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報週刊
財政學者出身，在教科書與現實間擺盪，在理想與政治妥協間折衝，財政部長林全接
受本刊專訪時指出，未來財政改革是必走的路、也是必經的陣痛，但就可行性而言，
財政部規劃的改革方案，是「稅基擴大，稅源豐富」，因此取消軍教免稅、提高營業
稅率等，都是既定政策。
林全深信，財政改革在「要加也要有減」的原則下，就能達成經濟學的柏拉圖法則「
改變遊戲規則之後，不僅不減其他人利益，還能增進整體社會福利」的境界，所以他
要加的稅，是以最不覺得痛、對經濟傷害最小的營業稅；他要減或免的稅，是對經濟
傷害比較大的貨物稅、遺產稅、娛樂稅等。兩相對照之下，民眾比較感覺不出來，可
以達到自然接受、偷偷加稅的目的。畢竟台灣已不是威權時代，按原理系列來改革比
較行得通。以下是專訪記要。
盡快取消軍教免稅
Q：談了多年的軍教免稅，在陳總統連任後，有沒有機會在接續的四年導正？其他稅制
有何改革計畫？
A：這個時間點談這些問題，有點尷尬，因為五二○就要總辭了，總不能逾越個人職權
。不過我想，行政院公布、去年實施的財政改革方案，應該會被接續的行政團隊尊重
；這個方案中的短期計畫，是兩年內要將軍教免稅取消。
為何先挑軍教免稅取消為短期方案？因為這是個被討論多年的老問題，社會各界早已
有共識。取消這個兩個團體的免稅，也實現了租稅公平。看起來，這項政策似乎是打
擊了這個兩團體的工作意願，所以規劃上是以加薪的方式，一年給一百億，再還給軍
教人員，代表著對這兩個團體的補償。
Q：有人批評，這樣的做法並沒有意義？
A：其實不然。今天要取消軍教免稅，是為了稅收，還是為了公平？所得稅有兩種公平
，一是垂直的公平，另一是水平的公平，租稅的減免卻造成了這兩種公平都未實現，
軍教免稅就是如此。
因為不課稅，無法實現高所得者要多繳稅的原則，連水平的公平都談不上；而課稅後
再以加薪的方式補還，水平與垂直的公平都實現了。惟一沒有實現的，是稅收沒有增
加。如果是稅收問題，請問政府會因為每年少收一百多億元的所得稅而來打擊軍教人
員？就像取消每年七、八億元的查緝獎金就會打擊稅務人員，這種說法都是不合理的
。所以我們一直在強調取消軍教免稅，僅指公平，未提及稅收。
經濟學上的柏拉圖法則，正是指「改變了某一種遊戲規則之後，會對一群人的利益增
進，但其他人利益未減損，整體社會利益就會增進。」取消軍教免稅、同時給予加薪
，就會出現此一效果。所以從這個角度來看，改革不該只純粹談理想而已，而是要非
常務實地擬妥讓社會衝擊最小的每一個步驟，以達成目標；政治也是如此：「有給也
有要，有要也有給」，租稅改革亦然。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衝突，還是要有原理原則推動稅改，否則就只能靠威權才能成功；
但台灣已經不是威權時代了，所以改革要靠細緻與專業。從此來看，我們目前推行取
消軍教免稅的做法是可行的，而且對軍教來說，尊嚴也維持了。
如果連談這麼多年、已有一定社會共識的取消軍教免稅都做不到，以後的財政改革方
案就免談了。希望免稅取消在未來一年內能夠在立法院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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