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再見無名(二十八)
此語一出,慕龍當場一怔,一旁的小瑜更是納罕,因她知道,應雄平素雖與英名沒
有兩句,但也從未針對他,何以他會出言恨他﹖
應雄不待眾人出言相問,已緊緊盯著英名,冷冷的道:
「賤種!你以為自己是誰﹖這個世上所有人都要為成全你而活﹖嘿,我慕應雄就偏
偏不是!」
「你可知道,其實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已相當討厭你!你這樣寒酸,也配當我的兄
弟﹖我---呸!」
應雄對英名的態度突然大大轉變,場中所有人都大感好奇!英名雖一直木無反應,
此時也微覺愕然。
「不過,我見娘親對你極為關注,我不想讓娘介懷,所以才一直假裝幫你!她,甚
至於死前還悄悄地對我說,說我們慕家欠你母子兩實在太多,叮嚀我於她死後也要好好
照顧你這個義弟,我為著不想她去得不安,也假言答應了!但,別以為我真的會這樣做
!」
!」
「如今娘親已經死了,我對她的承若亦可隨她而去!我再不用怕令她介懷而假裝對
你好!從今以後,我會用盡我一切的方法......」
「折磨你!」
小瑜暗暗吃驚,沒料到她這個應雄表哥城腑甚深,且喜怒無常,她不由悄悄朝英名
一瞄,只見已重傷累累的英名,饒是他如何冷靜,愈聽應雄說下去,一張臉也愈是蒼白
。
應雄見英名的臉愈轉青白,似感到愜意極了,他嘴角歪歪一翹,殘忍地變本加厲:
「你知道我為什麼想折磨你嗎﹖因為你真沒用!你真的像一堆地泥,你---」
「賤!」
「我娘親對你千般愛惜,你卻始終抬不起頭來!她甚至為保你那個又殘又破又寒酸
的玉珮而死!這玉珮竟值得我娘賠上一條命﹖嘿!一切都因為你!一切都因為這個玉珮
!若不是你送這個玉珮給娘!娘親便不用為它而死!賤種!是你害死她的!是你的玉珮
害死她的!」應雄說時朝慕夫人手中緊握的半邊玉珮一掃,雙目像要噴出熊熊妒火,他
更恨得牙根迸血,道:
「是這不祥的玉珮害死娘親!它不配在娘手上!我要丟了它!」
說時遲那時快,應雄已猝地出手欲取下慕夫人手中的半邊玉珮丟掉,一直黯然的英
名見狀,不禁低呼:
「不---」
「要!」
呼聲已急,已快,但已傷重的他,赫然比他自己的呼聲更---快!
他已豁盡了殘餘力量撲向應雄!
只因為,這半邊玉珮,是慕夫人應得的!他明白,慕夫人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此半
只因為,這半邊玉珮,是慕夫人應得的!他明白,慕夫人泉下有知,也會高興此半
邊玉珮能與她陪葬,但,此刻的應雄為何偏不明其母心意﹖為何會---一反常態﹖
人聲齊至,英名的人已閃電掠至應雄跟前,豁盡全力欲格開他欲奪玉珮的手,應雄
對他仍有此殘存氣力,似亦感到意外,一雙眼睛在彈指間像是隱隱閃過一絲讚嘆之色,
可惜這絲讚嘆之色很快便被他眼中的恨意蓋過,然而那股恨意,真的是他的恨意。抑或
是......
他心的化妝﹖
無論如何,應雄的身手絕不比英名遜色,更何況此際英名已傷疲交織,「英雄」氣
短,應雄,卻僅是於抵抗刺客的過程中受了數道皮外之傷﹖
故縱使英名能及時阻截應雄欲奪玉珮的手,他也沒有能力可......
順理成章地「噗」的一聲!應雄已一手緊扣英名欲阻截他的手,歪嘴恥笑:
「不自量力!你以為憑你便可阻本少爺﹖你以為你可以比我強﹖賤種!給我---
滾開!」
「蓬」的一聲!應雄已橫腿朝英名臉門一掃,當場重重把已氣虛力竭的英名掃出丈
外,英名墮地後猶不斷翻滾,直至精鋼大門前方止!
而就在同一時間,應雄也在毫無阻力之下,輕易奪過慕夫人手中握著的玉珮,她的
手已異常冰冷,卻仍市把那玉珮緊緊握著,降像是她自己曾失去的生命,應雄在奪玉珮
之間當然已感受到其母如何重視此物,心頭不由一動,惟,他還是狠狠的、決絕的奪過
他娘親手中玉珮......
「就是這個不祥的玉珮了!」
「就是它害死娘親!嘿!我們慕家不需要這見鬼的東西!我娘親也不屑此玉珮陪葬
!」
應雄說著,忽地使勁一擲......
應雄說著,忽地使勁一擲......
英名見狀面色大變:
「不------」
小瑜見狀也是高呼:
「不!應雄表哥!不要這樣做呀---」
「舅娘會死不暝目的啊---」
可是,二人一個已氣盡,一個並無武功,也僅能乾瞪著眼,看著應雄手中的玉珮帶
勁擲出,一直擲出慕府牆外,橋其所擲的勁道,相信要找回那個玉珮,已是再不可能的
了。
玉珮驟失,應雄的臉上頓時流露一股洋洋得意之色,還睨了睨蒼白的英名一眼,不
屑的道:
「怎麼樣﹖賤種!我丟了你的玉珮又如何﹖你如今可以對我怎樣﹖嘿!即使你傷癒
了,你又可以對我怎樣﹖
英名黯然的望著他,終於長長的道:
「你,這樣做,」
「娘,會不安......」
「是嗎﹖」應雄橫他一眼,冷笑:
「可惜我並不這樣認為!這玉珮已失定了!如果你真的可找它回來,我就讓你把它
放回娘親手上,如何﹖」說罷又回臉望著其父慕龍道:
「爹,你看不看見這賤種可憐兮兮的樣子﹖孩兒看著他這個表情,只覺得痛快極了
!我們何不就讓他繼續留下﹖孩兒還要繼續折磨他,以雪孩兒喪母之恨!」
慕龍見英名卻是一臉落漠的樣子,私下也覺心涼,適才的悲憤亦平伏不少,便道:
「好!應雄你幹的對極了!為父高興得很!我父子倆就辜且讓這賤種繼續留下來,
看看他有什麼下場也好!嘿嘿......」
就是這樣,英名終於又可再次留在慕府,只是,此刻的英名,已經變了。
他,再沒有黯然低首。
無論他的身心受了多麼重的傷,他依然挺腰抬首,負傷傲立!
他仍舊抬首傲立,也許,只因為他曾有一個不想他低首的娘親---慕夫人...
一個豁盡她生命令他抬首的女人。
他在不能辜負她。
唯一的方法,便是如她所願......
再不低首。
□
然而,英雄縱然不再低首,卻依然如前一樣,不欲與任何人過於接近。
就在慕夫人慘死的同一夜。
夜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