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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moonlike (Thema & Variationen) 看板: clmusic
標題: [EROICA] 托斯卡尼尼的排練
時間: Sun Nov 30 04:31:41 2008
托斯卡尼尼要指揮一個樂曲之前，他會先徹底的研究樂曲總譜。據說
他每天只需要3-4小時的睡眠，他常常徹夜不眠用他近視的雙眼鑽研樂
譜，將每個音符、每個表情符號在心中排練。上臺之前整個樂曲已在
他腦海中呈現出具體的形象，而實際上的排練則是使樂器達到他腦海
中演練過無數次的聲響效果。
排練中的托斯卡尼尼，與平常的他彷彿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形象。平時
的他常常陰鬱地在書房中叉著手、皺著眉、踱步或靜坐、雙目虛空，
這時候若靠近與他說話，可能會使他大吃一驚，因為他正沈浸在自己
的世界裏 — 獨自沈浸於藝術世界的白日夢者，這就是「不在戰場上
的托斯卡尼尼」。
然而一旦拿起指揮棒，精神抖擻的他彷彿是另外一個人，先前的內省
被充滿戰鬥力的機警所取代。可以想像他現在是一個司令官、是一個
至高無上的獨裁者、是帶領軍團的Generalfeldmarschall，他腦海裏
是參謀本部為他精心規劃的作戰計畫，現在他準備讓他的軍隊將這個
計畫落實，迎接光榮的勝利 — 樂團就是他的軍隊，樂譜就是作戰計
畫，唯有將這個計畫徹底的實現，才能得到最完美的勝利。
當他嚴肅地走上指揮台時，通常他會帶著鼓勵的眼神向樂團致意，舉
起指揮棒後，樂團順著他的拍子進行演奏。但是（往往是突然間），
流洩而出的樂音隨著譜架上清脆敲擊而停止，「No, No.」音樂與托斯
卡尼尼想像中的不同。
這時，指揮家平靜、有禮貌地開始講解，希望樂團明白他認為這段音
樂應該如何演奏。如果再次排演仍不能符合托斯卡尼尼的想像，於是
樂團又被停止了下來。這時托斯卡尼尼的講解可能就不如上次那般平
靜，他可能會意識到表達的迫切性、表達方式也更佳熱情，為了清楚
地表達，手勢、哼唱都用上了，為了刺激樂手，他甚至會模仿樂器演
奏的動作，因此在照片上甚至可以看到他模仿提琴手、長笛手、鼓手
的動作。
托斯卡尼尼的表達能力是很強烈的，通常即使沒有接受過音樂訓練的
人也能瞭解他所想要的是什麼。但，如果在托斯卡尼尼熱情而激動地
說明、示範他的意圖之後，樂團仍然不能達成他的要求，這時他會非
常挫折、感到苦惱，會像受了傷的人一樣呻吟，接著他可能就會開始
失控而瘋狂，一連串的狂吼、咒罵很可能就脫口而出，身體因激動顫
抖而冒汗，聲音也變得沙啞。他排練情況是如此，可以想像也只有他
最親密的好友才被允許觀看他排練。而即使如此，樂團以超乎世人預
期的水準演出了，他仍常常因為「沒有完美的符合欲想水準」而懊惱
。
講到托斯卡尼尼的排練，可以再說一則故事來補充：二次大戰米蘭史
卡拉劇院被炸毀，戰後的1946年劇院重新開幕，請回托斯卡尼尼擔任
重開幕的指揮。1920-29年托斯卡尼尼曾經擔任過史卡拉的監督，將
沒落中的劇院重新帶向輝煌。因此這場開幕典禮，不但是1938年後托
斯卡尼尼首度回到祖國，似乎更帶有「回家」的意味。（一次戰後，
托斯卡尼尼放棄了許多優厚的機會，幾乎是義務性的投入史卡拉劇院
的重建。曾有人（想邀請他去別處任職）問他：「你與史卡拉之間有
合約的羈絆嗎？」「當然沒有，」大師回答：「但我覺得在道義上我
對史卡拉負有責任！」在第一個樂季結束後，劇院為對托斯卡尼尼表
示感謝，在原訂報酬外給了他一筆10萬里拉的獎金，托斯卡尼尼將這
筆獎金直接捐贈給劇院的共同基金。）當托斯卡尼尼1946年「回家」
時，劇院的班底裡仍有部分是以前的同仁，當然，也有許多「年輕人
」是未曾與托斯卡尼尼合作過。樂團首席(Concertmaster) Minetti
記載了托斯卡尼尼「回家」的第一次排練情景。文章除了流露出感人
的氣息之外，可以印證前面提到的排練狀況，隱約也可以想像大師平
時給人的第一印象（如牧歌一般）以及追求完美的求好心切：
我們曾詳細述說多年前與他相處的情況：他的藝術美、他的不
妥協、堅忍的意志、他獻身於藝術的忠誠與純真；（當然，）
也描述了他的火山爆發、他的神經質、當眾吵鬧，還有 —
我們的恐懼與害怕！
我們開始在全然誠摯（當然，也包括他）的氣氛中開始了排練。
他甚至笑了幾次，情景和諧猶如牧歌一般！忘形的年輕人們幾
乎是帶著同情的眼光看著我們，彷彿在問：這就是我們口中的
那個托斯卡尼尼嗎？但這只是時間問題。漸漸地，大師的評語
益發權威、尖銳，也益發不友善，「努力點」的鼓勵、「加把
勁」的告誡已不復出現，取而代之的是他廣為人知的手勢：責
難的食指。他的眼光再次深深地印在我們的眼裏、掘進我們的
心裏。我們再次看到美麗的音符，飛入新蓋好的美麗觀眾席；
我們也看見了（老場面了）不止一條被無情丟棄的手帕、許多
被弄壞並丟向管樂手的指揮棒！
年輕人們顯得非常害怕，不再看向我們了，現在，輪到我們笑
了...至少我們再次找到「我們的」大師了，正如我們久遠以
前的記憶裏的他一般，正是我們所知、所敬、所怕、所愛的
那個對象...。
以上是對托斯卡尼尼大略的介紹。托斯卡尼尼的有趣事蹟太多了，介
紹下去沒完沒了，也只能捨去了。在這裏只希望大略勾勒出這位指揮
家的形象，也希望能多少感染到這位大師對音樂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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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have no idea to this day what those two Italian ladies were singing about.
Truth is, I don't want to know. Some things are best left unsaid.
I like to think they were singing about something so beautiful...
It can't be expressed in words... and makes your heart ache because of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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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moonlike 來自: 140.123.216.100 (11/30 05: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