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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大唐16/05
時間: Mon May 18 02:54:40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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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 大唐16/05
發信站: 清華資訊(楓橋驛站) (Sun May 10 02:53:57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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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風虎雲龍
天街的住民不知是否被適才的打鬥廝殺嚇怕了,家家戶戶、大小店舖全關上門窗
,唯獨是曼清院燈火通明,照得附近一帶亮如白晝。
尚有一刻鐘就是子時,赴會的人大多已抵達聽留閣,大街上不見半個人影,連巡
更的城衛都不知躲到那裡去。
由於楊侗、獨孤閥與王世充的鬥爭,使洛陽城的管治出現真空的狀態,可是治安
反比往常更佳,皆因地方幫會都儘量約束手下,不敢在這種情況下惹事。
而外來人更不欲鬧出事來,免致成為眾矢之的。
三人沿街而行,朝曼清院走去。
寇仲忽地嘆了一口氣。
跋鋒寒奇道:﹁連在剛才那種惡劣的情況下,你都可以不損半根毫毛的脫身,為
何仍要長嗟短嘆?﹂
寇仲伸手搭上跋鋒寒的肩頭,衷心誠意地道:﹁我是想到你老兄即將遠離,心中
很捨不得吧了!﹂
跋鋒寒臉容硬朗的線條也似溶化了少許,瞥了一眼在另一旁默默而行的徐子陵,
微笑道:﹁這叫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今趟跋某到中原來,能遇上兩位兄台,已是
不虛此行。何況更在武功修為上得逢曠世奇遇,作出連自己也未夢想過的突破,
人生至此,尚有何求?﹂
徐子陵淡然道:﹁鋒寒兄準備何時動程?﹂
跋鋒寒沉聲道:﹁幹掉曲傲,我便立即離開,說不定就是今晚。﹂
寇仲和徐子陵均感愕然。
前者皺眉道:﹁為何你像對曲傲特別不客氣呢?﹂
跋鋒寒雙目閃過深寒的殺機,冷然道:﹁這是我在那次被曲傲擊得重傷投水逃生
時立下的誓言,誰要我的命,跋某人必有回報。﹂
接著微微一笑道:﹁我和你兩人所以特別投緣,還有一個原因是遭遇相似。﹂
寇仲目注空寂長街,愕然道:﹁甚麼遭遇?﹂
跋鋒寒欣然道:﹁就是我們的武功都是在被人追追逐逐下迫出來的,沒有一天不
是過著逃亡的日子。你們自得到︽長生訣︾後,不是也有這樣的遭遇嗎?﹂
徐子陵忽然道:﹁你對殺死曲傲究竟有多少把握?﹂
跋鋒寒道:﹁本來半成也沒有,但現在卻有十足把握。﹂
寇仲挪開搭在他肩頭上的手,大訝道:﹁為甚麼會有這麼極端的轉變?﹂
跋鋒寒平靜地答道:﹁因為他的心靈修養尚有很大的破綻,會產生情緒上的波動
,剛才在天津橋一戰,我已令他對擊敗我失去信心,所以若今晚我能擴大他這破
綻,必勝無疑。﹂
最後再加一句道:﹁若我能殺死曲傲,那時就算我不去找畢玄,他也會親來找我
,對手難求,畢玄要維護我還來不及哩!﹂
兩人這才恍然。
寇仲道:﹁不知曲老頭和伏小子兩人交手了沒有呢?﹂
此時曼清院的門口已在五丈開外,把門的大漢都探頭引頸來瞧他們這三位遲來的
賓客。
跋鋒寒道:﹁我只怕他會爽約。﹂
***
三人尚未進門,守門的十多名大漢早迎了出來,恭恭敬敬,爺前爺後的叫著,與
上次的冷遇確有天淵之別。
跋鋒寒問道:﹁曲傲來了沒有?﹂
有人答道:﹁曲大爺剛才派人來通知,要在丑時始到。﹂
三人交換個眼色,露出會心微笑。
寇仲皺眉道:﹁曼清院是否仍由洛陽幫掌管?﹂
另一人答道:﹁當然是屬於我們洛陽幫的業務,三位大爺給我們揭破了上官龍那
奸賊的身份,我們全幫上下,都深深感激三位哩!﹂
寇仲暗忖又會如此的,順口再問一句道:﹁那現在洛陽幫是誰在主事?﹂
先前那漢子肅容道:﹁為免本幫陷於四分五裂之局,副幫主和各堂堂主請出榮鳳
祥大老闆作我們的幫主,有他老人家一句話,誰敢不服。﹂
三人暗忖竟會這麼巧的,由此亦可見榮鳳祥乃洛陽舉足輕重的人物。
要問的話問過了,三人逐在前呼後擁下,朝聽留閣走去。
聽留閣比之前天晚上更見熱鬧,座無虛席,幸好榮鳳祥不知為何竟親自下令把上
次那間位於北廂頂樓的廂房給他們留著,所以才不用和其他人擠在一塊兒。
***
美婢奉上酒菜後,一名喚作翠兒,似是婢子頭領的艷女媚笑著向三人道:﹁榮老
闆特別吩咐要好好侍候三位,我們曼清院的三朵鮮花:蓮兒、菊兒和萍兒那晚曾
見三位大展神威,都心生嚮慕,要不要她們來為大爺唱兩首小調兒呢?﹂
寇仲奇道:﹁今晚這麼多貴賓,她們怎能分身?﹂
翠兒拋他一記媚眼道:﹁別人求我也沒用,但三位大爺卻是不同!翠兒怎麼為難
,都會為你們安排妥當。現在離丑時尚有大半個時辰,有她們來為大爺遣興,保
證時間會像白駒過隙般彈指即逝。﹂
跋鋒寒隨手塞了半錠黃澄澄的金子進翠兒手裡,淡淡道:﹁今趟是否又再是﹃知
世郎﹄王薄請客?看來這筆數目可不少?﹂
翠兒拿到金子,更是笑意盈然,半邊身子挨到跋鋒寒身上,昵聲道:﹁今次是榮
老闆請客,他是雙喜臨門哩!既登上幫主寶座,又適逢大壽之期,以後財源廣進
,些許花費那有閒情去計較呢?好了!一切包在奴家身上,我這就去把三朵花請
來好嗎?﹂
徐子陵皺眉道:﹁我們還有要事商討,不若...﹂
翠兒接下去道:﹁那奴家便安排她們稍後才來好了!﹂
一陣嬌笑,像隻彩蝶般飛走了。
寇仲向跋鋒寒笑道:﹁你出手倒闊綽,就像囊中滿載黃金的樣子。﹂
跋鋒寒淡然道:﹁這幾年我確賺了點錢,在亂世中,人人爭著鑄幣造錢,卻只有
黃金才最可靠,中原域外都通行,我走時分點給你們做使用吧!﹂
﹁篤!篤!﹂
寇仲雖沒有聽到足音,卻早感到有人在門外,低聲道:﹁誰?﹂
門外響起邢漠飛熟悉的聲音道:﹁小弟奉王子之命,請三位到樓下主廳一敘,人
家喝盃水酒。﹂
三人對此人頗有好感,更想看他長得是怎個樣子,寇仲逐道:﹁邢兄請進!﹂
邢漠飛聞言推門而入,拱手為禮。三人立即肯定昨晚此人並非伏騫身旁的其中一
人,否則他們絕不會看走眼。
這位吐谷渾的高手年紀在二十五、六間,身材瘦削修長,濃髮粗眉,舉止從容。
一身便於騎射的勁服長靴,整個人就像一枝離弦勁箭那麼鋒利,雙目精滿神足,
但又令人感到他很易動感情。
他雖不算英俊,但五官顯得很有性格,屬於那種耐看和愈瞧愈有味道的人。
三人同時起立回禮,坐下後,跋鋒寒問道:﹁下面大廳還有甚麼人?﹂
這時猜拳鬥酒、絲竹弦管的暄聲陣陣從露台方向傳來,邢漠飛灑然笑道:﹁自然
少不了王薄和榮大老闆兩人。﹂
徐子陵訝道:﹁聽邢兄的口氣,好像連王薄都不放在眼內。﹂
邢漠飛油然道:﹁論鞭法,無論中外都難有人能出其右,不過論人不能只論武功
,還需有品格配合,始能教人心服。像三位這種真英雄,才是敝主心儀交往的對
像。﹂
三人聽得臉臉相覷,因據傳聞:王薄不是與伏騫關係很密切嗎?
且若王薄乃失德之人,像了空那類方外高人,又怎會視他為知交?
寇仲訝然詰問。
邢漠飛微笑道:﹁此事還是留待敝主在有機會時親自回答妥當些。不過三位只要
看當今群雄中,如杜伏威、李子通之輩,均曾投在王薄麾下,後來又都反目叛走
,便可知此人沒有容人之量。否則其聲勢絕不會在任何義軍之下。﹂
接著又道:﹁三位會否在昨晚因王薄沒有現身而奇怪呢?﹂
三人愕然點頭。
邢漠飛笑道:﹁道理很簡單,因為此事他是要自己攬在身上,以討好師妃暄,但
人家卻不領情。三位對此人務要小心一點,其他的事請恕小弟不便吐露。﹂
寇仲點頭道:﹁邢兄雖是初識,但已很夠朋友,這些消息我們尚是初次得聞,非
常管用。﹂
跋鋒寒道:﹁但王薄這麼做對他有甚麼好處?而且他不是公開聲明不再逐鹿中原
嗎?﹂
邢漠飛嘆道:﹁有野心的人是始終不肯死心的,由於小弟對三位的敬重,特再透
露一個消息與三位知曉:宇文化及北歸後,已重整陣腳,憑著他宇文閥深厚的根
基,正密鑼緊鼓,準備再次大展拳腳,而王薄極有可能和他結成聯盟,所以才會
在和氏璧一事上搞風搞雨。﹂
三人恍然而悟。
邢漠飛苦笑道:﹁看三位的神情,都是不會到下面去見敝主的了。﹂
四人你眼望我眼,齊齊放聲大笑,充滿相知的得意之情。
笑罷徐子陵問道:﹁請恕在下冒眛問上一句,伏王子今次到來,所為何由呢?﹂
邢漠飛壓低聲音道:﹁敝主今次來中原,主要有兩個目的,一是看看中原究竟有
些甚麼超卓人物,另一個目的就是要找一個人算賬。﹂
寇仲雙目射出鋒利的光芒,道:﹁第一個目的含意太廣,教人摸不著邊際,但邢
兄既不願說明,便不問也吧!至於要找的究竟是甚麼人?何人的面子如此之大呢
?﹂
邢漠飛欣然道:﹁和你們說話真有意思,省了很多廢話,至於要找的人就是裴矩
。﹂
寇仲一呆道:﹁裴矩是甚麼傢伙,我怎會從未聽過他的名字?﹂
跋鋒寒哂道:﹁仲少你今次出醜了!裴矩這人的名字在我們處也是無人不識,可
謂臭名遠播,莫此為甚。﹂
邢漠飛冷然道:﹁裴矩乃楊廣的大臣,主持西域與舊隋邊境一帶的商貿事務,著
有︽西域圖記︾三卷,記述西域四十四國的概貌。序文末尾還寫有:﹃故皇華遣
使,弗動兵車,諸蕃既從,渾、厥可滅。混一戎夏,其在茲乎!不有所記,無以
表威化之遠也﹄。正是﹃渾、厥可滅﹄這句話,令我們吐谷渾血流成河,屍橫遍
野,此仇不報,怎對得住我們死去的族人。﹂
寇仲和徐子陵聽得無言以對。同時想到伏騫這趟來中原,應和突利有同樣心態,
或多或少存在報復的意念。
中原將更多事了。
跋鋒寒若無其事地道:﹁裴矩仍未死嗎?此人擅用離間計,累得我們西突厥分裂
成兩部,攻戰不休。而裴矩便趁我們無力外顧之時,暗許鐵勒出兵攻打吐谷渾,
此計確是毒辣之極,借刀殺人,自己卻不用損半個兵卒。﹂
邢漠飛露出悲憤神色,狠狠道:﹁我皇伏允被鐵勒那些狗種突襲大敗後,仍不知
乃其視之為友的裴賊在暗中唆使,還遣人向裴賊求援,卻被他派出兩路兵馬追擊
,落井下石,連番接戰後,我皇最後只餘數千殘騎逃出重圍,這個仇恨,沒有一
個吐谷渾的子民能夠忘記的。﹂
寇仲和徐子陵這才弄清楚鐵勒、裴矩和吐谷渾間的恩怨,難怪伏騫南到中原,便
要找鐵勒第一高手曲傲作生死之戰。
跋鋒寒再漫不經意的道:﹁噢!跋某差點忘了,曲傲今晚是我的,剛才我曾和他
交過手,此事你們該不會不知道吧!﹂
邢漠飛嘆道:﹁此事可輪不到我作主,若曲傲知道自己這麼搶手,可能會後悔此
行呢。﹂
接著長身而起,抱拳道:﹁小弟有命在身,不宜久留,跋兄的尊意,小弟會如實
轉告敝主,至於如何決定,則要由敝主定奪。﹂
邢漠飛去後,寇仲笑道:﹁不若我們到門外守候,先截著曲傲殺他一個落花流水
,不是一了百了嗎?﹂
跋鋒寒點頭道:﹁我正有此意。不過總不及有數百人在旁吶喊助威那麼痛快。﹂
寇仲站起身道:﹁差點忘了宋金剛之約,我在丑時前必回,記得要等到我來才行
動,否則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徐子陵笑罵道:﹁時間無多,還不快滾。﹂
寇仲洋洋得意的道:﹁待會妞兒來了,多出來的記緊留個給我,這叫有福同享嘛
。﹂
邊說邊把門拉開,接著是目瞪口呆的瞧著門外。
跋鋒寒和徐子陵均生出警兆,朝入門處瞧去,不過卻被寇仲魁梧的軀體阻擋了視
線,只見到一襲多摺皺的素黃羅裙,和裙底露出一對在鞋頭綴著鳳飾的淺綠繡花
鞋。
只看此女能來至門外而不惹起三人驚覺,便知非是等閒之輩。
寇仲卻是眼前一亮。
驟然出現門外的女子大約二十三、四歲,不像商秀珣又或沈落雁等那樣教人一眼
看來便覺得她長得絕美,卻另有一種獨特的韻味和氣質,把你深深吸引。
她的神態沉著老練,嫻靜端莊;但她專注堅定的眼神,又使人感到她不僅貌美動
人,且有不讓男兒的果斷大膽,無所畏懼,對自己充滿信心,似是對自己所做每
一件事的正確性都會深信不疑的樣子
烏黑發亮的秀髮,白嫩的嬌膚,苗條勻稱的身段,秀而彎曲的眉毛下深邃修長的
鳳目,配合著身上散發淡淡的天然幽香,構成了一幅令人傾倒的美女圖。
但最令寇仲矚目的卻是她背上斜插著,在左肩處露出了一截似是紅絲織出來的拂
塵,使寇仲立即把握到她的身份。
赫然是李世民天策府中被譽為居於﹁上將榜首﹂的超卓女高手,李靖的嬌妻紅拂
女。
她冷漠而銳利的眼神凝注在寇仲臉上,語氣不含任何感情的淡淡道:﹁你是寇仲
?﹂
寇仲移往一旁,讓徐子陵和跋鋒寒兩人鋒利的目光可直接落到她身上,才沉聲道
:﹁正是小弟,這位姑娘我該稱呼作李夫人還是嫂子呢?﹂
紅拂女嚴峻的眼神毫不畏怯地瞧往徐子陵和跋鋒寒,聽到寇仲話兒的一刻,似是
閃過某種帶有嘲諷的神態,冷冷道:﹁那就要看你們如何自處了。﹂
三人均感愕然,隱隱感到很不妥當,否則她是不會用這種不客氣的語調說話。
紅拂女的目光最後落在徐子陵身上,鳳目閃動著智慧的異芒,語氣轉柔道:﹁秦
王有要事想與兩位一會,故特遣妾身來請駕,事關重大,兩位萬勿拒絕。﹂
跋鋒寒再不看她,逕自舉起酒盃,一飲而盡。
寇仲臉上露出一個帶點憤怒的複雜神色,冷然道:﹁若為的是和氏璧一事,就不
用說了。﹂
紅拂女一對秀眸掠過凌厲精芒,盯住寇仲,尚未說話,跋鋒寒截入道:﹁何不去
看看他有甚麼話要說,此事遲早也要以某種方式來解決的。﹂
徐子陵從容道:﹁仲少去吧!一切由你拿主意。﹂
寇仲默然片晌,終點首同意。
***
紅拂女把門推開,輕喟道:﹁進去吧!希望出來時你仍是靖郎的好兄弟,而非勢
不兩立的敵人。﹂
寇仲淡淡瞧了她一眼,才步入門內,順手把門關上。
這是北翼第三層東端最後一間廂房,比之他們那間大上近倍。
李世民背著他負手立在窗前,正凝望下方園子的魚池。
聽到寇仲的聲音,李世民嘆道:﹁事情是否尚有轉寰的餘地呢?﹂
寇仲來到擺在中間的圓桌前,盯著他雄偉挺拔的背影,沉聲道:﹁世民兄是指那
一方面的事?﹂
李世民緩緩轉過身來,深深瞧著寇仲道:﹁我們多少年未碰過頭哩?仲少你比我
想像中變得更厲害,無論舉手投足均有一代高手的風範,難怪雖是仇家遍地,仍
沒有人能奈得你半點何,反給你戲弄於股掌之上。﹂
寇仲微笑道:﹁比之秦王殿下,小小一個寇仲又何足道哉。秦王自太原起兵,先
後擊敗舊朝猛將宋老生和屈突通,以少勝多,智取關中,令貴閥能擁有一個進可
攻,退可守的有力根據地。接著又西征隴右以鞏固關中,把薛舉父子來犯的大軍
趕回老巢去。現在誰還敢小覷你們李家,如此功業何人能及。﹂
李世民哂道:﹁我李家屢世為將,根基深厚,只要師出有名,策略正確,得勝是
理所當然,怎及仲少你孑然一身,卻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改變了天下的形勢
。哈!不見這麼久,坐下來喝盃酒如何?﹂
寇仲無可無不可的坐下來。
李世民舉起酒壼,為他注酒,微笑道:﹁我還是歡喜你喚我作世民,我們的交情
豈同泛泛之交。當年若非有你們兄弟之助,我李家怕亦沒有今天的風光。﹂
接著坐下雙手舉盃敬禮道:﹁這一盃是為謝仲少於飛馬牧場仗義援手,便秀寧免
陷於李天凡、沈落雁的謀算中。﹂
火辣攻心。
寇仲酒著喉嚨叫道:﹁好酒!不是有毒的吧?﹂
第五章風虎雲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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