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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先勇龍應台對談「孽子」 懷想老台北
中時電子報 03:45
陳盈珊／台北報導
人類首度登上月球的時候，台北城是怎麼樣的風貌？作家白先勇筆下卅年前的台北，如今
成了另一位作家龍應台的「轄區」，昨日午後，兩人從白先勇唯一長篇小說「孽子」書中
場景談起，追憶六○年代的台北樣貌。
這場文學對話，緣起於公視文學劇場即將將「孽子」搬上螢幕，小說裡許多人熟知的人物
、場景將以文學意境活現於螢光幕上。「孽子」不但是白先勇唯一的長篇小說，也是以台
北為主題的重量級文學作品，更被亞洲周刊評選為「廿世紀中文小說一百強排行榜」第七
名。
為此，公共電視舉辦「回味七○年代的台北」－文學與文化的對談，廿餘年前文學處女作
「龍應台評小說」首篇評的正是「孽子」的龍應台，也特別出席座談會向白先勇致意，也
鼓勵即將執導的曹瑞元勇於面對這個艱難的創作挑戰，同時應允提供場景及創意的協助。
那犎~住台北的十一年早已遠不及現寓居的美國加州聖塔芭芭拉之久，但是，白先勇強調自
己是「永遠的台北人」，即使當年台北故居如今已成六福客棧，他依然視台北為家，每
次回來都覺得身體狀況與台北的作息最為契合。
看過公視「人間四月天」的白先勇對於將「孽子」交由公視拍攝相當放心，不過，他強調
「孽子」寫的是家庭、父子間的衝突、同性之間的情誼，希望拍攝時也能這樣完整呈現，
,他說,同志也是人類的一群，也有人類都會面臨的問題；龍應台更直言，如果將「孽子」
拍成同性戀劇那就錯了，因為「孽子」毋寧說更像是台北文化史的縮影，而同性戀只是其
中一個主題。
儘管廿餘年前第一篇書評寫的就是「孽子」，而且火力極為強大兇悍，對於昨天的對談，
龍應台還是嚴陣以待，不僅重新展讀「孽子」，而且還認認真真做了筆記。龍應台指出，
重讀「孽子」除了再度感受廿餘年前的震動之外，也有一分別具份量的體會，那就是：一
座城市的偉大，必須依賴居民重視自己的過去，只有台北人不擦去自己的記憶，才能不斷
累積共同的記憶與創造屬於台北的傳奇。
龍應台表示，世人一想到狄更斯就立刻連想到倫敦，想到雨果就想到巴黎；她曾經在波蘭
的火車上遇到一位與她談論林語堂作品的華沙工人，相信文學作品將一個城市帶向國際的
能力；所以，她期盼「孽子」一劇完成之後，也能讓人注意到台北的光芒。
龍應台特別朗讀了孽子中一段關於龍江路廿八巷的描寫，在年少記憶裡類似的場景使得她
相當興奮；終於能當面與孽子作者對談，龍應台也不斷地丟出問題，像是貫穿全書的場景
新公園在白先勇心中的意義？三水街代表的底層文化意涵、以及像白先勇這樣一個「好人
家孩子」如何清楚描述社會底層的生活等。
白先勇說，一直都對下層地方充滿興趣，相信寫作除了經驗之外，更要靠觀察再加上想像
。另外，對於書中出現的楊三郎，白先勇坦承其實部份虛構，將楊三郎寫進書裡，是因為
那是個人最喜愛的作曲家，他的孤戀花和洪一峰的悲情城市，他不僅寫入書裡，在美國也
時常聽，因為那是最能代表當時台灣心聲的歌曲。
白先勇再三強調，台北在自己生命成長的份量，他說，儘管個人僅在台北居住十一年，但
台北在他心目之中，始終存在一種難以言喻、無法磨滅的印象和感情。
由於「孽子」因為書中對同志情誼的描寫而常被歸類為「同志作品」，拍攝成電視劇也無
可避免地被用這樣的觀點期盼著，龍應台強調，孽子中最重要的主軸為父子間的衝突與情
慾的掙扎，而這些即使將同志的身分抽換掉，都無損作品價值；她認為，如果孽子只是因
為同性戀的描寫而重要，那麼當禁忌一旦打破，作品的價值就不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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