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隨手寫的,今天把它補完,
就當作是一個人唸書唸昏頭在喃喃自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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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禮拜二的考試還有三百多頁沒唸,
今天仍然不是讀書天。
沿著椰林大道,
繞過了園遊會的無理取鬧,
走到底,就是總圖書館了。
雖然它的前面有著一片漂亮、屬於風箏的草皮,
當我到了圖書館前,
我的目光仍不得不聚集在圖書館左方的那座鐘塔上。
即使走進系館,
上課中偶然分神,
向外眺望,
窗外也總是它某個角度的特寫。
它就這樣進到了你的窗裡,
佔用了你上課中某個難得的清靜時刻。
這讓我想起羅蘭巴特的那篇《艾菲爾鐵塔》,
文章開頭提到了莫泊桑的一個小故事:
在巴黎,到處都看得到鐵塔。
我們的莫先生經常到鐵塔上用餐,
並非那兒的飲食有過人之處,
而是那裡是巴黎唯一看不見鐵塔的地方。
十九世紀末巴黎的文人雅士將鐵塔視為一件醜聞,
因為它既不美(以那時的觀點)又無用,
更糟的是,你每天不得不看見它
──正如咱們路口那棟礙眼的大樓。
即使圖書館的那座塔破壞了建築風格的一致性
──仿文藝復興建築應該不會有這樣突兀、中世紀或更早的巴比倫塔般的設計,
但它的存在似乎是極為合理的。
在世界的每個角落,
總是不缺地標性的建築,
因為人們需要的不只是一個能夠住人或讓人停留的地方,
人們更需要一個仰望的目標
──它是人們共同擁有的影像,連結所有分岔的中心點。
當我們仰望、讚嘆的同時,
也不免要跟左鄰右舍比較一番,
當初蓋巴比倫塔的人們,
最先是說英語還是法語?
究竟誰蓋的塔,能夠通往天堂?
人們為此爭論不休,
然而擺著的事實是:
通天塔的幻想從沒被實現過,
而這個神話的真實性也相當可疑。
既然如此,
又有誰能夠宣稱自己是巴比倫塔的唯一傳人,
並且壟斷了天堂的路口?
現在我回到了圖書館的那座塔,
我將謙遜地看著它,以及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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