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雲續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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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馬榮成
【第三十三回 風雲際會】
風雲合壁登至摩河無量﹐更帶動龍卷風將雄霸徹底擊敗﹐步驚雲正欲手刃雄霸
之際﹐杜野突以秦
霜為脅﹐聶風遂被迫挺刀相阻步驚雲…眼前是報仇之千栽良機﹐步驚雲絕不放
棄﹐轉眼問己與聶風互拼數招。
乘亂間﹐雄霸己借水逃遁。
步驚雲眼看雄霸涉水遠去﹐心知無法追及﹐唯有撤掌收招。
另一邊﹐杜野見雄霸遠去﹐心中惶然﹐忙挾著秦霜正欲離開﹐然而他稍有異動
﹐聶風己窺覺看出﹐並閃電般攔路於前﹗“別過來﹗否則我殺掉這廢物﹗”杜野退
後一步﹐並用鋒利的短劍抵在秦霜胸口﹐脅喝道。
聶風冷冷地勸道﹕“杜野﹐你只是雄霸的傀儡﹗若你不傷害我大師兄﹐我立即
放你﹗”
杜野光禿的頭上己沁出豆大的冷汗顆珠﹐目光瞥向別處﹐顧慮道﹕“嘿﹗你雖
說放我一馬﹐但我相信﹐步驚雲絕對不會放過我的﹗”
的確﹐步驚雲正從沙灘上挺劍向破船逼近﹐一身殺氣彌漫﹐誰都無法相會放過
任何人。
與此同時﹐海而突然浪花飛濺﹐波開浪分﹐豁然現出三條人影。
原來﹐七海龍王己帶著劍晨與楚楚御鯨而至。
甫一近岸﹐七海龍王立展身躍上破船。
“楚楚姑娘﹐拉緊我﹗”劍晨挾並楚楚﹐躍落沙灘。
“啊﹗師父﹗有救啦﹗”杜野見七海龍王飛身飄來﹐心中驟喜﹐心想救兵己到
﹐誰知話音未停﹐未及慶幸﹐“啪啪”脆響﹐己被重重摑了幾記耳光。
“砰”的一聲﹐尚在吃痛驚愣中﹐身子又被高高甩起﹐重重拋落水中。
劇變陡生﹐聶風第一個撲身而上﹐急轉身形﹐頓把秦霜按住帶至安全之地。
七海龍王見狀﹐心中暗驚道﹕“這小子年紀輕輕﹐輕功卻是驚人了得﹐不知是
誰﹖”
“大帥兄﹐見你沒事就好﹐想不到我們還有機會在此重聚﹗”聶風歡悅地扶著
秦霜﹐走到沙灘﹐興奮地道。
秦霜有些失望地頹喪道﹕“其實在這段日子﹐我每天都飽受煎熬﹐堅持不死是
想看老匹大的未日﹐豈料﹐今日仍難如願﹐真是可惜………二人的前面四丈處豁然
卓立著步驚雲﹐此時的他﹐竟是奇怪的面如死灰﹐眼睛更無半絲生氣﹐聶風自知適
才力阻其殲殺雄霸使他心中定生苦悶﹐試想他大仇未能得報﹐痛苦可想而知﹐心中
不禁泛起歉意。
三人正有些尷尬時﹐忽有一清脆悅耳的如黃鵬般動聽至極的聲音響道﹕“雲大
哥﹐你沒事吧﹖”
說話之人正是剛與劍晨落於岸上的楚楚﹐她急切地妍笑著奔向步驚雲﹐來到他
面前﹐憂慮地注視他那垂下的面容﹐道﹕“我很掛念你啊﹐雲大哥﹗咦﹗你面色為
何這樣難看﹖”
楚楚先前面露憂色﹐此刻再見步驚雲﹐頓時喜悅溢於言表。
隨後緩緩走來的劍晨見狀﹐心中升起一股酸楚﹐一種奇異的感覺襲上他的心頭
﹐說不清是妒﹐還是羨慕。
實際上﹐雖然二人為鯨所吞﹐但聶風卻從未擔心﹐不是他不關心﹐而是他感到
劍晨渾身都極不平凡﹐他的劍比他更不平凡。
被七海龍王拋落水中的杜野見己帥父不但沒有救援他﹐反而還重手懲他﹐己覺
大勢不妙﹐忙乘眾人不覺﹐正想偷偷溜走……“不肖之徒﹐站住﹗”一聲如雷怒喝
﹐使他不由止步回首去看﹐“啪啪”禿頭方轉﹐未看清是誰﹐臉上又被狠狠摑了兩
記耳光。
七海龍王性情暴躁﹐素來對徒弟異常嚴厲﹗“嘿﹗我平日如何教導你﹐你竟敢
助付為虐﹐偏幫雄霸﹐”怒喝聲中﹐杜野被他又抓起﹐甩地出五丈﹐摔落水中。
杜野捂住己被打得青腫起老高的臉﹐從水叫1掙起﹐釋然道﹕“師父﹐若我不
替雄霸辦事﹐又怎可利用天下會的耳目﹐為你追查殺人兇手的下落﹖”
七海龍王聽罷﹐心中一愕﹐接著斜瞥了步驚雲等眾人﹐似有結秘密不想讓別人
聽見。
“龍王﹐他既是逼於無奈才受人之命﹐也無須深責﹐饒他一次吧﹗”劍晨走至
他身邊﹐開口求道。
七海龍王微一思索﹐恨狠地向杜野道﹕“好﹗畜牲﹗既然劍晨少爺為你求情﹐
我今日姑且饒你一次﹐快去追拿雄霸回來﹐將功抵過﹗”
話音甫落﹐只見步驚雲走上前來﹐冷冷地道﹕“不用了﹗我報仇絕不需要假手
別人﹗”
眾人一怔﹐杜野從水中起來﹐向七海龍王介紹道﹕“師父﹐他就是雄霸所追殺
的步驚雲﹐亦是近年殺人最多的魔頭﹐因此﹐我幫雄霸也只是為武林除害而已﹗”
“年紀輕輕﹐便己令雄霸日夜難安﹐真是少年出英雄﹗小兄弟﹐你真的喜歡殺
人﹖”七海龍王又贊又不解地問。
這個問題己被人三番四次相問﹐步驚雲不想回答﹐更沒必要回答。
劍晨見狀﹐暗道﹕“想不到不見驚覺十幾年﹐他還是依然故我﹐唉……”
“啪”的一口鮮血﹐落濺水上﹐步驚雲毫不為意﹐又有一滴﹐正滴到他握劍的
手上。
楚楚大驚﹐忙奔來急道﹕“雲大哥﹐你在流血啊﹗你覺得怎樣﹖要不要緊﹖”
楚楚雖然如此緊張的關懷切問﹐但步驚雲仍是不加理睬﹐不言不語﹐恍若一塊
冰。
霎時間﹐楚楚不禁有點失望﹐她感到自己即使關懷備致﹐然而在步驚雲身邊仍
似是可有可無。
“啊”的一聲﹐步驚雲又噴出一日鮮血﹐身子軟倒而下﹐楚楚忙攔抱住他﹐驚
駭道﹕“雲大哥﹐他……你……”
原來步驚雲連場劇斗﹐本己傷疲不堪﹐僅靠復仇意志緊持﹐如今終於不支倒下
﹗眾人皆驚﹐忙抬起步驚雲﹐就近找了一家漁戶﹐住著一對六旬夫婦﹐楚楚上前求
道﹕“公公。婆婆﹐我們有一位朋友在途中得了急病﹐可否借個地方落腳﹐”
老婆婆客氣地道﹕“我們屋子狹小﹐恐怕沒有空余地方﹐如果不嫌棄﹐就將就
一下……”
眾人謝過﹐忙將步驚雲安置到榻上﹐為他擦血服藥……步驚雲這次重傷一沉不
醒﹐看來傷勢很嚴重。
“水來了﹗”老婆婆熱情地端來熱水﹐遞到榻前﹐楚楚忙遞過本盆﹐謝道﹕“
婆婆﹐謝謝你﹐讓我來吧﹗”
楚楚小心翼翼的把水敷在步驚雲的臉上﹐望能把傷勢舒緩﹐誰知水份甫觸其臉
﹐登時被熱氣完全蒸發﹗眼見如此情形﹐秦霜及劍晨亦為之擔憂萬分。
“奇怪﹗雲師弟體格異常健壯﹐為何到此仍無法醒來﹐”秦霜憂慮地急道﹐雙
目瞬也不瞬的緊盯榻上步驚雲那紋絲不動的身子。
劍晨思索道﹕“依我看﹐驚覺可能是在對付雄霸時運力過度了吧﹗”
已包扎好傷口的聶風驚異地道﹕“論理我已給他服下了血菩提﹐縱然體質虛弱
也能痊愈﹐如此看來﹐他的傷並不簡單﹗”
楚楚仍在用溫水滋潤著步驚雲的額部﹐不由想起了從前問過其父之言……“爹
﹐雲大哥如何才可沖破三焦玄關﹖”
“要破三焦玄關必須要靠自己堅強的意聲﹐沒有人可以幫忙…即使沖破三焦玄
關﹐他的麒麟臂上的血亦會流遍全身﹐若不能適應的話﹐便會焚身而死﹗”
正思間﹐劍晨走到也她身旁﹐心疼地道﹕“楚楚姑娘﹐你實在太倦了﹐不若讓
在下代你照顧驚覺吧﹗”
一滴晶瑩的憂慮之淚滴到了她的手背﹐她有些硬嚥地道﹕“不必了﹐還是由我
來吧﹗”
微頓﹐她的目光轉注到步驚雲垂握著絕世好劍的左手﹐淒然而又真摯的道﹕“
你看﹐他縱使昏沉不起﹐仍然在緊緊握著絕世好劍。這柄劍己與他的命運溶為一體
﹐代表他復仇的希望﹐只有握著此劍時﹐他才是真正活著的﹗可是﹐他卻曾為救我
而棄劍﹐棄劍如棄命﹐我一定要把他救回來﹗”
正在這時﹐老公公進屋﹔句眾人道﹕“各位﹐馬廄己收拾妥當﹐大家可以休息
一下了。”
內於此戶地方淺窄﹐除步驚雲睡於室內﹐由楚楚照料外﹐聶風等三人須俱在馬
廄內歇息。
經過多日奔波﹐劍晨身心皆疲﹐不多時﹐便呼呼酣然入睡。
秦霜則負責看守在外﹐防備有敵來犯。師兄弟難得重逢﹐聶風亦不覺得有倦意
﹐便出馬廄與他燃點一盞燈籠﹐以雪飲寶刀插地為棍﹐挑著燈籠﹐促膝暢談。
幾只小雞在燈籠下啄食著地上的草蟲﹐嘻戲追趕。
“大師兄﹐當日鳳溪村一役﹐你為救我們而犧牲了雙臂﹐實不知該如何感激﹖
”聶風動情地道。
秦霜搖頭道﹕“何必音謝﹐我這條殘命能苟留至今﹐其實亦全賴你倆﹗”
聶風不解地注視他﹐秦霜解釋道﹕“因為雄霸忌憚你和雲師弟﹐故此一直不敢
殺我﹐以你為他今天救命的護身符。”
二人談得入神﹐沒想到此刻有一條鬼魅之影從他倆身旁的竹林邊飄向茅屋﹗燭
光下﹐草叢中露出一森森綠光﹐那是一個丑惡的三角形頭上所配的眼珠﹐足一條毒
蛇惡毒的丑眼﹐它正慢慢爬蠕向燈籠邊的幾只小雞﹐目光中放射出貪婪﹐兇狠之色
﹐而小雞卻渾然不覺﹐尚不知災難已要降臨。
秦霜續道﹕“我被囚於船艙﹐從船艙中遠遠看你倆能冰釋前嫌﹐合力對付雄霸
那老匹夫﹐心中實在感到欣慰萬分﹗”
聶風真摯地道﹕“大師兄﹐其實雲師兄對你……一直都異常內疚。”
秦霜點頭道﹕“我明白﹐否則﹐他亦不會在殺雄霸時因我而猶豫……更何況﹐
雲師弟對孔慈的愛﹐又豈是我所能及……”
“沙沙”是那毒蛇在草叢爬動的輕微之聲﹐它張口吐信﹐昂首即將撲噬沖向那
燈籠下仍然不覺的幾只小雞。
秦霜仰首向天﹐續道﹕“故此﹐自孔慈一死﹐我們的恨怨亦早已隨她而去﹐煙
消雲散了﹗”
聶風聞言﹐頓覺欣喜不已﹐歡悅地道﹕“很好﹐那待雲師兄醒來後﹐我們三人
定要痛痛快快的暢敘一場﹗”
“好﹗當初雄霸沒法分化我們﹐經過重重波折後﹐反令我們更為團結﹔他若知
道後定會氣個半死﹗”秦霜亦興奮道。
說著﹐秦霜己飄至聶風身旁﹐二人笑聲清朗﹐心中俱覺無比歡暢。
“沙沙”那條窺視己久的毒蛇終於張口出擊﹐閃電般撲噬向眾小雞﹐兇猛異常
。
聶風功力深厚﹐摹地聽見那輕微的蛇膚摩地之聲﹐單眸瞥及﹐忙從身邊的石堆
取過一石子﹐拇指一彈﹐“嗖”的一聲破空厲嘯﹐石子如虹掣閃﹐擊向那己爬至挑
著燈籠的雪飲刀。
“當”的一聲﹐不偏不斜﹐石子恰好擊。到雪飲的側面﹐雪飲連著燈籠即倒﹐
正好帶鞘切到那毒蛇當中﹐鮮血迸濺﹐蛇身即成兩斷。可見他使出的勁道是多麼渾
厚。
二人恍若無睹﹐秦霜又道﹕“今次見雄霸大難不死﹐我就更為擔心雲師弟﹗”
“哦﹖”聶風驚呼出聲﹐似為不解。
秦霜解釋道﹕“我看著他自小加入天下會﹐故此深明他無論怎樣孤僻不群﹐也
不過是較難相處吧﹗可是﹐他自因孔慈之死而離開天下會後﹐每次當我遇上他﹐發
覺他所散發出的戾氣一次比一次重﹐使我極為忐忑不安﹗如今﹐他手中多了一柄神
兵﹐日後追殺雄霸必會殃及更多生命﹐他如不能抑制戾氣﹐恐怕終會濫殺成──魔
﹗”
“晤﹗”聶風輕嘆一聲﹐仰首朝天﹐對秦霸的見解亦似深深認同。
秦霜忽鄭重地道﹕“我曾見你們風。雲合壁﹐我總強烈的感到﹐只有你才可阻
小他瘋狂殺戳﹐希望你能勸他一下﹗”
聶風素知秦霜生性仁寬﹐唯江湖仇殺有時實逼於無余﹐他自己也曾用刀殺人﹐
更何況是步驚雲﹖“大師兄﹐我明白﹐我會盡力而為﹗”聶風沉沉地道。
“沙沙”林內傳出輕微之聲。
“哦﹐有人﹐”秦霜驚道﹐身形暴射而起﹐撲向發出響音之處的林中。
“大師兄﹐慢著﹗林內的樹葉中是我的朋友﹗”聶風突飛身躍攔在秦霜面前﹐
阻止道。
“沙沙”響聲移近二人身旁﹐聶風對著身邊搖動的叢草道﹕“我知你己餓了﹐
先等一定﹐待我拿些吃的給你﹗”
秦霜不解地道﹕“風師弟﹐你朋友既然來了﹐不若請他出來﹐給我介紹一下吧
﹗”
聶風有些不便地道﹕“大師兄請匆見怪﹐我這位朋友並不大方便見人﹐恐怕會
嚇壞你﹗”
秦霜笑了一聲﹐情真意切地道﹕“你放心﹗你的朋友亦是我的朋友﹐你還是快
去找些食物﹐讓我代你招呼他﹗”
聶風應了一聲﹐離去。
“吱吱”那些小雞奇怪的驚叫著﹐從燈籠下被身不由己的同被卷飛向一個方向
﹐豁然﹐從草叢現出一條龍首龍甲﹐四爪如鈞﹐貌似猙獰的怪物──麒麟﹐小雞們
被它用力深吸一日氣﹐全卷吸到它血紅的巨口中﹐如牛入海﹐渺無蹤影。
秦霜卻不畏懼﹐嘆了一聲﹐道﹕“唉﹐為何風師弟會有這種朋友的﹖”
他盤膝坐到麒麟身旁﹐友善的注視著這只渾身通紅似火的稀物﹐待了盞茶工夫
﹐仍未見聶風來到﹐便憂慮地道﹕“為什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啊﹖你的朋友可餓壞
了﹗”
***
數天過去﹐步驚雲仍昏迷不醒﹐眾人只好繼續逗留此處。
期間﹐劍晨曾贈銀兩給戶主夫婦以謝幫忙。
楚楚不辭勞苦﹐日以繼夜地照顧步驚雲。但步驚雲仍沒見有所起色﹐更令人擔
心的是的傷的皮體竟逐漸變得烏黑及焦干。
楚楚終日為他愁眉不展﹐憂急如焚。眼看她積勞成疾﹐劍晨在憂心步驚雲之余
﹐心里不禁為楚楚對他的不辭勞累﹐嘔心瀝血的晝夜相護而感到有些酸意﹐心中有
那麼一些不是味兒。
在此耽擱多日﹐劍晨也須向師父復命﹐唯有依依不舍地向眾人道別。
“劍晨﹐我送你一程吧﹗”楚楚見他欲去﹐多日來對他當日相救之事懷有感激
﹐此際﹐熱情地道。
劍晨喜出望外﹐連忙應道﹕“好的﹗……”
有楚楚相送離別﹐使他的心情覺得特別暢快﹐留下負責照護傷榻的步驚雲的秦
霜﹐聶風二人目注他二人出門的身影﹐心中各有所思﹐聶風衷心地道﹕“劍晨氣度
不凡﹐是不可多得的人材﹐真不愧為英雄劍傳人﹗”
劍晨對楚楚的暗有情意﹐心細的聶風己有所覺﹐他笑了一聲﹐道﹕“只可惜﹐
英雄終是難過美人關﹗”
只見劍晨與楚楚漸漸步出前面的竹林﹐楚楚由衷地道﹕“這幾大我忙於照料雲
大哥﹐還未及向你答謝相救之思呢﹗”
劍晨客氣地道﹕“區區小事﹐何足掛齒﹖”
“今日一別﹐不知大家何時再能相見﹖”劍晨又有些傷感地不舍道。
楚楚經過這些日子與他一起﹐二人之間也有些感情﹐亦為朋友﹐她體會得到離
別時他心中的思念之情﹐遂安慰道﹕“放心吧﹗不若你給我留下地址﹐待雲大哥復
原後﹐我便與他一道去探望你﹗況且﹐我亦很想見一見你的師父﹐看看他到底身具
何種神通﹖”
劍晨聞言﹐心中一驚﹐不及思索﹐脫口急道。
“啊﹐你想見我師父﹖”
楚楚見他面露驚色﹐疑問道﹕“難道你不歡迎﹐”
劍晨雖知無名不便見到外人﹐但他對楚楚己暗生情愫﹐自是難以推卻﹐微一思
索﹐便把聯絡地址交給了她。
“保重﹗”楚楚按過地址紙條。
己對她生出愛意的劍晨﹐臨別之際﹐愛意愈濃﹐目光綻出熱情﹐注視到她俏麗
的臉蛋上﹐真想象在當日救她出拜劍山莊時那樣﹐緊緊摟住她纖柔而豐滿動人的身
子﹐來次熱烈的別前親熱。
***
夜黑。
人靜。
點點繁星點綴夜星﹐顯得仍是那麼的蕭冷。
突地﹐一條幽靈似的人影掠到步驚雲所在養傷的那家漁戶茅屋頂上。
楚楚仍如往常一樣﹐守護在榻旁﹐憂慮悲哀的注視步驚雲那仍未見有所好轉的
身軀﹐此刻﹐在她頭頂的屋脊上﹐卻有一個腦袋透過茅屋的破洞﹐正用一雙貪婪的
眼睛盯到榻上步驚雲多日來一直緊握的絕世好劍上。
而楚楚卻毫無察覺﹐一陣風至﹐楚楚回首欲視﹐剛一轉首﹐天靈被人倏點﹐她
立時身不能動﹐口不能言﹐手中剛端起的裝著熱水為步驚雲降溫的木盆即脫手落下
。
木盆尚有一尺即要落地﹐來人身如風、煙﹐迅疾若電﹐仰腿輕輕往盆底一挑﹐
木盆穩穩的。毫無聲息的落於地上﹐而盆中熱水卻未漾出一滴﹐可見身手異常敏捷
。
楚楚只能以兩只唯一能動的眼珠瞥向來人﹐心中一驚﹕劍貧﹖﹗來人正是當日
從拜劍山莊逃走的劍貧。
他負手狡猾的一笑﹐伸指擋唇低聲道﹕“噓﹗於姑娘﹐大美人﹐咱們幾天不見
了﹐別來無恙﹖”
楚楚日不能言﹐驚懼萬分地注視他﹐心中急慮不已。
劍貧一雙賊眼將她凸凹有致﹐玲瓏豐滿﹐迷人萬分的身子上下掃視一遍﹐伸手
摸到她彈指得破的臉蛋﹐淫邪地細聲道﹕“好標致的美人兒﹐皮膚這麼自嫩﹐身子
豐滿十分﹐玩起來一定美味十足﹗別怕﹐今日我可沒空享福﹐我此未並無傷人之心
﹐只是來取劍而已﹗”
說完﹐在她的胸上等處亂揉摸了一通﹐即伸手來奪步驚雲手中所握的絕世好劍
。
哪知﹐一拉之下﹐並未將劍奪下。
“啊﹐劍握得很緊﹐媽的﹐非要硬來不可﹗這小子夠勁……”劍貧心念一動﹐
立勁聚於指﹐重戳步驚雲臂上穴道。
昏迷不己的步驚雲右臂甫受外力襲擊﹐頓時血氣運走﹐自生一股強大力員將劍
貧反震得指骨生痛﹐鋼制一護腕迸裂成為碎片﹐然而握劍的五指卻不禁一松。
劍貧顧不得疼痛﹐伸手抄住長劍﹐得意地小聲道﹕“哈哈……鵝蚌相爭﹐劍貧
得利﹔老子聰明絕頂﹐絕世好劍得來全不費工夫﹗”
言罷﹐如飛逸去﹐
***
劍魔追殺己乘上小艇的步驚雲﹐被斷浪從旁暗制住了穴道﹐帶到了海邊岩小的
一間廢棄已久的破屋。
“這是什麼地方﹐怎麼一片漆黑﹖”劍魔急驚地坐在破屋那潮濕。冰冷的地上
﹐自語道。
“這里並非漆黑﹐只因你忘記自己已瞎了﹗”
斷浪在另一邊的柱下應道﹐心中暗笑不己。
劍魔聽音辨人﹐惱恨說道﹕“斷浪﹐你這個小子還敢在此﹖你斗膽阻止老夫擊
殺步驚雲﹐不怕我宰掉你﹖”
斷浪邊撕下身上的一角衣袍擦著火麟劍上還未干涸的血跡﹐邊得意地諷笑道﹕
“哈哈…你雙目既瞎﹐右手又廢﹐元氣更未恢復﹔真說要殺步驚雲﹐就是現在亦無
法殺我﹗”
被斷浪一語道破內心隱憂﹐劍魔頓時臉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但神色又沮喪
。無奈。
一頓﹐問道﹕“小子﹐你帶我來此處到底有何目的﹖”
斷浪的臉上現出一絲詭誦﹐狡猾莫測的神色﹐直言不諱地道﹕“我要你傳我…
…斷脈劍氣﹗”
斷浪口出狂言﹐劍魔聽罷為之大怒﹐道﹕“豈有此理﹗你小子有何資格要老夫
納你為徒﹖”
他須發戟張﹐顯然憤至極點﹐右手因惱無可洩﹐“砰”的一拳重重擊到地上﹐
頓時土濺塵揚﹐彌漫空中。一聲雷霆怒吼﹐震得牆上沙石直落。
斷浪毫無所懾﹐不以為意的冷笑一聲﹐釋然道﹕“你別多心﹐我並不是要拜你
為師﹗我只是想和你做一宗交易﹗”
劍魔怒氣鼎湧﹐憤然拒絕道﹕“老夫為何要做交易﹖小子﹐別做夢﹗”
斷浪眼中現出一絲狠毒之極的異色﹐冷冷地道﹕“因為你我同樣痛恨步驚雲﹐
若我能學成斷脈劍氣的話﹐定可替你殺掉他﹗而且我自問資質比你高﹐更可將斷脈
劍氣發揮於巔峰境界﹗更重要的是﹐我手里擁有一柄可與絕世好劍爭鋒的──火麟
劍﹗”
劍魔恨罵道﹕“呸﹗老夫自會親手報仇﹐用不著假手於他人﹐想學我斷脈劍氣
﹐別妄想﹗”
斷浪冷哼一聲﹐將拭去鮮血的火麟劍歸於鞘內﹐道﹕“本少爺從個強人所難﹐
此事就此作罷﹗”說完﹐便提劍出門﹐有意將門邊內的一裝滿水的木盆踢倒﹐水頓
時流了一地。
奸笑一聲﹐斷浪即向門前走去﹐室外﹐迎面吹來的風竟是炙熱異常﹗放眼看去
﹐赫然是一片連綿千里﹐一望無際的黃沙地﹐周遭嚴熱﹐渺無人煙。
“砰”的一聲﹐劍魔心情煩躁﹐憤怒不己﹐運力一掌擊垮大門﹐奪門而出﹐他
目盲難辯﹐腳風著地﹐即踩到剛才斷浪有意踢倒流出一灘水上﹐灰塵和水己浸浸成
泥﹐腳下一滑﹐頓時落空前跌﹐撲前六尺﹐哪知﹐竟是岩崖﹐身於頓如碩石般向下
疾墜。
劍魔心中一驚﹐立刻運勁全身﹐嚴守戒備﹐直至墜落十余丈﹐方才足踏實地﹐
他伸左手探尋﹐但無一物可觸﹐心中惶然道﹕“這里究竟是什麼地方﹖”
他一邊伸手揮掌探摸物體﹐一邊徐徐前行。可是走了半天﹐仍無法碰到一物可
作據而行﹐不禁焦躁茫然﹐大喝道﹕“老夫到底身在何處﹖”
即使喝破喉嚨仍不聞回音﹐劍魔這才知道此處地域遼闊﹐無邊無際﹐若無人相
助﹐勢難離開。
他哪里知道﹐已身落那片曠野無垠的黃沙荒地。
“劍魔﹐你面前是斷崖﹐若再踏前一步﹐便會粉身碎骨﹐性命不保﹗”一個聲
音在他耳旁忽然響起。
劍魔聞言﹐當場止步﹐不敢再有寸進。
“小子﹐你還未走﹖”劍魔驚道﹐心中在思索著。
斷浪負手得意的在他身旁的岩上卓立道﹕“我走了﹐你得當心保重啊﹗”
劍魔知道他一走﹐這兒就只剩下他了然一身了﹐求生之欲令他腦內飛速劇想決
定道﹕“慢著﹗老夫決定交易﹐傳授你斷脈劍氣﹗”
斷浪處心積慮地心願終於如願似償﹐不由得意地冷笑道﹕“嘿﹐劍魔果然識時
務﹗你放心﹕這宗交易你絕對不會賠本吃虧的﹗”
說完﹐將劍魔扶引到岩上破屋……
***
夕陽無聲。
荒野悄靜。
在這野草叢生之深處﹐幾立著一座伶訂孤墳獨碑﹐在荒野中顯得是那麼的單零
。
此時﹐三條精壯漢於正以輕盈身法奔向墓碑孤墳。
“嘿嘿﹐無名之妻果然葬在這里。”來者正是──快意門弟子﹐他們手拿鋤﹐
鎬﹐像是發現了目標。
“師父有命﹐若尋得無名妻子之墳﹐立刻把其屍骨挖回去給他﹗”說話的是一
名鐵塔般高壯的大漢﹐說著勁運於爪﹐猛地向墓碑抓下。
此人功力不弱﹐一抓之下﹐竟將墓碑連根拔起﹐單掌提了起來﹐“嘿”的一聲
大喝﹐順勢像拋皮球般將墓碑向荒野密叢中。
他們為何如此滅絕人性﹐要將別人的墓碑拔起﹖這豈不是喪盡天良之作﹖他們
為何要讓無名之妻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寧﹖原來﹐二十多年前﹐快意門掌門快意老祖
曾挑戰無名﹐結果慘敗﹐兼且雙目在激戰中被無名所廢﹐導致其武功一直阻滯不前
﹐快意老祖小氣記恨﹐一敗永世不忘﹐多年苦查﹐方尋得無名之妻墳墓﹐遂派門下
來掘挖屍﹐一洩敗恥。
哪知﹐墓碑在被遠遠擲飛至草叢最深處之際﹐突有一人將它輕輕接住。
這雙手抱碑﹐卓立草從中紋絲不動之人正是無名﹗他的臉和二十年前無大分別
﹐只是多了一些胡須﹐然而他的滄桑並非寫在臉上﹐而是刻在心上……近日因為心
緒不寧﹐無名便往其妻墓前祭拜﹐其實要決心逅世﹐什年來他己未再來此地﹔今日
故地重臨﹐卻見仇家挖墳﹐一時悲從中來﹐欲哭無淚。
就在此時﹐快意門三名門人己掘開墳墓﹐然而﹐他們卻未見墓中有任何屍體。
原來什年前無名的死訊傳開﹐部份仇家己先後前來挖墳雪恨﹐其妻屍首早已不
知所蹤﹐不知為誰所盜﹐奇怪的是﹐每次墓碑被毀後﹐總會重立起來一塊﹐這些﹐
全因無名仍有三名僕人和摯友。故而﹐才能在這荒野叢林中見到這座孤零的墳墓。
“沙沙”草叢中傳出輕微的響聲。
“咦﹐”一名手拿鋤頭的大漢側耳細聽﹐瞅向黑乎乎的身前草從﹐井無見到人
影﹐他感到奇怪﹐遂問身旁的另一人道﹕“喂﹐王師弟﹗你有沒有聽到那邊傳來響
聲﹖”
“沒有呀﹗”那人搖頭回答道。
“不﹗我感到那邊有些東西在動﹐讓我過去看看﹗”說著﹐那家伙便提著鋤頭
向發音處奔去。
“噗噗”兩聲﹐那家伙剛奔出一半﹐只聽身後傳來兩聲異響﹐忙轉首驚問﹕“
啊﹗什麼事﹖”
回頭看見﹐其作二人早已腳朝天的倒在地上﹐狀甚恐怖。
那家伙心頭大震﹐驚惶未定之際﹐突覺兩肋要穴突被一奇異力量所戳﹗一痛之
下﹐雙手不由自主的一抬﹐將鋤頭平舉而起﹐與此同時﹐鋤頭上竟傳有一股力量向
其重重壓下﹐他只覺重達萬鈞。
“啊”的一聲痛叫﹐接著身子一軟﹐即時被鋤頭壓得跪倒於地﹐頭亦重重的磕
在地上。
“噗”的一一聲﹐似是有物落地。快意門三名弟子全都受不明力量所襲而跪拜
地上﹐就在三人抬頭剎那間﹐無名愛妻之墓碑再次矗立在三人面前的原地。
“是……是什麼人襲擊我們﹖”一人緊盯墓碑﹐惶恐萬分地結已道。
“不知道﹐我……我連人影也沒看見……”另一人心魂甫出的驚恐萬狀道。
那鋤槓仍架在脖上也忘了取下的家伙忽地睜大雙眼﹐雙珠幾乎欲奪眶而出﹐望
向身旁的草叢中赫然一人﹐三魂七魄己夫大半地驚道﹕“那……會不會是……”
“嘩﹐鬼呀﹖”話未說過錯﹐那人已如風閃至他們身前的墓碑邊﹐三人驚呼一
聲﹐分從三個不同的方向驚奔逃入叢草之中﹐沒命的逃跑。
“娘子﹐我生時把你累死﹐想不到死後也不能讓你安寧﹐真正抱歉﹗”突現之
人──無名對著其妻墓碑愧疚地道。
他心中一陣絞痛﹕他雖稱霸一時﹐卻連是誰殺其愛妻亦無法得知﹐一直遺憾甚
深……就在他惆悵之際﹐他感覺到草叢中有一個他異常熟悉的人向其步近。
“好高興﹗想不到會在這里再遇見你﹗”
來人人未至﹐語先到﹐她柳眉秀目﹐體態窈窕﹐豐滿成熟﹐好一個絕色佳人﹗
正是龍袖之妻一風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