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 第二十章
「楊夫人，您不能再待在那裡了！」林茲的聲音並不符
合他一般的態度，他幾乎是以半強迫的口吻要求菲列特利加
趕快離開楊家大宅。目前薔薇騎士的車隊距楊家還有近十五
分鐘的車程，最安全的辦法就是現在在楊家裡頭的人先把武
器給準備好，然後立刻離開楊家，尤其現在雨剛停，對所謂
的命定主義者來說，似乎也有些特別的說辭呢！
「我知道你的狀況，但是我覺得......。」
「楊夫人......您讓我與卡介倫中將說好嗎？」
菲列特利加轉頭向卡介倫點點頭，現在，林茲這邊的TV
電話螢幕裡，是卡介倫的臉孔。
「您可以幫我們說服楊夫人嗎？」
「我盡量，不過如果我們成功與你們碰面，接下來呢？
難道又像楊那次被列貝羅給關起來那次一樣？現在我們的敵
人可沒有帝國人了呢！」
「下官了解，我們會盡快趕到。」
卡介倫掛斷了電話，轉頭對菲列特利加說道：「我覺得
我們還是必須要走才行，不然我們會遭遇到什麼意外，就算
是神恐怕也算不出來吧！楊夫人，您認為呢？」
「卡介倫中將，我....」菲列特利加稍停了一下，「我
知道總會有這一天的，所以......，請大家跟我來。」
艾默與梅兒比娜遲疑著自己是否有跟著去的資格，但是
，波布蘭拍了拍他們的肩膀，「走呀！你們在想什麼？」
楊家大宅的某一間房間，是一直被兩個電子鎖給鎖住的
，梅兒比娜曾經問過菲列特利加那間房間的用途，她看得出
來那間房間並不會很大，但是應該是擺一些相當重要的東西
，不過，她始終都沒猜到，那是所謂的武器庫。
「楊夫人......這......。」
「這可以裝備一個小隊的士兵沒有問題。」艾默拿起一
把荷電粒子來福槍的狙擊槍版說道。
「那一箱是......？」卡琳問道。
「住家破壞彈。那一箱是傑夫粒子發生裝置，那一箱是
手槍。」
「楊夫人....這些東西....您從那裡弄來的呀？」
「兩個月前，林茲少將問我要不要放一些護身用的東西
，結果我還沒點頭，他就派人送了這些來。」
「跟他的老長官一個樣....是吧。」卡介倫喃喃道。
正當大家慢條斯理地挑選自己喜歡的東西時，一陣爆炸
聲驚動了每個人。
艾默與梅兒比娜跑出了小房間，聽到外頭許多的皮靴聲
，他們轉過身來，對房內的人搖了搖頭。
「楊夫人與舊楊艦隊幹部的各位，」外頭響起了擴音器
的聲音，「我們是自治領憲兵隊，我們有事情想請各位到我
們的本部談一談，希望能了解一些狀況。」
「是嗎？那需要動用裝甲地上車與憲兵嗎？」亞典波羅
罵道。從楊家大宅的監視螢幕裡，可以看到把楊家大門給毀
了的憲兵群，擺出的是準備強攻的態勢。
「還好莎洛特‧菲莉絲與佩拉沒來，不然可嚴重啦！」
卡介倫對妻子奧爾妲斯說道。
「卡介倫中將，請拿著這個。」尤里安把一隻荷電粒子
來福槍交到他的手上，「還有夫人的。」
「現在我們需要每個人的力量。」
話聲未落，窗外憲兵所發射的光束擊破了楊家的玻璃窗
，緊接著，有一顆西瓜般大小的金屬製球體飛了進來。
「小心！是住家爆破彈。」艾默把想出來看個究竟的人
給擋了回去。接下來就是一聲巨響。
菲列特利加精心擺設的客廳就這樣成了垃圾堆，所有的
壁櫃傢俱之類的東西全部成了碎片與焦炭。卡介倫注意到，
菲列特利加的眼神有點不一樣，看來，楊夫人真的生氣了。
「漢茲！你受傷了！」梅兒比娜看著被彈片割傷的艾默
的背，不禁大叫了起來。
「又不是你受傷了，拜託別這樣叫好不好......。」艾
默用來福槍稱起自己的身子，基本上除了背上那個傷口外，
其他其實沒什麼問題。
「小心！」卡琳與尤里安推了艾默一把，兩個人用光束
初步造成一個火線，把試圖直接衝入楊家客廳的憲兵們阻擋
在門外。
「真是的....。」艾默擎起手上的槍，把瞄準鏡打開，
一槍結束了在九十公尺外裝甲地上車上露出半個頭的憲兵第
二隊隊長艾斯特拉達上校的性命。
「真準呀，艾默少將。」
「一點都不好玩，只不過幾十公尺的狙擊打法而已。」
亞典波羅正想對這個自我貶低的評論回個兩句，另一輛
裝甲地上車衝進了屋裡，雖然被牆壁阻止繼續突入的行動，
但是至少有一些憲兵進入了屋子裡。
「該死，這樣算什麼拘捕行動嘛！」梅兒比娜大聲罵道
。
「誰知道？」附和著前自由行星同盟軍中將，自治領衛
隊上將亞典波羅，波布蘭把住家爆破彈的威力調到最大，然
後丟進憲兵佔據的一個房間。
一聲巨響加火光，原本平靜的科爾達列努山地已經成為
戰場，看來以後這裡的房價鐵定下跌吧。
「報告！突擊行動失敗。」一名憲兵向這個躲在距離楊
家大宅遠達四百公尺的裝甲地上車裡的上校報告道。
維克多‧戴利上校，憲兵第五隊隊長，不禁嘆了口氣。
自治領憲兵隊原本僅有四個連隊的兵力，德爾非羅執政
後，因為原薔薇騎士連隊的第一隊的集體退役，使得他利用
立法機關將原屬警察的特殊反恐怖小組，中央檢查廳的人員
，以及一些陸戰部隊組合起來，重新建立大型的憲兵體系，
將憲兵隊的權限擴大化，除了沒有所謂的宇宙作戰兵力外，
憲兵戰力幾乎可與一般陸戰連隊相抗。
然而，現在發動來對自治領境內各地的問題進行鎮壓的
，幾乎都是各憲兵隊的直屬特務中隊，其他的部隊幾乎都在
德爾非羅的顧慮下﹝畢竟不少人原本是自治領軍方班底﹞，
留守營區。
負責逮捕，或是格殺舊楊艦隊幹部的憲兵第二隊與第五
隊，就因為這種矜持而顯得兵力不足。
「幫我接本部，告訴他們我們兵力不足，要求加派兵力
前來。」
「你說找誰呀？上校！」一個明亮的女聲響起。
奇怪？自己的特務中隊應該沒有女性士兵呀！就算有，
也不可能以這種口氣說話，治軍嚴謹的他，對軍中的倫理是
很重視的。
「妳又是......。」看到槍口正瞄著自己的頭，戴利上
校一時也傻住了。
「我？」那名女性笑了笑，又用槍比了比外頭，要他離
開裝甲地上車，當戴利上校爬出裝甲地上車後，他才看到他
的“臨時指揮所”已然被控制住了。
「啊....薔薇騎士.....。」
「沒錯，下官是前薔薇騎士連隊會計軍官，現任薔薇騎
士保全公司會計部部長─羅美達‧阿曼瑟提，請多指教。」
「妳......。」
「是的，現在下官不能在這裡與貴官瞎扯，現在我還有
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呢！上校，能請你下令貴部隊停止對楊家
的攻擊嗎？」
「辦不到！你們這是叛變行為。」
「上校，再問你一個問題喔，你原本是在那裡服務呀？
陸戰隊？還是......。」
「我是中央檢察廳的......。」
上校還沒說完，後腦就被她用手槍柄重重敲了一下，把
上校給敲昏了。
「中央檢察廳？那我可不用留情了。每次都故意刁難我
們，害我們要付一大筆律師費。」
「是呀，少尉，我本來的命令是格殺勿論的吧。」
林茲與薔薇騎士所有的兵力已經到達了楊家周邊，隨時
可以把那些憲兵像清垃圾般清掉。
「但是，閣下，要我用戰斧把手無寸鐵的俘虜砍死，這
不合淑女的本性呀！」
「這倒是，妳畢竟是文書官嘛。」林茲笑了笑，這個女
孩是自治領軍校第一屆的畢業生，宇宙曆八零九年畢業的她
，進入以薔薇騎士連隊為班底的憲兵第一隊擔任主計軍官時
，許多人都為她捏了把冷汗。但是當第二年德爾非羅上台，
薔薇騎士連隊全體決定要集體退役時，她也答了腔：
「我可以一起退嗎？」
「不行！少尉，你才服役不過一年多，現在用任何理由
要退役，都領不到退休金的！」
「我又不是為了退休金才進軍隊！」
林茲原本想告訴她，有一個人，真的有過一個人是為了
退休金而當軍人的。但是，他還是忍住了，也答應隊上醫生
開偽造的醫療證明，證明阿曼瑟提並不適任於軍隊裡，而強
制退役。
現在，她不僅是薔薇騎士的會計部長，而且肉搏戰能力
也不比一般男士兵要差，或許，她真的有這種能力吧。
不論如何，現在憲兵們所遭遇到的狀況是他們前所未見
的，以往，他們都利用他們所擁有的特權去壓迫其他就他們
而言可以壓迫的對象，不論是軍人、一般警察、甚至一般民
眾，四年來一直沒有所謂的被告發或是被彈劾的事件發生，
即使有也是因為對方擁有更大的權力罷了，但是現在，當薔
薇騎士的槍口頂著他們的背後，要求他們放下武器，停止射
擊時，基本上就薔薇騎士的隊員眼光看來，這些擁有優勢時
就趾高氣昂地去欺壓別人，陷入劣勢時就搖尾乞憐哭泣求饒
的惡劣傢伙，不正是如同他們或是他們的祖先所厭惡的貴族
的存在一般嗎？而且，這些傢伙還更惡劣呢！
他們曾經對專制政府失望過而來到民主政府，卻又因為
民主政府對他們的效忠者楊威利的不平等待遇而叛逃過一次
，而現在，在與所謂代表政府的憲兵正式交戰，並獲得勝利
後，薔薇騎士已經確定他們的旗幟。
「楊夫人，我們來遲了，真是很抱歉。」林茲在確定戰
果─兩百四十具屍體，九十名俘虜後，來到菲列特利加的面
前。菲列特利加左手因為住家爆破彈的關係，被玻璃割傷了
，但是傷口不大。她看了看自己的左手，笑道：
「艾默少將可能比較嚴重。」
嚴格說來，艾默也不過是被彈片割傷了背，劃開一條七
八公分的傷口，就他自己的說法來說，小事一樁。
「對了，知道軍部的狀況嗎？」菲列特利加問道。
林茲搖搖頭，現在的情形實在非常地混亂，誰也不知道
會發生什麼事......。
同一時間，負責宇宙港調度的約翰‧奇澤姆少將覺得非
常奇怪，原本史路本部長告訴他三點鐘時，會通知他去匯報
宇宙港的狀況，現在卻已經三點四十分了，一點動靜也沒有
。
他決定要去看看。
因為自己的辦公室就在本部長辦公室的樓下，一向節儉
的他照習慣走樓梯上去。
「憲兵的人？」他看到幾個憲兵持著荷電粒子來福槍走
進電梯，於是小心翼翼地走上樓，連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
不過，來到辦公室的奇澤姆上校真的連一點聲音都發不
出來了。每一個人，每一個在這個樓層的人，不論是施恩‧
史路上將，或是清潔工，都被近距離射殺。
每一個櫃子都被翻過，每一個抽屜都被打開，顯然是在
找什麼東西。
「天啊......。」但是現在，約翰‧奇澤姆只說得出來
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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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事做一半，不符合我的主義。』
----弗雷迪利克‧賈斯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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