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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再見無名(五十五)   □   英名一怔,難怪他醒過來後渾身乏力!其實這並不單是他受的重傷所致,更因為他 已被廢了全身武功。   不虛道:   「我與你大哥拼盡全力,也僅可把你的命救離死亡邊緣!至於你被廢去的武功,請 恕我無能為力!而且,由於你被廢武功同時受到劍聖重創,故在傷癒後甚至不能像平凡 人般用力,極其量,每日也僅可步行數里,否則便會疲憊不堪。」   每日僅可步行數里﹖甚至不能像平常人般用力﹖那...豈非連平常人也不如﹖那 豈非是一個...廢人﹖英名聽罷不禁臉色微變。   不虛目光閃爍,試探地道:   「怎麼樣﹖開始後悔自己會何會那樣衝動,不顧被廢功被殺之險,挺身維護你大哥 吧﹖」   「不!」英名面上雖有點變色,惟很快便平伏下來,他斬釘截鐵的答不虛:   「我不後悔!即使事情再發生,我還是會再幹一次!」   「更何況,我早已不想再在武功上求進,有否內力已無關痛癢!這樣也好!反正我 也想當一個普通人......」   「但......」不虛還想說些什麼,就在此時,驀聽廟門外又傳來了一個冷靜 的聲音,道:   「不虛,別要再說下去了。」   「當一個普通人又有什麼不妥﹖也許這樣一來,便連我二弟『孤星』之命也扭轉過 來,豈非更好﹖」   語聲清朗,一聽便知是誰在說話,說話的人正是---應雄!   □   只見應雄與小瑜已僱了馬車回來,還停在破廟之外。   應雄與小瑜緩緩步進破廟,小瑜乍見英名已經轉醒,不由芳心大喜,喜極忘形奔上 前握著英名的手,低呼:   「英名表哥,你...終於醒過來了﹖你沒事便好了!」   一語方罷,方才驚覺自己一時忘形緊握著他的手,有點不好意思,遂滿臉通紅的抽 手站到一旁,漲紅了臉;惟她的一雙明眸隱泛著喜悅的淚光,顯見她確是為英名醒過來 高興萬分。   英名卻只管看著步進來的應雄,應雄似亦為他能醒過來而高興,英名一時之間也不 知該對應雄說些什麼,他訥訥的道:   「大哥,我...」   他很想感激應雄為救他而犧牲了九成半的功力,應雄卻似乎比他所想的更為聰明, 未待他把話吐出,已逕自道:   「二弟,別要再把話說出口,你想說的,也正是我想說的;既然大家都已知道對方 會說些什麼,又何必要硬說出來﹖反正無論說與不說,我倆以後......」   應雄說至這裡,突然一手搭著英名的肩,無比堅信的道:   「都還是---好兄弟!」   對!由始至今,他倆都是好兄弟!即使應雄曾因為想激勵英名而對他不好,亦已經 過去了!他倆一個曾代對方接劍聖的奪命劍指,一個為救對方不惜耗用九成半的內力, 若還要互相言謝,只會流於婆嗎。一切雙方心裡明白豈非最好﹖   英名固亦明白應雄話中含意,他不期然輕輕點頭,忽爾一手搭著應雄放在他肩膊的 手,一字一字的答:   「沒錯!無論說與不說,無論以後遇上甚麼,我倆也是---」   「好兄弟!」   此言一出,應雄當場豪情地笑了起來;不虛與小瑜,也是感極而笑。   □   三人終於告別不虛。   應雄、英名與小瑜縱然異常感激不虛這次的傾力相助,惟三人已離開慕府一日一夜 ,恐防慕龍會認為他們三人有甚麼不測,也只好即日趕回慕府。   由於英名傷勢仍為痊癒,應雄惟恐會牽動其胸腹傷患,遂親自把他扶進馬車廂去, 更安排小瑜坐於英名左畔,而車廂右側還有一個位子,應雄於是回首一瞄正零仃站於不 遠看著他們上車的不虛,道:   「不虛,謝謝你今次傾力相助!是了!要不要送你一程﹖」   不虛搖首,神秘兮兮一笑,答:   「好意心領了!但,我還有要是事待辦,恐怕不能與你們同行。」   車廂內的英名及小瑜聞言,探首廂外,英名更問:   「不虛,只不知...這一別,何時再能相見﹖」   不虛看著英名,饒有深意的答:   「放心!我與你還有機會相見的!別忘了我曾提及,我師父僧皇派我前來,本來是 要從你的命運裡悟出甚麼,在我未悟之前,我一定會再見你們!」   「一定﹖」應雄也插嘴問,他似乎亦很想再見不虛,因為這小和尚並不如某些和尚 般滿口誡律,嚴正得令人厭煩。   「一定!」不虛肯定的答。   □   究竟,不虛還有甚麼要事待辦,致使推卻了應雄欲送他的一番好意﹖   就在三人走後,不虛才緩緩的轉身,又再次步入破廟之中。   甫進破廟,他已刻不容緩坐下,更即時盤膝運氣,不消片刻,一大蓬鮮血已自其嘴 裡「嘩啦」噴出,登時染溼了他那襲白色的袈裟,情況狼狽非常。   「好...狂...好盡好狠的...劍聖!」不虛一面抹去嘴角的鮮血,一面運 氣調息;卻原來,劍聖那式劍指之重,其實已把英名傷的返魂乏術,本已無法可救,縱 使應雄願犧牲自己全身功力,亦未必可救得了他﹖   只是,不虛眼見應雄救弟心切,可是以應雄一個人的功力,即使多麼努力亦無補於 事,他一時動了惻隱之心,不忍見這雙兄弟從此陰陽永訣,遂在以「因果轉業訣」把應 雄的真氣化為百道真氣之時,更暗中犧牲自己其中的五成內力貫進英名體內,希望藉他 與應雄二人之內力,能把英名救活過來。   惟他既已在使「因果轉業訣」,又要同時犧牲內力,比諸應雄,倍是百上加斤;他 其實早已內傷,惟不想令應雄、英名感到有欠於他,故一直皆強忍內傷,強顏歡笑;此 刻三人一走,他已急不及待運氣療傷。   幸而運氣三大周天之後,他的內息總算平定下來,嘴角的血亦頓止,傷患已逐漸受 控。   「劍聖,對付一個...十六歲的少年,你又...何苦下此重手﹖」   「你可知道,縱然他已被廢武功,今日他...不死,他必會有方法回復武功,他 將來的武功、劍道、甚至修為,將會比你...更好!他,將會是整個武林....」   「最好的!」   「你,又何苦先毀了...這個將會是你一生所遇最好的...對手﹖」   甚麼﹖為何不虛會說英名會有方法回復武功﹖這是否其師僧皇告訴他的﹖   沉吟聲中,不虛復再運氣一提,又加緊療傷下去,只是,當他半閤半張的雙目偶爾 朝地上一瞄之際,意外地,竟給他發現了一些物事!   原來,在這破廟地上其中數塊破磚之上,像刻有隱隱約約的數行字;不虛連忙定神 一看,只見這數塊磚上所刻的字,似是被人以尖銳之物刻下,所刻的字痕並不太深,顯 見刻字之人內力不高,甚至沒有內力,那數行小字這樣刻著:   「不虛,雖然我一直不醒人事,但我醒來後也可感到,把我救活的內力不單是我大 哥,還應有另一股浩然內力,我知道,那一定是你!   我這個沒用的人能夠得你及大哥竭力相救,實在不知該說些甚麼;只是,我很想說 一句---   多謝你!   朋友。                                英名」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