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blacksea:連創作文都好虐...(放空) 03/21 17:05
推 PTTXDD:邊哭邊敲碗嗚嗚 03/21 17:15
→ jwency0105:為什麼啦～～末期～嗚嗚～～ 03/22 02:02
放心本篇絕對沒有檢察官，
請安心服用。
坐在診療室，曉婷有些緊張，今天就要告訴她檢查的結果。
本來思瑤也要一起來的，但曉婷無法逃避內心的不安，她只好刻意要醫生將檢查報告的時
間，選在思瑤要開會的日子。
思瑤聽到檢查報告的時間自己不能參與當然很不樂意，早上要出門時，還一直想打電話請
醫生更改時間，是曉婷一直堅持，她才悻悻然的放棄。
『那妳答應我，不管結果是好是壞，第一時間都要傳簡訊跟我說？』感覺到思瑤的關懷還
停留在耳際，曉婷的內心感到一陣甜蜜。
忽地，門推開了，醫生從另一側的門走了進來，曉婷趕忙抬起頭來，緊張的情緒伴隨而來
。
只見醫生從容的走到座位上，拉出椅子坐下。「江曉婷小姐？」
「對。」
他點點頭，輕咳兩聲，跟著從一旁的資料裡，取出一個檔案夾，打開裡面的資料，端詳了
好一會兒，卻皺起了眉頭。
「江小姐…」
「醫生，怎麼樣？」
這會兒醫生終於讓雙眼對上曉婷的視線，他的眼裡有說不出的疲憊，除此之外，此刻又蘊
含著一股憂愁，那是種即使身經百戰，看過無數大風大浪，人類情感上
仍然無法避免盪漾出的一點激盪。
「我很遺憾，我必須告訴妳…」
─────
曉婷關上診療室的門，她感覺到自己的世界彷彿瞬間被抽空了，但卻有幾個字，幾個迴音
，像是錄音機壞掉一般，不斷不斷的在她耳邊播放。
那是剛剛醫生的聲音，它此刻正滄桑且沉重撞擊著她的耳膜。
『江小姐，妳得了腦癌末期，我只能減輕妳的痛苦…』
猛地，曉婷的視線彷彿又掉回剛剛的場景。
『什麼？』
此刻醫生的眼裡已經看不到剛剛的憂愁，只剩下平靜和鎮定的情緒，彷彿這是個再制式化
不過的工作，沒有，也不能有太多的猶豫和心疼。
『妳只剩下三個月的壽命，如果妳對我們的檢查結果不能接受，我建議妳可以換間醫院再
試試看…』
曉婷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停止了，不，不是停止，是跳的好慢，好慢好慢好慢。
她抿緊雙唇，許多的想法在眼前飛過，這幾分鐘的思考彷彿過了一個世紀。
『可以麻煩你答應我，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你們院長嗎？』
醫生的雙眼直盯著她，戴著口罩的他表情並不清楚，但感覺得出來有些遲疑。
『…如果妳堅持的話。』
『謝謝。』她站起身來，拿了檢查報告，靜靜的關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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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著門把，剛剛的畫面快速的在曉婷的腦海裡播放完後，她深吸了口氣。
未來，該怎麼辦？思瑤該怎麼辦？小公主和小王子該怎麼辦？
她走了，思瑤一定會好好照顧小公主和小王子長大成人，這她很放心，可是思瑤一個人留
在世間…又會多麼的孤獨和痛苦，鐘偉哲雖然已經被關了，可是柯展裕和金佩芳會放過她
嗎？夜深人靜時，又是誰能替工作忙壞的思瑤放一盆熱洗澡水，替思瑤按摩，聽思瑤講心
事呢？
想著，一滴淚就這麼從眼眶滾了出來，無聲的在她臉頰上滾動。
她急急的抹去臉上的淚珠，四處張望了下，確定沒有人，才放下心來。
絕對不能被思瑤知道。
一有了這個念頭，她立馬從包包裡抽出那幾張報告結果，撕成碎片，扔進一旁的垃圾桶裡
。
她在原地呆站了許久，確定自己的情緒鎮定後，才緩步走進院長室，那是思瑤跟她約好，
等等開完會要接她一起午餐的地方。
一開門，曉婷卻是一愣，因為本以為是更接近現實的冰冷空氣，沒想到迎面的卻是滿室花
香。
「思瑤？」
曉婷輕聲叫喚，卻見院長的位置上仍空空如也，想來是開會還沒結束，她不禁鬆了口氣，
但花香從何而來？她想著往旁邊的沙發上一瞥，只見沙發旁的茶几上擺了一大束鮮花。
這就是花香的來源了吧。
她不自禁的走向前，伸出手翻動花朵片片，讓花的香味纏繞在她指尖上，那樣的接觸讓她
感到安心，彷彿剛剛的報告結果才是遙遠世界裡的虛幻。
在她的翻動之間，一張卡片就這麼掉落到了地上，她趕忙彎腰撿起，卡片是沒有封套的，
她並沒有多想，直覺式地便把它打了開來。
『思瑤：
最近辛苦了，我們好久沒聊聊，有沒有榮幸跟妳一起晚餐？
Jones』
曉婷先是一愣，跟著一種複雜的情緒在她心裡孳生，她將卡片的內容反反覆覆念了又念，
用一種接近無聲的，絕望的氣音。
她看看卡片，又望向窗外。
天好藍阿、好藍好藍阿，那樣的湛藍，那樣的永恆，時間卻無法停格在這一秒，也無法倒
回幾天前，死神的咒語說出口便難以收回，她的世界裡不再有永恆，不再有永遠，因為這
幾個字太珍貴也太沉重，已經奢侈的讓她無法奢求。
她握著卡片，內心響起一陣嘆息，幾句話語裹在她的嘴邊卻說不出口。
她覺得自己沒辦法繼續待在這裡了，想著，曉婷從包包中取出手機，打了封簡訊：
『瑤：
檢查結果很好，我沒有事，但我有東西忘在家裡了，我先回家，在家等妳。
婷』
看了看內容，她又補打了幾句：
『PS.昨天忘了跟妳說，妳也是我生命中，最美好的禮物。』
打完這幾個字，眼淚又不受控制的從她眼眶裡滾滾而落。該怎麼辦才好？她的心頭一陣紊
亂，當曉婷打開門走出去，她已經雙眼空洞，一臉失神，如果任何一個人在此時看到她，
肯定會覺得她剛剛遭受了某種程度的打擊。
大概是上天捉弄人吧，偏偏這時候就是會有人路過，也偏偏這人就是認識江曉婷。
「…江小姐？」
走廊的那一端，傳來一個渾厚成熟的中年男子嗓音，硬生生讓曉婷無助的腳步停留在原地
。
曉婷轉身一看，有些發愣，如果平時看到他，她只會把他當成單純的情敵，但現在…她內
心那棵撫種下的不安的種子，在她的心圃裡發芽，用她的猶豫、矛盾、無助、害怕灌溉，
她不得不承認，這株芽苗正在逐漸茁壯，而她也無力阻擋。
Dr. Jones信步從旁走近，見曉婷神色有異，關心的問。「江小姐，妳還好吧？」
曉婷輕輕的點點頭，她沒注意到自己臉色已經發白。「…嗯，謝謝Dr. Jones你的關心。
」
Dr. Jones顯然是不信，他有些擔憂的看著曉婷：「我請我的助理倒杯熱茶給妳？妳看起
來很虛弱？」
「不、不用了。」曉婷發現此刻她再也不能夠若無其事的跟Dr. Jones說話，連說幾個字
都好吃力，此刻她什麼都不想管了，她只想離這間醫院的一切一切，越遠越好。「我還有
事，我先走了。」
說著，不等Dr. Jones接話，曉婷便急急離開。
曉婷卻沒注意到，在她急急離開沒多久，一個穿著簡單T-shirt、牛仔褲的年輕男子，趕
忙跟上她離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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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婷，怎麼了，在想什麼？」轉眼間已是深夜，思瑤看著曉婷呆坐在窗邊，一副人事不
知的樣子，有些擔心。
曉婷坐在窗旁，望著民宿一片漆黑的窗外，點點的星子在天空中發亮，那些無論她生、她
死，都依然綻放的星子們，她好羨慕它們，卻又好恨它們，她羨慕它們的永恆，也憎恨它
們的永恆，這樣矛盾的情緒如此糾結，是的，她看不開，她要怎麼看得開？
見曉婷不答話，思瑤更擔心了，她蹲下身子，握住曉婷的手。曉婷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
她在午餐時就發現了，難道是檢查結果出了什麼問題嗎？可是她詢問過負責檢查的陳醫師
，他堅持曉婷的身體狀況一切良好，且基於保護病患隱私的規定，即使思瑤是院長，他也
不能讓思瑤看曉婷的檢查報告。
難道這當中有什麼蹊蹺嗎？
曉婷感覺到自己的冰冷的手背上，忽然裹腹住一層溫暖，她這才回神，對上思瑤的視線，
發現思瑤擔心的看著她，她趕忙假裝鎮定，她已經打定主意，絕對不能讓思瑤發現這件事
。
於是她伸出另一隻手，搭疊在思瑤的手背上。
「妳怎麼了，今天一整天都怪怪的？」見曉婷回神，思瑤關心的詢問。
「我沒事。」她強逼自己微微一笑，伸了個懶腰。「院長大人，我好累了，可以邀請妳陪
我一起就寢嗎？」
思瑤聞言輕輕一笑，牽起曉婷的手。「這是我的榮幸。」
兩人肩並肩的走進房間，床旁的嬰兒床上，小公主和小王子睡的正甜，思瑤摟著曉婷的腰
，柔聲說：「他們真的好美。」
曉婷側望著思瑤溫柔的臉龐，哀傷的情緒不自主的在她心裡樣開，多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
這一刻？她微微側身，用雙唇在思瑤的臉上輕輕一啄。「思瑤，答應我一件事。」
「嗯？」
「未來的日子會有美好的時刻，也會有痛苦的時分，我希望妳不管多忙碌、多辛苦，當妳
一個人承受痛苦的時候，要想起我，想起小公主和小王子，想起我們擁有的美好的記憶好
嗎？」
原來曉婷是在擔心佩佩的事情？思瑤望向曉婷，笑的溫柔，將她摟的更緊。「妳別擔心，
我知道。」
那天夜裡，思瑤甫要入睡之時，卻忽地感覺到一股深沉的、強烈的不安，鷹蟄進她的心頭
，她有些困惑，因為繼鐘偉哲被抓後，她已經好久沒有感覺到如此的不安的情緒蜷伏進她
的心中。而就在夢境與現實拉拉扯扯、她的意識逐漸模糊之際，她彷彿感覺到一旁的曉婷
起了身，打開了房外的小燈，用手機在敲打著什麼，但這念頭沒有縈繞在她心頭太久，睡
魔的力量就攻佔了她最後的思緒，她沉沉的睡去。
那天晚上思瑤做了一個夢，夢裡她和曉婷都變得好老好老，攙扶著彼此，在公園裡散步，
曉婷斑駁的髮絲仍然無法掩蓋她曾經清麗的面容，她緊緊的握著思瑤的手，溫柔的對思瑤
說。
『即使我不能永遠陪著妳，但妳一定要記得，我對妳的愛，會永遠在妳的身旁，緊緊與妳
相依在一起。』
思瑤甜甜的笑開。
但夢裡的思瑤無法注意到，夢外面，真實的曉婷，一個人躺在現實裡的黑夜裡，無神的望
著天花板的方向，鼻腔內塞滿冰冷的空氣，卻又緊緊的握著思瑤的手，早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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