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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列車般互相交錯的我們,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斷的疾馳前進。 或許現在同行,而或許下一秒分離。 映在窗上的,是你輕輕擁抱我的倒影。 列車到站,我趁著剎車時的反作用力,從倒影中逃離。 空蕩的座位上,只有眼淚與我相伴。 睜開眼,我坐起身,輕輕用手爬梳著亂髮。 月光灑在我的窗邊,蕩漾著細碎銀白的光華。 看了手機,才凌晨兩點。 ……難得失眠。 隔天是星期五,我沒課。系籃也沒練球……該寫的小說又告一個段落了。 我發現我不知道要幹嘛。 勉強洗了個澡,也不過才兩點半……離天亮或是我有睡意,還好長一段時間。 最終還是開了RO。 公會成員 子兮 上線了。 「?」ㄐ囧的密語跳出。 「還沒睡啊?:P」我邊梳頭髮。「你明天不是有課?」 「正要睡,妳怎麼又爬上來囧?」 「沒,睡不著。」我跟公會的人問安,只有兩三隻小夜貓回我,「去睡吧,晚安~」 「……真的沒事?」他似乎有點擔心。 「齁沒事啦,太早睡= =。」 他這才下線。 ……沒事才怪,我苦笑。 我是個深眠的人,睡下了就是睡下了,很難被吵醒。921時台南也驚天動地,可我只是做了個隔壁變成工地的蠢夢。 但偶爾,只是偶爾,我會突然的失眠。 寂寞總是突然緊緊扼住我的脖子,不得動彈的緩慢痛苦。 我生長在一個冷漠的家庭,從小就被強壓著實施英才教育……奶奶對我異常失望,原以為這是延續香火的男胎,結果偏生是個女的。 而媽也因為胎位不正的後遺症,無法再生育。 打從出生就令人失望的我,其實沒有太愉快的童年生活。相反的,我跟補習班老師可能都比跟爸媽熟。 也因為如此,我打小就很會看人眼色。 總是害怕被誰討厭,會被拋下,最後又自己一個人。 我似乎一直都在尋求認同感與陪伴,長輩誇我靈巧可人,同輩崇拜我的聰慧成熟,卻沒人問過我為什麼成績這麼好、為什麼懂這麼多事。 永遠不會有人在意的,他們要的只是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罷了。 這也反映在我的交友上。 我朋友繁多,大家都說我是難得的知己,需要的時候總在,想獨處的時候我也不會煩。懂得多又來者不拒,是大家傾吐發洩的好對象。 卻也沒人想過,那我該向誰傾吐發洩。 直到高一,我第一次談戀愛。就要是聰慧異常的我,也曾經陷入愛情的蛛網中,被捕食了還心甘情願的奉獻。 等上了床,什麼都變了。他向朋友吹噓我有多淫蕩,又說我一臉囂張驕傲上了床一樣要吸他懶趴。 正巧聽到了,狷介如我,直接走過去往他LP踹了下去,立刻要爸爸來替我辦轉學。 幸好爸媽雖然冷情,到底是尊重我的。什麼也沒問就照我要的做。 之後我病了,病了很大一場。雖然外表看不太出來,可我有一段時間都空空洞洞,覺得什麼都沒意義。 人都是要背叛的。 我開始不相信人類,對一切的好意都再三揣測。 也從那時候,我不再對誰敞開心房。每個人都可以跟我是朋友,但也僅止於朋友。 還是維持一個客氣而疏遠的距離。 上了大學,我接觸了網路遊戲……隔著網路,人心可親多了。雖然只是0與1的搭配,可隔著螢幕與網路線,到底還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就因為隔著這樣的距離,所以背叛了也不會太痛。 託賴這樣媒介,封閉的我化做荼靡,再一次走入塵世。 然後被當成人妖,改名叫子兮……還衝出一把+10鐮戟。 呃,這就是始料未及了。 正愁著沒事可做呢,我心念一轉,跑到了洛陽城門口替一些小一轉拖拖米糕,胡瓜來打過招呼(這傢伙到底什麼身分,難道白目也跟7-11一樣全年無休嗎?),還放了一小坨怪代替問好。 四點整,連洛陽都沒活人了。我坐在城門口,看兩個掛在那邊的鐵匠被螳螂砍死,然後登出消失。 只剩我一個。 稍稍減輕的寂寞與孤單又如海般壓了上來,奉孝的回憶又一鼓作氣的蔓延開,侵蝕著我。 唯有這時,唯有這時我容許自己咬著唇,抖動著肩膀小小的嚎啕。 不是為什麼狗屁愛情,也不是想念誰或感到寂寞孤單。 只是因為想哭而已。 淚眼如華,瞬間模糊了我的視線。我更用力咬緊下唇,將頭埋進緊緊抱著的膝蓋裡。「不能輸。」我小小聲對自己說,「哭了,就是對這個世界示弱……阿靜乖,乖,妳不能哭……」 喚著自己的小名,我更感苦楚。就連家我都很久沒有回去了,除了定時匯入帳戶的生活費外,我在家裡好像是多餘的存在般可笑。 應該說,對於這個世界而言,我就像是多餘的存在般可笑。 猶記得小時候回台東阿嬤家時,我曾在山裡迷過路。說來我自己北爛,看到隻小獐子覺得可愛就跟著跑,等回過神來已經遠離道路跟大人們太遠了。 才六、七歲的小孩子呢,被留在山裡團團轉。一開始先是哭,然後無盡的心慌與害怕。 直至夜晚,才更加恐懼。一片無盡的漆黑之中,無論風吹過樹梢的聲響或是夜梟的怪叫,都足以嚇壞一個在都市成長的小屁孩。我只覺有無數的妖異魔物潛伏四周,似乎想把我吞吃入腹。 朦朧中甚至看見祖母嚴厲的臉龐與父母失望的臉孔,以及未來那個,肩膀縮得小小的、什麼成就都無法獲得的自己。 呵,人家七八歲在擔心月野兔跟地場衛的愛情糾葛,我在擔心我以後有沒有前途……別人看玩偶遊戲跟庫洛魔法使,我看杜斯妥也夫斯基跟卡夫卡或是沙林傑。 後面的事我記不大清楚了,只記得我淒厲的哭嚎跟更加淒厲的回聲。之後醒來已經是在醫院的病床上,雙手十指都纏滿了繃帶。 聽說我害怕過度,瘋狂的扒著泥地想挖一個洞想讓自己躲進去,所以雙手的指甲都翻了,原住民自組的搜救隊找到我時,血水還泊泊的流。 這事造成了很大的後遺症,我一生都很怕黑、做什麼事都不喜歡一個人。那一個晚上徹底從根本上改變我做人處事的態度,所以我一直都很需要人陪伴。 因為我害怕哪天我一個人了,沒人在身邊了,父母失望的臉孔會再浮現眼前、那些妖異鬼邪會從潛伏已久的黑暗中爬出,將我拖進虛無。 不管在同學眼中的我有多出眾、多精明,他們都看不到這些。 所以人啊,到最後還是要依賴自己。 傷痕才不會甫痊癒,又被翻開。 「嘿,良家子。」眼淚方歇,我胡亂揉著眼睛,「呃?你好?」我定了定神看誰密我,是大軍㊣。 居然六點半了,微微天光蒼茫,頗有種新生的美感。 「妳倒起得早。」他的祭司緩緩走到我身邊坐下,「喜歡洛陽?」 「一般般。」我隨口敷衍,「我失眠了,所以才在這邊發呆。」 「良家子也有需要煩惱的事?」他語氣輕佻。 「我煩惱的事可多著。」我沒好氣的說,「倒是你,怎這麼早?」 「公司早上開會,我得去一趟。」他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沒課的話就去睡吧,別熬出毛病。」 「你怎麼知道我沒課?」我問,突然發現這好像不打自招,「我是說,我不一定是大學生啊。」 「我隨便猜的,真中了?」他得意的奸笑,「你太不會藏事了,這樣出社會該怎麼辦好呢?」 「不用你管:P。」看見認識的人可以亂喇,我心情比較舒展。 「我是管不著。」他惡劣的放了個一等天賜給我,「總之別為了女人太傷神,感情的事順其自然就好。」 「你又知道是感情了=_=。」我說。 「能讓難得良家子失眠的,難道還是胡瓜不成?」一個愛心符號在他頭上閃出,「還是想著我啊?」 ……我瞪著螢幕。「性騷擾。」我說。 「放心,我性向正常。」他頓了會,「先這樣了,良家子,我出門先。」 「嗯。」我乖巧的揮揮手,「拜拜。」 「拜拜啊……」他又在我身上補了天賜加速,「我不喜歡道別。」 颼的一聲,他登出了。 而留下的話卻一直縈繞在我心頭。 「會再見的,良家子。」 我醒來的時候,正下著雨。我看了看手錶,下午一點。 盥洗了一下,我看了看手機。ㄐ囧有打給我?我回撥,「喂?怎麼了?」 「喂?」他的聲音十分溫柔,「誰?」 「安安,宅神。」我說。 「呃?」他呃的聲音就像看到他在我面前囧一樣,充滿親切感。(?)「噢噢!妳剛怎沒接電話?」 「六點才睡齁。」我打開大波露巧克力,塞進嘴裡,「幹嘛上課不上課硬打給我?」 「沒,怕妳暴斃。」他說,「什麼?噢。」聽起來像是有人在跟他說話,「喂?我要去打排球了,晚上跟同學吃飯可能不會上……妳沒事嗎?」 「我還能有什麼事?」我故作開朗,「我肌肉少女子兮齁!!」 「……沒事就好。」他聽起來也沒相信,「悶的話出去走走吧,別老待在家宅。」 「……嗯,謝了。」 掛上電話,我感到一陣窩心。我知道他擔心我,我不過偶爾失個眠他就本能的知道我又開始低潮,真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什麼?跟他交往? 你沒聽過朋友妻不可戲,一夜三次沒關係嗎?何況是這麼熟的老朋友,我動都不想動。 我害怕一旦分手,就再也當不成朋友了……而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離別──永遠的離別。 怎麼想都恩湯啊恩湯~~ 看了看時間,我換上外出的衣服,化了個淡妝就去敲英真的門,「啊……?」她一臉剛睡醒的蠢樣,一頭雜毛亂捲。 「我們去逛街吧英真!」我不由分說的殺進她家,又不由分說的幫她盥洗換衣(這小學妹胸部居然比我大……),「學姐,去哪?」她開著她那台喜美(這廝家裡死有錢,剛有駕照就給了她台車開),「屏東的路我不是很熟啊……」 「去大遠百吧。」指著路,「我想逛誠品。」 英真嘴上說不想逛書店,但她在誠品看漫畫看到捧腹大笑……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去阻止她。 寂寞的人需要笑聲來消解自己的哀愁。 聽著英真的笑聲,我居然又有了想哭的衝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233.128.34
FLEBILE:頭推! 02/20 11:54
FLEBILE:隔著網路,人心可親多了。←推這句……QQ 02/20 11:58
alwayswish:這種男生不要也罷.. 02/20 12:30
chigi:雖然是小說,但是看起來很沈重。希望是文筆太好的關係:) 02/20 17:59
buha:推推!!!!!!!!! 02/20 20:08
mydeer:我說在屏東的中文系該不會是屏師吧...XD 02/20 23:56
chigi:敲碗敲碗 每天在RO版等的就是SMLP的連載了! 02/22 23:30
jf790116:推 02/23 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