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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clitoris  正如標題所揭示的,一場混亂。在可愛的九0年代後期,屬於台灣最保守、最缺乏反省 力的醫界及醫學界興起的一股風潮,含有若干個人及團體的努力,加上出版社及幾位醫師背 景明星的文化炒作,似乎隱然形成了一個新的議題。  誠如 Mary Douglas 所云:「文化需要一種共同討論的語彙,讓人們可以加以運用、說 明。」「醫學人文」或「人文醫學」提供了醫界、醫學界一個「醫界、醫學界文化的討論空 間」  如果說一個領域的隱然形成可以從命名權力出現作標示的話,那麼第一波大量感受這名 詞浸洗的一代,現已即將進入臨床領域。這樣的時間流伴隨怎樣的文化形成?形塑新的可能 性的同時,又扼殺了如何的聲音?是否建立了新的霸權?而這個可能,又再次浮現何種意義 ?  另外一個方向是:符號的形成必然在一開始時指涉一個真實,隨著時間的經過,指涉開 始移動,擬像先是掩護了真實的缺席,進而取代真實。那,現在的人文醫學∕醫學人文又走 到了什麼樣的境界?假設有階段性目標的話,它達成了嗎?或是由口號取代了理想?  在思考的向度上,比較麻煩的是定義的問題,這牽涉到醫界∕醫學界的複雜權力相關, 一個似乎應該沒有什麼發言權的非醫師(clitoris 在下敝人我,這裡使用了 clit note 的 shame 意涵),夾在這之間以筆名 mask 掉立即的危險,卻也有自身的困境。是以,史觀 的選擇及史料的梳理被惡意省略,留下一個可質疑的窗口,也將基礎「不可見光」來保護自 身。簡單的說,如果這篇文章真如我所預料的冒犯到某些人,那您大可質疑 clitoris:「妳 根本搞不清楚人文醫學是怎麼回事。」我會舉雙手投降,並回答:「對不起,我真的不懂 那異性戀男性霸權史觀的人文醫學,(我)真該好好檢討。」 ◆一個領域的隱然產生-@#$%^&  成大黃崑巖 全國人文醫學營 台杏醫學人文研習營 黃達夫用心聆聽 侯文詠 歐陽 林 陳豐偉 曾貴海 江自得 陳永興 沈富雄北醫成立研究所 本土關懷 阿扁執政 台 灣醫界聯盟 醫望雜誌 阿米巴 林衡哲 陳順勝(依出現在 clitoris 腦袋的順序排列)  符號表列以為富饒之暗涉(都是男性的、權力的)。游擊女孩況且不願對尚在活動的同 儕評價,本文也不作任何定位的嘗試,不過思考其間的可能性、差異甚或矛盾。 ◆現象一:明星山頭處處是 陳永興 黃勝雄 黃達夫 黃崑巖 曾貴海 江自得﹍﹍  這些人們或許並不是刻意如此,但在營隊、講座或許多訪問中,卻是以一種最明星式的 形式,與學生互動著。營隊海報打上陳永興、黃達夫的意涵,和【一張床四人睡】拉到金士 傑是一樣的。拉抬票房、迎合大眾,至少先進來。  將傳播的形式、內容、效果,加上台上台下的互動模式作為文本,清楚的看見這是個「 醫學人文明星」養成的過程,一方漸漸的明星化,一方漸漸的也接受他們的明星化。  明星化,或許未必有負面的意涵,Foucault、Kristeva、Derrida 也都是明星,有趣的 是:1. 這樣的明星群起產生,浮現了什麼樣的時代意義?2. 這樣的明星選擇作為一個文本 來解讀,又是什麼樣的意識型態?  很難找出一個共通點,不是嗎?最大的特徵是「均摻有不同程度的人本主義」。常見的 包裝及立論為溫情,其次是環境保護、本土情懷,當然也偶見深刻之作,但以溫情作為思考 的終結點,暴力地停止思考的深化卻更是常見,這最大的後遺症便是「即使是同一本書,前 後文都會自相矛盾。」但從其隱然成為「醫學人文」指定閱讀書目之一的現象看來,這個時 代仍需要這樣的書寫,且這些書寫快速地取得權力。而這是否反映著一個思考缺乏的醫界∕ 醫學界,並略帶反智色彩?(請允許我暫將反智定義為:以溫情,暴力地終結思考深化的可 能,並佔有民粹式的權力,蠻橫地否定一些深入的努力。)  其次,這些人的論述或意識型 態是「總要作些什麼」的提出理論及實踐方案:「視病猶親」、「用心聆聽」、「 Before you become a doctor, become a man. 」,口號的背後,堅實的論述似乎缺席,即便有 ,也常只是個人經驗的提倡。明星機制的建構與再強化。  接著值得質疑的是:以另一個大 論述去作改造及質疑,並且在一個安全、道德的框架下,效果能有多少?又,是否在重新 定義的策略中,再次犧牲或邊緣了某些族群,形成另一個排他性強的權力,即使目前仍是非 主流的。  那麼,回到這段文字的標題,重新質疑:「多知道一些人名,多聽過一些演講, 就是很人文醫學∕醫學人文嗎?」這些質疑的可能性及起點,其實也呼應了「陳真的書寫 總是被當成茶餘飯後的嬉鬧文字」這個現象。這個領域,太需要明星,而不能忍受曖昧不清 及思考的過程,難道我們追求的僅是一個菁英史觀的台灣當代醫學人文史嗎?  另一個質疑是,有關幾位醫師的身段、姿態及霸主心態,相較前述的問題,可說是微不 足道,也就作個備忘錄在此以為註腳。 ◆現象二:口號及消費性的氛圍(aura)  隨著符號的不斷複製及衍生,產生了醫學人文、人文醫學、醫學生的人文素養、人文與 醫學的對話、Humedity、醫師的人文關懷、看人而不是看病……等一大堆名詞。這些符號已 構成另一個真實,包圍著,並提供標的物(氛圍)以供消費。但當初的真實卻已遁逃,甚至 在不屬於這個領域的「他者」身上再生。競逐名詞堆砌的同時,迷失在過多的群性及集體狂 熱,似乎減少了深度及反省的可能。甚至由於必然產生的保守性,開始懼怕書寫及自由思考 的破壞力,以拒斥的心態及手法重新鞏固合法性,釐清正統與異端。  再次複製著一個挾強大資源及民粹態度邊緣化他者的機制。  在營隊中留下的,似乎是一個啟蒙的可能,畢竟仍是一扇窗戶。但令人質疑的是:在群 體實踐的表演中顯示的,並不是可能性,而是新的保守及霸權的複製。那麼,溢出的窗口將 被以迴路的型態封閉。啟蒙,仍有可能嗎?  或只是交換了口號及消費性的氛圍,讓自己爽爽而已?如自動販賣機般的,如麥香堡般 的意義終止。 ◆現象三:反智,以「回歸」為口號  這是在網路世界最常觀察到的,經常任何「文字較多」的書寫(真悲哀,只是字多些就 被這樣),在尚未被瞭解其立論、邏輯或思考的情形下,便遭受「需要想那麼多嗎?其實在 XXXX 的時候並不是這樣想的吧!」的質疑,總被控訴為「拜託,回歸到人好不好?」從批 踢踢醫學人文板的互動過程中,也可見各式各樣不同的書寫不約而同的撤退,形成一個反 智的霸權,這不是多不多元的問題了,而是已近乎民粹式的蠻橫。仔細檢視各個層面,會發 現這個形成中的領域大多是如此的,僅存的(如果復刊的話)或許是【醫望雜誌】,不過若 除去那標竿式的象徵意義,我相當懷疑【醫望】曾有的微弱反思力量,能否見容於這個領域 之中?而又,【醫望雜誌】在這個想像社群中的被閱讀率又是多少?或者其實早就被消費掉 了?  明顯的,回歸不過又是個暴力行為,呼應我對反智的暫時定義:「以溫情,暴力地終結 思考深化的可能,並佔有民粹式的權力,蠻橫地否定一些深入的努力。」 ◆「幾個正在形成的危險」的備忘錄  一、醫學人文(或其他衍生符號)其中為弱勢發聲的精神究竟剩多少?許多努力的可能 ,是否會被劃入醫界本身的權力傾軋而消逝掉?更需擔心的是,「反省」、「自覺」會不會 被消費為口號式的假象,於是完全進入真實徹底消失的階段?  二、延續以上,再參照與醫界一向親密的阿扁成功執政,這樣的醫學人文嘗試,是否正 走向與既有保守勢力合力再形塑霸權的道路?時時檢視自己與權力的關係與距離本就重要, 而權力輪替之際,更是關鍵時刻。不幸地,持悲觀看法的人,似乎比較多。  三、明星情節的反省,是否可能? ◆結尾:後「這篇文章」時代的開始  預期會有讀者,自然多少也會去預期讀者的反應,正如 6∕18 的古(火田)任三郎回答 讀者來信般的世故。若是所料不錯,大約其反應仍不脫「現象」討論的範疇,以我對這個 領域的理解。這樣的預期若成真,其實更悲觀的印證了「醫學人文」因辯證而深化的可能性 極低,在暴力地以和為貴及明星不可侵犯的阻礙下,霸權受到冒犯,進行例行的「無內容先 打殺」式征伐,重演「醫學人文」當初在合理化自身時所設定的他者模式。  真是個悲觀的結尾,但希望又在哪裡?就希望我們都有個好夢吧! (2000.06.29) http://iwebs.edirect168.com/main/html/amoeba/4.s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