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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世少年(十一)   泠玉看了看依舊愕然的杞柔,嘴角泛起一絲笑意,接著道:   “倘若他真的在此附近的話,那么,這個方法可能奏效!”   說話同時,泠玉驀地揮舞手中刀向其中巨虎之頭劈去!   “刷刷刷”之聲不絕于耳,泠玉當場把那個巨虎頭顱劈個稀爛,瞬間血肉模糊 !   風清鷹及風清和雙眉一皺,倒未想過這廝會如此落刀。聶風則心知泠玉所料非 虛,他早以冰心訣聽出鬼虎仍在附近。   泠玉正欲從地上拾起另一虎頭,杞柔連忙上前拉著他,勸阻道:   “玉,別這樣!你這樣做如何對得起鬼虎?”   泠玉用強甩開她的手,道:   “柔,我今日所作全為村民安危,出師有名,別再嚕嗦不完!”   杞柔還想拉扯泠玉,忽覺腰際被人一點,頓時渾身發麻,動彈不得,癱倒地上 ,原來是風清鷹怕她糾纏不休,遂出手制其麻穴。   風清鷹道:   “杞柔姑娘,此刻務以大局為重,此番出手實是逼不得已。”   接著轉臉對泠玉道:   “泠兄弟,請快動手!”   泠玉也不遲疑,向風雪中吆喝:   “大哥,我知你變在附近,我如今高呼三聲,若你不想看著你其余虎友的頭顱 被劈成肉醬的話,就乖乖的出來見見大家,否則,莫怪我──刀下無情!”   一邊喝一邊已提起另一小虎之頭,繼而高呼:   “一”周遭未有任何動靜,風氏兄弟互望一眼,各人緊握劍柄。   “二”泠玉眼看四方,其實他自己的掌心也在冒著冷汗。   聶風卻在琢磨,到底鬼虎會否為救虎頭而現身?他忽然感到自己父親殺掉鬼虎 的虎友,他很應該代其父為鬼虎他點補償,可是風氏兄弟顯非庸手,他若出手相助 ,恐怕一被發現后勢難全身而退。   就在此時,冷玉終于吐出第三個字:   “三”跟著手起刀落,狠狠向小虎頭顱砍去!   聶風暗嚷不妙,情急之下,也不再顧慮自身安危,抓起一因雪便猛擲向泠玉的 刀鋒!   其時聶風的內力雖然尚淺,但適才見泠玉劈虎頭的手法僅是一般獵戶的皮毛功 夫,窩囊得很,和其義兄鬼虎的身法簡直差以千里,這一擲定可將其刀勢遏止!   “當”的一聲,   不出聶風所料,泠玉手中刀頓被震脫!   可是同一時間,風清鷹與風清和已辨知方向,閃電拔劍向聶風所在殺去!           *******************************   金色劍柄!   金色劍鞘!   就連劍鋒也是金色!   他兄弟倆可有兩顆金色的心?   頃刻之間,白茫茫的雪地仿佛被兩根金箭划過,箭速快若奔雷!   聶風心知行藏敗露,身形急退,正要回走,孰料人算不如天算,他縱有不錯之 輕功底子,卻并不慣于踏雪,一個踉蹌滑倒地上,甫抬首已見風氏兄弟破空而至! 二人在扑眼風雪中依稀見有一團人影,風清和因始終未能瞧清人影是誰,本想收劍 ,豈料雪地實在太滑,劍勢在倉卒間根本無法可止!   風清鷹則心想出手之人非鬼虎莫屬,不由分說,刺中再說,劍勢益超狠烈!   兩柄金劍分別朝聶風左右雙臂刺去,劍速之快,顯見二人是一等一的高手,聶 風根本未及站起,如何能避?   眼看他的兩條臂膀必遭二劍廢掉當場,驀地,一聲刺耳尖嘯響起!   這聲尖嘯有如夜鬼啼哭,聽得人好生心寒!   與此同時,一條人影突如流星般扑至,雙手一抓,緊硬如鐵的雙爪立把聶風一 把抽后,風氏兄弟之雙劍頓時刺進雪中。   那人更把雙足向前一蹬,剛好踏著風氏兄弟之金色劍鋒,接著借劍身柔韌之反 震力,雙腿一彈,一個“鯉魚翻身",抱著聶風落到丈外.   這一下連串動作,功夫干淨利落,可見來者身法詭奇快絕!風氏兄弟定神一看 ,只見來人奇丑無比,天下間除了一個“鬼”字以外,相信已沒有別個字可以形容 他的丑陋,當下明白眼前是誰,齊聲高呼:   “鬼虎?"   泠玉已在旁緊張大叫:   “不錯!是他,他就是我義兄鬼虎!"   *********************************************   躺在地上的杞柔聽知自己痴候十三年的男人終于出現,一顆心霎時怦怦亂跳不 停,他是否變得真如泠玉所說般丑陋?他是否消瘦了?他可還記得自己?林林種種 的問題一時之間在她的腦海不住盤旋,可是她渾身酸軟乏力,眾人又躍出其視野之 外,只得干睜著眼瞪著漆黑的夜空,空自為鬼虎焦急如焚!   鬼虎并沒有理會風氏兄弟和泠玉,他放下聶風,在其小肩上輕拍一下,再向前 方一指,示意他逃走之路,跟著即掉頭向地上其余兩個小虎頭竄去!   風氏兄弟怎會不明鬼虎此舉是要奪回虎頭?豈會讓他如此輕易得手?當下刻不 容緩,兵分兩路,向其左右包抄!   然而鬼虎輕功快如鬼魅,明顯在二人之上,倏忽間掠至虎頭之前,飛快把兩個 虎頭挾在脅下,正想再掠到泠玉那邊搶回仍在其手中的虎頭,誰料風氏兄弟的雙劍 已然從后殺至!   二人所使的正是風月門獨傳子孫之“風月劍法";此套劍法本由”風花“和”雪 月“兩套劍法融合而成。當年風月門始祖擅使雙劍,右使風花,左舞雪月,曾在武 林享譽一時,直至風清鷹一代,為求把風月劍法推上巔峰,遂將其一拆為二,由風 清鷹習練風花,風清和則練雪月。二人早已各自把這兩套劍法練得滾瓜爛熟,且合 使時亦配合無間,較之一個獨使,威力高出一倍!   因此,二人此際二劍齊攻,來勢異常急勁狠辣,鬼虎豈容怠慢,猛地回身把兩 個虎頭向前方半空一拋!   這一著大出風氏兄弟意料之外,心想鬼虎本欲救回虎頭,如今卻為何得而復棄 ?心神稍分,鬼虎已一個箭步向二人劍鋒沖上,此舉無異送死,二人雖覺有異,但 劍勢一發難收,也由得劍鋒向鬼虎繼續刺去.   不虞就在劍尖距鬼虎不及三寸時,鬼虎陡地足下一扭,身形立繞著風清和身邊 急轉至二人身后,雙爪暴伸,頓時分搭二人雙肩,風氏兄弟旋即愴惶急退,但風清 和身法稍慢,“啪”的一聲膊上厚衣頓遭鬼虎撕破,肩胛上留下五道鮮紅血痕!   此時鬼虎才飄然掠至前方把適才所拋的兩個虎頭接回,所有動作一氣呵成,所 使的急轉步法詭異得令風氏兄弟咋舌!   風清和察看自己膊上之爪痕,想到鬼虎其實只須爪上吐勁,這條臂膀定當廢掉 ,但他顯然對自己爪下留情,僅是略施小戒。試問這樣的人,又怎會如此冷血,把 尋常村民的一家七口屠殺?   風清鷹所想的則和其弟截然不同!他料不到鬼虎果真人如其名。身法詭譎如鬼 ,雙爪猛如虎爪,今日若要擒他,非要出盡人力不可,當即向其弟呼道:   “二弟,我倆再上!"   風清和本在猶豫,在乍聞其兄戰意高昂,心忖無論如何也是先擒下鬼虎再說, 于是和其兄又再運劍如盾向鬼虎蓋去,霎時間兩輪金色劍圈在雪地上飛舞,一時蔚 為奇觀.   可是二人雖屬高手,鬼虎亦非弱者,當下又把手上虎頭拋來拋去,以詭異步法 在二人之間穿來插去,單憑一人之力,竟與風氏兄弟二人斗個旗鼓相當!   在旁的泠玉卻因自知武藝低微,一直沒有上前加入戰圈,但見三人斗了十余招 ,仍未分出勝負,心道以風氏兄弟之力,根本無法可以擒下鬼虎,推詳之下心生一 計,迅即撿回給聶風震脫地上的單刀,并高舉虎頭喊道:   “大哥,你看這是什么?”說著揮刀作勢欲劈虎頭.   此計果然生效,鬼虎遙見此情此景,心下一急,霎時陣腳驟亂,風氏兄弟雙劍 刺來,他為顧慮在泠玉手上的那個虎頭,身形閃避略遲,兩柄金劍頓時誤中他脅下 兩個虎頭,強橫劍勁當場把兩虎頭咂個稀爛!   鬼虎的丑臉驟然涌出一陣悲慟之色,丑臉更丑,但來不及定神,風氏兄弟雙劍 又到,惟有勉力再戰下去!   泠玉見狡計得逞,心頭竊喜,遂又是把虎頭高舉,狡獪地笑道:   “大哥,我這次是真的要把這個虎頭毀掉,你快來見你朋友的最后一面啊!” 泠玉的笑容是多么的燦爛,多么的愜意!他太高興了,因為鬼虎如今正被他玩弄于 股掌之間,他將要輸給他吧!   果然,鬼虎在心神大亂之下,迭遇險招,腿上先后被划了兩道劍痕!   泠玉正欲重施故伎,驀地,一條身影閃電扑至,一腿踢在他的手腕上,泠玉虎 口一麻,手中虎頭即時脫手,那條身影未待虎頭墮地,已然搶前把其接著。   是聶風!他雖然仍負傷在身,卻并未因眼前凶險而就此離去!他早已不是那種 躲在娘親懷中啼哭撒嬌的孩子!   泠玉驚見來人是適才鬼虎打救的那名長發小孩,不禁怒喝:   “小子,你好斗膽,竟敢阻本少爺的好事?”   怒喝聲中,利刀順勢便向聶風一劈,惟他身懷的僅是尋常獵戶的粗淺功夫,又 怎可與聶風偷學自聶人王的身法相比?連劈兩刀,盡皆落空!   這邊廂,鬼虎于激戰中瞥見聶風并未離去,且還出手相助,臉上立時流露感激 之色。   網清鷹亦見聶風搶回虎頭,心中琢磨縱合兄弟之力也僅與鬼虎打個平手,如此 下去實非致勝之道,不若一不做,二不休,也學泠玉般攻心為上,倘若能把聶風手 上碩果僅存的最后一個虎頭一并毀掉,那鬼虎必會方寸盡失,到時要擒他只怕手到 拿來!   一念及此,風清鷹身隨念動,迅即后躍退出戰圈,余下其弟風清和與鬼虎繼續 周旋,自己則突然回劍向聶風那邊刺去!   這一劍出人意表,風清鷹的目標眾人皆見,乃是聶風手中的虎頭。   引招勢道之急就連風清和也沒料到其兄會對一個虎頭下此重手,真是大材小用 ,這一劍是非要得手不可了。   誰知劍至半途,聶風身影驟移,輕輕避過來襲,風清鷹這一劍竟然刺空!   風清鷹勃然變色,想到自負必中的一劍赫然刺空,不禁惱羞成怒,心道:   “啊,此子年紀小小已有這等身法,天資何其異稟?必須以快打快!”   風清鷹心念一轉,手中金劍划個半弧,驀地幻化無數劍花,宛如滿天金色花雨 ,向聶風迎面罩下。   風清和一面與鬼虎周旋,一面朝聶風那邊斜瞥,但愈看愈是驚愕,此式乃是風 花劍法最快的一式──“花雨驚風”,看來其兄是有意和這小孩一較快慢了。   聶風只覺萬點劍花迎面襲來,好不眼花繚亂,縱然負傷亦強鼓真氣,身形急展 ,僅堪避過萬點劍花,但這引起原來僅是擾亂前奏,在那襲來之劍花深處,忽然一 柄金劍如驚風般直向他手中的虎頭搗去。   這一劍,才是真正的──   驚風!   **********************************************   這一道驚風來勢之急,就是有不錯輕功底子的聶風亦再難閃避,風清鷹只一意 欲毀虎頭打擊鬼虎,本無要傷這手無寸鐵的小孩之意。因此聶風只要任他搗毀虎頭 ,自身必定無恙。然而在此毫發之間,聶風念到鬼虎若失虎凍定倍添神傷,心中不 忍,偏不信自己救不了這個虎頭,于是不敢怠慢,小腳急動,身形向后飛快倒退, 滿以為退出丈外待他劍勢一老,便可借身避過!   誰料這一道驚風既是風花劍法最快一招,全因為其劍勢可以愈使愈快,眨眼間 二人一追一退,已至丈外一塊平滑如鏡之冰地。聶風此時因身上之傷漸呈不支,但 “花雨驚風”在平滑地上更趨急快,突然已逼近咫尺!   風清鷹心中暗喜,沒料到“花雨驚風”在此地上簡直如虎添翼。眼看尚有尺許 便可刺中虎頭,就在此時,由于地面過于平滑,他腳下一個踉蹌,劍勢一偏,竟誤 向聶風的胸膛刺去。   風清鷹一驚,他堂堂門主如非必要,怎可傷此小孩?只是劍勢太急,就連他自 己亦抽手不及,這一劍,勢必刺穿聶風的胸膛!   就在生死存亡之間,霍地一條快絕的身影撞向聶風,把聶風撞出丈外,劍勢直 刺在那人身上,當場血花四濺!   來救聶風的人正是鬼虎!只見風清鷹那柄金劍已深深戳進其胸膛內,看來痛楚 已極,他卻不哼一聲,好一條硬漢!   風清鷹不虞此劍會刺中鬼虎,心中一怔,鬼虎乘其一怔之間,虎爪暴然伸出抓 著他握劍之手,運勁一扭,當場把他的手扭斷,風清鷹痛得呱的一聲慘叫,鬼虎順 勢再添一掌,他的人和劍迅即如斷鳶般倒飛至丈外雪地,翻滾呻吟,可知他并不如 鬼虎般可以忍受痛楚。   鬼虎亦不好過,血不斷從其創口淌下,他的胸膛急速起伏,顯見受傷之深,翻 滾中的風清鷹對站于另一邊的風清和道:   “二弟,要擒下他如今正是千載良機,快!”   但風清和居然沒有絲毫反應,呆立原地!   就在風清和發呆剎那,一條人影忽從旁殺至,刀光一閃,向鬼虎背部偷襲!   鬼虎未及回復,這一刀頓時劈進他的背門,鬼虎轉臉一看,偷襲他的人竟是泠 玉,雙目霎時閃過一絲悲愴之色。   若論武功,泠玉根本毫無資格動手,但他卻乘人之鋮,而且還毫無悔意,恃勢 道:   “大哥,你下了黃泉別要怪我,只怕你所做的事天地不容!”   誰個天地不容?鬼虎沒有出言辯駁,僅是淒然苦笑,泠玉正欲舉刀再劈,此時 聶風已然抱著虎頭再上,也不理會鬼虎還有能力反抗與否,情急之下催動全身功力 直貫右腿,狠狠往泠玉胸膛一蹬,立把他踢飛老遠,當場昏厥!   聶風連忙察看鬼虎的傷勢,只見他在嚴寒下大汗淋漓,背門的刀傷源源淌出紫 血,心知泠玉刀上淬有劇毒,他此行是誓取鬼虎的命而來,忙在鬼虎背門數個大穴 一點,阻毒性蔓延,接著對鬼虎道:   “叔叔,你可還走得動?”   鬼虎并沒回答,只是點了點頭,跟著仰天大叫一聲,宛如一頭向天地控訴的厲 鬼,似在狂催全身真氣,倏地虎爪搭著聶風,拉著他閃電消失于風雪之中。   風清和一直呆然站立,在地上的風清鷹問:   “二弟,你在干什么?難道你忘了殺父之仇?”   風清和依舊緘默,口角卻滲出一道血絲。原來他適才與鬼虎周旋時腹中早吃一 爪,雖然鬼虎爪下留情,沒有取其性命,他此際亦受創難追!   偌大的雪地中,除了余下受創的風氏兄弟和昏去的泠玉外,還有軟臥不遠處的 杞柔。   淚,正從她那雙明眸中涔涔而出,可是。。。   當年曾為她抹淚的人,又再次離她遠去了。。。   ********************************************                 人在哭   風雪纏綿。   纏綿得像是一個痴情女子的眼淚。。。   在茫茫風雪之中。   人和鬼,   可還知道自己該魂歸何處?   鬼虎拉著手抱虎頭的聶風跑了足有半個時辰之遙,終于跑至雪嶺深處一山洞前 。這山洞位處一雪丘之后,隱蔽非常。鬼虎跑至洞前已呈不支,拉著聶風一起翻滾 進洞中。   洞內,是一片無底的幽黑,黑如游魂野鬼所處的漆黑幽冥。   鬼虎正是活在這冥中的一頭不見天日的鬼。   聶風但覺渾身濕濕黏黏的,極不自在,用手抹了一點湊近鼻子一嗅,只嗅得一 陣濃烈的血腥味,看來是鬼虎的血流到他身上所致。   他連忙在鬼虎背上一摸,觸手處是一條深長的刀痕。泠玉這一刀,劈的竟是如 此之深。。。   好深好狠的一刀!   鬼虎在黑暗中痛苦呻吟,聶風隨即摸黑在地上撿拾一些枯枝,再從腰間取出火 摺子,他雖然明白生火或會招引敵人注意,然在這一年四季滿天飛雪之地,要憑火 尋至絕非易事,于是火光一燃,洞中一亮。   聶風不由得驚駭當場!洞中遍地都是鬼虎的血,但最使聶風驚駭的是,這個山 洞赫然挂滿,布滿了蛇尸體,甚至鬼虎如今亦倒臥在一大堆蛇尸當中。   這些蛇尸看來存放了不少時日,因此地位處嚴寒,未有腐爛。   這里,竟然就是鬼虎棲身的家。   聶風定定看著眼前的情景,看著想著,兩行淚不禁掉了下來。   自從家破后,聶風一直孓然一身,天涯流落。他想,自己可算是一個無家可歸 的孩子了,今天方才發覺,有家可歸又如何?   鬼虎,他是多么的孤立無援!他擁有一張如鬼魅般的容貌,被逼遠離人群,活 在這荒蕪的雪地中,他甚至連天涯流落的機會亦沒有,他只能與虎為伍!   也許,只有老虎,才不懂得取笑他的丑陋。   天道何以如此不公?他那個不中用的義弟居然還領他的敵人前來擒他!他為何 不給這個義兄半絲喘息余地?   陡地,一直面如死灰的鬼虎半張眼睛,虛弱地指了指地上一條蛇尸的七寸之位 。   聶風不明所以,于是把其中一條蛇的七寸之處撕開只見當中有一顆類似肝膽之 物,頓時明白這是蛇膽,遂連忙挖下數個蛇膽,喂給鬼虎服下。   鬼虎服過蛇膽后,精神稍復,但適才在中毒下強運真氣逃亡,中的毒已深入五 臟,此刻渾身酸軟乏力,就連坐起來也感困難,逼于躺在蛇尸上運氣調息,不一會 ,忽地“嘩啦”吐出一口毒血!毒血紫而冒煙,毒性非同小可!   “叔叔,你沒什么吧?”   鬼虎搖頭,又歇了半晌,頹然道:   “你。。。名字。。。?”   聶風這還是首次聽見他話聲,只覺他說話似甚艱難,像鼓足全身力氣才能吐出 一些若斷若續。簡單的字,渾不成句。聲音且異常沙啞低沉,儼如老虎學說人話, 令人聽來毛骨悚然,好生心寒。   聶風答道:   “我叫聶風”鬼虎并沒再說什么,卻是靜靜的看著聶風,看著這孩子剛留下的 兩道未干淚痕,似要為這兩道淚痕尋出端倪,可惜看了良久,不單他的身子乏力, 就連雙目也感乏力,不知不覺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