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總是良心不安,我跟那男人說,這樣對蕊心是不是不大公平?他回答讓我很害
怕,他說:﹁妳不要跟蕊心連絡,蕊心知道的話,她會恨死妳!﹂
這些日子,他都打電話哄我,說要帶我去見他的父母,要為我當掉體育、延畢,跟我一
起畢業,然後帶我去英國唸書,我們要養貓、養小孩。阿盛,我真的動了心,他讓我覺得人
在天堂。
可是,他也一直逼我,逼我做決定,逼我先跟全世界翻臉。我跟全世界翻臉後,他又說
他後悔了!就今天中午,他在電話裡告訴我,他要挽回蕊心,他已經跟蕊心懺悔了!他不能
跟我在一起。阿盛,他這樣反覆不定,我受不了!他居然說謊,他把什麼都告訴了蕊心,我
跟蕊心那麼好...
我從抽屜裡拿出一包面紙,擺在曼雲面前。捏在曼雲手掌中的,早就成了小白球,到底
吸的是雨還是淚,想曼雲自己也不清楚。
﹁所以,妳就從台北趕下來?﹂真是廢話!
﹁嗯,我要挽回。﹂
挽回?挽回什麼?我深呼吸一口,推了推鼻樑上的黑色鏡架。
﹁蕊心說,妳和那男人有計畫,什麼計畫?﹂
﹁有一個晚上,我們出去...﹂
重點來了,我不禁打斷地問:
﹁妳穿牛仔褲。﹂
﹁嗯。﹂
﹁為什麼穿牛仔褲?﹂
﹁晚上,我怕有誤會。﹂
﹁好,妳有沒有摸他,他的身體。﹂
﹁我沒有。我有,我摸他的頭。﹂
﹁好,妳摸他的頭。﹂
﹁妳有沒有抱他?﹂
﹁他抱我。﹂
﹁那妳有沒有抱他?﹂
﹁是他先抱我的。﹂
﹁妳到底有沒有抱他?﹂
曼雲就在我面前嚶嚶地哭了起來,故事還沒完。
那一夜,我告訴他,我們不能就這樣在一起。要在一起,這一年,我們應該先做個說實
話的朋友,一年之後,真的適合,我們再在一起,這樣對蕊心比較好。那他就說,要我給他
一年時間,他會認真的表現給我看,要我一年後,搬到他那裡去住。他還說,等蕊心搬離開
後,房子再由他設計,我佈置,重新開始。
可是,那一天,他就想要我,就連今天,他已經紋了身,還可以跟第三個女人在床上做
愛...我趕來台中,他也要我,你說...你以一個男孩子的立場說,他到底...
曼雲在店裡哭的不可開交,突然間,我覺得自己很重要。
這個事情破綻百出!兩相比對之下,你可以發現,有些女人真是白癡;女人,遇到感情
,簡直是個低能兒,實在沒出息!在我智慧地分析、解釋後,真象一層一層撥雲見天,你知
道,當曼雲知道那個理想男人是隻黑色大老鼠時,她幾乎喪失了吃老鼠的本能,她驚惶地像
個小可憐,沒了男朋友、沒了愛情,要是沒聽我的命令坐下來,恐怕連死黨也會一併失去。
再來是蕊心,曼雲才踏出門,蕊心就回來了。換了一身運動服,後頭跟了阿拉。阿拉,
土木系的,平常吊兒啷噹,外號﹁痞子﹂。
我當時劈頭就是一句:﹁搞屁啊!沒出息!﹂
也不知道是在罵誰。
瘋雨,連下了一個禮拜。故事的正確大綱是這樣:
那隻大老鼠視蕊心為妻子,其他的女人是情人。以往蕊心會回頭,是因為無處可逃,老
鼠很會打洞。再者,老鼠﹁不甘心﹂,三年來的擁有已經是習慣。
老鼠的反覆是慣性,當他不甘心的慾念升起時,他可以犧牲另一個女人,來成就他的﹁
鉅業﹂。說鉅業不過份,你想想,如果一切計畫沒遭到阻礙,曼雲不動,蕊心回心轉意,犧
牲品理當被犧牲,不足為惜;如果,蕊心抵死不從,反正曼雲一無所知,他還可以回頭享用
這拜過的祭品。
嘖嘖!他怎麼也沒想到會殺出個程咬金來,現在真相大白,就算他在屁股、大腿上刻什
麼黑玫瑰、千紙鶴,也挽不回蕊心的決定;曼雲又躲回台北,不願再與大老鼠瓜葛絲毫,打
電話還得有暗號才接,剩下的工作,就是死黨之間感情的修復。
年輕人哪!可以沒有市場,不能沒有行情。
像阿拉,就因為可以陪蕊心抽煙、喝酒,徹夜麻醉,得以成為蕊心的避風港;我不認為
阿拉的行情好。
他根本就只是一塊浮木而已。
我,就是行情好,才沒什麼市場,要不,下瘋雨時,大家幹嘛都躲到我這裡來?
真的,這事讓我很沉重。
事件Ⅱ
本來,我是有一個女朋友的,半年前分手後,除了偶爾的電話連絡之外,我們很少見面
。
我阿盛是很有女人緣的,現在寂寞的女人太多了!我是不帥啦!但是身體強壯,不抽煙
、不喝酒,善解人意,懂得療視民間疾苦;個頭一七五,有點黑又不會太黑,戴一付黑色粗
框眼鏡,據大家說,我是一個老實人。
女人太容易空虛,我又太容易讓別人信任,尤其是我們這一代大學生,老是把愛情當神
話;不是說有了男朋友就不空虛、就不寂寞了,正好相反,空虛加深、寂寞加倍,當然,是
在﹁蜜月期﹂之後。我什麼都知道,她們什麼都告訴我。
和她分手,是她不要我。
女人還有一個特質,就是善變。她就是。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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