謎 第十五章
「快點啦！否則我們鐵定遲到！」梅兒比娜催促的聲音
驚醒了站在書架前的艾默。手上的袋子已經裝了三本有關於
歷史與戰略論述的書，但是他還是想再拿一本。
「喂！漢茲，走了啦！」梅兒比娜衝了進來，穿著軍服
的她，在原有的美麗外表下又增添了一些的霸氣。她一把把
艾默拖離了書房。
「等等，我再拿一本書！」
「你半小時前也是這麼說的！」
但是或許是艾默的怨念比較強吧，他掙脫拉著他的同居
人，又跑進了書房。
大約又過五分鐘，艾默才拿著一本厚厚的書走了出來。
「到底你拿什麼書呀？挑這麼久。」
「民主政治的研究與思考。」
看到梅兒比娜的表情，艾默不禁笑道：「怎麼，有這麼
令你驚訝嗎？」
「不是....我只是....。」
「我在軍校時，是第一屆政治學選修課的學生，當然，
也是最後一屆。」
「我那時一年級吧....還是什麼都不懂呀。」
「沒關係啦！去民主主義者的地盤，總要先了解一下嘛
！就像妳手中那本海尼森市中心旅遊導覽一樣嘛！」
梅兒比娜聽到這個比喻，不禁笑了起來，的確，她是想
在海尼森好好逛逛，看看這個“民主主義大本營”到底有什
麼魅力。
「尤里安呀，我說你還是太嫩了就是這樣，物價飛漲只
是一個小問題，根本對瓦爾特‧皮耶魯‧德爾非羅的政府不
會有什麼影響。」
「但是，亞典波羅中將，那些菜販.....。」
亞典波羅接過尤里安手上的購物袋，哈哈大笑道：「拜
託，那些菜販都是見那邊好就跟那邊的好不好。記得三年前
的選舉嗎？是誰擊敗荷旺‧路易的？那些菜販對於那個傢伙
的“楊威利是全國國民的精神象徵，而不應只是伊謝爾倫一
黨所有”的口號應該還記的清清楚楚！」
尤里安還想說些什麼，但是卡介倫先拍了拍尤里安的肩
膀道：「我執政的那四年裡，我看到了所謂官僚體制能對領
導者做出多大的妨礙，當然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官僚體制
是必要且必須的，但是在那些官僚的眼中，或許德爾非羅不
是特留尼西特，但是他會比我們的執政方式成熟，圓滑。這
就是他們需要的政治領導人，而革命作法也可以退休了。
，而對於我們對帝國的態度，過於低調處事，更加深了人民
的不信任呀！你看看現在自治領的人民，大家都認為自己不
是帝國的臣民，這不就代表我們與民意脫節了嗎？」
「可是......」
尤里安之所以沒再講下去，主要是因為菲列特利加走進
了這間談話室。
「尤里安，你不需要避諱，想說就說吧！」
菲列特利加一語道破尤里安的心結。
「楊夫人......我......。」
「尤里安，這三年來，真的有了些改進，德爾非羅真的
在內政上做的不錯，貪官污吏少了一些，海尼森市中心的建
設也大公告成，就算他在處理與帝國關係上是靠民粹起家，
但是這也是民主政治必然出現的景象呀！別忘了你自己在你
的書上所寫的：“民主政治與民主政黨的出現，除了人民政
治參與的需要外，更是社會為了社會價值權威配置所尋求統
治菁英的一種途徑！”」菲列特利加的話，讓尤里安沉默了。
多年來，他看著自治領的政治生態，自草創時期的紛亂
不堪，到菲列特利加執政時期的漸入佳境，卡介倫的穩定發
展，到德爾非羅執政後，除了在政治上小動作頻繁外，與帝
國關係也開始有些緊張。
最讓他感到反感，不，其實楊艦隊全體人員都對這件事
非常反感的，就是將楊威利神格化，本來，在“伊謝爾倫黨
”執政期間，楊威利三字僅出現在為了陣亡將士遺孀所創辦
的楊威利基金會，與在軍官學校復校後，所蓋的新文書史料
圖書館被稱為“楊威利館”外，其他幾乎很少被提及與出現
，這是有一定程度的考量，首先，楊威利是民主主義的號召
，可避免激進派民主主義人士對帝國的一些“不友好活動”
的發生機率，其二，這也算是楊生前最厭惡的事，菲列特利
加也不願意將其實現﹝縱使德爾非羅早在宇宙曆八零六年已
經提出此一構想﹞。
而現在呢？楊威利的雕像取代了部分亞雷‧海尼森的雕
像在海尼森各處出現，就亞典波羅的感覺來說：「那些雕像
看起來和魯道夫差不多。」菲列特利加也承認，這些好像站
艦橋上，手指向遠方，一副捨我其誰的德行的雕像根本就不
是她老公！而楊威利紀念大學、楊威利紀念中學，楊威利紀
念小學，楊威利路，威利樓這些膚淺的崇拜物，就像沼澤地
的蚊子般，到處都是。
這就是現況。一個令尤里安與楊艦隊剩下來的人感到寒
心的現況。
穿著帝國軍軍服在開往舊同盟領的客船上閒逛是很招搖
的，這點艾默在航行的第五天就遇到了深刻的體驗。
一個醉漢看到他與梅兒比娜在艦上餐廳附設酒吧喝酒，
就舉起手上的伏特加瓶砸了過去。還一邊大叫道：「去死吧
！皇帝。」不論是艾默或是梅兒比娜都因為威士忌的效果使
得他們沒有接住的能力，只有閃避的能力。應聲而破的酒瓶
跟著的是嘲笑；「沒想到帝國軍軍官這麼狼狽呀！呦？還是
將官呀！你到底是什麼階級的貴族，才能當到這麼樣的高官
呢？啊？哈哈哈哈哈......。」
梅兒比娜即使不知道艾默的過去，他也可以從他站起來
的動作看出來他真的生氣了。雖然也是算優雅的動作，但是
那雙像要看穿對方一切的怒火雙眸，直接表達了這個拋棄家
名，拋棄貴族生活，甘願進入軍界擔任公職的年輕人所選擇
的人生。
「我不是貴族，別把我與那些寄生蟲相比，否則你的身
體鐵定會痛好幾天。」
「呦？要動拳頭呀！反正我早就看不慣你們這些跋扈的
帝國人了！那些自治領政府的人一個一個都對你們卑躬屈膝
，尤其是那些以前在伊謝爾倫搞革命的，自以為他們高人一
等！就可以任意擺佈我們的性命！告訴你！我們是自由行星
同盟人！不要以為你們的兵力多強多厲害，你聽懂了嗎？你
這隻帝國豬！」
艾默沒有答腔。他知道情勢對自己不是太有利。身後那
個看起來西裝畢挺的，手裡的啤酒罐隨時都會往自己身上砸
，還有右邊那個與他身邊那個，也是威脅，自己被打慘也就
算了，梅兒比娜或許也會遭殃。
他拉著有點想動手的梅兒比娜，默默地往外走。
「漢茲......。」
梅兒比娜正想說些什麼，艾默一個轉身，一個漂亮的回
旋踢正中正想對他的背影施以語言鞭刑的醉漢的顏面。
眾人，包括梅兒比娜都被嚇到了。
「我崇敬萊茵哈特皇帝的理由，就是因為陛下他會做，
而不只是會說。」
說完，他攬著梅兒比娜步出酒吧。
「晚安了，各位....。」
一直到他丟下這句話，才把裡頭呆立的眾人打醒，繼續
他們之前的活動。
--
『做事做一半，不符合我的主義。』
----弗雷迪利克‧賈斯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twbbs.org)
◆ From: wang.m4.nt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