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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isconsin (小威) 看板 RockNRoll
標題 女人仍在唱歌[好家在]
時間 Sun Jan 25 16:37:00 1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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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不是人嗎？為何沒人權？」
--掛在敦化南路上紀念婉如的布條
「整個虛弱的城市
人們蒼白的消逝」 --陳珊妮「天冷‧怕黑」
九七年十一月中旬第一道寒流來襲時的早晨，生活在這個島嶼上
的女人一如往昔地起床梳洗。然而，在狀似平和的初冬時分，不安全
感屢屢如鬼魅幻影般襲來，令人陣陣心悸。
再也沒有任何一年比一九九七年更令女人沮喪了。前一年甫以「
火金姑‧照夜路」遊行劃下句點，不到四個月，又發生令人髮指的撕
票案。五月由社運團體聯盟籌備，三週連發三次的街頭遊行，固然為
人們的挫折與憤怒找到宣洩出口，但是當時隱然可能爆發的法西斯主
義，卻在嫌犯家屬的喊冤、控訴刑求聲中得到驗證。即便在最近的白
案判決中，法官甚至要召開記者會，為自己的判決結果辯護。
在台灣，從來沒有一支音樂錄影帶的起頭這麼令人膽顫心驚；在
陳珊妮的「不作夢」錄影帶中，起頭是五常街的槍戰，警員們倉皇抬
著同袍受傷的軀體往前奔竄，結尾是林肯大郡倒塌案，搜救人員在廢
墟中穿梭尋找罹難者的屍體。 陳珊妮穿著超人圖案的 T 恤，在舞臺
上嚴肅但和緩地唱著「午餐叫做歌頌和平的人生‧夜晚適合取暖的只
有戰爭」。對我來說，這首歌雖然像把利刃切破結疤累累的膿瘡，但
是流出來的東西， 往往令人不忍卒賭，也無怪乎 MTV 頻道主管這麼
不喜歡它，他們幾乎從來沒有播放過「不作夢」。
在「當壞人還沒變壞」專輯中，陳珊妮歌曲中的情緒毋寧是比以
前沈重而更貼近社會批判的。在「一個只有屁股的人」中，新聞系畢
業的陳珊妮毫不掩飾她對新聞記者的憎惡，唱出「不知道早餐的報紙
寫甚麼‧不知道自己變成晚餐的甚麼」。在「忽略」中，陳珊妮對政
客氣憤地唱出「你怎麼能夠體會被忽略的感覺」，每每聽到這一段，
總要倒吸一口氣 -- 阿扁怎麼能夠體會那些沒錢沒勢沒汽車沒房子沒
能在七點四十五分趕回家追垃圾車的小市民的感覺？更放大一點來看
，林森北路的違建戶、文萌樓的公娼、汽機車分流制度下的機車騎士
、還有再也不能飆舞軋車的青少年，在標榜快樂希望政府的雷風厲行
政策下，個個中彈倒下，每一個，都被忽略了。
如果說第一張專輯「華盛頓砍倒櫻桃樹」是陳珊妮生活隨興的記
憶與心情側寫，第二張專輯「乘噴射機離去」玩得更有野心，作曲格
局放大，試圖駕馭難度更高的詩詞，那麼第三張應該是一個轉捩點；
相對於前兩張以 MIDI 為主的專輯， 「四季」確是不折不扣 band
sound 臻於成熟的專輯，而最近這一張 live 專輯，以兩把吉他、一
套鼓、一個鍵盤加上一個和聲，交織成相當成熟且默契良好的十首作
品，確實是一九九七年最好的華語專輯之一。
而我相信妳可能也發現了，從菲律賓來的陳珊妮，從一九九四年
到現在，短短三年時間四張專輯，她的思緒與作品，從以前的明亮、
童趣與幽默，中期的慧黠與熱戀情緒，到現在的批判、執著與直言，
有如一管小草，根植入地下，吸收土壤的有機成分，與這個大環境一
同成長，分享島嶼人民的悲愁喜樂。
這仍然是一個身體不爽的年代，怎麼樣感覺都不爽的年代，但至
少陳珊妮唱出了她（也是我們）的質疑、被忽略甚至背叛的情緒。對
於晦暗的社會現況，我們或許無能提供有答案，但天可憐見，至少我
們聽見女人在唱歌，大聲地、憤怒地、控訴地，唱著歌。
謹以此文紀念即將逝去的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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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威烘焙機上市囉，敬請舊雨新知前來觀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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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著舔他們
不喜歡什麼故事
終究是
也翻起來
舔 舔 自 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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