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華為擊敗高通，獲選5G編碼標準

[KernelChen ( )]

從華為擊敗高通，獲選5G編碼標準，談中國數位電信技術的發展故事

https://rocket.cafe/talks/80539

美國時間2016年11月17日凌晨0點45分，在3GPP RAN1 87次會議的5G短碼方案討論中，歷
經千辛萬苦，中國華為公司的Polar Code（極化碼）方案，最終戰勝列強，成為5G控制信
道eMBB場景編碼最終方案。

編碼（encoding）和調變（modulation）是無線通信技術中最核心最深奧的部分，被稱為
「頂級的通信技術」；不僅展現了一個國家在通信科學基礎理論上的整體實力，更決定著
在通信領域是否擁有最高的話語權。

今天上午看到這則新聞報導，勾起了我10多年前的一段回憶，也感嘆中國大陸在無線通信
領域和巨大的手機產業，從無到有，從落後、追趕、並肩到超越的整個過程，並且培養出
了華為、中興和眾多中國手機品牌公司；趁著這個心情複雜的時刻，寫下這段歷史與大家
分享。

TD-SCDMA產業合作的密辛

中國在3G時代所創立的「TD-SCDMA」國際標準，我也有幸參與；在當時信息產業部曲維枝
副部長的委託下，歷經千辛萬苦說服諾基亞（其中有些秘辛，但還無法解密），加入了由
我代表德州儀器（TI）公司所主導成立、位於上海閔行區的合資公司「凱明」（COMMIT）
。這是第一家有能力提供TD-SCDMA晶片組的無廠IC設計公司（Fabless IC Design House
），讓TD-SCDMA有了商業化的手機晶片平台。

中國3G的TD-SCDMA標準，是由大唐集團李世鶴為首的大唐電信科學研究人員開發，並於
1998年6月29日向國際電信聯盟（ITU）提交TD-SCDMA無線傳輸技術建議；2000年5月獲得
ITU接受，成為國際上第三代移動通信無線接入技術的三大標準之一，這也是中國百年電
信史上的重大里程碑。

TD-SCDMA獲得ITU接受，成為3G接入技術的三大標準之一，是中國百年電信史上的重大里
程碑。
被譽為「TD之父」的李世鶴博士，1941年出生於重慶，1963畢業於成都電訊工程學院（電
子科技大學）；是電信科學研究院的副總工程師，也曾任大唐移動通信設備有限公司副總
裁。他長期從事科學研究，在微波通信和移動通信領域都取得了令人矚目的成績；在負責
起草和修訂TD-SCDMA標準的同時，也負責主持開發全套TD-SCDMA系統設備的任務。

然而，如果空有國際標準和基地台，卻沒有手機晶片，就無法形成產業。因此中國信息產
業部副部長曲維枝找到了當時擔任TI亞洲區總裁的我，希望由我帶頭成立一家TD手機晶片
公司。基於在大陸長期與信產部良好的合作關係、以及和曲副部長的交情，我就一口答應
了。

這可是一個很艱難的任務，因為當時無線通訊產業的技術、產品和生態都控制在歐美企業
的手中；取得國際標準只是第一步，如果沒有信號發射基地台和手機，是無法形成產業的
。雖然當時已經在開發基地台，但是如果沒有手機可用，還是無法調適和認證的。

合縱連橫

雖然在無線通訊產業，基地台已經是很大的市場，但手機才是真正的兵家必爭之地；手機
市場遠比基地台要大，可是關鍵在於要有手機端的TD晶片組，這就必須找半導體公司幫忙
，因此信產部曲副部長就找到了我。

首先，我必須說服TI，將TI內部的OMAP平台開放出來給中國，修改成為TD-SCDMA晶片、並
且投資成為這家合資公司的股東，才能確保技術來源及後續的支持。

可是，當時諾基亞是另一個3G標準「WCDMA」的最大支持者、同時也擁有全球手機最大的
市佔率、又是TI最大的手機晶片客戶，諾基亞豈會同意TI參與開發和支持TD-SCDMA？

於是我的挑戰變成了如何說服諾基亞同意，而且最保險的辦法，是讓諾基亞成為這家合資
公司的股東，才不會有任何意外和改變；如果我可以擺平諾基亞，那麼挾天子以令諸侯，
TI的問題就不大了。

要推廣標準，光有基地台不夠，還得有晶片和手機，才能打開市場。
但是，3G全球三大標準還有一個CDMA-2000，最大的支持者就是韓國的三星和LG；如果能
夠先爭取到其中一個支持，那麼再爭取諾基亞加入就會更容易一點。而且對外造成一個印
象，就是兩大現有的國際標準陣營，其實也支持這個新誕生的標準，比較容易得到手機品
牌公司的支持，來開發新的TD規格手機。

三星當時已經非常壯大，所以很難打交道，於是我選擇了LG為首先要攻克的目標。以我和
LG的多年交情、加上信產部在旁敲邊鼓，第一張骨牌很容易就攻了下來；接著諾基亞也同
意，那麼TI也就不得不半推半就的加入了。

可是，TI為了不得罪手機客戶、何況在中國大陸也沒有工廠和資源，所以並不願意承擔成
立這個合資公司的主要責任；於是我就找上了我的老同學，也就是台灣大霸電子的創辦人
兼董事長莫皓然，利用他在上海閔行區的「廸比特」品牌手機廠房和資源，成立了凱明公
司。

2002年1月，由中國信息產業部及電信科學技術研究院發起，17家中外公司合資成立的凱
明資訊在北京正式宣布成立，共同推動TD-SCDMA的3G標準。 凱明成立的主要目的，就是
為了替中國的3G標準TD-SCDMA開發多媒體終端晶片、以及TD-SCDMA/GSM雙頻手機。

這家公司的董事長，由普天集團總裁歐陽忠謀擔任，電信科學技術研究院副院長楊毅剛任
副董事長，大霸董事長莫皓然擔任CEO，大唐電信的李軍擔任CTO；投資總額達2億3,000多
萬元人民幣，主要投資方分別是中國普天資訊產業集團公司、電信科學技術研究院、德州
儀器中國公司、諾基亞（中國）投資有限公司、LG電子株式會社和首信、大霸等17家橫跨
電信各領域的企業。

凱明的17家主要股東，其實都是通信市場上的競爭對手，例如普天和諾基亞、LG、首信、
大霸在手機製造領域互為競爭；由電信科學技術研究院改制大唐集團支持的TD-SCDMA、諾
基亞主導的WCDMA，以及LG傾注全力的CDMA2000，三個標準更是彼此互相對立。

因此，凱明的成立被當時的業者視為「不可能的任務」，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我是幕後推手
兼總設計師。

功虧一簣

由於凱明的成立，引發了國際和大陸半導體公司爭相投入TD手機晶片的研發，諸如意法半
導體、飛利浦半導體和三星投資的天碁科技、大陸本土的展訊等等。

2002年10月30日，由大唐電信、南方高科、華立、華為、聯想、中興、中國電子、中國普
天等8家知名通信企業作為首批成員，自願發起並成立了TD-SCDMA產業聯盟。TD-SCDMA產
業聯盟是從事TD-SCDMA標準及產品的研究、開發、生產、製造、服務的企、事業單位自願
組成的社會團體。

那麼凱明的後來發展呢？

由凱明信息開發的3G TD-SCDMA晶片，使用中芯國際半導體製造（上海）有限公司（中芯
國際）0.18微米製程一次流片成功。凱明完成了前端系統和電路設計及驗證，由芯原微電
子提供中芯國際0.18微米單元庫和後端設計服務。

這個專案於2004年4月啓動，樣品於同年8月面市，目前已通過產品樣片測試和系統測試並
試產。這組專用晶片的誕生，是中國3G標準核心晶片首次在國內進行的自主設計、以及自
行加工製造與測試。

看似前程一片大好的凱明，卻因為TI策略性的決定終止OMAP平台的研發與迭代，加上我對
於TI許多策略和理念的不同，於是我在2007年10月底離開TI，加入鴻海。

而我的老同學，也就是大霸電子的莫董事長，又由於迪比特手機品牌的失敗而退出中國大
陸市場，導致內線交易官司纏身，自顧不暇，因而無心戀戰凱明；其他股東都是多方合作
、多方壓寶，所以也不是那麼在乎凱明的生死。

此外，再加上凱明錯過了三次外部融資的機會，資金鏈斷裂，積欠員工三個月工資；於是
在TD市場一致看好的情況下，2008年5月6日經過仔細評估後，凱明董事會全體一致通過終
止凱明運營的決議，並提交股東大會審核通過，結束了6年半的生命。

過去的失敗，造就今日的成功

就在看到這個新聞報導的同時，我也得到了一個好消息：老莫纒訟12年的內線交易官司，
在更二審宣判無罪；昨天最高法院駁回上訴，正式結束老莫12年的惡夢和浩刼。

如果當時我不離開TI，如果老莫沒有這個莫名奇妙的內線交易官司，如果凱明沒有過於自
信IPO而錯過三次融資機會，如果？

中國大陸通信產業從3G到5G，這一路上走的多麼的辛苦，知道的人並不多。
不過，這些都改變不了今天的事實。只是很少人知道，中國大陸通信產業從3G到5G，這一
路上走的多麼的辛苦；多少血汗、多少故事隱藏在今天光鮮亮麗的成就後面……。總而言
之，華為值得我們尊敬。

從超越愛立信成為全球第一通訊設備運營商開始的那一刻，就宣告了華為傳奇的正式開啓
。如今超越高通，再次見證華為的偉大；而下一個目標就是手機領域的三星、蘋果。華為
的成功，只是中國科技企業走向世界舞台中心的一個縮影，而我們即將見證更多的顛覆和
傳奇。

沒有人相信一直霸佔著核心技術的高通會被華為打敗，就如同沒人相信華為會打敗愛立信
一樣。但最終結果，仍宣告了高通統治時代已經結束，中國通訊技術邁入世界的頂尖領域

程天縱
1979到1997服務於惠普，其中1992到1997擔任中國惠普總裁。1997到2007擔任美國德州儀
器亞太區總裁；2007到2012加入富士康擔任集團副總裁，2011年兼任集團子公司香港上市
的富智康CEO。 2012年6月決定退休，2013年9月投入中國創客運動，協助指導創客創業。
 本文已獲作者親自授權整理刊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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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myfolks: 推華為，手機好用
推 pig2014: 鬼島要沈了
→ pig2014: 我現在就是用華為推文
→ georgeya007: 華為擊敗高通 為什麼不是米國要沉了XD
推 myfolks: 大陸現在在走的，就是以前台灣走過的路吧
→ ggBird: 偉大的祖國
推 bluebluelan: 想太多 編碼台灣根本沒碰到毛 裡頭能多塞幾個專利就
→ bluebluelan: 算有交代
→ gn01216674: 臺灣當初的wimax…
推 YKM519: 有市場就有標準。 不過鬼島覺青的想法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 myfolks: 不好意思沒講清楚，我是說經濟榮景啦，技術方面我不太懂
推 LeeMatt: 推推 一年前在中研院也聽過相關的演講 中共官方在網通領
→ LeeMatt: 域上的野心真的很大 以前台灣在4G發展時起步慢了導致後
→ LeeMatt: 面就是一直追不上 大陸則是中央傾力資助 讓自家能銜接上
→ LeeMatt:  QQ 政府的作風真的影響產業很深 靠政府抓起帶頭羊 後面
→ LeeMatt: 才能順
→ myfolks: 可是台灣好像也不是沒砸錢？之前的面板新聞....
→ wmtsung: 西方技術都是私人產業自己來，東方要靠政府...
→ gitsvn:  這種基礎科學台灣沒有廠商想做的, 一個是投資太大看不到
→ gitsvn: 收益, 二是這二十年來留學生少很多, 找不到人做
→ robler: 找不到人做 哈哈 高通華為裡面有多少台灣人
→ robler: 台灣只想做代工賺簡單錢，這種要長期投資養人才的根本沒有
→ robler: 公司願意去經營，一年不能變現的研究就沒人做了吧
→ gitsvn: 這個找不到人做是指基礎研究, 台灣自從有國防役後喝洋墨水
→ gitsvn: 的留學生就少很多了, 光靠台灣本地大學培養的人根本沒那個
→ gitsvn: 眼界做那些東西
→ hsnuyi: 大M不是和華為有結盟? 鬼島應該是要起飛了吧XD
推 bluebluelan: 想太多了拉 才兩千三百萬人什麼技能都想要點
→ IBIZA: WiMAX是Intel主導，什麼時候變台灣的？
→ acgotaku: 開發演算法這種沒立即獲利的事情台灣人不會幹的拉
→ acgotaku: 反正規格一出來,又不是沒辦法導入 顆顆
→ acgotaku: 當初wimax賭錯又如何 這也是很屌的應用 政府沒本事 直接
推 ReDmango: 覺青立馬宣誓不用5G
→ acgotaku: 放廠商自身自滅 政府都是炒短線心態 何況廠商
→ wave1et: 市場大講話就大聲，不過這對聯發科高通來說是很慘的事
噓 zsnes631: 中國都是套養殺，5g要變中國的了
→ acgotaku: 養套殺..虎扯也要有點營養的 先google一下TCP,encoding
→ acgotaku: 這些東西是幹什麼的好嗎 不是誰大聲誰就能作主
推 atpx: 能定標準真的很屌, 屌報不行
→ DrTech: 在Telecom，早就看不見中國車尾燈了好嗎。又不是這兩年才
→ DrTech: 發生的。現在才崩潰的人也該太奇怪了。
→ eb5137d: 看內文這只是其中一部分規格，不知道佔全部多少比重
→ gitsvn: 對高通也不見得多慘, 文章裡講的是 channel coding 技術
→ gitsvn: polar code 也不是關鍵技術
推 jenwen: 應該是PUCCH裡面的一些編碼 這裡頂多是兩三份案子選一件
推 WenliYang: 華為讚！
→ yytseng: 市場反導規格,然後自產IC,這本來就是中國國策..不意外
推 LiverBurst: 高通現在能當龍頭就是掌握規格 現在未來再當頭無望了
推 XXXXXGAY5566: 那我們現在開始拼6G，發展物聯網和iot!
→ XXXXXGAY5566: 覺青：拒絕使用中國網路@@
推 JAPTX4869: 說擊敗未免太過誇大，長碼還是由高通制定
噓 tipsofwarren: 山寨王悲歌 把台灣一流人才只用來cost down
推 Mazda6: 就只是一小部分贏，也可以寫這麼長
推 centra: 美國會束手就擒嗎
推 loseptt: 發哥:貓7不重要 通訊規格不重要8顆cpu比較重要
推 duser: 這種長期投資的技術台廠大多興趣缺缺
→ william7713: 台廠:研發是什麼 能吃嗎??
推 ason: 台灣最厲害得應該是Cost Down
推 ppc: 發哥沒參與嗎
→ lethedai: 早晚的事,華為有網通基地台,以團體戰,不是單單晶片商能
推 stoneofsea: 這種文也要扯到覺青 神經病 應該檢討的是台灣文化就是
→ stoneofsea: 喜歡炒短線 這也有可能是台灣人的不安全感很重吧
推 tonybin: 所有人才全部往IC design跑,是要拿什麼跟人戰通訊標準?
推 bxxl: 有啥好檢討?　每間公司有自己的長處。就非得要每間公司都去
→ bxxl: 拼規格才叫正確?
推 kk821223: 華為在研發上真的燒很多錢
→ swokowski: 這根本不是技術問題  是誰收規費的問題  XD
推 diarie: 人家以後升級不用給高通專利費台廠還兩邊都要給還有活路
→ diarie: 嗎
噓 fatdragonz: 噓莫x然，自己玩死自己的最佳案例
→ GodsRevival: 搞清楚基本資訊再下評論啦
推 yasz: 敢給員工 又不怕燒 當然有差...
→ houseguy: 再厲還又怎樣?拔插頭就好啦
推 bxxl: 兩邊都給但是總額差不多,只是把原付給高通的一部分轉給華為
→ bxxl: 華為搶佔的地盤變大,高通的地盤就變小,保護費加起來差不多
→ mooto: 演算法這東西 當然你要實現他或繞過他都有可能 但是如果
→ mooto: 有人可以用很簡單的方法實現出來而且用專利卡住 你在IC成本
→ mooto: 跟功耗上可能就輸了 當初高通就是這樣贏的
推 centra: 這沒有透過市場與政府逼迫，很難逼TI點頭吧
推 c6160605: 逛個科技版還會看到支那五毛裝台灣人真的很膩
噓 Ta152: 呵呵呵, 一群外行人在胡扯
→ Ta152: 下面已經有人打臉了, 不過就是一個部分採用華為的提案
→ Ta152: 這在國際標準上面非常常見, 其他規格也有採用過MTK的提案
→ Ta152: 難道也要講說MTK擊敗高通或是德州儀器嗎? 呵呵
→ buttery: 這算是核心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