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惹怒
惹怒一個人其實不容易，要怎麼判斷一個人被惹怒了？其實很簡單，只要觀察一
下對方是不是腦中浮現或是容易脫口而出「幹」這個字。
通常，惹怒一個人有分等級。而小說家被惹怒而覺得很「幹」的等級也有分。基
本上，第一級的幹就是幹在心裡，過一下就忘了；第二種等級的幹是在幹較板
po文發洩，過個兩三天就忘了；而第三級，也就是最高級，就是寫像「C棟一
樓」這樣的小說來藉以發洩與批判詮飾「幹」這個字。是的，到了這種層級的時
候，吾人可說，這其實已經是一門藝術了。
【九】藝術
什麼事都需要藝術，是開創造就了藝術，也是藝術成就了開創。而小說家此篇小
說的創作動機則在於造就一種幹較的藝術。所以其實這篇小說你要不把它當成小
說看也行，因為講明白點「C棟一樓」這篇小說其實只是批著文學的外衣，骨子
裡卻是在詮釋「幹」這個字與C學長女友的關係。
小說家欲開創出幹較版上開天闢地的「小說幹較法」。因為小說的文學感染力比
起散文與新詩要強得多，是故正如同梁啟超先生（小說與群治之關係）一文中曾
言：「欲新一國之民，不可不先新一國之小說。故欲新道德，必新小說；欲新宗
教，必新小說；欲新政治，必新小說；欲新風俗，必新小說；欲新學藝，必新小
說；乃至欲新人心，欲新人格，必新小說。何以故？小說有不可思議之力支配人
道故。」
可見，小說這種文體是多麼偉大的藝術？實在是太偉大了！
所以，到這裡或許我們可以歸結出一個結論，這篇小說可以是小說，也可以不是
小說。
它之所以可以稱之為小說的原因乃在於，寫這篇小說的小說家說這是小說；
不能稱之為小說的理由則是：本小說的中心主旨單純地只有一個「幹」字，沒有
小說構成要素之中該有的「複雜性」。
那麼，我們又要回歸到一個很基本的問題了，那就是，C學長的女友到底讓小說
家有多「幹」呢？
喔！對了到這裡為止，C學長的女友終於要正式出場了，於是小說通常就要給出
場的人物一個詳細的背景交代。
【十】背景交代
這是小說的出場人物一定要有的東西，所以到這裡我們為了尊重C學長的女友，
而該給C學長的女朋友一個完整的背景交代。
（一） 是個女人
（二） 是個白目女人
（三） 是C學長的女朋友
至於這位主角到底叫什麼名字其實並不是很重要，因為在這篇小說裡面，中心主
旨的「幹」字比起她的名字重要得多了，於是我們姑且稱呼她C小姐。
【十一】C小姐
C學長的女友，有事沒事就會來充當C棟的住戶。外貌十分平凡無奇，平凡到小
說家永遠記不住她的臉。小說家對C小姐唯一有印象的，就是C小姐的聲音。
同時，據證人指出：C學長有次不在，證人曾經在洗衣服時聽見C小姐在講手機，
與一個人吵了起來，很兇的聲音讓證人呆得差點不知道衣服要不要繼續洗下去。
並且，每當C小姐一來，三更半夜都還聽得到笑語的聲音。
【十二】聲音
經過音波震動傳至耳朵而產生聽覺的東西，我們稱之為聲音。聲音這種東西也是
小說家被C小姐徹底惹怒的導火線。對於C小姐的聲音，小說家都看在C學長
人很好的情份上不去計較，但其實小說家忍耐C小姐的聲音很久了。當小說家
還在準備研究所的時候，C小姐在C學長房間裡傳出來的笑語聲每每讓住在二樓
的小說家，待在房間裡都聽得一清二楚。有時對小說家造成了干擾，但小說家都
看在學長面子上，不跟C小姐計較。
然而，小說家不跟C小姐計較，C小姐倒反而不知好歹地跟小說家計較起來，說
小說家在二樓洗衣哼歌很吵，曾經，晚上九點C學長在小說家邊洗衣服邊哼歌
時緩緩走上樓來，欲言又止最後做了一個「噓」的手勢，並且吐出一句：「我女
朋友怕吵。」於是小說家對學長說聲抱歉。
但，天知道，怕吵的C小姐，為什麼可以不怕吵地常常跟C學長在房間內放很
大聲的音樂、唱很大聲的歌？難道，只有C小姐的耳朵聽覺功能是正常的？好
問題，其實，根本是因為其他人都被「容忍」二字搞到聽力有點點不好，所以才
不覺得C小姐吵。
這禮拜C小姐又來到C棟一樓，C小姐來到C棟一樓的這一天，真是好巧不巧，
小說家居住的C棟二樓居然出現了不署名的字條，向小說家嗆聲：「不要再唱歌
了，干擾別人耳朵，很難聽！」
該張字條貼在小說家住的廁所外面的欄杆上，小說家起先並無法肯定這張字條是
誰留的，但是按照小說家判斷，這張莫名其妙非常嗆的並且頗具攻擊性的字條應
該是對小說家有所不滿的人所留。於是，小說家替這張字條取名叫「趕流行之千
面人字條」。
字條上完全不寫自己是誰，就如同在蠻牛裡下毒之神不知鬼不覺的千面人一般。
而對於這個神秘的千面人字條，小說家當下是很有效率地另外回覆在字條所貼示
的原位上，上面這麼寫著：「謝謝您的讚美，但，很抱歉，我自信過人。」
接著小說家開始回想，這棟樓到底有誰會對小說家不滿呢？而有這張學社會新聞
趕流行之千面人字條出現？仔細想想後，發現C學長的女友C小姐最有嫌疑。
以下是小說家歸納的理由。
【十三】理由
要推斷一件事情一定要有理由，同樣的，我們要將「趕流行之千面人字條」與本
篇小說白目女主角C小姐劃上關係，一定要能說出個能讓人信服的理由。而小
說家整理的理由如后：
（一）小說家習慣於在洗衣服時邊哼歌，C學長曾經代替他女友上來跟小說家說
可否不要唱，他女友說會吵到她。小說家當下對於洗衣服的快樂造成他人的痛
苦，而對學長表示抱歉。並且學長離開後默默地安靜洗衣服。
（二）趕流行之千面人字條想必一定是跟小說家有過節的人留下的。C棟大樓之
中有誰跟小說家有過節呢？仔細想想，也的確只有C小姐有可能。因為當字條
出現的當天晚上，小說家洗完衣服，要前往頂樓脫水之時，剛好碰見住在四樓的
學姐，四樓的學姐說頂樓住的人已經在五月底搬走了，所以脫完水要記得關掉頂
樓的電燈。學姐又說道，三樓跟四樓的XX系同學去畢業旅行，兩三天前就不在。
得到了這兩項消息之後，小說家又開始拼湊：三樓另一間房的住戶是小說家自己
的同學、二樓的另一間房的住戶則是小說家系上的學姐，她們都是不可能寫出千
面人字條的嫌疑犯，故排除涉案。
於是，整棟樓最後只剩下C學長的女友C小姐有可能，加上之前C學長來說「我
女朋友怕吵，能不能不要唱？」之談話，可見C小姐涉案的可能性堪稱百分之
百。
（四） C小姐的沒品行為曾經惹得小說家頗有微詞，但看在學長面子上所以沒有
發作，也沒有向學長講起C小姐沒品之情事。然而看到C小姐就會讓小說家聯
想到C小姐沒品的行為，使得小說家不是很想搭理C小姐，依小說家的個性，
對於不是很想搭理的人通常都不會友善地微笑，只因為小說家並不是友善的狗。
就算C小姐是C學長的女朋友，但小說家勉強不來自己要對C小姐友善地微笑，
因為光是想到C小姐沒品的行為就讓小說家笑不出來。
這算過節嗎？潛在的過節吧！小說家心想。
那麼，到這裡我們又要問小說家一個問題了，到底是什麼樣沒品的德性讓小說家
笑不出來？
其實就如同小說家前面所言，其一是因為小說家為了顧及鄰居的面子，忍很久C
小姐的笑語聲所造成的干擾，但其二是因為C小姐擅自使用廁所事件。C小姐有
幾次未經包括小說家在內的住戶允許，便擅自使用小說家居住的樓層的廁所。
有一次，小說家曾經很「故意」地在門外等她上完廁所走出來，想看看她會說些
什麼表示一下借用別人廁所之禮貌。結果沒想到我們的C小姐使用完C棟二樓
的廁所，開了廁所門出來，一溜煙就低頭下樓去，連一句「不好意思跟你們借用
一下廁所」這樣禮貌性的話都沒有表示。
不過這些通通都還不是重點，畢竟小說家並不會很計較這種小地方，也並不是真
的小氣不讓外人使用C棟二樓的公用廁所。事實上，真正讓小說家覺得不喜歡C
小姐，是因為發現C小姐使用廁所之後，屎尿還留在馬桶座墊上，讓小說家邊
忍著噁心邊替不負責任又沒品的C小姐處理善後。是故，C小姐的屎尿在小說家
心中造成了一個小小的陰影，小到小說家看到C小姐就聯想到遺留在馬桶座墊
上的屎尿。這種感覺就好比看到一隻蟑螂爬過衣服之後，怎麼樣都會對那件衣服
感到疙瘩一般。
但，C小姐這麼沒品，小說家都看在C學長人很好的份上不去計較。小說家也不
喜歡因為一個外人而跟自己的鄰居弄得氣氛怪怪。所以C小姐真應該感謝要不
是因為C學長人太好，好到讓小說家不好意思說些什麼，否則小說家對於C小
姐留的字條之回覆，根本不可能太給C小姐面子。
不過，因為C學長人實在太好了，最後，感動到讓小說家因為被C小姐之不純
熟之千面人字條徹底發火，而打算爆發一年的怨言。是故，忍了快一年的怨氣全
貢獻成「C棟一樓」這篇小說，打算送給愛看小說的C學長。然後，希望小說也
能做件好事，讓C學長能有所醒悟而好好教導自己的女朋友要有禮貌一點，小
說家由衷地想幫忙C小姐在C學長的感召之下，有一天也變成像C學長一樣的
好人，給這個小說一個完美的大結局。
這樣就太完美了。
不過，在此小說家也必需要強調，小說畢竟是小說，小說的特色之一就是：往往
很多東西完美到最後都與事實不符。
現實生活中小說家只能感到很悲哀，因為C學長被C小姐同化的可能性還比較
高。畢竟，C小姐能把小說家惹怒到這樣，也代表她功力太深厚而不能淨化成好人。
抽絲剝繭說了這麼多理由，總之我們可以得到一個很重要的結論：
「千面人字條用腳趾想也知道，的確是沒禮貌又白目的C小姐所留。」
【十四】留
留這個字，有很大的學問，如果我們想要活得好一點，很多事都要保留、預留、
留意、留神……
否則有時候就算是九命貓也會一條命都不留，不可不慎！以上是行政院新聞局關
心您！
而故事的最後，千面人字條已經順利破案，吾人也可以在最後下一個結論結束掉
這個只是為了詮釋「幹，很幹，非常幹」的爛小說。
當各位讀者覺得日子過得太無聊了所以想找個人得罪，尋點刺激，請千萬記得一
個遊戲規則，務必先確認挑釁得罪的人是否為下列三種人之一，否則請三思而後
行。
這世界上三種最好不要徹底惹怒的人：
（一）上司
（二）政客
（三）小說家
最後謹以此篇小說之殺青，為C學長祈禱，希望不久之後的將來他不會被C小
姐同化。
同時，對蠻牛事件能順利破案、千面人順利逮捕，吾人亦甚感欣慰，故也僅以本
篇小說順便向破案之員警致上最崇高的敬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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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
我們很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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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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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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