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 第四章
午後的貝爾塞底皇宮，希爾格爾‧馮‧羅巖克拉姆正
在聽取國務尚書渥佛根‧米達麥亞元帥對於國會這個會期
的報告。
在這個會期裡，只發生了一次暴力事件，而且很不尋
常的，並不是由前同盟軍的亞典波羅議員所發動，希爾德
不禁笑了笑。
在這些年裡，國會的暴力事件層出不窮，今年還可以
讓被國民們選出的議員對他們的老闆交代，通過的法案也
較往年來有質與量的提昇。
“希望這可以持續下去。”希爾德說道。
“是的，殿下。”
兩人再度交換了一些無意義的對話，尤其是有關育兒
經的方面之後，米達麥亞起身告辭，就在他剛離開布置地
充滿生氣的佛艾茲室後，皇宮近侍走了進來，通報有未預
約的訪客前來，今天下午希爾德並未排定太多行程，會知
道這個空閒時間的，大概只有重臣或者熟悉希爾德作息的
近侍。
“會是誰呀？”
“是漢茲‧艾默准將，和他的副官梅兒比娜‧馮‧希
露迪上尉。”
“請他們進來吧！”
沒多久，有著灰棕色頭髮，身穿帝國軍將官服的艾默
和他的副官走進了這個希爾德平時的會客室。
“艾默准將你好，為了亞歷山大的事情，讓你費心了
。”
“殿下太客氣了。”
“梅兒比娜也是好久不見了呢！最近好嗎？好像三年
前妳調職後，就沒有再見了。”
“託殿下的福，雖然偶有不順，但都能化解。”
“是嗎？那太好了。先坐下來吧。”
侍者替坐下的兩人端上了咖啡，比起前朝來說，薪水
和受尊重的程度都有十分顯著的提昇，給人的感覺，就好
像是在大飯店一樣。
“聽亞歷山大說你們正在同居，是吧！”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怎麼莫名其妙突然蹦出來這個問
句，讓他們有點小小的不知所措。
“是的。”還是梅兒比娜開的口。
希爾德點了點頭，“很巧的，你們現在也成了主副官
的關係。”
“不知道是誰的巧心安排。”艾默的自言自語不乏辛
辣的諷刺因子存在，但是希爾德不知道是有意忽略過去，
還是沒有注意到。不過，梅兒比娜倒是用力地擰了一下艾
默的手。希爾德並未注意到兩人的動作，她只是輕輕地撫
了一下她那暗色調的金髮，然後開口說道：
“你們這趟來的目的，我還是沒有猜到......”
“我們是為了皇帝陛下的作業來的。”
“要來問我嗎？恐怕你要失望了，我對於楊威利的問
題實在了解得很少。”
“殿下，我們只希望您能告訴我們有關回廊之戰中，
帝國軍這方的情況就可以了。”
“我並不是軍事上的參謀，雖然我後來擔任萊茵哈特
皇帝的大本營幕僚總監，但是，我還是只在於大戰略方面
，對皇帝提出建言。”
“是的，殿下，我們知道殿下您在萊茵哈特皇帝陛下
身邊時的職權，但我們也希望自您的口中得知有關這些方
面的問題，我認為這對我們幫助亞歷山大皇帝作他的作業
會有相當的幫助。”
“是嗎？”
“是的。因為我是這麼相信的。”艾默說道。
“好吧，既然你這麼說的話，我就把我的一些想法告
訴你吧！”
“感謝殿下。”
“在那場會戰中，我一直是不贊成萊茵哈特皇帝陛下
的一方。在擁有完全的戰略優勢後，拋棄不用，反而執著
於戰場上的勝利，寄望把楊威利打倒。這是一般史家所不
能理解的一點。
但是，我所看到的皇帝，他卻是興致盎然地在和楊威
利鬥法的層面裡自得其樂。甚至，他還告訴我希望給楊五
個艦隊來看看楊能在戰術層面上變出什麼戲法。
我一直把這種想法看成萊茵哈特皇帝霸氣的所在，或
是他的自信，但是卻不像是那麼一回事。
我實在不能想像他的心理......這或許是我的無能吧
，我不僅沒扮演好幕僚的角色，他妻子的角色也是，不能
分擔他的責任，也不夠了解他。我實在......”
艾默按下了錄音機的按鍵，他不禁驚訝自己的發現。
訪談了長達三個小時，讓艾默有極大的罪惡感，他將
多年來希爾格爾殿下沒有說出來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一場令人稱羨的婚姻，僅僅持續了半年，而且留下來
給希爾格爾殿下的，只是遺憾和整個帝國的重責大任。
“一種只為了戰而戰的人類”，這或許是萊茵哈特皇
帝最最接近的人，做出最最適合的評價。
“不過，似乎希爾格爾殿下並未提及有關楊威利的部
分耶！”
“對呀，梅兒比娜。”艾默捏了捏斜靠在他身上的同
居人，“就帝國方面來說，所有人的目光幾乎都注視著那
個中心呀！萊茵哈特皇帝陛下的領導魅力就在此吧！”
“但是有些人是為了自己的理想才加入萊茵哈特皇帝
的陣營吧！”
艾默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曾經見過一面的前前前任軍務
尚書巴爾‧馮‧奧貝斯坦。
那是自己官校的事了。
有一次，官校辦了個參訪活動，地點就是軍務省。
艾默不知道又為了什麼，一不小心落了單，又遇到了
軍務尚書，而且他還注意到了這個呆呆瞎晃的官校小朋友
。當那雙冷徹、不帶一絲感情的義眼注視著自己時，艾默
住摒住了自己的呼吸，壓抑住自己發抖的身體，回答比自
己大了二十歲，階級也大了二十階的元帥道：
“對不起，閣下，我迷路了。”
最後自己是怎麼回到隊伍的，艾默再怎樣也回想不起
來，惟一記得的就是那雙義眼。
“為了羅巖克拉姆王朝，最不受人諒解的忠臣”。
這是奧貝斯坦傳裡對他的評價。
“對了，在回廊之戰中，奧貝斯坦元帥到底有沒有做
過什麼事？”
“你忘了席爾瓦貝爾西事件了嗎？那時奧貝斯坦受了
傷呀！”
“對喔......”
艾默突然站了起身來，害靠在他身上的梅兒比娜整個
人跌在沙發上。
“你幹嘛呀！”
艾默沒有搭理她，只是一個勁地向寢室走去。
梅兒比娜雖然在嘴邊嘟嚷了兩句，但也順勢躺在沙發
上沉思著，就在他們結束了一整個下午的訪談，準備要告
辭時，希爾格爾太后殿下突然冷不防地出現一句“其實，
我挺羨慕妳的，梅兒比娜。”而且音量恰恰好能僅夠讓她
聽見。
遇到這句話，連對任何問題能對答如流的梅兒比娜都
傻住了，還是希爾德拍拍她的肩膀道：“快跟上他吧。”
她才能反應過來，向昔日直屬上司，全帝國最優秀的女性
敬了個禮，再跟上自己的上司、情人，兼吵架伴侶。
這件事她正在想該不該和艾默說，畢竟，這是件大事
呢！
“梅兒比娜，明天我們休息一天吧！”不知何時，他
又衝了出來，“我們出去約會，如何？”
“工作，工作！”
“還記得我們怎麼認識的嗎？
“嗯。”梅兒比娜點點頭，“在軍官學校的模擬器教
室裡。但是，這有關係嗎？”
一邊在罵艾默的神秘，她卻想起三年前，自己剛自皇
宮衛隊調職到軍官學校，擔任軍務省預算局派駐監督輔佐
。卻遇到了調任到軍官學校，被派任軍官學校學務部部長
特別助理的艾默。
三年前的他，外表裝的很精明，但是還是有點不得要
領，整天泡在圖書館或是模擬戰教室。偶爾兼一下戰略論
或是歷史課。
“從未看過這種秀才。混到極點的秀才，大概只是書
呆子吧！”這是他畢業班導師艾略特中尉在他的成績單上
的評語。
可是就連同居了半年多快一年的梅兒比娜都不明瞭，
他除了一些特殊技能的工作做不來以外，其他大部分都是
完美交卷。
“可是你不會領導人呀！”梅兒比娜曾經這樣吐過他
的槽，但是本人也只是點點頭嘆口氣說：“對，就是這麼
一回事。”
或許，這傢伙會是很好的輔佐人，而自己就是這個輔
佐人的輔佐人摟！
“ㄚ！你去軍官學校的目的是......。”
“總算猜到啦！”
目前，在軍官學校的“精英政策”教育下，有一大票
來自各地的一流師資來教育這些帝國軍外來的主要幹部。
這些人包括了：費利茲‧由謝夫‧畢典菲爾特備役元帥、
前同盟軍中將亞列克斯‧卡介倫等人，而且“楊威利傳”
的作者尤里安‧敏茲也在該地兼課，聽說講題是“楊威利
與羅巖克拉姆王朝”，每個禮拜都爆滿。
去一趟軍官學校，可以把工作和玩樂一起兼顧，果然
會是艾默的選擇。
“好啦，那決定的話，我就可以先不必工作啦！”
他哈哈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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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沒有救的還要裝成有救，這不但是一種偽善，也是一種
技術與勞動的浪費。』
------------巴爾‧馮‧奧貝斯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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