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中國情人節
情人節對我而言,終於不是沒有關係的日子
不過,對沒情調的教授來說,這幾十年前年輕的時候才在熱的事
也不給現在的年輕人熱一下
晚餐跟女朋友隨便的吃過後她就趕去讀書了
女朋友留在學校暑修,但是隔天要考試
而且,是會關係到會不會被當掉的考試
害我風塵僕僕的從家裡騎車來學校
不過我不是教授,不然給喔趴那有啥問題
總之,現在我是得一個人過的
不過,好像有種熟悉的感覺,過情人節情人竟然不在身旁...
走在很多男女約會的鬧街,一條很大的路當主線連接小巷道當支線
自己也不知道怎麼騎車騎到這個地方
看著一對對的情侶或走或停,談天說笑
這樣的熱鬧,是前幾個月都看不到的景象
是該為全人類高興,卻又好像沒啥好高興的
交了女朋友後的第一個情人節竟然如此無奈
沿著主要的大路走著走著,東看看西看看
一對對的情侶並不會吸引我的目光,搞不好還會遭我的白眼
只有那些一隻隻落單的天使翅膀偶爾還會讓我注意一下
或許是同病相聯,也或許不是
大概走了十分鐘後
看見了一個背影看起來很漂亮的女生
髮長過肩,穿著亮麗,標準的約會中女生
不過男生還沒有出現,而從剛剛把手機從臉上拿下的動作看來,應該是在等待即將來的幸福
雖然說是在等待中,不過還是很幸福的吧
想到這,又一股奇怪的情緒湧上
不知道該歸類為羨慕或是忌妒
因為自己又不是沒女朋友,只是沒辦法帶來可以現給其他人看而已
我也很想啊
那個背影美女說完了電話,把手機收好,就轉過身面對人潮來往的通道
這時我才看到她的臉
清秀的臉蛋上抹上淡淡的妝
整體而言是相當體面而且有魅力的
不過,這個女生好像...
好像一瞬間就把孤單的情人節串聯了起來
不過串聯出來的結果,並沒有使我腦袋裡面回想的燈泡一下子發亮
一個人沉思的表情通常眼神都不會動
只不過是個情人節電路的問題,我卻凝望著她沉思
她發現我在看她,竟然也瞪著大眼睛看著我
不過我還是沒感受到電流,大概是眼神之間有絕緣體吧
'你看夠了沒ㄚ~'
互看了一會兒,她的一句話反而把斷路變成了短路
"嗯,看夠了,謝謝賞眼給我看",想說沒差,這人又跟我沒關係,就小哈拉一下
'你還是這麼遲鈍~~~哈哈'
咦??還???
突然整個線路通了
"唷,好久不見ㄚ"
'嘿~你的反應有變快耶,有作啥特訓嗎??'
"應該沒有吧,哈哈"
特訓是當然沒有的
但是寂寞的情緒總是可以讓自己對事物的反應變得敏銳
她,就是讓我獨自吃了兩次麥當勞的女生
不過這些以前喜歡過的女生的往事,在交了女朋友之後就全部變得很淡
記憶中似乎有這麼一回事,但並不那麼重要
"來約會嗎?"我隨口問了一下
'喔,嗯...'
有點不肯定的答案似乎隱藏些什麼,不過這時候我只沉浸在自己寂寞的思緒裡
我只知道身旁的女生等一下就會跟著別人走
不過既然她在等人,陪她聊一下天對於排除自己的寂寞應該有不少幫助
"舞會後來妳去哪啦?"
'喔...嗯...男朋友下班來載我走啦'
"喔...這樣ㄚ"
'有沒有看到我留的字條~?'
"喔,有ㄚ,字很漂亮~"
'哈哈...'
從她的聲音當中聽得出同樣是寂寞的訊息,看來排除自己的寂寞效果不彰
但總覺得怪怪的,都要約會了竟然一點都不興奮
我們兩個站在人來人往的中間,成了特殊的地帶
一男一女在聊天,不是在約會,不像在吵架
我們根本就不是情侶,而不是情侶的一男一女出現在這真的很奇怪
就算說我和她是朋友的關係,好像也不太對
閒聊過了大概二十分鐘,我的疑心越來越重
"要不要打個電話給妳男朋友ㄚ"
'喔...嗯...,他...有事情...'
"嘿,該不會你的第三個情人節男朋友又不能陪了吧~"我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她沒說話
跟前兩次很不同的是,她並不像前兩次都很high
再過了十分鐘,我真的覺得不對勁
該不會因為我在跟她聊天被她男朋友看到一氣之下就走了吧
不希望自己真的當起了電燈泡,再問了一次
她低下頭,看起來在想什麼的樣子,想了一陣子
這一陣子的冷空氣,卻反而讓我為難了起來
是到底該繼續站在這,還是要繼續逛我的寂寞大街
我也用了這陣安靜想了一下
要是真的把別人好好的情人節搞砸了我可會良心不安
還是繼續前進吧
不要把我的寂寞思緒像傳染病一樣的傳給別人
當我正想跟她告別的時候,她卻突然說話了
'其實這個學期完我就要到國外去了'
咦,跟我的問題好像沒啥大相干,卻引起了我的好奇
"喔,那妳男朋友要跟妳去囉"我往好處想地問了一下
她突然轉過頭來看著我
'其實...'語氣突然很沉重
欲言又止,把頭又低了回去
'其實...男朋友是...'
"是...???"
'是......騙人的啦...我根本沒有男朋友'頓了一下
'我很早就知道我會到國外去了'
"咦!!????"
我有沒有聽錯???
心裡一下子被一陣複雜的情緒佔領
為什麼要隱藏這麼久???
沒有男朋友幹嘛不明說???
突然自己之前喜歡她的過程一一浮現了上來
在火車站前商店街牽著手逛街,在舞會中的深情相擁
那時候玩的虛擬愛情,我的真心投入
要是
要是那時候明說了,那麼今天,現在,就不會是這個樣子的啊
受到了這波衝擊,我很努力的把自己瞬間感性化的心思慢慢地理性化
我也低下了頭,慢慢地,慢慢地,用現實的角度考量
我現在真正喜歡的,是我的女朋友
當我確定我已經平靜下來了,我才問了她問題
"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跟我說?"
'你有注意到我說的嗎?我說,這個學期完我就要到國外去了'
"妳該不會是說...距離的問題吧..."
'你答對了',停了一下'我在認識你之前的男朋友,我們就是談遠距離戀愛,我可以了解真的
很辛苦,不光是思念的時候見不到人的寂寞,電話錢也是不小的開銷'
"嗯"
'後來他承受不了思念的衝擊,在分手的那次電話當中,他跟我說他找到新的感情寄託'
我看著她激動地說下去
'這時我也崩潰了,於是我下定決心再也不要談遠距離戀愛'
這次我真的真的搞懂了...
'你有看過有人男朋友連續三個情人節都不能陪她的嗎?換成是我早就休了他了'
這時突然發現,連三個情人節都陪她的人,好像是我...
嗯,不過我才第一次情人節情人不能陪過,還好還有兩次機會
"那妳今天怎麼還會來這裡ㄚ??"
'嗯,我只是想來感受一下氣氛而已,不過今天沒有活動,只好自己出來散步.前兩次也都只是
為了排遣寂寞才去狂玩的'
"那剛剛妳的電話就是在跟朋友說話囉"
'其實,也不算朋友',她頓了頓
'是個打來跟我告白的男生,不過我拒絕他了'
"所以妳堅持不在這裡交男朋友"
'就是這樣~~'
原來,受害者不只我一人
'我總覺得我做得很好,明快的拒絕對對方而言只是短時間的痛,可是...'
"嗯?"
'可是...我還是沒有辦法不傷到人...'
"你說...我嗎"
'你有進步喔,很快就搞懂了~~'
氣氛雖然凝重,她還是努力想把它弄輕鬆
但是這種時候真的沒有心情聽她搞笑...
其實傷害到我的部分我早就淡化了
而且說是傷害,也沒有所謂絕對的程度
既然我已經淡化了,我該做的是防禦我的傷口所產生的瘡疤不再被剝開
所以,我,該,完,全,理,智
'每次拒絕別人後我很快的就感受得到我的寂寞,也會問自己幹嘛不交一個算了'
"嗯"
'每當寂寞的時候就高興不起來,不過這次剛好被你看到我寂寞的樣子'
"那我該算幸運嗎?"
'我覺得我們好像牛郎跟織女,不過我們一年見三次面,所以你比較幸運'
"那我應該算是超級幸運的吧,三次都在情人節"
'那麼,今天可以再請你當我的男朋友嗎?'
"樂意至極~"
又是玩遊戲的時候了
對於這個角色扮演的遊戲我已經駕輕就熟,再多玩幾次也可以
而且,還找到玩這個遊戲的技巧
技巧就是,不能太投入,投入越多感情,會傷得越深...
這就是我要的理智,我不會再不小心陷入了
這時,卻發生了在遊戲當中的意外
她突然抱住了我,竟令下定決心的我不知所措
'我真的...好喜歡你...'
如果有人從剛剛就收看我們演出的劇場的話,一定會有人覺得是我告白成功
既然是遊戲,那我就該好好的玩,想清楚後,我也把她抱住
不過,並沒有盡全力,只是輕輕地把手環繞住她
因為這只是遊戲
她似乎感受到了我力量不相同的回應,就問
'你不喜歡我嗎?'
"妳是認真的嗎?"
這一次,似乎被遊戲困惑的人是困惑我兩次的人
'我是認真的...我不要再玩了...我再也不要任何的寂寞把我包住'
她跟我印象中認識的她完全的不同了
寂寞,真的會顛覆人的理性,還有耐性
我好像看到我四個月前的樣子
"對不起...我有女朋友了..."
這時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她吃了一驚,鬆開手,又把大眼睛瞪著我看
'你...是開玩笑的吧,又沒看到你帶來,你看起來還是像之前一樣ㄚ...'
"我是說真的,她要忙暑修考試,所以我也沒人陪"
'你說謊...哪有情人節女朋友不陪男朋友的!!!'
"有ㄚ,站在這裡的兩個人不都是嗎?"
她沒說話,我們兩個依然站得直直的在路中間
旁邊看戲的大概覺得很奇怪,告白成功怎麼就要分手了
或許就像她所說的
我這樣明快拒絕,希望不要傷害她
至少不要像前兩次我的失落一樣
不過遊戲沒有結束,她似乎還想嘗試衝出寂寞的滋味,便要求一起走一段路
她拉住我的手,拉得非常緊,像要緊抓住流逝中的東西,卻又抓不住要硬抓,還喃喃自語
'那個因為交不到女朋友參加聯誼還有舞會的笨男生竟然交到女朋友了...'
.......
'可以告訴我,你有喜歡過我嗎?'
我只點點頭,並沒有說話
'為什麼,我這麼傻...'
她沒有放開我的手,我們繼續走了一段路
這時候,真的看起來就像男的要分手女的不肯的樣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在這個遊戲有沒分出勝負
或者,就算沒有勝負,遊戲的目標不就是給人快樂嗎
那麼,我們快樂了嗎
'可以,載我回宿舍嗎?'
"累了嗎,那我們就回去吧"
雖然說累了,手上的力道卻沒有減小
騎在路上,她緊緊的抱住我,連我的女朋友都沒抓這麼緊過
雖然如此,她還是問了一下
'要是被你女朋友看見的話怎麼辦?'
"她要是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的話她那一科八成就會被當掉了吧"
她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抱的力量卻好像增加
回到她的宿舍,她慢慢的下了車,拿下安全帽,遞給我
'真的,很謝謝你...給了我三個很棒的情人節'
"嗯,這個真的是我的榮幸"
'那麼,再見了...'
她走回宿舍,就像第一次載她回來一樣的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也像第一次一樣的,不知道她的名字,沒有留下電話
今天的遊戲沒有玩得很盡興,因為我一直都站在現實的一面
看不見她的背影之後,我馬上打電話給我的女朋友,問她要不要休息一下吃個宵夜
載著女朋友騎在找尋宵夜的路上,她問我
'你的安全帽怎麼會有奇怪的香味ㄚ???'
"咦??"糟糕...
'你該不會...!!???'
"喔~我剛剛被一個長得不怎樣的女生搭訕,她要我載她去找她男朋友啦~我想說閒著也
閒著加上又是情人節沒看到男朋友會很難過乾脆就幫她一個小忙啦"我趕快反應了一下
'你確定喔,你哪有這麼帥到會被人家搭訕'
"我也不知道ㄚ,反正就是這樣啦,妳眼光這麼好的人既然都這樣說的話那表示妳男朋友很
安全的啦~~"
'哼,又在逗我開心'她撒了一下嬌
'不過你都會體貼別人的女朋友了,一定會對自己的女朋友更好吧~~'
還是自己的女朋友相信自己
騎著騎著,不知道怎搞的,不知不覺車就停在麥當勞前面
"吃麥當勞吧~"
'咦,我還沒有宵夜吃過麥當勞耶,既然是你提議的那就走吧,不過...'
"不過啥?"
'錢你出~~~'
這次情人節原本以為錢包可以瘦得比前兩次還多
但是走進去之後,店員跟我們說已經全都賣完了
我女朋友雖然有點小失望,不過我倒還滿高興的
因為,我的情人節再也不是速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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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子的離開，是因為風的追求，還是樹的不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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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218.174.40.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