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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   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安頓自己的情緒。   最後,我並沒有發出文章,我選擇把這個秘密暫時放在心中,如 果要讓更多人知道這事,還得先釐清一些問題再說;接著,我離開宿 舍吃了點東西,然後回床上躺著,回顧整件事。   想到累的時候,我曾經試著入睡,但過了許久時間都沒有睡意, 或許是那段昏迷時間睡飽了吧?煩悶之餘,我起身和同學借了機車, 到外頭去吹吹風、晃晃。   與其說是散心,其實我想看某些東西,想確認某些事。   所以我到了王致鈞住的那家醫院。   醫院內的布景、色調,都和夢境裡頭一模一樣;因此我更加的肯 定,這夢境是讓我回顧著過去的某個真實。很快,我到了病房那一層 ,一出電梯便看見有幾個警察、醫生、護士在值班室那裡議論著;那 值班室便是我看見三個護士的地方,甫一接近,便有警察問我來意。 我表明自己是王致鈞的朋友,想看看他,想不到警察卻說了一句話。   「那傢伙不見了。」   不見了?什麼意思?我趕忙多問,才知道意思是:王致鈞的屍體 ,莫名其妙的失蹤了。時間大約是一小時前,醫務人員正要處裡搬移 的時候,才發現人不見了。怎麼不見的?沒有人知道,王致鈞的同學 朋友們也都一無所知。   「那親屬呢?」我又問。   「他不是獨生子?父母雙亡嗎?你不知道?」員警反問。   「他沒跟我提過這個。」我連忙回道。   我和員警道謝一番,隨著他的指示找到王致鈞的研究所同學,並 寒暄了幾句,語句中盡量不暴露自己和他的詭異關係;而從他們的對 話中我發現,其實大家跟王致鈞都不是太熟。在實驗室裡頭,他很少 提及關於自己的事,除了實驗,偶爾說到羽瑄,之外便沒說什麼。   這也不算怪人,其實現在很多理工院的學生都是這樣。   臨走時,我路過值班室,隱約之間又聽見他們的討論。如果我沒 聽錯,消失的屍體不只是王致鈞,似乎,連那三個護士的屍體都不知 去向。   有人偷屍體嗎?我猜著。   道別之後,我憑著模糊的記憶,到了夢裡頭羽瑄帶我去的地方; 就算那不是王致鈞的老家,也應該是他現在住的地方。我花了很長的 時間比對印象中街道的畫面,終於,在兩小時候找到了那間公寓。可 是我沒有鑰匙,要怎麼進去呢?   我按了按各個樓層的門鈴,都沒有反應,看來現在似乎都沒有人 在?我只好在外頭枯等著,或許等其他住戶回來時可以問問什麼,或 者混進去看看。然而,又過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依舊是沒有動靜,這 逼得我只好放棄。   那麼,我還能做什麼?要去看羽瑄嗎?我找得到她嗎?   我拿出手機凝視一會,便想到要撥打羽瑄室友的那支電話;或許 可以請她幫忙些什麼,獲讓我有機會去看看羽瑄。   然而,在撥話接通的同時,我聽到樓上房間傳來手機的鈴響聲。   (17)   巧合嗎?   我不知道。   但我耳裡那熟悉的音樂,和樓上的鈴響聲似乎正詭異的共鳴,也 都未曾中斷;於是我掛上了電話,樓上的鈴聲也同時消失。   很恐怖的感覺。   我又打了電話,同樣的,樓上的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不必懷疑了,就是她。」我連忙掛上手機,並且非常地肯定, 那支手機現在就在樓上。這代表什麼?代表羽瑄的室友在房間裡?不 是吧?她去做什麼?   還是說,其實這是羽瑄的手機沒錯?她把手機留在這邊?所以我 打給她的時候,在花蓮的她沒辦法接到手機?是嗎?這似乎是唯一的 可能了。   我退了幾步,確認整間公寓裡頭都沒有人在,然後想著有沒有什 麼方法可以進去;就在我張望的時候,我看見三樓,也就是王致鈞的 那個房間裡,似乎有人影閃過。   我看錯嗎?我調整了一下位置,持續注視著窗邊,但人影似乎就 停止了。當我仍在注視時,我的手機,響了。   我拿起手機,是那支電話,看到號碼的時候不禁讓我汗毛直豎; 看來這是房間裡的那個人影打來的,那麼,會是誰?   我猶豫了一會,接起電話。   「你怎麼現在才來?」是羽瑄的聲音。   我被她的聲音嚇得全身一抖,手機幾乎要掉到地上。   「你上來吧。我幫你開門。」   說著的同時,我聽見公寓鐵門『咿』的一聲打開,然後她掛上了 電話。   我說不出話來。   羽瑄不是過世了嗎?不是上吊自殺了?還是搞錯人了?鬼版在惡 作劇?不對,王致鈞確實是死了,所以說是羽瑄沒死?還是這聲音根 本不是羽瑄?只是很像?   仔細想想,在客運裡我接到她電話的那一次,聲音是一樣,但她 說話的內容卻很奇怪。明明是她趕我走的,為什麼要說我怎麼走了? 難道不是同一個人?   我緩緩走近鐵門,要知道答案,只能到樓上去。   只是我進門時愕然發現,這根本是一個破舊的老式大門,不是可 以靠遙控開門的那種;那麼,剛剛那個人是下來幫我開門的嗎?   不對,沒有腳步聲!而且在樓梯轉角,也沒閃過任何人影!   我又毛了。該不會是鬼吧?   我切開樓梯的電燈,它閃著閃著,卻沒有穩定地亮起來,明暗之 間讓樓梯顯得十分可怕;我不斷質疑自己是不是要繼續淌這個渾水, 因為不管是多管閒事或幫忙,我似乎都太超過了。   除非,我是真的愛羽瑄,如果是為了愛,那這麼做,有什麼犧牲 ,都不需要思考值不值得的問題,愛,是沒有道理的。   可是我愛她嗎?我不知道。   雖然我看見她對王致鈞那樣地好,就有醋火冒上心頭,但這也不 能證明什麼,或許只是單純的妒忌;但我又思索到另一個問題,我為 什麼會捲進這件事?事情最初,是因為我寄給羽瑄的那幾封信。   信裡頭,我到底寫了什麼?   『我不相信有至死不渝這種事。』   『真的嗎?你是說,你是這樣子的人嗎?』   難道,我曾在信裡頭打著,我會至死不渝地愛著妳嗎?   我真的不知道。   或許在過去的交談間她吸引了我,在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我喜歡 著她的容貌,在那夢裡,在談吐的故事間我沈醉在她的虛幻世界裡; 但這些,都不能證明什麼啊?   我嘆了口氣。   心中充滿疑惑,但我仍是克服恐懼地踏上了樓梯。   在不斷閃爍的詭異日光燈下,慢慢靠近三樓。   右手邊,那間屋子的門正開著,我用力吸一口氣。   然後,走了進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29.184.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