路上，忽然被僅有一面之緣的少年
給帶到這間小屋，略顯潮濕的室內帶點霉味，雖然不是一般平民居住的長屋，卻很顯然許
久沒有人整理、居住，但少年卻是直接走入這間空屋，並且像是相當熟悉地拉開櫥櫃，從
裡面取出一包黑色的物事來。
　　「拿去。」
　　少年瞇起雙眼，血紅色的雙瞳透過低垂的睫毛透射出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鬼祭宗煌
不敢應聲地接過那黑色的物事，卻也不禁懷疑起這人的身分。
　　「那個…神月、是嗎？」或許是少年的態度太過強勢，鬼祭宗煌連喚對方的名字都顯
得戰戰兢兢；但那人卻是充耳不聞，鬼祭宗煌只好再喊一次，對方才像是大夢初醒地轉過
頭來。
　　「叫我？」神月的反應，像是並未被人叫習慣，或者說像是忽然被取了個奇怪的綽號
似的；鬼祭宗煌抿嘴。自己是用了化名，對方也有可能是如此吧？
　　「是，你是京都人？」
　　「…算是。」
　　「其實我與同行者走散了，他在京都人生地不熟，我怕他會出事。可否請你替我找到
他？」
　　神月的表情卻是略顯驚訝，似乎沒料到對方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但很快地，他的反應
就平復了下來，變成面無表情。
　　「…咳。可以，不過你要記住，在這裡不管聽到什麼、看到什麼，都要當作不知道。
」
　　神月手一翻，一根黑色的羽毛掂在指尖。
　　「這個拿著，可以保住你的命。那人的名字和特徵。」
　　不由分說的問句，鬼祭宗煌聞言，連忙放下本來把玩著的羽毛回答：「他叫做吞佛童
子，有著蒼白的臉色和一頭紅髮，雖然看起來很兇，不過不是壞人。」
　　神月雙眼微闔，口中默念一次。
　　「傷藥自己塗。」
　　留下這句話，神月就丟下鬼祭宗煌，離開了屋子。

※※

　　「咳、咳咳。」
　　寢室之中，薰香繚繞，隔著簾幕，天皇勉強坐起身來。
　　「辛苦你了，天野卿。」
　　簾幕之後，天野鳳言恭敬地低著頭跪坐著。
　　「這是微臣應為之事，陛下無須掛懷，還請保重聖體。」
　　「咳、咳咳…朕現在能依靠的，也只剩你了。」
　　作為回應的，是天野鳳言的一聲輕笑。
　
　　月夜之下，天野鳳言著一襲紅衣獨自佇立於庭園。自天皇居所退出之後，他並未直接
離開皇宮，而是來到庭園，就著月光飲酒。或許看到他現在的模樣，熟知他的人會覺得驚
訝──一向注重優雅的他，竟也直接以酒瓶就口，豪邁地飲入喉中。
　　趁著酒意，他抽出摺扇，雙眼微闔，獨自在月下漫舞起來，時而優雅，時而狂放。這
是他從不在別人面前顯露的面相，而這裡沒有他人。
　　「天野卿。」
　　忽然從背後傳來的怯懦喚聲打斷了他的陶醉，雙眉一斂，略顯不滿地收起摺扇。轉身
的瞬間，掛在臉上的是一如往常的似笑非笑。他直視著出聲之人，略顯失禮了也說不定。
　　出聲者著一身白衣，清秀的容顏帶著怯生生的情緒，複雜的眼神直直盯著天野，卻像
是不敢直視對方臉龐似地低下了頭。而他喚了一聲之後，旋即陷入沉默，不再說話。
　　「好久不見了，太子殿下。」
　　良久，天野鳳言嘴角勾起不屑的角度，隨即雙手一弓便要告退，青年急了，又喊了聲
：「大哥。」
　　天野意欲離去的腳步停下，只是略略地回頭朝後方的青年瞅了一眼。
　　「請注意您的用詞，『殿下』，您我之間是『君臣關係』，逾矩了容易落人口實。」
　　青年還想說些什麼，天野鳳言卻拋下了一句「微臣告退」之後就離開庭園。
　
　　「你的心情不好？」
　　踏出皇宮的那一刻，一個金髮碧眼的男人便站在他的眼前。天野雙眉一挑，笑了：「
本人現在確實心情不好，沒什麼事情就從我眼前消失。」
　　月島聳了聳肩，接著說道：「天草二十六和伊達我流有動作。」
　　天野鳳言聞言，一抿嘴。
　　「你知道該怎麼做。」
　　指令一下，他隨即踏著月色離去。
　　頭也不回。

※※

　　是夜，神月來到一處空地。左手一翻，數張符紙即刻上手。
　　「極。」
　　薄唇翻動，四周靜寂，只有他的聲音回盪於空地之上。
　　「四方諸神從吾號令，以爾眼為吾視，以爾觀入吾目。」
　　語畢，符紙向上一拋，化成數匹禽鳥騰空旋上，飛向四方。
　　而神月只是站在原地，閉上雙眼。

　　鬼祭宗煌獨自坐在屋內。那黑色的膏狀傷藥不可思議地有效，才塗上去而已，痛楚便
減輕了許多。只是鬼祭宗煌總覺得這種藥似乎曾在哪裡見過。
　　忽然，一陣冷風吹來，才覺得有些寒意，一口刀鋒已從背後架上他的咽喉！
　　「你是何人？」
　　低沉的嗓音騷動耳膜，鬼祭宗煌冷汗直流，不禁在心中大罵自己的大意！
　　「嗯？這是──」一張滿是傷痕的手從肩膀後方伸出，取走了鬼祭宗煌握在手裡的羽
毛，頃刻之間，刀鋒已經離開他的頸部。
　　鬼祭宗煌轉過頭去，看到的是一張陌生男人的臉孔；但對方看到他，反而露出驚訝的
神情。
　　「鬼祭宗煌？」
　　意外的相遇，鬼祭宗煌內心愕然，為何此人會認得他？

※※

　　不知不覺，已經入夜。一時之間趕不回本國的犬若丸決意露宿，讓馬匹稍事休息。
　　他在心中不斷反覆思考，那名叫做問刀侯的男人所說的一字一句。
　
　　「我在找，能夠阻止神孽一族復活的方法。」
　　雖然身上滿是魔氣，但犬若丸卻從對方的言談中感受到對方的誠懇。
　　「我們來自最黑暗的深淵，我們被賦予的使命──就是毀滅東瀛，斷絕神的血脈。」
　　犬若丸只是聽著，不發一語。
　　「神孽──和神遺一族正是天命宿敵，自古以來就勢不兩立，多次征戰不休──到了
三百年前，這個規則有了第一次的例外。」
　　問刀侯瞇起了雙眼，露出了緬懷的神情。
　　「我喜歡人類。即使人類有著數不盡的惡念，縱使有著殺不盡的惡人，我還是期望人
類的成長性。縱使神遺一族有著絕強的力量，壽命卻也不長；而我們神孽一族則不被賦予
生命的能量。但而今，道消魔長，東瀛即將陷入空前的危機──」
　　接著他轉過頭，原本散發的藍色焰光隨之斂起。
　　「你是我找到的第一人，希望你能夠參與阻止神孽──阻止『業蓮王』的計畫。」
　　隨著問刀侯一字一句地說出，犬若丸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神情。
　　問刀侯一笑，一陣風吹，隨即不見人影。
　　「請你好好考慮，我會再來。」
　
　　自離開青獠故地以來，犬若丸便陷入了沉思。
　　有太多他感到陌生的事物需要解釋，而身為一國之主的他，面對不可知的風險也有太
多需要斟酌的因素。
　　他正在思考。
　　他相信，當日出的那一刻，他就會有答案。

※※

　　樓台之上，吞佛童子再次睜開了雙眼，俯瞰著京都。
　　他正在觀察。
　　遠處燈火通明，喧囂嚷擾，人影錯落，好不熱鬧；足下冷清無人，僅有偶爾巡邏捕快
手中的燈籠照耀著眼前的道路。
　　極度陌生的景象，但不知為何，他卻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忽然，他手一揚，一道無形的氣勁隨之射出，將盤旋於高樓附近的一隻飛鳥擊落。鳥
一摔落，隨即變成一張符紙。
　
　　「嗚？」
　　一陣抽痛傳來，神月藉由式神之眼所獲得的視野隨之中斷。他暗自心驚，想不到竟會
遭到襲擊──紅髮與蒼白臉色，正好與要找的人特徵不謀而合。倒是比想像中的來得厲害
，神月一面思考，一面踏出步伐，準備前往樓台──眼前，卻見火舌怒張！
　
　　「汝，在監視吾？」
　　突現的人影，令神月吃了一驚。為何他會知道自己身處之地？似乎是看出神月的疑惑
，吞佛童子一翻掌，取出剛才擊落的式神符紙，手一捏，符紙即刻灰飛煙滅。
　　「術法施行必有連結。」淡淡地說，吞佛童子信手一揚，朱厭畫開四周，盡掃塵埃！
　　「你──真是叫我驚訝，吞佛童子。」神月抿嘴說道。
　　「汝又是誰？」即使對方叫出自己名號，吞佛童子臉上仍是平淡冷然。
　　「……現在的我，叫做神月。」神月不禁有些愉快，他已經太久太久沒有戰鬥的意念
了。
　　「指教了。」

※※
 　
　　天草和伊達來到城外，準備漏夜離開京都。
　　「大野領主對大宰大人十分忠心。」
　　天草如此說道。「我們將這項情報告知他，讓他以政治力量逼退天野。」
　　「能那麼順利嗎？」伊達一面趕路一面問道：「不過不試試看也不行；總不能讓天野
鳳言那傢伙為所欲為。」
　　兩人急急而奔，此時卻見一人擋住去路！
　　「天草少將──啊，應該先恭喜你昇任中將。」
　　金髮碧眼，銀甲巨劍，聖將月島橫劍擋關。
　　「月島中將，你？」
　　天草停下腳步。他不明白為何因傷休養的月島會來到這裡。
　　「還有石濃領主伊達大人，如此深夜，兩人欲往何方呢？」
　　「你…」伊達手按住腰間佩刀，沉聲問：「是天野鳳言那傢伙叫你來的，是嗎？」
　　「是。」月島微笑應答；似乎沒想到月島竟是如此直接，伊達反而語塞。天草聞言，
臉色一變。
　　「你…月島中將，難道你支持天野鳳言嗎？」
　　「沒錯沒錯，真正想篡位的可是他喔！」
　　面對兩人問話，月島微笑更深。
　　「我認為由他繼承皇位，說不定會更好。天皇陛下年事已高。」
　　天草有些憤怒。「正式繼位者應該是太子殿下。」
　　「你說的，是軟弱的太子殿下吧。」
　　月島巨劍高舉，冷然說道：「以現在來說，他還沒有資格接掌國家大權。」
　　「所以你們就要顛覆政權嗎？」伊達一喝，腰間佩刀即出，朝月島一陣猛攻，只見月
島橫劍一檔，擊出萬點金光！
　　「讓你們離開京都，對計畫會有影響。」
　　巨劍發出聖光，一揮舞，劍氣夾帶神威，盡摧週遭草木！
　　「可惡！」一咬牙，天草背後天草劍隨即出鞘。
　　「飛魚破浪！」銀光騰動，靈動的劍氣穿過宏大聖擊，劃中了月島的臉龐！
　　「一劍破萬鈞！」一聲大喝，伊達從半空由上而下一劈，砍中了月島──但在瞬間，
月島身上包覆無邊能量，竟形成不可突破的防護層，擋下了這次攻擊！
　　「放棄吧，你們是贏不了我的。」自信的話語，反而惹起兩人的鬥志。
　　「哪有那麼簡單！」
　　天草與伊達眼神交會，兩人相隔數年，再次聯招！
　　「雙劍連擊！」
　　「天下無敵！」
　　雙劍交互連擊，發出無邊劍氣，直朝月島攻去；只見月島巨劍一橫，聖氣騰然！
　
　　「兩位，讚嘆吧。」就著月光，月島的笑容竟顯幾分陰森。
　　「你們將要聽見最神聖的讚歌。」
　
※※

　　月光之下，兩人站在樹林一處，冷眼觀視聖將與天草伊達之間的戰局。
　　「哼，竟然還有人想礙事。」壯碩男人一面把玩著鐵彈子一面說道，身旁的勾爪殺手
卻還是不發一語。
　　「哼……」壯碩男子悶哼一聲，略顯不耐煩地說道：「我先回去準備計畫進行，結束
後向我回報戰果──聽見了嗎，邪雷？」
　　勾爪殺手沒有回應，只是冷冷地頜首。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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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回比較短。抱歉拖稿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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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60.53.194
推 mone741120:大推大推
推 tim1112:這樣說來 天野 黃泉戰(拳皇) 算是兩個不同勢力囉
→ gsaw:目前的狀況是 天野跟拳皇互相利用的感覺吧?XD
※ 編輯: gsaw            來自: 61.60.53.194         (10/06 18:05)
→ towar:天草伊達還有合體技的喔?!?  XDDDDD
推 towar:而且我有一個疑問 天草應該是用劍沒錯 可是伊達用的應該是
→ towar:"刀"吧(武士刀)...!?  雖然在日本一樣叫做劍道~
→ towar:背景已經到東瀛了，東瀛應該沒有所謂的尺身兩面刃才對....
→ towar:G大我....我真的不是來找碴的~~~~~~(~~~~抹油溜XD)
推 tim1112:話說 該不會下一話 天草發一劍動神威吧wwwwwwwwwwwwwwwwww
推 mone741120:發一劍動神威不錯呀～當時+3和劍聖各別指導天草和伊達
→ mone741120:實在讓人想不到+3的下場這麼悲慘.....
推 towar:這兩小子當時練的城+3這麼威的招嗎?  XDDDD
→ towar:設定+3有留下像俠刀遺冊這樣的東西應該也不錯~!
→ towar:玄宗堂堂大門，什麼武學經典也沒留下這也太怪了點~!
→ gsaw:雙劍連擊，天下無敵這招是劍閣事件，天草和伊達用來
→ gsaw:擊退魚紋老鋏的，天草還吐槽伊達的命名SENSE很差XD
→ gsaw:至於刀劍，日本那邊一般來說習慣把三尺左右長度的
→ gsaw:稱為劍，也就是一般劍道在用的標準型，而像鬼眼狂刀
→ gsaw:主角在用的那個五尺長的是太刀，基本上就是兵器
→ gsaw:那種就是打仗用的，稱為刀。太刀的弧度比較彎，適合大揮砍
→ gsaw:打刀就比較多花招一點。佩帶的時候，太刀是是刀刃向下
→ gsaw:而打刀是刀刃向上。雖然如此，武裝煉金裡頭也吐槽過
→ gsaw:即使是日本漫畫家也會畫錯XD
推 winken2004:推
推 tactical:作者有看過少年陰陽師!?
→ gsaw:我？沒有XDDDDDD
推 tactical:http://ppt.cc/Mu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