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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我的小組,提供一些參考資料給大家。 1. 巴哈的音樂跟宗教和數字的關係: http://life.fhl.net/Music/01.htm 2. 在我的論文第一章裡有些歷史回顧, 是講古典音樂的歷史典故和特殊秉性。 po在這裡供大家參考和幹譙。 我在小組時也可以不用講太多 ^^; 一,理性化的西方文明 到底西方音樂的本質與特殊性為何? 又是在何種的歷史土壤中發展起來的? 我們可借鑒陳介玄(1989)對韋伯(Max Weber, 1958)《音樂的理性與社會基礎》一 書的詮釋,將音樂置於整個西方文明的理性化進程來看。首先,韋伯揭示了西方 音樂的樂理、樂器的內在理路,包括,音樂的記譜法的演化保證了複音音樂、調 性的確立使得和絃的緊張關係成為音樂的永恆動力、平均律許可了半音使用和轉 調自由、鍵盤樂器促成普遍統一的樂音規格…在種種「理性化」的成就下,音樂 活動得以擺脫傳統的或非音樂性的(如巫術、政治或道德的)限制,邁向自由豐富 的可能性。 而這些成就是由特定的社會制度和承攜者(carrier)所孕育的。例如新教教會作 為風琴和會眾音樂的搖籃、工匠基爾特完成樂器的標準化、音樂大師(virtuoso) 的脫離教會束縛的自由美學實驗、理論家對樂理的系統化重構等。而中產階級的 興起則帶動音樂的普遍化和制度化,音樂成為全面性的社會事業。 在此鋪陳下,西方音樂的核心特質得以呈現。它不是一個平凡孤立的文化或 消費現象,而關聯於西方文明的整體,與宗教、經濟、法律、科學等重大事務, 一同濡沐於理性化的歷史命運。它鑲嵌在宗教、社會與階級的變遷中,不斷演進, 發展出一套除魅的、系統的、普遍的、知識化的理論與實踐體系,自由馳騁於內 在法則的探索而不受外界限制。這是在其他文明中所未見的。 韋伯的論述是較一般性的、著眼於文明的層次;在此架構下,西方音樂的獨 特性是根植於西方文明的獨特性。了解這個大方向後,要進一步探索,古典音樂 作為西方音樂的一個特殊環節,其具體的精神內涵與社會條件為何。下面以幾段 歷史研究為例,說明,古典音樂場域中的特定行動者,在什麼歷史場景裡上演了 什麼戲碼、創造了何種音樂文化;而這其中,美學品味、階級關係、國際情勢等 要素又是如何交織的。 二,維也納的菁英品味 今天的古典音樂文化所要求的,專注嚴肅的聆聽方式與對音樂內容的細緻理解 -即前文所說的「聆聽的充分模式」,並非自古就有的,而是在18、19世紀之交, 在社會變遷、階級鬥爭與藝術場域「自主化」等趨勢下所匯流而成的。 在18世紀法國的音樂文化裡(William Weber,1980),菁英與大眾的區隔並不 明顯,主流的音樂品味是崇尚自然、雅俗共賞的。而在同時期的英國(W. Weber, 1992),上層階級為應付商業化所帶來的奢侈、時尚、虛飾等「失向」 (disorientation)狀態,試圖藉由文化來鞏固階級與統治地位。他們貶抑當代的 流行樂,標舉一套古代大師(普賽爾、韓德爾等)的作品,維護精深嚴肅的品味; 並舉行「古樂音樂會」(Antient Concert) -齊聚中上階層的聚會,統治者藉以 宣稱其道德性與正當性。這個道德意識形態並一直延續到19世紀。 總之在18世紀末,法國尚未有明顯的雅俗之分;英國上層則崇尚死人的古樂, 未建立永續創造的精緻音樂文化;相較下,維也納的例子最接近當今所認知的「古 典音樂」。Tia DeNora在《貝多芬與天才的建構》(1995)一書中介紹了維也納在 此時開始萌芽的菁英品味。原本維也納各階層也偏好輕鬆愉悅、簡單易懂的風 格,沒有嚴格的音樂廳禮儀;音樂是社交活動的媒介,辦音樂會是貴族秀異的途 徑。隨著中間階級的發達,秀異功能不再,貴族轉而在私人沙龍或貴族劇院中進 行自己的音樂活動,與大眾隔離。 當時幾位高級貴族從北德引進一種特殊的音樂品味,崇尚嚴肅、複雜、精深 (learnedness)、偉大(greatness),信仰大師與經典(canon);強調天才的創造性、自 發性、個人情感的表現;偏愛交響曲與室內樂(所謂「純粹音樂」)而非詠嘆調或 炫技曲。他們指摘坊間音樂(乃至觀眾)膚淺墮落、不需經驗與知識;讚揚大師傳 統(如巴哈、韓德爾、莫札特等),重視對音樂的熟悉(familiarity)與研習,以及肅 靜專注的音樂廳禮儀。這些「社會貴族」藉此自我定義為「品味貴族」,區隔於 中下階層,強化自身的社會認同與正當性(Chs.2, 3)。貝多芬在年輕時便有幸獲得 維也納貴族的保護、贊助與經紀 ,在上述的美學氣氛下,得以忽視「庸俗」的 大眾時尚,發揮他個人傑出的創作技巧與想像力,寫作非市場、非功能取向、純 藝術考量而艱難的音樂(Chs.4~6)。這個現象便關聯到藝術場域的「自主性」。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2.230.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