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 這兩篇文章本來已經貼在愛樂社老骨頭的板
學弟不嫌棄要我貼在這邊, 同樣的文章貼那麼多次實在有點汗顏,
請大家多包含...:)
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音樂家？
「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音樂家？」這個問題和「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畫
家？」「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科學家？」同樣被問過許多次，許多未經思考而
表面的解答如：「因為女性不適合這些路子。」「因為女性不喜歡研究。」等說
法也被用了許多次，但是，那真的是最具有說服力的答案嗎？
1971年， 美國的藝術評論家琳達‧諾克林破天荒的發表了一篇名為「為什麼
沒有偉大的女性藝術家」的論文，開啟了往後以女性主義觀點研究藝術的先
河。作者琳達‧諾克林透過圖像學的分析，從畫作的主題、構圖，以及畫中人
物的表現等角度，解讀自十八世紀到二十世紀期間視覺作品中隱含的女性處境
--權力。她指出：整個藝術史領域中嚴重的個人崇拜與對「偉大」兩字的刻板
印象，使得人們陷入難以察覺的假象中，就像讀童話那樣的沒有免疫力，從各
色各樣的英雄事蹟中得出一個結論：「天才即使處在極困頓的環境中也將會應
天意顯現世間。」如果以此邏輯繼續推論下去，結論會變成這樣：「如果表現
不突出的話，就表示這個人是沒有天分的」。人們讀多了偉人傳記，看到畢卡
索、貝多芬小時候奮鬥的歷程，熱淚盈框之餘，就產生了「如果註定是天才，
就算生在再困難的環境也會順應天意出人頭地」的迷思。
但如果畢卡索、貝多芬是個女孩呢？
想過這個問題嗎？就像父母看到兒子數學考得不錯，很自然的會鼓勵兒子當
數學家或教授，當女兒拿手數學時卻覺得她將來會是個好會計一樣。當畢卡
索、貝多芬身為女孩，上帝的劇本可能將要完全改寫了。首先她們的雙親可能
認為女孩子要是成就太高會有嫁不出去的顧慮，因此雖然知道自己的女兒具有
稀世的天分，卻還是不敢大力栽培。其次，她們的作品可能會被視為閨房繡花
之作，用「格局要夠大」、「氣勢要雄渾」等偏向男性氣質的價值觀來評斷，
或是必須像克拉拉．舒曼一般身兼演奏家與主婦，在音樂會舞台與家庭中間奔
波，無法專心一意獲得更高的藝術境界。
這種將藝術成就完全歸咎於個人表現，而忽視機會、環境、社會結構等因素
的制約思考，更在無形之中加深了對女性藝術能力的質疑，也難怪大家會問：
「為什麼沒有偉大的女性藝術家？」
長久以來，女性問題一直被視為邊緣的、家務事的、不登大雅之堂的附屬議題，
而主流的學術觀點也在不知不覺中全然以男性（尤其是白人男性）的視野為主。
幾世紀以來，同樣的意識形態不斷地強化、再製，維持利益至今。在長遠的音樂
歷史中，女性在各類音樂形態裡均陷於邊陲、卑微、尷尬的處境之下，女性作曲
家被埋沒、女性演奏者發展受限，甚至遊走於交際花邊緣、就連女性聆樂者都尚
被質疑「不愛收集古典唱片」，女性地位在音樂世界中與現實世界無異，甚至還
有後之而無不及。
在西洋古典音樂史上，除了近代的演奏家、演唱家外，知名的女性音樂家可說
是寥寥無幾，以女性作曲家來說，多半是因為配偶或父親、兄弟而為人所知，例
如愛瑪·馬勒（馬勒之妻）與芬妮．孟德爾頌（孟德爾頌的胞姊）。而她們在人
們心中的印象也不是作曲家，而是某某人的家人。十六世紀的義大利，女性音樂
家更是被置於交際花與藝術創作者間的曖昧模糊地帶。有鑑於此，不少音樂學家
開始了幾個重要目標：首先是致力挖掘重要女性音樂工作者，以彌補過去音樂史
之不足；其次是藉著探索歌謠中的性別意含及女性在音樂界的身分變遷；以及分
析女性從古至今於歐美各地區所扮演過的種種角色；還有影響女性音樂家成就的
因素究竟是哪些。這些都是關心性別議題的音樂學家們研究的主題。
有人說：「音樂是無國界的。」、「音樂是人類的共同語言。」音樂是否真的
能當作全體人類的共同語言呢？首先我們必須考慮到：音樂在眾多男性作曲家的
詮釋與表演下，真的能反應出音樂中的女性角色與聲音嗎？也許是，也許不一
定。另一方面，由於「文化」與「自然」之間緊密交纏的關係，因此在音樂學者
眼中，自然產生的「性別」差異，可能要比人類劃分出的「國家」差異、「社會
階級」更不可忽視，特別是性別關係中的權力與階級，更是深深改變了人類的音
樂表現。例如莫札特有三齣意識形態十分類似的歌劇--<費加洛婚禮>、 <唐喬
望尼>、<女人皆如此>。這三個故事剛好都是圍繞相同的模式進行：「男人誘
惑女人→女人處於兩難之間→最後終於抗拒不了誘惑而服從」，這樣的故事模式
彷彿告訴觀眾：女性天生便是難以抗拒慾望的意志薄弱者，類似的故事情節不斷
地在西洋文化史中重複著，像是小紅帽被大野狼誘惑誤了去外婆家的時間，或是
白雪公主被巫婆引誘吃下毒蘋果等等，再加上歌劇的選材由於依賴票房生存的緣
故，而必須迎合觀眾的口味與喜好，不由得讓人思考社會的價值觀與音樂之間，
究竟有什麼樣的關係呢？
因此，在音樂學的研究領域中，以女性主義觀點作為重新檢視工具的舉動，不
但提供了最新的觀察角度，也得到在本質上換血、徹底顛覆的重生機會。非但讓
音樂研究的領域更加周全，同時也使得知識本身更具備「批判」、「自覺」的能
力，而人們在聆聽音樂時也不再是人云亦云，淪入習而不察的遲鈍裡。在「為什
麼沒有偉大的女性音樂家？」的疑問聲中，更多耐人尋味的思考正悄悄出現，聰
明的讀者們，你發現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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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過一班，是按怎攏ve停? ~路寒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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