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logitechx :「下一個十年還請您照顧了，林檎女王樣。」 06/13 10:08
推 lesleyxx :「下一個十年還請您照顧了，林檎女王樣。」 好棒!!!! 06/13 11:45
抱著難以啟齒的膽怯寫著文字。椎名林檎對於自己是如何的存在，原本認為
這些廢話連篇的感想「就一輩子放在心底」不怎麼有機會提起，感謝林檎板的十
週年紀念活動讓我得以找藉口，以個人化的形式順理成章。
聽完一段旋律、一首歌曲、一張專輯，享受音樂是如此簡單的事情，然而配
上時空背景和人人不同的心境與際遇，認識一位歌手的意義好像不再這麼單純。
就如考試的時候一定要用濫情的故事放在作文前頭才能奪取高分，想重新說一遍
自己認識椎名林檎的過程，填寫台北事變團員名單的老調重彈。
並沒有詳細追究當時的年月，第一次在電視台的音樂頻道看見《莖-STEM-～
大名遊ビ編～》的PV讓我忘記了時間、忘記晚飯也忘記晚飯之後的補習。應該可
以稱作大正風味的日式場景之中，太多角色讓我分不清楚螢幕上寫的「歌手：椎
名林檎」究竟是哪位。
但哀傷的獨特唱腔像是悄悄於背景生長的藤蔓與花，悄悄攀爬至耳朵、令人
無法忘懷這偶爾碰見的歌聲。從那一回直到宣傳期結束，我每每放學之後認真打
開電視，定於音樂頻道，偶爾和家人爭吵轉台與否的堅持，只為再次邂逅。
那時候的我只是個中二病的青春期初學者。在學校表現如成績普通的學生，
在班上交不到親近的朋友，翻閱小說或沉迷線上遊戲之外，離家出走鬧彆扭不知
道能否算是興趣。雖然升上國中的那刻一併變故家庭，卻以為「看不見某個人罷
了」。到底而言還是渾渾噩噩的小孩，知道今日晚餐是咖哩便覺得幸福。
如同無聊的十四歲簡介，當時對於流行音樂的感受度低劣得異常驚人，收看
音樂頻道只為同儕閒聊。將就一聽家人所有周杰倫梁靜茹或西洋歌壇大補帖，偶
爾收到禮物是五月天和D.A.I.的專輯。來者不拒僅缺少進一步了解的慾望。
然每日定時打開電視機，我不得不知道《莖-STEM-》的打歌宣傳期過了，看
到PV的機率終究是銳減至遇見就要歡喜大喊的地步。不過令人高興的是，這位我
不太知道長什麼樣子的「椎名林檎」有了新的主打PV『迷彩』，有時候還能看見
短短幾秒鐘的新專輯宣傳。
第一次自行決定購入一張專輯。不再顧著挑選柯南或庫洛魔法使的卡通主題
曲集，而是認真願意知道一位歌手的底細……和家裡伸手拿一百塊都要顫抖一下
的年幼時代，我央求媽媽一起到唱片行，買下椎名林檎的最新專輯──
《加爾基 精液 栗子花》。
在此發誓，我是到了唱片行、瞧見茶杯封面之後才赫然發現這張專輯叫什麼
名字，取下這張專輯、放到櫃檯對於還在上健康教育的國中生委實有一番掙扎，
無視母親質疑的眼神而決心買下，純粹意願重溫《莖》這首歌。
但這一切的困惑都比不上回家打開台壓普版的包裝，將ＣＤ放進音響的那刻
給我的驚嚇。《宗教》的開頭從直立式喇叭大聲放送，宛若送葬樂隊然清新悅耳
而非孝女白琴，隨後敞開整整十一扇異界之門──那是我的耳膜完全沒有碰觸過
的音樂，無論編曲形式、無論貫穿全專輯的魔幻女聲。
明明不知道歌曲的涵義，拿著中譯歌詞本同樣一知半解。《加爾基》佔據我
那二年國中生活，玩樂的時候也聽、基測讀書的時候也聽，不少次和家人吵架之
後拿起耳機，或是急性離家出走症候群的發病當下，騎著腳踏車逃向漆黑柏油道
路構成的灰暗速度線，忍不住要偷偷哼起《草草幹活》，是完全不會日文的我第
一首能破碎唱完的林檎作品。
如此升上了高中。請讓我換一口氣。
若以游泳比擬時期，國中的自己或許是游著仰式，悠閒地踢水、吃水的時候
以為是不小心吞進鼻涕爾爾。高中的自己則決意認真地游泳，身體翻轉、臉部朝
下，這才發現眼睛望不見的深深海洋底端似乎存在著漩渦。形成曖昧而充滿危機
的漩渦逐漸將我包裹其中，甚至無法換氣。
若以不詩情畫意的講法就是：終於抵達不得不思考自己存在於這個世上究竟
有何意義的年紀。形而上的漩渦正是這個欲望，無法掙脫但勢必要試著掙脫，最
好搞清楚海洋的成分──確實了解自己內心的生長問題，才能更有把握去對付這
世界、成為稱職的社會人士。許多人應該會覺得這些通通是胡說八道，直接丟進
血腥社會學習現實守則更為簡便吧。然我只能這麼解釋自己高中以來的掙扎。
生理體現回想起來像是笑話。開始極度嗜睡、無法維持穩定的精神狀態，高
中出席日數不足之下休學。嘗試了各家精神科與神壇，之中好運氣地認識了幾位
惠我良多的醫生，但無斷恐懼著身受藥物控制的自我流失感。鼓起勇氣再度重返
校園也慘遭滑鐵盧、第二次收到輔導室的休學建議。
度度自嫌至谷底。無法解決從前生長過程的疑問。無法了解自己出生於此有
何用處。明明是每個人皆擁有的成長課題，為何只有自己不能熬過去呢……諸如
此類的想法已經咀嚼多遍，行屍走肉地活著。
然後，我聽見了林檎。那刻開竅似的看懂《加爾基 精液 栗子花》的歌詞。
整個夜裡哭著重複聽著、重新聽著宛若新生。椎名林檎埋下的每一字句、每
一樂句拉扯著我的心臟，它們描述的意境符合了詞曲者願念，竟也符合了我所碰
到的困難以及疑惑，即便不給予解答。不帶感情的機器播送著林檎像是代替我與
我不知道的人們，唱出那些情感氾濫的苦痛歡快、人生幻夢。
那晚的鼻涕也在林檎板留下了痕跡，轉貼幾段：
『像光，椎名林檎的聲音從狹窄的縫間穿了出來。你甚至有點想抽掉空氣，
「我們呼吸林檎的歌聲就好」，哪需要空氣。那些被無法清楚描寫的流光所束緊
的詞句像是箭。椎名是射手，拉弓，然後正中紅心。
到最後我甚至哭不出來了，越聽越覺得很痛很爽。當然那也不確定，說不定
三年後又發現其實她想講的是另外一件事。不過在那之前我想我的確聽見了她的
提點，她可是不斷唱著。
痛的是你突然懷念三年前的自己，不求甚解只要快樂就好。不要了解也能快
樂比較好。』
再也沒有辦法像是過去的彆扭孩子，離家出走也能快樂地哼起某段旋律。聽
著那段不變的樂曲起伏，如今打著節拍的同時回憶起許多無法直接明說的煩惱，
難以詳解的悲傷超出了一首歌又被完滿包覆於歌聲。其主名為：
椎名林檎。
去年跳脫了《加爾基》魔咒，開始認真聽起林檎以及她愉快的夥伴們。《無
罪償還》和《勝訴的新宿舞孃》有著青春期反動的閃耀光華，東京事變則一步步
邁入群眾、希望能被更多人聆聽與接受。而取得Live影片、人像圖片甚至傳記，
些許驚訝這女人實質上是個偶像歌手，更慢慢理解到如此多面向的林檎。強悍十
足的歌聲誘捕耳朵與心，真實世界與網路世界都聚集著喜愛她的群眾，其後必定
也有著各式各樣專屬個人與椎名林檎的故事。
曾向朋友說道：「椎名林檎對我就是一個蓬勃的故事，美好而不避開黑暗。」
至今依舊是努力於撥開眼前簾幕，意圖正視自己與他人的面容。
下一個十年還請您照顧了，林檎女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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