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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瑁字子璋,丞相遜弟也。少好學篤義。陳國陳融、陳留濮陽逸、沛郡蔣纂   、廣陵袁迪等,皆單貧有志,就瑁遊處,(1)瑁割少分甘,與同豐約。及同郡   徐原,爰居會稽,素不相識,臨死遺書,託以孤弱,瑁為起立墳墓,收導其子。   又瑁從父績早亡,二男一女,皆數歲以還,瑁迎攝養,至長乃別。州郡辟舉,皆   不就。     時尚書暨豔盛明臧否,差斷三署,頗揚人闇昧之失,以顯其讁。瑁與書曰:   「夫聖人嘉善矜愚,忘過記功,以成美化。加今王業始建,將一大統,此乃漢高   棄瑕錄用之時也,若令善惡異流,貴汝潁月旦之評,誠可以厲俗明教,然恐未易   行也。宜遠模仲尼之汎愛,中則郭泰之弘濟,近有益於大道也。」豔不能行,卒   以致敗。     嘉禾元年,公車徵瑁,拜議郎、選曹尚書。孫權忿公孫淵之巧詐反覆,欲親   征之,瑁上疏諫曰:「臣聞聖王之御遠夷,羈縻而已,不常保有,故古者制地,   謂之荒服,言慌惚無常,不可保也。今淵東夷小醜,屏在海隅,雖託人面,與禽   獸無異。國家所為不愛貨寶遠以加之者,非嘉其德義也,誠欲誘納愚弄,以規其   馬耳。淵之驕黠,恃遠負命,此乃荒貊常態,豈足深怪?昔漢諸帝亦嘗銳意以事   外夷,馳使散貨,充滿西域,雖時有恭從,然其使人見害,財貨并沒,不可勝數   。今陛下不忍悁悁之忿,欲越巨海,身踐其土,群臣愚議,竊謂不安。何者?北   寇與國,壤地連接,苟有閒隙,應機而至。夫所以越海求馬,曲意於淵者,為赴   目前之急,除腹心之疾也,而更棄本追末,捐近治遠,忿以改規,激以動眾,斯   乃猾虜所願聞,非大吳之至計也。又兵家之術,以功役相疲,勞逸相待,得失之   閒,所覺輒多。且沓渚去淵,道里尚遠,今到其岸,兵勢三分,使彊者進取,次   當守船,又次運糧,行人雖多,難得悉用;加以單步負糧,經遠深入,賊地多馬   ,邀截無常。若淵狙詐,與北未絕,動眾之日,脣齒相濟。若實孑然無所憑賴,   其畏怖遠迸,或難卒滅。使天誅稽於朔野,山虜承間而起,恐非萬安之長慮也。   」權未許。     瑁重上疏曰:「夫兵革者,固前代所以誅暴亂,威四夷也,然其役皆在姦雄   已除,天下無事,從容廟堂之上,以餘議議之耳。至于中夏鼎沸,九域槃互之時   ,率須深根固本,愛力惜費,務自休養,以待鄰敵之闕,未有正於此時,舍近治   遠,以疲軍旅者也。昔尉佗叛逆,僭號稱帝,于時天下乂安,百姓殷阜,帶甲之   數,糧食之積,可謂多矣,然漢文猶以遠征不易,重興師旅,告喻而已。今凶桀   未殄,疆埸猶警,雖蚩尤、鬼方之亂,故當以緩急差之,未宜以淵為先。願陛下   抑威任計,暫寧六師,潛神嘿規,以為後圖,天下幸甚。」權再覽瑁書,嘉其詞   理端切,遂不行。     初,瑁同郡聞人敏見待國邑,優於宗脩,惟瑁以為不然,後果如其言。     赤烏二年,瑁卒。子喜亦涉文籍,好人倫,孫晧時為選曹尚書。(2)   (1)迪孫曄,字思光,作《獻帝春秋》,云迪與張紘等俱過江,迪父綏為太傅      掾,張超之討董卓,以綏領廣陵事。   (2)《吳錄》曰:       「喜字文仲,瑁第二子也,入晉為散騎常侍。」      瑁孫曄,字士光,至車騎將車、儀同三司。曄弟玩,字士瑤;《晉陽秋》      稱玩器量淹雅,位至司空,追贈太尉。   評曰:虞翻古之狂直,固難免乎末世,然權不能容,非曠宇也。陸績之於揚《玄      》,是仲尼之左丘明,老聃之嚴周矣;以瑚璉之器,而作守南越,不亦賊      夫人歟!張溫才藻俊茂,而智防未備,用致艱患。駱統抗明大義,辭切理      至,值權方閉不開。陸瑁篤義規諫,君子有稱焉。吾粲、朱據遭罹屯蹇,      以正喪身,悲夫!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61.62.73.11 ※ 文章網址: http://www.ptt.cc/bbs/SAN-YanYi/M.1401337788.A.38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