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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調查的「多頭」與「一統」◎蘇友辰
誰可以調查國親陣營訴求的真相？這要從訴求的內容來探討。從三二○到現在，
連宋在街頭吶喊的訴求包括全面驗票、檢驗槍傷、啟動國安機制的真相。如果依
現行憲法、總統副總統選舉罷免法(以下簡稱選罷法)、刑法及刑事訴訟法等相關
法律規定，可以發動「監察調查」及「司法調查」的機關應該有監察院、法院(
選舉訴訟法庭)與檢察官三種機制。由於訴求的內容涵蓋刑事犯罪行為及行政上
違法失職責任之指控，上開國家機構各有專司，不能逾越。
裁至日前為止，為示區隔，監察院長錢復已表明該院僅就啟動國安機制部分進行
監察調查，而作票及偽造槍傷因涉及司法刑事犯罪偵查，常然歸由檢察官主掌。
不過，連宋既已依法提起當選無效訴訟，而其訴求的理由又兼括三者，還額外追
加大選違法綁公投，則法院選舉訴訟庭調查的範圍，自然涵蓋監察院及檢察署所
可調查之事項。
本此可以預見的是，凡是涉及選舉事務與國安事務相關之人証、物証及書証都可
能被約詢、傳訊及調閱，甚至被封存、查封或扣押；在調查步驟及方法上各使出
本領交錯進行，其間即不免會相互重疊及踩線，弄得雞飛狗跳，浪費很多的人力
或物力。值得注意的是，監察院的調查結果如發現有刑事犯罪情形，依法仍應移
送檢察官偵查；對涉及行政違法失職者，固可以提出糾正、糾舉或彈劾。
相互重疊浪費人力物力
不過，所提出的糾正、糾舉或彈劾之原因事實，認定可構成選罷法第九十四條第
一項所列各款妨害投票之情形，當然可由原告依舉証方式將現成的「調查報告」
提交選舉訴訟法庭作為証據方法。但基於獨立審判之法則，法院仍可在被告否認
抗辯之下，再獨立調查審認，不受其拘束；最後一旦形成相反的心証，亦可拒絕
該項調查報告之認定，亦即不能拿來作為被告不利之証據。此外，監察院另以行
政的違失(如國安機制發動不當)提出糾彈，未來司法院公務懲戒法庭仍可決定不
予彈劾或懲戒不成立，則監察院的調查結果將付之東流。
同樣地，檢察官偵查結果，認定計票不實或陳呂陣營有妨害選舉之事實而提起公
訴，檢察官並可自任為原告，獨立提起當選無效之訴訟。惟其所作的調查及認定
，仍應經法院選舉訴訟法庭原、被告之攻防檢驗，法院亦應獨立調查及認定可不
受其拘束。萬一法院為相反有利被告之裁判，檢察官之調查也是白忙一場。
以上所述的調查及訴訟途徑，均在現行的憲政體制及相關法制內運作，如果由於
不信任，且欲求速戰速決，進而透過特別立法成立「特別調查委員會」，以遂行
訴求真相之目標，則該委員會不但必須擁有憲法賦與監察院監察權之調查權及兼
具司法官屬性檢察官之偵查權，而該兩項公權力之具體內容，應包括憲法第九十
五條調閱權、監察法第五章調查權(含約詢、封存等)及刑事訴訟法傳訊、搜索、
扣押之權力。惟除非再賦與憲法層次之司法裁判權，否則委員會調查結果並非即
可為終局之認定及判斷，逕自確認陳呂作票、自導自演槍擊、違法啟動國安機制
或違法公投綁大選，否則未經經過兩級審的司法調查及裁判，並不能就宣告陳呂
當選無效，再舉行重選。
設立特委會違憲亂政
因此，特別委員會之設立，事實上並無法在短時間內得到未經司法檢驗確認的「
真相」。吾人很難想像的是，一個擁有監察院監察權、司法偵查及審判權的「特
別調查委員會」，可以不經法定修憲程序，即可透過普通法之修正程序建構，此
種違憲亂政將成為民主法治的破壞者。
令人憂心的是，如果此項特別立法可以通過，將來監察院長錢復、檢察總長盧仁
發本於維護憲法及司法體制而拒絕就任；而執政黨及台聯黨亦拒絕選任代表參與
，則委員會如何運作進行調查？此外，原已進行之司法調查與監察調查如不予停
止，將來調查結果又以何者為準？事實上，各項訴求的「真相」應該都祇有一個
，但因政治立場、法律解讀及使用証據方法之不同，可能呈現多種真相。
故經由上述多種調查結果之認定，應有包括「監察真相」、「偵查真相」、「特
別委員會真相」及「審判真相」；未來監察、偵查、特調及審判之真相結論如果
完全相同，那應該是沒有預設立場，符合法律原理與証據法則，且審判確定後禁
得起時間考驗的「司法真相」，絕非妥協或扭曲的「政治真相」。
（作者為律師）
.....2004-04-09【台灣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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