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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刀 劍 據說在一百年前,早被當時享譽武林的“武中君子”, 列為兵器榜上的“第二位”,地位非輕。 盡管刀排名不弱,但天下 第一兵器,反而是一一 既然刀非第一,那為何無雙夫人卻說,傾城之戀,必 須以“青龍偃月刀”方能使出? 天下無故的奇招,竟不倚仗天下第一的“劍”發揮最高威力? 卻獨垂慧限于僅次于劍的──刀? 傾城之戀與青龍偃月刀之間,究竟有何驚人秘密?獨孤一方 抽出青龍偃月刀之時,又發現了什么? 所謂“刀”.便是專利于“切”、“割”、“斬”。 “削”、“劈”五種攻勢的利器﹔傾城之戀,到底需要有龍偃月刀為 它一一 劈些什么? 萬籟俱寂。 夜色逐漸蒼茫起來,天上的星宿,還是如互古以來的雙無個夜 一樣,紛紛列陣,似在靜看著紅塵中數不清的段段濃情…… 姻緣散聚。 今夜并不是一個良夜。 而是結局之夜。 聶風,他與夢將會地這個晚上,前赴紅屋下的秘密機關,他倆 與獨孤一方的糾葛亦會隨之終結。 然而既已接近結局,他倆卻為何久久沒去會獨孤一方? 他倆在于些什么? 時間像是從來都沒有移動半分半刻,依然是晚上戌時﹔在聶風 與夢匿居的破屋之內,忽爾響起了一聲尖叫: “哇一一” 是小貓的叫聲!她是未來的淑女,何以如此不顧儀態,叫聲這 樣難聽, “大哥,不……得了哪!” “小貓,發生了什么事?” “大哥,聶大哥他…他……” “唏,怎么你老是張口結舌,活像個痴豈兒童?快說,聶大哥他 究竟怎樣了?” “他…他……正在廚內……”小貓猛地吞了口涎沫,一口氣說 下去: “做飯!” “什么?他…英姿瘋瘋的師父聶風,竟然在做飯?小南豈住了! 頃刻之間,這所偏僻的破屋復又響起另一聲男孩的尖叫,叫聲 甚至比小貓更難聽, “嘩一一” “姐姐,姐姐!” “嗯?” “姐姐,怎么今天你不做飯啊?” “是!你不做飯,卻改由師父來做,我和小貓都很害怕……” “告訴姐姐,你們害怕什么?” “中毒呀!姐姐你想想看,師父他…由頭至腳,由腳至頭,都沒 有半點像會做飯的樣子,他做的飯菜…不知能否人口?我和小貓 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可是,難道你們不見,聶大哥正在廚內忙個汗流俠背,手忙腳 亂?他貴為天下會雄霸的第二弟子,根本犯不著這樣辛苦﹔這頓晚 飯,是他特寺為我們三人而做的﹔小南、小貓,聶大哥對我們的心 意,你倆應該明白。” 小南與小貓面面相覷,默然點頭﹔他們固然明白聶風的一腔心 意﹔若換了是他們,要忍受狹小廚中那股火熱煎熬,只怕早已狐叭 大叫,更何況是一個只懂動刀動腿的廚外漢? “你倆既然明白,希望你們能答應姐姐,一會無論聶大哥做的 飯菜好吃與否,你們也要裝作很好吃的樣子,免他心里難受。” “姐姐,這…豈不是說謊嗎?” 夢慨然輕嘆: “那未你們認為,真話與謊話一一” “那一句更為可怕?” 謊話固然不好,某些真話卻令人聽后更為難堪,可能還不如一 些出于善意的謊話,有時候,真話甚至比謊話更可怕。 卻原來,聶風與夢自發現五夜的人皮被挂于市集示眾后,二人 并沒有立即趕去會獨孤一方,反而折返這所破屋。 他和她縱已決定生死與共,總不有就這樣撇下小南兄妹,不顧 而去:至少,也該為兩個孩子打點一切﹔二人早在他兄妹倆的枕下 暗暗置了若干銀兩,好讓他倆日后能好好過活﹔聶風更希望親自為 他們三人弄一頓晚飯,盡管可能已是他與夢的最后一頓: 何況,小南與小貓仍不知情,他們還要找一個機會告訴他兩兄 妹,關于他們將要夜會獨孤一方的事…… 這頓晚飯,正是一個好機會。 此刻的小南小貓,看著桌上三款熱氣蒸騰、卻又態“曖昧不 明”的小菜,心頭便已涌起一般極端不樣的預感。 這三款小菜,正是聶風親自下廚的精心杰作。 很“杰”的杰作。 聶風、夢、小南、小貓正各據著桌子一方,准備用膳。小貓乍見 其中一款小菜內的“物體”一根一根排列,倒是十分整齊,似得沒有 多大危險,不由松了口氣,滿以為這款總算可以給人吃的,于是不 由分說,一面以木筷兵了一根,一面裝作如獲至實的道: “哇!這是人參嗎?我還是頭一回吃人參呢!吃人參是我的 畢生宏愿呀……” 獨孤一方素來極為容縱門下,卻苛待無雙的低下城民﹔那些較 為珍貴的奇卉補藥,只會留給無雙門下享用,好讓他們養精蓄銳。 整身待戰﹔低下城民縱然有錢,也絕對禁止購買。 小貓說人參是其畢生宏愿,這句話對于低下城民來說,并非夸 大其辭,反而十分悲哀﹔只是這頓飯,小貓的竅愿乎也未必可以達 成了…… 話未說完,她的笑容已然僵止﹔她把這根“不明物體”送至咀邊 時便已發覺,這地里是什么人參?這是一根本來應該“青蔥可愛、 夾滑無比”的──萊! 很難想像,一根萊竟能以這種“無堅不摧”的堅硬姿態出現1這 根萊,已給聶風弄成焦炭!看來,江湖人一朝要退隱歸由,學習平 凡,也不是一件易事,特別在做飯這方面,很容易演變為──“慘 劇”。 小貓苦著臉,明知那是一根炭,但為了聶風,還是把它往咀里 送﹔聶鳳還柔聲問: “小貓,聶大哥弄的菜好不好吃?” 小貓正把咀里的炭嚼的不亦樂乎,也無暇張口回答,只是拼命 點頭,間中發出一些怪聲,似在呻吟。 坐在他身舋的小南瞧在眼里,私下不由竊笑,可是他很快例笑 不出來了﹔夢已兵了一堆“炭”,甚至比小貓所兵的還要多,送至小 南碗里,道: “小南,你是男孩子,理應多吃一些,吃吧!” 這下子可令小貓忍后不禁,險些把咀里的飯菜噴出來。 最難得的還是夢,她真的可以面不改容,以身作則,一著一著 的把那些“焦炭”送往咀里,像是十分享受似的,且還一邊吃一邊看 著聶風,眉梢眼角,滿是欣賞之色。 是的!她欣賞他!打從第一次遇上聶風開始,她已欣賞他那 顆熱愛生命、樂于助人的心!她多么希望真的能夠與他一起廝守 一生,即使她的一生可能極為短暫。 當她已三番四次的欺騙他后,當她已不想他留在她的身邊,與 她一起“共死”,的時候,他仍堅持要留在她的身邊,他便是對她真正 的好! 咀里焦炭似的菜雖然苦澀難熬,夢卻是心平如鏡﹔在她過去十 六年的生命里,她有的快樂何其渺少﹔如今,她總算擁有聶風曾為 她綻放的溫暖笑容,還有眼前這一頓他為她與小南兄妹所做的飯, 盡管這是一頓糟透了的飯,她也十分珍惜。 人生滿布寂寞,本來不堪戀棧,但她今生能有一個曾經對她那 樣的男人,她非常感激。 縱使到了曲終“魂”散之后,一切變作“曾經”,都是值得的。 小南兄妹見夢吃得這樣津津有味,心里著實替其咀巴難過,只 是他倆年紀雖小,亦明白夢的一番苦心﹔兄妹倆互望一眼,當下也 是毫不猶豫,搶著兵: “嘩!聶大哥弄的菜真的很好吃啊,太好吃哪!” “唏!小貓,你怎么吃了那么多,你忘了‘孔融讓梨’的故事 嗎?我是你大哥呀!看我的!” 兄妹倆你爭我奪,全情演出,其實僅為了與夢分擔桌上這三碟 令人難以下咽的菜,他倆年紀雖小,卻很有心。 聶風猶未學著,卻見夢與小南兄妹有如風擲殘云一般,把桌上 的菜干個七七八八,還吃得“滿頭大汗”,不由得甚為感動,好奇問﹔ “怎樣了?我弄的菜,真的那樣好吃?” 正想夾一根往嘴里嘗嘗,誰知夢此時卻有意無意的及時止住 他: “聶大哥,你不是有些說話,要告訴小南小貓?” 聶風被一言驚醒,隨即停下著,對小南兄妹道: “你們可知道,今夜我為何會親自下廚,給你們做飯?” 小南兄妹忙不迭搖頭,他們正努力不懈地解決著咀里的異物, 煞是忙碌。 “因這──”聶風一字一字的道。 “今夜,或許是我們的一一絕別之夜。” 驟聞此語,小南兄妹頓時目定口呆。 拿著木筷的手兒停了。 嚼著焦炭的咀兒也停了。 斗然間,破屋之內隨即響起了兩聲尖叫,是小南兄妹所發出的 尖叫! 他們不舍聶風與夢離去,尖叫是必然的﹔惟在二人尖叫之余。 居然還響起了一聲……聶風的驚呼! 聶風為何驚呼? 全因為眼前夢所干的事! 夢,赫然已在適才聶風欲勸慰小南兄妹剎那,乘他不覺,閃電 出手地了他身上── 三個大穴! 時間一久,三個大穴亦未必可制時聶風,因此夢還繼續再封他 十八個要穴。 渾身二十一個穴位,聶風當下寸分難動﹔這次夢的點穴手法 奇重,他深知再難像上回那樣,自行衛開穴道。他怔怔的瞥著夢, 目光中卻沒有半點責難之意,反流露一股異常失望之色,似已了解 她為何要這樣做,他悵然道: “你…又騙我了。” 一旁的小南兄妹乍睹劇變陡生,不由上前拉著夢的衣袖,同聲 嚷道: “是呀!姐姐,你為什么要封師父的穴道?他到底犯了什么錯 啊?” 夢僅是惆悵一笑,輕輕拍了拍他倆的小腦袋,道: “小南 小貓,你們別太慌張,姐姐這樣做也是…情非得已﹔聶大哥井 沒什么不好,他……”說時斜斜一瞄正動彈不得的聶風,滿目憐惜: “他,就是心腸太軟﹔姥姥與我二姊的安解危本來與他無關,獨 孤一方亦可能聯同大批兵馬在等候著我,危機四伏,他卻堅持與我 一起﹔總有一日,他會因自己這副軟心腸而害了他自己……” “小南、小貓,聶大哥和你們一樣,在這個世上已沒有什么親 人,只有…姐姐,所以你倆好好的記著,無論姐姐此去…能否平安 歸來,你倆也要代替姐姐,好蝦的看顧……聶大哥,別讓他要干傻 事……” “他,在與你們年紀相若的時候,其實比你們…更可憐,他的娘 …跑了,爹瘋了,連兄弟姊妹也沒有,只有他自己孤單一個…浪跡 天涯﹔如今,連姐姐也要…離開他了……” 說到底,夢仍是異常關心聶風﹔但她知道自己不應舍她而 去,何以仍要下一個這樣的決定? 小南小貓正欲相問,夢何以如此狠心?然而夢井沒給他倆一 個發問的機會,她倏地手影一揮,在二人眉心輕輕一掃。 “姐…姐……”兄妹倆未及相問,便已渾身發麻,昏了過去。 二人甫一昏倒,夢方才轉身,如夢的目光又落在聶風臉上﹔面 顏道: “聶大哥,相信你已明白,何以我會對了你二十一大穴?” 聶風定定的看著她,無奈點頭: “我怎會不明白?我太…明白了。” 不錯!他明白,夢也是和他一般的心軟﹔雖然他堅決與她同生 共死,她卻不想他與她一起冒險。可是無論他明白與否,心頭都有 一陣隱痛。 她終于還是棄他而去! “我只是不明白,獨孤一方為要破開那座巨塔,需要的實僅是 我掌中之氣﹔若你單獨前去,根本便沒有任何實際的益處給他,他 可會放過姥姥、五夜?” 夢搖首道: “不,我決定單獨前去,當然已有和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 “而這項條件,就在──你的身上!” 聶風愕然,不明白夢這樣說是甚么意思﹔同一時間,夢淬地閃 身上前,右手食指一伸:已點在聶風胸腹間的丹田之位。 說時遲那時快,聶風驟覺一股凌厲真氣,自夢的指頭源源不 絕輸進自己體內﹔與此同時,但聽“蓬”的一聲,夢本來束著的一頭 長發,亦因她強催體內真氣而散開﹔那一頭烏亮的發絲,宛如漫漫 長夜中最寂寞的夜幕。 “夢,你……干甚么?” “聶大哥,快凝神納氣,我正把自身的五成功力…傳給你。” 五成功力?夢為什么要把五成功力傳給他?聶風為之一驚, 連忙鼓動內息,勁聚丹田,企圖把丹田封鎖,再把她輸進體內的功 力回貫給她,他不要她這樣做。 惟出乎意料,聶風的內息竟然全不受控,無法匯于丹田﹔既然 他未能控制自己內息,夢的功力更如排山倒海般向他體內涌去。 室內雖然無風,夢的長發卻因她過份的催動真氣而于半空飛 揚﹔她半張眸子,脈脈的看著聶風,喃喃道: “聶大哥,別要再白費氣力了,適才在我對你二十一個大穴的時 候,早已用穴位把你全身上下的氣與丹田隔開,現下盡管你如何努 力,亦絕對無法氣歸丹田,把我輸進你體內的功力還給我……” 聶風情急道: “夢,你這樣做…又是何苦?你為何要把五成功力傳給我?我 有足夠的有力保護自己,犯不著你這樣做……” 夢苦苦搖頭,道: “不,人在江湖,多一成功力,便多一日命,聶……大哥,自我出 世以來,你是……對我最好的人﹔故我與獨孤一方的糾葛完結之 后,你,仍然是其中一個和還者……” “但,著你失去…五成功力,此去…更無異尋死﹔夢,聽我說,別 要…這樣傻,快…住手!” 夢正進行得如火如荼,那裹會如言住手?她道: “大遲了。聶大哥,縱使我懷著十成功力去會獨孤一方,結果 或許亦相距不遠,倒不如把這五成功力先傳給你,至少對你日后有 點幫助﹔而且,我雖然把功力傳給你,也并非一無所得,我犧牲的五 成功力,將可從你身上換取與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 “就是你體內一成的氣!” 什么?五成功力換一成的氣?聶風聽至這里,當下什么也明 白了。 夢剛才說,與獨孤一方談判的條件就在聶風身上,所指的原來 便是其體內的一成真氣﹔只要得到聶風一成的氣,便能以之引動那 座埋藏傾城之戀的巨塔。 “夢,別要這…樣,別要這樣!”聶風企圖再連勁掙扎,惟依舊使 不出半分氣力﹔他愈明白夢在于些什么,便替夢的處境擔憂﹔盡管 她能以功換氣,但僅余五成功力的她,再加上聶風一成真氣,也頂 多只有六成功力,要面對老好巨猾的獨孤一方及其門眾,未免過于 凶險。 聶風既無法抗拒,轉瞬之間,夢已在其體內貫進三成功力,她 悠悠忽忽的道: “聶大哥,別要再說下去了,如今即使是我,亦已無法放棄。 這個‘換氣’之法,本惡性是我們先祖‘華恩’之父───代神醫‘華 陀’的不傳之法﹔目的旨在以一些內家高手的功力,貫迸身中奇毒 者的體內,以求把其體內的毒一成一成的逼出,同時之間,亦會逼 出中毒者體內的真氣﹔惟救人者必須犧牲五成功力,方能把中毒者 一成劇毒逼出,而且從中毒者身上所得的一成真氣也是得不償失。 因此若所中的毒并非一種無藥可救的奇毒,這個換氣之法,等閑不 會采用……” 當然了!以多換少并不化算,否則姥姥早以此法換取聶風的 真氣,開啟那道鐵門。而夢如今卻為了不忍聶風同去,更為傳他五 成功力,使他以后能夠自保,不借采用如此耗損自己的換氣之法。 可知她對他…… “目下你雖然沒有中毒,但我仍然可用這個方法換取你的一成 真氣,只是在換氣的過程中,若我倆稍有差池,便會真氣大亂而死, 聶大哥,你…聽見沒有?” 聶風怎會沒有聽見?可是此時夢貫進其體內的功力已近五 成,他丹田之位霎時非常飽滿,儼如一個載滿清水的袋子,快要爆 裂,他已無法回答。 “蓬”的一聲!在夢的功力不斷充盈之下,聶風再也按捺不住, 遲于長咀一吐,原屬于他體內的一成真氣,斗地如浪濤般從其咀里 而出,他體內其中的一成真氣,終于被夢逼出來了! “聶大哥……”迅雷不及掩耳,夢的朱唇已飛快移至聶風唇前 數寸,正好接著了那道真氣,成功他把它全部聶風體內。 太震憾了!震憾的井非世上競有如斯奇異的換氣之法!而是 聶風與四瓣唇片,已經── 近在數寸! 他和她,還是第一次如此接近﹔聶風甚至可用“冰心訣”聽出。 夢的心正在卜卜亂跳﹔只要她再移前數寸,她與他的唇,便會印在 一起…… 或許,只要她與他兩唇相印,她便不忍再硬著心腸,舍他獨去, 但…… 她會嗎? 夢的發絲猶在半空飄揚,糾纏著聶風的一頭長發,宛如結發。 又似在盡力擺脫著她和他千絲萬縷的關系:霎時間,滿室像是只充 斥著他與她的發絲…… 情絲。 她會印下去嗎?她真的會印下去嗎? 會的!夢何嘗不希望能把唇印下去?這何嘗不是聶風和她私 底下的心愿,然而,這卻是當一切解決之后,她才會這樣做,假如 在那時候,她仍沒有死去的話…… 眼前,她絕不能再為聶風增添任何甜蜜回憶﹔因為若她一死, 這些回憶愈是甜蜜,聶風日后便愈是痛苦! 她終于沒有印下去!假如命運格外開恩,令她有命回來,才 再續這未了的心愿吧! 不獨沒有印下去,“嗤”的一聲!夢更猝地以右手食指一揮,狠 狠把一撮她自己與聶風糾結在一起的長發削斷,猶如削斷了一段 本應可以開花結果的情…… “是午的時候了……” 夢此言一出,我登時心焦如焚,低呼: “夢,即使你我的命如何不好,我們也要一起活下去,你千萬別 要去……” “別要去!” 然而夢似乎去意甚堅,并未為聶風的懇求而打動:但見驟失五 成功力的她,看來相當虛弱,卻仍蹣跚的站了起來,步至門邊:她回 眸一瞥聶風,也瞄了瞄正昏迷地上的小南小貓,慘然一笑,呢喃: “對不起,聶大哥……” “由始至今,我都為了無雙夫人,自私地瞞騙你﹔如今,這是我 唯一可以不再自私的機會……” “你決意把我救離無雙,讓我這個一生也從沒踏出無雙半步的 人重獲自由,這份心意,夢…十分明白,也非常…感激,可惜……” “無雙城對我來說,是一個牢籠﹔我…只是一雙籠中烏﹔縱使我 的人能與你遠走高飛,我的心也舍不下無雙的低下城民,他們…太 需要我,我的心,還是不能逃出 這個牢籠……” “抱歉,聶大哥,我…… “我不得不辜負一一你!” “再見!” “再見”二字甫出,夢已如一雙短命的籠中烏般,“瘋”的一聲飛 出門外,孤身向無雙城這個籠的核心,扑火去了! “夢一一” 聶風發狂吶喊著,他絕不能讓她一個弱女孤身犯險,可是他二十 一大穴被制,除了干丰眼呼叫,還能怎樣? 她終于去了!她終于下了一個唯一自己的決定,她決定與 他分開! 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倆本來便早已注定要分開﹔又或許, 命運早為聶風巧作安排,他今生所期待的夢,并不會是這個生于幽 黯、飄零于幽黯、從來都不曾得過半點溫暖的夢…… 而是另一個夢!另一個仍未在他生命里出現的夢! 但,為何這個樂于幫助貧病、心腸軟弱的夢,并不能成為他今 生真正的夢?她連一雙蟻兒也不忍傷害,她甚至為怕聶風日后江 湖遇險,不惜在自己臨行前傳他五成功力,這樣的人,最后為何偏 要安排她獨個兒尋死?為何偏偏叫她無翻身? 不得超生? 不! 如果這就是命運的意思,命運就是絕對的──錯! 聶風偏不信,命運真的牢不可改!聶風偏不信,他至終亦無法 把夢悲哀的命運扭轉過來!他更不信,自己無法把夢帶離無雙,把 珊珊弱女從無邊幽黯的深淵中拉上來! 他一定要助她翻身! 可惜的是,當一切喊歸于平靜之后,聶風依舊無從移動。 夢已遠去一炷香的時間,然而無論他怎樣強行運動,還是無法 自行沖開夢所封的甘一大穴,他此際空負十四成功力,卻與一個廢 人無異。 如果他的吶喊聲能令小南兄妹蘇醒過來,也許還可藉小南之 手替他解穴,只是小南兄妹仍是異常昏沉,渺無反應。 真是呼喊元門! 不過,聶風的吶喊聲雖不能喚不要緊小南小貓,也不是毫無功 效,它,引來了一個人。 一個償應在此時此地出現,卻偏偏在時此地出現的人! “什么?”聶風翟地心頭一驚,他盡管無法動彈,仍可感到,正有 一股異常可怕的感覺,向著他所處身的破屋急速逼近。 那…那是…… 他逐漸明白,何以這數天以來,他心頭總不時隱隱感到一股喘 不過氣的感覺﹔原來,連“他”也來了! 聶風最熟悉、卻又最不了的“死亡感覺”,與及這股感覺的主 人,來了! “崩”的一聲!突見四名隊長打扮的天下精英,猛地破瓦而下。 猶未站定,已瞥見動彈不得的聶風,不由齊聲高呼: “風少爺,是你?原來一直是你在吶喊?你怎會在這里?” 為什么會在這里?這個問題,應該聶風反過來問他們才對! 聶風卻沒出言細問。他只是隨鄧掃視破瓦而下的四名天下精 英﹔發覺四人之后,井沒有那股死亡感覺的主人﹔但適才明明感到 那股感覺急速逼近,“他”,在哪? 他在…… 聶風雖不能回首細看,惟他己發現自己投在地上的影子之后 …… 也有一條魁梧的影子! “他”,原來早已站在聶風身后! 錯!應該說一一 死亡與黑暗,已經無聲無息地降臨在聶風身后! 步驚云為何乍然出現于無雙城內? 死神所過之處,是否預兆,一真正的死亡,一即將逼近無雙? “云…師兄?” 聶風的詫異,絕不較眼前這四名天下精英為少﹔他造夢也沒料 到,會在此情此景,遇上天下會的人,甚至遇上──步驚云! 但最令聶風詫異的是,步驚云武藝進境已──一日千里! 聶風回心一想,自己離開天下也僅是一段極短時日,步驚云身 上的死亡氣息卻已仍來愈濃,濃得教人窒息﹔自從他由溫熱的阿鐵 變回冰冷的步驚云后,他的心,似乎更日趨接近──“死亡!” 他愈來愈不像生這個世間,只像生于過去,過去他曾失去的那 五年璀璨回憶,他曾失去的“阿鐵”,和阿鐵的靈魂…… 正因他的心已死,身上那股死亡的氣息益發收放自如,不僅逼 人無比,更可隨時隨地變得無聲無息,就像適才他飄進來的剎那, 聶鳳即使豁盡“冰心訣”的修為,竟亦無法感應他的所在,異常驚 人! “云師兄?你們…怎會在此出現?”面對沉默的步驚云,聶風永 遠不得不先行發問,否則永遠“無話可說”。 沒有回答!對于聶風的疑問與詫異步驚云仍未有任何反應﹔ 而皆其一起前來的四名天下精英,本是雄霸遣給步驚云此行的十 名頭目中的四名,其中一名已道: “風少爺,事情是這樣的﹔云少爺今回是依幫主之命,率領逾萬 精英攻打無雙﹔大軍早已在無雙城十里外的‘馬鬼坡’駐腳數日,直 至今夜,為要查探你的下落及無雙城內虛實,云少爺便皆同我們四 人,乘夜潛進無雙,留下其余六名頭目鎮守城外,沒想到無雙城門 的守一并不森嚴,不費吹灰之力便給我們掠進城內,更沒想到在此 帶附近,會聽見你的吶喊……” 攻打無雙?聶風聞言不由暗暗咋舌﹔想不到其師雄霸居然如 斯急進!那如今兵臨城下,夢和五夜、姥姥等人,豈非盡成罐中之 龜? 難怪獨孤一方這樣急于要得到傾城之戀,原來他想以此招對 付的頭號敵人,便是天下會的大軍。 聶風納罕: “既已兵臨城下,何以無雙城守衛并不森嚴?那些無雙門下在 于些什么?” “我們潛進城內之后,沿路所見,大部份的無雙門下,不知何 故,正在拘捕著雙無的城民……”另外一名頭目答。 倒真匪所思!獨孤一方居然在大敵當前之際,拘捕自己的城 民? 聶風已無暇忖測獨孤一方的手段,他遽地對身后的步驚云道: “云…師兄,我有…一件要事,希望…你能助我一把!” 聶風的意思再也明顯不過,步驚云井非膿包,怎會不明聶風求 他解穴? 然而,他卻死寂如故,良久良久,方才破例一開尊口,吐出一句 斷作兩段的話: “你身上甘一穴位被封──” “絕非一般點穴手法。” 聶風一怔,不虞步驚云竟能一眼便瞧出他被封的穴位有二十一 個之多,看來若非其觀察力極為敏銳,便是他身上那股死亡感覺, 不獨能帶給人們一種死亡感覺…… 更能以之感應周遭各人體內的狀態! 滿以為步驚云經已把話說完,炬料極為罕見地,他又再次張 唇,木然的道: “出于的人,是──” “誰?” 他總愛把話“一句兩斷”.惟他所說的話仍相當沉冷有力,這一 問,聶風不得不但白答: “出手封我穴道的人,是…一個身世很可憐的……女孩。” “她,為我付出的…實在大多﹔為了不忍殺我,她不惜…拂逆與 她一顆的同伴,寧愿自我犧牲性命﹔甚至將她的五成功力…傳給我 ……” “我絕不能就這樣丟下她,一定要找她回來……” 寥寥數語,已經是一個“愛恨縱橫交錯,真假曲折纏綿”的故 事﹔步驚云一直站在聶鳳身后,雖然瞧不見聶風的落寞神情,惟聽 著其逐漸黯然的聲音,他那張永恆如雕塑般靜止不動的臉容上,居 然仍無半絲表情。 不過有些時候,面上靜止,未必代表心也靜止…… 但無論步驚云有否反應,其余四名天下頭目卻有頗大反應,當 中一名已道: “風少爺,請恕屬下直言﹔目下我們天的精兵已近在十里,在 此非常關頭,風少爺理應守在云少爺身畔,協助云少爺統戰﹔那個 什么女孩管如何可憐,也絕不及此戰重要﹔若此戰有何差池,幫主 必會怪將下來,這時候,恐怕……,所以屬下望風少爺能夠三思 …… “一切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歷代神州,上至紫禁深宮,下至民間草莽,全都因 為一句大局為重,犧牲了不少親情、知己、戀人﹔大家都大理智,大 家都太以大局為重,結果大家的情也只有黯淡收場! 聶風不知何故,驟聞那名門下的說話,平素甚少生氣的他,竟 爾動起氣來﹔也許全為了“夢絕不及此戰重要”這句話,他罕見 地、氣沖沖的辯道: “不!夢在我,甚至比我自己還要重要!云師兄,請人…快 些放了我吧!” “比自己還要重要”,這是一句多么堅定不移的話,從聶風口里 來,更是斬釘截鐵﹔四名天下會頭目几曾見過向來溫文恬靜、處變 不驚的聶風如此焦急,那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也許在步驚云心中亦同時泛起這個問號﹔能夠令聶風反作用 控,一定是一個絕不簡單的女子。 四名頭目在失笑之余,不期然齊齊朝步驚云一瞥: “云少爺……”似在看他的意思。 步驚云依舊無語,他還是一動不動的站在聶風身后,這地── 他動了! 是他的身動?還是他的心,已破聶風的心所動? 不知道!只知道,最先動的是他身上披著的斗蓬! “霍”然一聲!他身上的斗蓬摹向聶風迎頭罩下,斗蓬過處,更 傳出二十一發“噗噗”的響聲…… 每一響聲均清脆玲戲,斗蓬過后,聶風驟覺渾身經脈異常舒 暢,血行無礙,他終于可以動彈自如。 他不期然回首,看著步驚支雙目所流露的感激,不言而喻。 步驚云卻仍是面如寒鐵,其余四名天下會頭目此時卻道: “云少爺,你…真的止風少爺…臨陣他去?這樣做,若此戰不 勝的話,幫主必定會責怪你……” 居然以步驚云最痛恨的雄霸之名,企圖向他出言恫嚇?這四 名頭目當真大錯特錯! 步驚云聞言,一張臉更像抹了一層厚厚寒霜,橫目冷問: “難道一一” “你們認為一一” “此戰我若沒有他……” “必敗?” 步驚云此一反問,關得相當到家!他雖然不常開口,惟一開口 便咄咄逼人,說話的功力,與他身上的功力,絕對不逞多讓! 他這樣問,到底是深信自己的實力,縱使不倚重聶風,也是必 勝無疑,故此不悅眾頭目低估了他的戰斗力?還是因為…… 他這個問題,只是一個讓聶風離去的藉口? 眾頭目當場啞口無言,不知如何認對下去,他們當然絕不能這 樣答:是呀!云少氣你若給風少爺不戰而云,你敗定! 我對于眼前步驚云與四名頭目為自己弄成的僵局,只感到萬 分歉疚,惟夢已遠去了半個時辰,已不容他再行遲疑,更不容他對 步驚云說任何感激的話,他只是飛快向驚云拱手一揖,道: “云師兄,謝謝你。但師弟如今必須盡快追上她,希望你能代 我暫時照顧那兩個小孩……”說著朝地上的小南、小貓望了一眼,又 再續說下去。 “他倆,也和她一樣,是一雙可憐的孩子……” 語聲未歇,聶風已身隨聲起,“呼”一聲!閃電在步驚云及四 名頭目眼前消失! “拜托一一” 在聶風身形所擲動的氣流中,猶依稀送來了這兩個他最后所 說的字。 聶風甫去,其中兩名頭目不由上前,一把揪起昏迷了的小南小 貓,問步驚云道: “云少爺,這兩個孩子,我們該怎樣處置?” 步驚云沒有作聲,他只是眉頭一皺。 殺人!戰斗!沖鋒陷陣!他經驗之丰富,已可稱神,他概念本 便是死神! 惟對于孩子…… 而且,眼前這雙兄妹,還是兩個相當可怕的孩子! 因為一一 步驚云與四名天下頭目翟地發覺一件非常駭人的事,小南與 小貓,赫然…… 己在昏迷中撒了一大泡尿! 看著這兩個小童胯下濕漉漉的一片,四名頭目為之束手無策, 突然失措,甚至連“上天下地,唯我獨冷”的死神,亦不禁微微動容。 這兩個孩子,真不簡單…… 浮生若夢。 甫一入夜,在“夜”的催眠之下,不少人都逐漸“罪惡”起來。 男盜女娼,與及無數見不得人的“罪惡”,總愛在夜里發生。 這夜,這里,有一個“罪”魁、禍首──獨孤一方。 他也在等著犯罪。 這里,正是紅屋下的“秘密”機關,如今已經不再是秘密。 夢終于又回到她誕生的紅屋之下,這個地方,或許亦將會是她 一生的終點,她的墳墓! 真諷刺!她的“生”和“死”,真的逃不出這個地方? 一路上,夢并沒遇上任何險阻,事實上獨孤一方也不需要為她 與聶風安排險阻,他只想他和她盡快前來會他! 而就在夢的足跡,甫踏在通向那巨大鐵門的甬道時,她便發沉 何以一路上毫無險阻了﹔獨孤一方已把所有的“險阻”,集中置于這 條漫長的雨之上。 夢但見長約五十丈的甬道,赫然有逾千無雙門眾,守在甬道兩 邊,似在夾道“歡迎”著夢,其實是要關進甬道的任何人插翅難飛﹔ 而在那甬道盡頭,亦即鐵門之前,正有一名漢子仗刀傲立,他手中 的刀,正是如假包換的青龍偃月刀! 他的人,也是如假包換的一一獨孤一方! 如假包換? “是交換禮物和時候了。” “你,就是那個喚作夢的女孩?” 獨孤一方直著夢,儼如一頭老狐狸。 不錯!已經接近結局,亦已是雙方交換傾城之戀及人質的重 要時刻﹔傾城之戀對于獨孤一方來說,何嘗不是一件很大的禮物? 他調派逾千門下在此嚴陣以待,反而不遣兵調將,全力對付天 下會的逾萬精兵,可見對在之戀志在必得! 夢體內僅余六成功力,從已內息衰竭,表面仍無破綻,她只是 縱容不逼的點了點頭。 獨孤一方掃視她身前身后,一面涎著臉,一面嘿嘿笑道: “小女孩,我很高興你比本城主更有人性,懂得為救親人前來 赴險﹔不過,據聞聶風那小子對你情有獨鐘,在你蒙難的時刻,他竟 然蹤影杳杳,這一點,可比本城主更無情啊…… 夢不待他把話說完,先自道: “聶大哥被我封了甘一大穴,刻下正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 獨孤一方道: “哦?你此行不是前來救你的姥姥及二姊嗎?你河以不與聶 風一起前未?” “因為根本不需要。” “你錯了,小女孩。本城主要的只是聶風的掌中之氣,至于你 ……”獨孤一方說到這里,淫笑著對夢道: “本城主對你倒也有几分興趣,只是如今,傾城之戀對本城主 而言,已比世上任何人或物更為重要。” 夢道: “你不會失望的,縱使我并沒帶同聶風前來,我卻攝取了他體 內的一成真氣……” 獨孤一方為之精神一振,笑: “呵呵!事情看業愈來愈有趣了!你怎樣証明,你已攝取了聶 風的一成真氣?” 夢一把起衣袖,向獨孤一方遙遙展示她的右臂: “我以祖傳換氣之法,用自己五成功力換取聶風一成真氣﹔只 要被換氣者的真氣納進體內,換氣者的臂上,便會浮現一道青氣, 歷三日而不散……” 獨孤一方迷著眼,信眼朝夢的右臂一掃,果然!她右臂之上, 正浮現一道若隱若現的青氣。 獨孤一方道: “很好!果真有一道青氣!不過這樣還是無法証明這是聶風 的真氣,本城主怎知道你會不會憑空造一套換氣之法來瞞騙我?” 夢淡然答: “很簡單!你何不問一問站在你身后的‘她’!這套換氣之法, 是不是真的?” 身后的她? 此語一出,獨孤一方身后霎時響起一陣格格嬌笑,一條窈條, 影已從其知后步前﹔這條身影,正是夢的大姊──四夜! 原來四夜一直隱伏于獨孤一方高大的身軀后,靜聽事態進展, 卻終被夢所發覺。 “三妹,沒料到你的鬼臉未變,你的聽覺倒真進步不少,居然連 我在城主背后的呼吸聲亦可辨出,大姊真是對你佩服得五體投 地!” 夢凝眸瞄著四夜,目光中的惆悵更深,她輕嘆: “我更是造夢也沒想過,最后出賣我們的人,會是我們的親生 姊姊……” 四夜依然面無愧色,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獨孤一方已顯得極不 耐煩,道: “你倆姊妹‘情深’,絮絮不休本理所當然:只是目下,我們還 是先辦正事為妙……” “四夜,你妹子所說的換氣之法,是真是假?” 四夜極為鄙夷的朝夢了一眼,答: “這個倒是真的!再者瞧她那張鬼臉已在發育,鬼上加鬼,相 信已真的犧牲了五成功力,換掉聶風一成真氣﹔而且,她也沒以此 必要撒謊,姥姥與二妹在你手上,她若撒謊,不怕你手下無情嗎?” 四夜說這番話時,竟無半點對姥姥及五夜惋惜之意,看來,這 已是她真情流露的時刻。 她是真正的蛇美人! 夢冷然瞥著自己的大姊變成如此,雖依舊在強裝面不改容,心 底卻在隱隱作痛。 獨孤一方聽罷四夜所言,反之異常振奮,咧咀大笑: “好!既然她身懷聶風的真氣,那傾城之戀這式埋藏了千多年 的奇招,總算可以重見天日了……” 他邊說邊盯著夢,道: “小娃兒!你可知道,本城主為了傾城之戀,無時無刻皆廢寢 忘餐?今日,就讓你為我解開‘傾城之戀’之謎,還有……” “傾城戀,為何一定要使用‘青龍偃月刀’?為何一定要使用一 柄一一” “這樣的刀?” 這樣的刀? 夢一臉惑然:聽獨孤一方言下之意,仿佛,青龍偃月刀根本不 配傾城之戀似的。 怔忡之間,獨孤一方手里一揚,他緊握著的青龍偃月刀猛地給 擲上數丈之高,刀在半空划個半弧,未至甬道之頂,便已勢窮力盡, 隨即朝地面回墮﹔而就在青龍偃月刀回墮剎那…… 奇事發生了! 除了擲刀的獨孤一方,在場所有人皆以為“青龍偃月刀”定必 會向下急墮,因為縱使是至為尋常的市井屠刀,若給擲上半空,結 果還是會墮回地面,甚至重重插在地上! 然而這一回,大家都要估計錯誤了!這柄刀,偏偏出乎所有人 意料之外。 青龍偃月刀,真的是一柄絕刀!奇刀! 絕世奇刀! 它竟然脫離一般常規,并沒有墮到地上,而是── 飄回地上! 就像鳳中的一頁白紙,又像從泰山飄下來的一根鴻毛,它,徐 徐眠“極盡妍態”的從半空飄蕩而下,輕輕的落到地面之上,甚至 沒與地面發出一絲撞擊之聲。 這就是……青龍偃月刀? 這,可還算是一柄──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