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自新台灣
鳥踏石仔漁村 花蓮人生命印記 作者: 林佩怡
黑潮基金會主導村史活動開啟地方活耀生命力
「那沙灘你就不知道有多美,白色海鳥飛來飛去,然後停在黑黑的礁石上
,情侶一對對依偎著,望著不遠的白燈塔連接東堤所形成美麗的海灣,這
麼美的漁村卻被迫遷移。」鳥踏石仔村村民林振南說道。
花蓮港鳥踏石仔漁村是十個村史種子村中唯一的海口村落,一百多年前,
宜蘭龜山島的居民因生活困難,在船前供著王天君的神像,勇敢划槳,順
風至此,正好來到花蓮外海,看到一塊大礁石上聚滿海鳥,便以為天意要
他們在此定居,這是第一批移民,約佔鳥踏石仔居民的一半。第二批是高
雄林園鄉民,在日治時代到達,整個鳥踏石仔村居民約一百多戶。
漁村土地房舍遭徵收
早在一九七九年花蓮港第四期拓港工程徵收下,遭到拆遷,如今只剩日治
時期的石碑。由黑潮基金會主持的村史工作,促使居民「重回鳥踏石」,
重新開啟這裡活躍的生命力。黑潮基金會專案執行曾永平指出,當初黑潮
基金會負責人之所以決定「鳥踏石仔」為種子村,是基於一個在地基金會
對於自己鄉土的關懷。廖鴻基在花蓮中學唸書的時候從窗口就可以看到海
、漁船,白色的燈塔被炸的時候,他正好在躺在船上。鳥踏石仔漁村,不
只是附近居民的故鄉,幾乎所有的花蓮人生命中都有一頁關於鳥踏仔漁村
的記憶,花蓮人來這理游泳,從沙灘游到白燈塔就驕傲的說自己橫越海洋
了,花蓮人來這裡烤肉、野餐,在T字堤上釣魚,提起這片海濱,花蓮人
都會說:喔!你講鳥踏石仔喔!
一九八○年,港務局宣佈將徵收鳥踏石仔漁村土地與房舍。翌年村民喪失
海灘使用權,港務局一併徵收全村漁具和竹筏一二二艘,並下令徵收東岸
街共一四四戶的所有土地與地上建築物。這種連生計資財都奪走、趕盡殺
絕的做法,村民自然無法接受,於是向港務局提出四項訴求:興建國宅、
等值土地交換、集體遷村、先建後拆。六月矗立於東岸南端的白燈塔在陪
伴花蓮四十一個寒暑後被炸毀,同樣超過四十歲的T字提也消失,與他一
旁的淺灘一起被填平為灰色的碼頭陸地。
港務局依一九八八年公告補償辦法辦理,土地部份國有地無償撥用,私有
地則依當時土地公告現值另加三十%獎勵金。地上建築物依標準查估,另
撥二十七點五%獎勵自動拆遷。
海外居民 返鄉參加活動
目前住在美崙的黃村吉、林振南兩人是鳥踏石仔的村民,一起接受採訪,
他們說「我們算是生活還可以的,有一些人看得比較不遠,拿了補助金,
去貸款買房子,卻被貸款壓得死死,生活很慘。」遷村的居民多在靠海的
美崙一帶賃屋而居,另起爐灶過著陌生的新生活,要打漁的人得自己想辦
法。現在鳥踏石仔是一個即將完工的親水公園,點綴著涼亭、腳踏車專用
道。濱海之處是灰色的人造陸地,有卡車跑來跑去,還有港口必具備的機
械設備。
原本富人情味的鳥踏石仔漁村村史,如今只剩下一個日本時代留下的石碑
,兩棵大榕樹。對於黑潮基金會這樣一個沒有學術背景的民間團體而言,
是很大的挑戰。計畫剛開始,每當夜幕低垂時,他們就到村民家中和他們
談著鳥踏石仔曾有的一切。鳥踏石仔漁村的居民知識水平不高,大家一起
「寫」村史的企圖只能先由基金會來主導。
起初舉辦的一些活動,村民來的不踴躍,但是在舉辦花蓮石雕藝術季時有
了轉變,受了展出老照片的感動,鳥踏石仔人一個傳一個,來到會場的人
越來越多,黑潮基金會將接觸過的村民聯絡起來,開了一個「重返鳥踏石
仔」的村民大會,甚至有長年旅居海外的居民都趕回來參加,大家述說遷
村的辛酸和無奈,及對鳥踏石仔村的懷念,並且不斷表達希望重返鳥踏石
的可能性。曾永平表示,遷回的可能性不大,基金會希望藉此村史的活動
,凝聚村民的共識,將來再轉由村民去運行,並計畫形成一個聚會,讓村
民自發性對他們的村子作一些工作。目前基金會即將出版期末報告︱花蓮
鳥踏石仔漁村,內容包括鳥踏石仔村過去的歷史、老照片、口述歷史、活
動記錄等。
建立展示館 發展觀光
「大家來寫村史」的活動讓村民有機會重新去認識自己,甚至重新意識到
自己在政治決策中被迫害的的過往,並願意共同經營這塊土地。這是基金
會主持這個計畫前始料未及的,算是意外的收穫。黃村吉說出自己對鳥踏
仔村未來的期望:希望能以休憩觀光發展鳥踏石仔村,能建立紀念館或展
示館,他去荷蘭旅遊時,發現人家的海港,以觀光發展為主,並不去破壞
原有的特色。
防空洞功能多多
■日治時代,美軍轟炸台灣,防空洞似乎是村民第二個家,你一定不知道
防空洞還有什麼功能?黃村吉、林振南說道,在那個禁賭的年代,九十六
歲的老阿媽阿蕊長和三五個村婦,偶而相約到防空洞裡打打四色牌,若是
警察前來查禁,阿媽們就從這個洞鑽到另一個洞,洞洞相連,警察也沒轍
。防空洞內有通水的小溝,流出來的水乾淨清澈,居民會引去洗衣、養魚
、洗澡、澆花。黃村吉說防空洞過去是花蓮中學財產,學生要負責打掃。
洞壁厚實,夏天他時常蹺課躲在裡面睡覺。(林佩怡)
建港未獲當局採納 江口良三郎遺憾深幾許
■在鳥踏石仔村土地公廟旁,有一座毫不起眼的古蹟,那就是「江口良三
郎紀念碑」。前陣子整建海濱公園時,這塊倒在土堆中的石碑差點就被丟
棄了,幸好黑潮海洋文教基金會緊急聯絡港務長,才把它保留下來。國民
黨接收台灣後,將為消除所有親日情結,將字跡塗上一層水泥,但在下雨
時,依然可見銘刻的內容。
江口良三郎是日治時期,花蓮港廳第五任廳長,他是第一個向日本政府提
議建港的人,他認為花蓮要長遠發展,亟需有一座港口,但一直不被日本
政府所採納。為此他甚至還帶領一支由花蓮小朋友組成的棒球隊,遠赴日
本比賽,企圖引起注意,但終究抑鬱以終。直到第七任廳長豬股松之助,
結合地方人士之力組織請願團,並透過日本高層人士遊說議會,終於在一
九三○年通過第一期築港計畫,隨即於一九三一年十月二十七日開始動工。
江口良三郎建議築港埠未被接納後,常見他步履蹣跚的拄杖撮著美崙沙灘
,留下深深淺淺的憾恨。(林佩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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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是山 母親是海 母親是河 母親的名叫台灣
母親是良知 母親是正義 母親是你咱的春天
二千萬粒的蕃薯子 不敢叫出母親的名 台灣甘是彼難聽 想到心寒起畏寒
二千萬粒的蕃薯子 不能叫出母親的名
親像啞吧壓死子 讓人心凝捶心肝 親像啞吧壓死子 讓人心凝捶心肝
勇敢叫出母親的名 台灣啊 台灣啊 你是母親的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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