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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不了那令人傷感的一幕,一位觀念錯誤的女孩,握著她心愛的項鍊 泣不成聲;故事的開始是我二十多年至交老友鴻文,於某一天因臉頰毛細 孔堵塞感到不適,而去一家男女護膚美容店做臉部清潔,沒想到幫鴻文做 臉的美容師靜淑,聊聊之下便跟他要了電話號碼,更想不到之後真的打電 話找他相約見面,後來在聊天當中鴻文很坦白說出是個失業已久的人,並 且有著一段甚糟的過去,目前在家食素唸經修行,已經和現在的社會脫節 了幾年,還有一點是年齡大她十三歲,但是她卻不在意,不久....他們便成 了男女朋友,可是....後來去美容店裡找她時才知道,原來她們店裡竟然有 在做....用手幫男性顧客做半套色情服務!天啊!長得漂漂亮亮的女孩在做 這種工作,當時鴻文待她並沒有因此而不同,反而更加關心勸導立刻離開 那非法之地,且依其興趣幫她繳費報名補習英語,就這樣他們倆過了一段 快樂日子。 雖然說在一起的日子裡很快樂,可是也必須考慮到將來,畢竟鴻 文是一位沒有工作收入的人,幾年來的生活花費全靠他人的供養,但 是若想要結婚生子的話,則是需要靠自己打拼才行,正好在不久以前 鴻文的姊姊及姊夫都有談到,他們公司要在大陸再設個工廠,如果願 意去的話將給予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說真的,也是因為這個承諾才使 鴻文敢再交女朋友,沒想到當他前去談及這個承諾時,姊夫卻說已經 不記得了,並說些冷嘲熱諷的話,一時之間讓我回想起過去........ 鴻文的姊姊結婚初時,鴻文和大哥還有他姊姊與姊夫,共同創業 成立一家文具公司,當時他姊夫連股金二十萬也拿不出來,虧他父親 還是一家五金工廠的董事長,有錢養女人而自己兒子創業時竟然當父 親的卻不於理會,後來還是鴻文的父親這位電力公司小小老職員籌借 拿出,才開始了改變鴻文一生的合夥事業,公司初創立時,姊夫負責 業務姊姊負責帳務,大哥辭去建設公司的工作也加入了創業的行列, 做全公司的規化及支援各樣須要幫忙的事,身為老么的鴻文身強力壯 只好負責一切粗重繁瑣廠務,每人各有自己負責的事情,公司請的員 工不久後也越來越多,鴻文的工作減少之後剛好修正液正在流行,並 且聽說利潤很不錯他便改成負責研發的工作,在一個月內便調配出修 正液配方,之後又有美工刀改良研發完成,公司也就因為這些產品而 打下深厚的基礎, 好景不常,就在一切順利的發展時,鴻文母親卻因癌症病逝,姊 夫在母親生病這段期間,趁大家忙亂之際偷偷的在外面另設同樣的公 司,而姊姊雖說不贊成她丈夫所為,卻又不知該如何反對,最後想說 事情早晚會被知道就乾脆坦白的說出,而原公司姊姊及姊夫仍有股份 ,不過他們已經將努力放在自己的公司上了,姊夫負責的業務自然也 就全被帶走,大哥一氣之下跑去國外做他的老本行房地產,父親也離 去後另組家庭了,公司跟家就這麼剩下鴻文一人撐著,雖然後來也想 擺脫掉這些不愉快的陰影,才會利用晚上去報社工作,可是鴻文經不 起姊夫的游說,竟然辭去那份工作又回到他姊夫公司的「衛星工廠」 ,不多久姊夫發現原公司已經成了負擔便提出拆夥,一家公司少了資 金沒了客戶,任憑多大的本事也難以維持下去,而我和鴻文的另一老 朋友,偏偏在這個時候倒了鴻文一筆龐大的金額,當時鴻文那時候的 女友,並沒有因鴻文的慘況離去,反而鴻文認為再交往下去會耽誤到 她的青春,狠下心將她逼走之後才在我的面前嚎啕大哭,和他認識以 來不曾看他哭過,因為他說大男人哭是很丟臉的事,但是這次悲傷的 心情澈底瓦解了他認為的尊嚴,就這樣自鴻文母親生病以後不到一年 的時間,他從擁有一切忽然變成一無所有,也因此而犯了憂鬱症,渡 過一段荒唐歲月,在那灰暗的日子裡,鴻文有如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身為好友的我看在眼裡甚是難過,用各種方法也無法改善他的情況, 經過了一兩年鴻文終於好了許多,聽說有奇異的事發生在他身上,使 憂鬱症一日之間不藥而癒,還真是神奇!不過卻也讓這位奇材因而走 入修行之路。《我會說他是奇材是因為鴻文從不認為文憑重要,自己 平時的閱讀、學習與深厚的好奇心及創造力,高職都沒畢業竟然好像 什麼事情都會,念電子科的連生物、化學、醫學、機械、地理風水.... 也懂!?????這麼形容他是奇材應該不過份》 當鴻文再度被他姊夫耍弄之後,為了能夠長久和靜淑在一起,他 又開始想各種點子打算再度開創自己的事業,對於一位三十六歲且有 多年沒家庭感覺的人來說,心態絕對是急迫的,認定只要跟靜淑共同 努力,兩三年就有一番成果,四十歲以前就可以結婚生子當爸爸,為 了達到此一目標與理想,專程出國前去找他大哥商量計畫,因而和靜 淑分別近一個月,鴻文得到大哥贊助的一筆創業資金,及詳細的事業 計畫,立即趕回要將好消息告訴靜淑,正當回到國內從機場搭車返家 時,鴻文忽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要他先去跟靜淑認識的那家護膚 美容店,不安的直覺促使他儘速前往....料想不到的是....竟然看見靜淑 又回去那家護膚美容店上班,靜淑因損友的慫恿,說那個工作只不過 是以手幫客人服務就能月入七八萬,並且只是工作而已沒有對不起鴻 文,只要不說鴻文不可能知道,但是被知道以後,靜淑惱羞成怒反而 更決定要繼續做一段時間多存點錢,理直氣壯的說一大堆連自己也知 道是錯的話?最後說不過鴻文而提出分手。 雖然靜淑對鴻文提出分手,卻依舊很關心他而每天連絡,可是每 次談話鴻文總希望靜淑能立刻離開那工作,對鴻文而言他尚可接受靜 淑移情別戀,只要靜淑過著正常、快樂的日子,他倒還能慢慢的調適 自己,但是看著心愛的人在那種地方工作,苦口婆心的勸導還是不能 改變靜淑的觀念,我猜想鴻文此刻的心情一定感到非常無力、失落、 痛苦,他又再度的失去生活目標,一向為別人而活的他,少了這個目 標就像奪走他的靈魂一樣,事業還沒開始就停擺下來,眼前對他最重 要的是靜淑立刻離開那種地方,偏偏靜淑的牛脾氣老是話越說越難聽 ,說到最後讓鴻文認為她是為了錢就可出賣自己的女人,其實我是可 以了解靜淑的心態,她認為配不上鴻文而做賤自己,可是連我都能了 解的事,鴻文又怎麼會不知道,當然他更是想盡各種方法要苦勸靜淑 ,直到有一天靜淑拿著他們剛成為男女朋友時,鴻文送給靜淑的一條 項鍊,那是她每天必帶且不許他人碰觸的心愛禮物,卻為了想讓鴻文 放棄她而交由我還給鴻文,小小一條項鍊交在我手上竟是如此沉重, 看著那細心擦拭過的光彩帶點微微退色的亮度,一條兩三千元的項鍊 變得有如她的無價之寶,她哭著說:「她不願意再花鴻文的錢是怕他 創業資金不夠,原本以為再去做那種工作多存點錢,到時候還可以幫 點小忙,萬萬沒想到會被發現,鴻文始終給她一種完美的感覺,更讓 她感到自己的卑微,請把項鍊交還給鴻文,告訴他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那種工作也不是自己所喜愛的,但是跟鴻文分手後必須為了將來著 想,短時間內不會離開那工作,等存夠了錢將打算開一家美髮店,希 望他能找到一位合適的對象,忘了她這位雖忠卻不潔的女人」。 項鍊交到鴻文的手上,把靜淑所說的話詳實重複,只見鴻文不發 一語面無表情的思考他自己的事,詭異氣氛讓我這位遲鈍的人也感到 不安,過了許久他終於開口說了一句「等我一下」,說完便走進房間 ,幾個鐘頭之後帶出一封信交給我說:「麻煩過幾天之後打開看了再 拿給靜淑」,我不明白為何要再過幾天,對於這位亦兄亦友的至交我 習慣性的唯命是從,只是不知道到底要等幾天才是適當的幾天?鴻文 似乎看出我的疑問,很輕鬆的告訴我:「別想那麼多,實話絕對是廢 話,時間到了自然就知道」!說的輕鬆聽的我倒是很吃力,好吧!既 然這麼說那就只好等了。 幾天!就是那短短的幾天,我終於明白鴻文的意思,因為他大哥 打電話找不到人,才打來問我鴻文為何把要創業的資金,又匯回他的 戶頭內?其實我也是接到電話才知道這件事,問我又怎能得到答案? 為了解真相我到處去找鴻文,隔天我終於找到他了!不過我找到的是 一具....扭曲....冰冷....的....屍體!面帶微笑的卡在車內動也不動,我向 警方確認了鴻文的身份,看著他被救護車帶走,我哭紅著眼睛回家拿 出那封信,打開信封看到有一張字條是給我的,交待著我不要將車禍 是自殺的真象說出,裡面另有一封信,微微鼓起的部份可看出是送給 靜淑的那條項鍊,至於信件內容,我似乎得到鴻文的一些功力,心中 大概已有所知,立刻前去找靜淑把那封信交給她,靜淑不明白我為何 如此傷心,我學了鴻文的語氣告訴她:「實話絕對是廢話,打開看了 自然就知道」,靜淑打開信封後從裡面拿出那條項鍊,及一份保險單 ,受益人正是靜淑!應該是要靜淑拿保險金這筆錢,去開一家美髮店 好早日離開那個他們相識之地,在保單裡夾著三張寫給靜淑的信,我 不完全明白內容寫些什麼,在旁隱約看到幾行字,其中有段話是「不 正當得來的財物,既使成為世界首富亦是貧窮,沒有尊嚴的工作,只 因看不起自己才肯委曲求全,固執擇善勿擇惡,拋開過去的揹袱,瀟 灑自在、唯妳獨尊....」,靜淑看完鴻文寫給她的最後一封信,哭得 幾乎昏厥過去,握著她那心愛的項鍊跪倒在地上,靜淑的同事驚訝的 前來照顧,我則默默離去,此時讓我覺得鴻文為了改變靜淑的觀念, 最後下的這帖藥方也未免太重了,不過日後遇到靜淑的同事,她說有 撿起那封信看了一下,裡面談到其他原因,靜淑的同事也因看了那封 信以後,離開那裡找到一份正當工作,至於靜淑....終日對著項鍊以淚 洗面,聽她妹妹說靜淑待心情比較平靜之後,似乎有意落髮為尼。 唉~....那份保單是我所經手的,之前所有關於靜淑的事,是鴻文 走了以後,我要將他留在我那邊的東西,交給他家人的時候,看了他 的日記才知道,原來他們的感情是那麼深,總是為了對方而願意犧牲 自己,這篇故事絕對不夠完整,是因為我是以日記、信件、及對他們 的了解很直接的寫出,想了半天不知該用什麼標題,姑且稱為.... 「一條充滿感情與悲傷的項鍊」。 在此悼念我的至交....鴻文.... 也真誠的祝福著....靜淑.... -- 細水長流才是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h225.s139.ts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