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諾貝爾文學獎得主高行健的光環, 這部由他自編自導的新型態歌劇"八月雪"
早已未演先轟動, 票房更是早早就已銷售一空. 這部戲當初最重要的一個特質便是
雖是西洋歌劇的手法, 但是主要演員卻是由京劇演員來擔綱, 也就是融合中西特色
的新型態嘗試. 開演前買了一本節目單要價三百元, 一出手果然不凡.
不過這三百元的確是有其價值, 因為無論是內容, 製作, 都具有一流水準,
最後還附有本劇全部歌詞的中英對照, 絕對有其價值, 就像百老匯音樂劇所販賣的
紀念品節目單一樣.
這據是根據高行健的同名劇本所做的改編, 不過高行健在這邊為了歌劇演出而對
原劇本做了些更動, 他將原本三幕八景的戲更動為三幕九景. 其實故事的內容順序
跟原劇本都一樣, 只是重新分段. 最大的變化是將原先第三幕鬧堂的部分整個移成
第三幕的第三景. 其他部分當然為了歌劇演出效果, 而有對劇本做若干刪節或改訂
當然就不在話下.
這部歌劇主要是講六組慧能的故事, 而高行健也打算藉這個劇本來表達有關禪的意義.
所以這部戲的對白很多都有雙關的隱喻, 也不是那麼容易看的懂. 純粹就劇本而言,
對我來說都可以理解, 只是最後面的鬧堂一景, 我實在無法理解作者的苦心,
只能純欣賞.
而這部戲除了高行健之外, 另外一個受注目的焦點便是作曲家許舒亞. 這位大陸旅法
作曲家在台灣原本知名度不高, 但是看了節目單的介紹才發現原來他是法國貝桑松
作曲大賽的獲獎者. 光是這點就已經可以說是對作曲家的實力做出了保證. 而他所寫
出來的音樂就這部戲而言也的確是有中西合併的印象. 這部戲主要是由京劇演員擔綱
, 所以自然唱法跟西方歌劇是大不相同. 我對京劇幾乎是一竅不通, 不過這部戲無論
是唸白或是唱腔, 幾乎都是帶有濃濃的京劇味. 這部戲有一大部分的對白都是在對話
之中, 而不是用唱的, 而就算是唱的部分也不是像西方歌劇的詠嘆調一樣, 而是像
宣敘調一樣. 我覺得這樣的設計的確是可以發揮這群京劇演員的特色, 而不是強要
他們改成西方美聲歌劇一樣, 而變成四不像的窘境. 另外在許多希望表現主角內心戲
的部分, 例如比丘尼無盡藏, 作曲家都有再加上一位女高音及合唱團來表現出內心的
情感, 感覺上就是增加了情感的表現深度. 而這部戲的合唱團表現, 感覺上有點類似
希臘悲劇中常出現的歌隊, 只要出場大都就是站在舞台兩側或描述或呼應舞台上的
動作, 但是卻沒有希臘悲劇中常有的歌隊對唱的情形. 總體來說, 這部歌劇雖為
現代音樂手法, 但是卻沒有像是一般現代音樂一樣會讓人聽不下去, 甚至可以說是
悅耳. 而音樂給我的感覺是甚為清爽, 不會又濃又重, 讓人無法專注於較為嚴肅的劇情.
事實上, 因為這部劇的對白幾乎都是用講的, 所以音樂本身就要很有說明劇情的能力,
幾乎從音樂的轉折就可以知道劇情的發展, 作曲家也的確是做到了類似的感覺.
而舞台的設計及給我的感覺是極簡. 無論是什麼場景, 舞台上的佈景總是清清爽爽,
沒有多餘的東西會分散掉觀眾的注意力, 而使觀眾可以專注於演出本身. 而舞台演員
的表演方式, 也正是反映出了京劇演員的特色, 無論是舉手投足, 感覺上京劇的身段
影子就在裡面, 於是乎效果便更是具有中國風味.
總體而言, 這部戲給我的感覺是一部很靜的作品, 有點像是中國的山水畫, 具有相當多
的留白, 有許多的空間來讓我們想像. 而音樂與佈景也是與此全力配合, 共同創造出了
一個特殊的空間. 而這部戲的另外一個成就便是中國現代歌劇的一個新方向. 對中文而言
發聲咬字都與西方語言不同, 所以要將音樂與文字相互結合, 並不一定要遵循美聲的傳統,
例如這部戲中與京劇演員的合作, 融合兩方面的優點跟長處, 便是一個可行的做法,
同時也在本劇中印證了可行性. 總之這部作品不但是部新型態的中國現代歌劇,
更是一種新的表演藝術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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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music, no lif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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