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驚魂未定的掌櫃自然不敢怠慢,
急忙交代夥計:「快拿出藏在地下室的密酒:“卡急拉碰” 。」
梁佬佬一拿到酒,不取酒杯,便直接嘴對嘴牛飲起來,
咕嚕咕嚕的聲音,好不痛快,像喝水一樣,若無事然地解決上門的酒。
掌櫃見狀,不知是肉痛還是心痛,兀自槌著心口。
一開罈,空中酒香恍若飄揚成帶,香氣似凝結空中,
久而不散,惹的眾人口渴,也只能眼巴巴的乾瞪眼,
沒人敢向佬佬分一杯羹。
事實上,品酒的方法是要先觀其色,接著聞其香,嘗其味,
梁佬佬的做法讓許多人為之嘆息。
這些卡其拉碰可是當年李白自西域帶回的奇珍,
被掌櫃用不明手段得來,世上僅只三瓶,原本打算自己獨享,
如今小命不保,也顧不了這麼多,拿來借花敬佛,消消梁佬佬的怒氣。
「哼!」一口乾盡美酒,牠從喉嚨發出來的不是聲音,而是極度的焦躁,
原本牠就是個衝動易怒的人,一點小事便足以惹牠心煩意亂,
進而引發躁鬱症的病徵;憤怒使得牠稀疏的毛髮都豎立起來,
使得毛躁亂翹的頭髮顯出了動感,根根都像極了吐著毒信的蛇,
與它們主人的怒氣的醜臉,相成一個暴風半徑,以等比級數相乘,
聚成無限大的低氣壓中心,令人不寒而慄!
現場氣氛更加沈默,忽然,一股驚人的殺氣從牠猙獰的面孔發出,”砰!”
梁佬佬摔碎了卡吉拉碰,狂飲美酒的結果,使牠原本就腫脹的臉,此時更加浮腫,彷彿能噴出火似的!牠狂亂的抱著頭,似乎是不一洩胸中怨氣,便要崩潰!眾人襟若寒蟬,唯恐一個不小心淪為出氣筒。
梁佬佬怒斥掌櫃道:「算你識相,我的興趣是收盡天下奇珍異寶,
哪個人要是私藏了寶物,被我發現,準讓他吃不完兜著走!」
聽到此言,心虛的兩人暗叫不好,暗禱牠千萬不要知道藏寶圖的事。
一路上的風平浪靜,在此之前,好像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
不知是看穿了兩人的心意還是怎地,一道冷冷的視線射來。
梁佬佬對驚恐的兩人冷哼道:「呦,想跑啊?表面上我是京劇名伶,
實際上我的真實身分,也可說是興趣,性向也好,是淘金道上的弟兄,
識相的話就乖乖把藏寶圖交出來,不然下場你們也很清楚。」
一旁的掌櫃聞言,拍拍胸口,便舒了一口氣,若無事然地興災樂禍著,
看來只要是別人倒大楣,他可看的興致昂然,欲罷不能!
有道是:「小人得志大不幸,禍害遺千年。」
兩人初涉江湖,如此惡人,使他們不知所措。
到底是惡人啊,不,是老江湖了,牠不假思索,
瞬間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刷!刷!刷!三針封住易丹翎的穴道。
易丹翎連喊叫的機會都沒有,便無法動彈。
梁佬佬以威嚇的死魚瞪著宇文知日,
惡狠狠道:「再不給,信不信我把你的小娘子變的跟掌櫃一樣!」
易丹翎微瞥了掌櫃,秋水似的雙瞳以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傲慢表情迎向宇文知日的目光!
她不知道的是,在宇文知日的腦海裡,理智和感情正做著激烈的掙扎,
胸口彷彿有千百根針在刺著。
在他平靜無波的外表下,深藏無能人瞭解的痛苦糾葛。
他頓了頓,一臉無奈道:「我們一時之間也拿不出來,
藏寶圖因緣際會下,被一隻惡豬吞入肚!現下那惡豬在廚房,
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拿吧!」
梁佬佬悠然比個蓮花指道:「哼,看你這小樣還能耍什麼花樣。
走,你帶路!」
易丹翎就這麼任人棄之路邊邊晾著。
她以不可置信的眼光目送他們的離去。
除了掌櫃外,圍觀群眾皆一哄而散,趁機逃離現場,唯恐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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