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一一
無常定,難為知己難為敵。
心緒易,招行飄渺難尋覓。
步惊云的心,向來皆心緒難測,他的出手,更往往出入
意表之外!
就像如今的無道狂天亦無法料到,步惊云竟會如此!
他竟然在翻開天哭當儿.掌上已然運勁,要將天哭──
撕為粉碎!
這亦是無道狂天甘愿先松開孔慈、第一時間展身扑向步
惊云的原因!
只因為要阻止步惊云撕毀天哭,他甚至連殺孔慈的半分
余暇也沒有!
然而,更令無道狂天訝异的是,當他以難以置信的身法,
在步惊云還未撕毀天哭前及時掠至,更已一把著天哭經的卷
頭時,他赫然發現……
原來,步惊云從勢將天哭的卷頭回開!
他适才感到步惊云已翻開天哭,只因他太在乎這卷經
書,步惊云其實只是作勢翻開及毀它,無道狂天已急不及
待扑前欲奪!
而就在無道狂天一把抓著天哭卷頭剎那,他又赫然發現
一件事!
天哭的卷頭在其使勁一拉下,赫然已“嚓”的一聲翻開!
天!想不到在步惊云的滲密心思下,天哭最后竟被無道
狂天自己翻開!
豈非表示,他已即時被天哭詛咒?
是的!眼前鐵証如山,“天哭”真的已被無道狂天翻開,
他自己也是大吃一惊,怔怔沉吟道:
“什……么?我……竟然翻開天哭?我竟然翻開天哭?那
……我豈非……被詛咒了?”
而就在其怔仲之間,步惊云已向不遠處的聶風沉吐一
聲:
“動手!”
動手?
聶鳳何其聰明,立時明白步惊云的意思!只見步惊云語
出同時,真的已然動手!
而聶鳳亦同時──動腿!
赫听“碰碰”兩道勁風之聲,步惊云已勁掌拍向無道狂
天臉門之位,聶風亦已重腿掃向其腦后之位,誓要向其前后
夾擊!
若這聯手一擊真的能轟中無道狂天紅气內的頭臉腦門,
勢必令其重創!
然而,無道狂天亦非庸手,縱使因被天哭沮咒而愣了一
時,但很快很快,已比重整旗鼓!但見他借身一閃,便已避
過風云這雷霆一擊,更即時暴叫道:
“嘿!若你們無法動用那股無敵力量,任你們資質再高,
亦無法可以制我!”
“如今,橫堅本座已被天哭沮咒,那就一不做二不休,將
天哭看個一清二楚!”
“從今日起,既然本座曾被沮咒又如何?本座不但已修為
蓋世,更將擁有洞悉先机的神通力,天地人間,已無人可再
胜我!”
是的!無道狂天所言非虛!而就在其語出同時,亦隨即
坐言起行,一把將已被翻開的天哭卷頭再向外推開一點,目
光更已開始往無哭卷內搜索……
眼見無道狂天快將得逞,聶風不由焦急的高呼:
“不……!絕不能讓他看見,倉頡造的第一個字!絕……
不能夠!”
步惊云突然冷冷吐出一句話:
“那一一一”
“我們就毀了它吧!”
毀了……天哭?
聶風一呆,但步惊云語出同時,已不待他回應,逞自向
無道狂天手中的天哭劈去!
心知天哭的神通力若落在無道狂天手上,人間便不堪設
想,雖然毀掉天哭并非倉頡及泥造菩薩所愿,但,天哭令無
道狂天變得更為神通廣大,就更非二人所愿!
一念至此,聶鳳不由分說,勁腿橫施,与步惊云的掌再
度合擊!這次卻并非要對付無道狂天,而是要在無道狂天看
見那個“字”之前毀掉天哭!
好一個無道狂天!眼見風云腿掌來勢之勁之急,雖已來
不及將手中的天哭挪開,但亦毫不動容,無限驕狂地道:
“好!本座偏不信我的無上神功‘無狂血絕’,無法可保
天哭!”
“來吧!”
無道狂天說著,隨即勁注天哭之上,整卷經書在其無上
功力催逼下,當場變得硬如精鋼,而同一時間,風云腿掌及
無道狂天所使的天狂血絕,終于隔著天哭霹靂硬拼!
這一拼足可惊天動地,然而,結果卻令風云及無道狂天
同感意外!
只因夾在三人間的天哭,并未如風云所愿般一擊毀掉!
然而,亦不如無道狂天所想般,能保原狀!
緣于就在三人硬拼之際,當中的天哭,竟突然…
暴綻一道奪目豪光!
豪光之強之烈,當場令洞內所有人皆無法看清天哭發生
了什么事,甚至最接近天哭的風云与無道狂天亦不能夠!
而就在這道豪光暴綻同時,風云及無道狂天之間又再引
起奇變!
只見風云二人轟在天哭之上的掌腿,赫然与天哭一樣,
同化一道奪目豪光!
相反,籠罩無道狂天全身的紅气,卻在頃到間化為千片
灰藍!
啊……?怎么會……這樣的?
到底,天哭与三人之間,發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只因誰都不清楚天哭之內,除了載有倉頡所造
的那一個字外,還隱含什么菲儀所思的力量或秘密!畢竟天
意如謎,人無論如何窮究,有時侯亦難悉天机……
然而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便是風云的掌腿如今竟与無
哭暴綻一模一樣的豪光,而無道狂天的紅气卻變為一片灰
藍,顯而易見,風云的力且似順應天哭的天道,而無道狂天
的力量,卻是有違天道!
不但如此,風云的胸腹更各自閃現一團豪光,直向二人
的腿掌竄去!
啊?這兩團豪光分明便是深藏在二人体內的“摩河無
量”,想不到天哭在与二人腸腿触碰同時,亦將二人這股力量
牽引而出!
霎時之間,只見二人這服力量牽引而出!
霎時之間,只見二人体內的兩股摩訶無量,已直竄進天
哭之內,而在摩河無量急劇催動之下,整卷天哭暴放著豪光
之內,更赫然傳出一聲轟天巨響!
是的!的一聲名副其實的轟天雷響!只因在響聲傳出同
時,整卷天哭赫然已爆為粉碎,更隨即迸為一道徑闊五丈的
巨大光柱,沖天而起,直向万載淚泉的破起峰頂狂轟而上!
又是“轟隆”一聲巨響!眾人頭上的破日峰頂登時被這
道巨大光柱破開,而洞內所有人亦被光柱帶動,盡皆身不由
己直沖峰頂!
天!万料不到,風云這次合擊,竟真的粉碎了無道狂天
一直极想得到的天哭,也暫時粉碎了無道狂天將為世人帶來
的噩夢!
然而,無哭毀滅時所進放的巨大光柱,簡直要今天地同
毀,人神共滅!被光柱轟至沖天而起的眾人,又會否同遭滅
絕?
不!緣于秦霜、孔慈及佑心在天哭之時,所站之位距
离天哭最遠,故雖亦被光柱轟至沖天而起,甚至口里齊噴鮮
血,但仍未有因此而死!
不但如此,秦霜更在沖上峰頂之際,雙手一把握著佑心
及孔慈,翻身一滾,三人便已滾至破日峰頂一個猶未被爆破
的角落,總算安然著地!
至于風云,雖和無道狂天一樣,与無哭近在岡尺,然而,
二人在天哭粉碎之前,掌腿早已和天哭迸發的豪光互相呼
應,故即使這場巨爆將二人轟個五癆七傷,口里狂噴鮮血;卻
始終未有粉身碎骨,二人只是隨那巨大光柱之勢,被轟個沖
天而飛!
反而,受傷最深的卻是──
無!道!狂!天!
只因天哭本來就握在他的手上,天哭一爆,他全身紅气
不但同被轟個一飛沖天,甚至更在沖天之時急速消散!他已
在風云的摩河元量及天哭粉碎之下,徹底慘敗了!
但听”呱”的一聲凄厲長叫!不消剎那,無道狂天籠罩
全身的紅气已在半空時飛散,他,終于也露出他在紅气
下的真正面目?
不!真相實叫人极度震惊!緣于當真護体紅气散盡之后,赫
然已不見……
半條人影!
天!怎可能會……這樣的?難怪風云与其數度交手,皆
感到其紅气下空蕩一片,全因這紅气這下,根本就沒有任何人
的血肉之軀!甚至任何實体!
莫非……,這就是其無上邪功“天狂血絕”至邪之處?
不錯!就在眾人瞥見這异象當儿,离破日峰不遠的一個
山頭,已有人用隔空傳音而至,這個聲音不是別人,正是──
無道狂天平素的聲音!
但听無道狂天從遠處山頭傳來的聲音,充滿無比恨意及
不忿地道:
“媽……的!真……想不到,本座……神功蓋世,今日竟
也……栽要你倆手上!”
“本座實在……敗不甘心!他日暫必會……卷土重來!”
“步惊云……聶風……”
“你們……走著……瞧!”
聲音愈來愈弱,顯見無道狂天的真身雖并不在破日峰,
但因某些緣故,他在峰頂的紅气一旦被破,遠處的真身亦無
法幸兔,同樣深受重傷,才會負創而去!
勢難料到,普天之下,竟有一种可在數里內以紅气對敵
的邪功!天下武學之淵博,實在匪夷所思……
然而,既然無道狂天已慘敗逃去,天哭亦已徹底毀滅,一
切,是否已暫時結束了?
聶風本來也是這樣認為,可是他忽然發覺,事情原來并
不簡單!
因為步惊云!
只見被光柱轟至沖天而起死神,此刻竟驀然雙目一翻,
整個人隨之昏迷,身形一軟,已直朝破日峰下的万丈深淵直
墜下去!
啊?聶風至今仍然清醒,步惊云卻為何會突然昏迷?
一切皆由于,步惊云上次在戰無道狂天之時,其實也和
聶鳳一樣身受暗傷,只是未如聶風傷勢之重!
然而,其后步惊云不但要負傷往河邊澆水以救聶風,后
來更要馬不停蹄,与秦霜赶來破日峰會無道狂天,他根本就
無暇好好休息,致令他暗傷更“傷上加傷”!
相反,聶風在泥造菩薩不斷貫功下,卻是神元气足。
故再受适才那揚巨爆沖擊,步惊云終于再也無法支持下
去,力盡而昏!
眼看昏厥的步惊云向万丈深淵直墜,聶風當場面色大
變,惊呼:
“云──師──兄!”
惊呼聲中,聶鳳身形已如疾風而下,暫要追上向下急墜
的步惊云!
總算聶風的輕功快絕人寰,“伏”的一聲,雖未能抓著步
惊云的手,卻已險險將其斗蓬抓個正著,另一手更已及時抓
著崖邊!
然而,步惊云下墜之勢實在太勁太急,就在聶風以為已
救回他之際。自听“喀嚓”一聲……
他手中緊執的斗蓬由于未能承受步惊云的急劇沖勢,赫
然一斷為二,而昏迷不醒的步惊云,已朝崖下的万丈深淵繼
續急墜!
“云──師──兄!”
聶風狂呼!惊呼!甚至崖上的秦霜、孔慈及佑心亦在脫
聲高呼!
可是,任他們如何惊呼狂叫,步惊云急速墜下的身形已
愈來愈小、愈來愈運,即使輕功如聶鳳……
亦無法可將他追回來了!
可是,步惊云是否就此完結?
也許…
未必!
緣于當他急墜至崖下百丈之后,霍地“伏”的一聲……
不知從何處何方,竟驀然飛來一根物事將其手一卷!
那根物事,赫然是一根……
白練。
情人的白練……
今生的思念……
半月之后。
天下第一樓內,兩個人正跪在雄霸面前,這兩個人,赫
然正是──
秦霜!
孔慈!
孔慈向雄霸下跪,全因以其天下待婢之卑微身份,根本
不配站于幫主盤踞的天下第一樓內,她只能──
跪!
而秦霜向雄霸下跪,卻是因要為一個人求情…
孔慈!
原來,自破日峰那場惊世巨爆之后,聶鳳、秦霜,孔慈
及佑心雖能安然脫險,但步惊云最終還是墜向崖下的万丈深
淵,与其說他已不知所終,倒不如說他已凶多吉少!
故而,聶鳳在事后一直极為消沉,更曾在崖下狂找步惊
云三日三夜;終于僅欠那么一點,沒能找回當時昏迷不醒的步
惊云,他實在對雪緣及神母有愧于心!
可是,聶鳳縱狂找三日三夜,步惊云依舊蹤影杏然,甚
至他的尸首亦不在崖下……
是他已徹底粉身碎骨,尸骨無覓?
還是因為其他緣故……?
不過,一日找不著步惊云的尸首,聶風心里總算仍存一
絲希望,只因始終未能真正証實步惊云已死……
而在遍尋不獲下,聶風其后亦唯有隨秦霜及孔慈回歸天
下!
只余了佑心,仍然活在苦門之中!
佑心最后留在苦門,全因為秦霜著想。
既然秦箱在危急間已認回她這個姐姐,她今生于愿已
足,反而不望秦霜接她重聚。
也許,二人一直維持現狀,就像一切都沒發生一樣,別
讓雄霸知道二人相認之事,對她兩姊弟可能更好!
其實,只要知道自己弟弟的心仍在日夕記挂著她,二人
能否骨肉重聚,對佑心來說已不再重要。
是的!只要其弟能平平安安,她一切皆可忍受,這才是
真正的……
姊弟之情。
口抵天下后,聶風仍然非常消沉,一直將自己關在風云
閣內,久久未有出門。
僅余下秦霜,仍要強顏向雄霸回報在破日峰發生的一
切,更要為──
孔慈求情!
只團步惊云這次一去不返,多少因為救孔慈及聶風而
起,雄霸當然不會懲罰聶風,唯有遷怒孔慈!
可是,令雄霸大惑不解的是,向來對其言听計從的秦霜,
這回竟不惜有違師命,為孔慈跪地求情,以換回地一條命,就
連雄霸最后亦不得不道:
“霜儿,為師想破腦門仍不明白,你為何不惜一跪,亦要
挽回孔慈這待婢的賤命!若你能道出一個令我認為值得的理
由,為師就免其一死吧!”
“……”乍聞雄霸此語,秦霜一時間呆在當場,更回首一
望隱在其身后的孔慈。
只見孔慈也幽幽地回望著他,目光流露一片楚楚可怜之
色,也許她正在自慚形穢,因為就連她自己,也想不出一個
值得秦霜為其跪地求情的理由……
然而,就在孔慈自慚形穢之時,秦瀧卻忽爾回頭看著雄
霸,一字一字的道:
“師義,我如今已可給你一個理由!弟子不惜為孔慈跪地求
情,全因為弟子不想她死,弟子……”
“已.喜‧歡‧了‧她!”
轟!雄霸做夢也沒想過,甚至孔慈造夢也沒想過,秦霜
竟在此時此刻,直言喜歡孔慈!不知是因為极度震惊,還是
其他緣故,雄霸竟然沉默良久,方才無限威儀地道:
“你,真的喜歡這賤婢?還是因為同情她,胡亂作個理由
讓為師卸免她?”
秦霜直視著雄霸,無限堅定地搖頭,复再一字一字的道:
“不!弟子所說的盡屬千真万确!”
“我一一一”
“真‧的‧喜‧歡‧孔‧慈!”
這一次,秦霜說得更為斬釘截鐵,就連身后的孔慈,亦
不禁徽微動容,不知是因秦霜直言喜歡她而感動,抑是因為
縱然秦霜喜歡她,她亦根本不喜歡秦霜?她喜歡的只有...”
然而,雄霸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二人意料之外,但听他突
然朗聲道:
“好!任何人也不能瞞騙老夫!即使是老夫的愛徒,亦須
付出不菲代价!”
“既然你說自己喜歡孔慈,為師如今就要你立即証明!”
“我,要你們在一個月后──”
“拜!堂!成!親!”
什……么?雄霸在說些……什么?為要証明秦霜所言屬
實,他……
竟然要秦霜与孔慈在一月之后成親?
夭!孔慈与秦霜聞言,亦不禁為之暗暗咋舌!
兩面相覷……
望霜樓。
离開天下第一樓后,秦霜与孔慈終于回到秦霜所居的
“望霜樓”。
自從步惊云將孔慈赶出“云閣”后,她便一直居于“望
霜樓”內的一個廂房。
二人一路之上皆异常沉默,直至秦霜將孔慈送回她的廂
房,正欲轉身离開,孔慈卻驀然在其身后幽幽道:
“霜……少爺,我知你……适才對幫主那樣說,是為了
…保護孔慈,你……其實……犯不……著……為我……如
此…”
乍聞孔慈此語,秦霜雖未有即時回頭,卻已頓然止步,
臉上更浮現一個苦澀的笑容,徐徐地道:
“孔慈……,你以為适寸我對師父說的……,是為維護你
而編的假話?原來,連你也是這樣認為?”
孔慈一怔,似不大明白秦霜的意思,道:
“那……,難道霜少爺适才所說的……都是……”
未待孔慈說完,秦霜已突然先自道:
“我适才所說的話,都是真的!”
他說的話……都是真的?那豈非是說,秦霜已承認喜歡
孔慈?
驟听秦霜向自己但承心事,孔慈似頓感不知所措,一時
間不知該如何回應,可是如此一來,卻令秦霜誤會了她的意
思,但見他垂首道:
“孔慈……,我知道此事對你來說,可能……過于突然,
若你真的不想……与我一起,我或可再找借口……向師父解
釋,我……實在不想你……受……委屈……”
說來說去,秦霜也只是為孔慈設想,旦在說話之間,他
已緩緩垂首,舉步欲去,只因他心里實太明白,一直在孔慈
心中的,可能只有一個人……
一個他永遠無法可比的人!
看著秦霜垂首离去的背影,孔慈不知為何,臉上竟像泛
起一絲伶惜,她忽然咬了哎牙,一把便已扑前,將秦霜從后
緊緊擁抱,道:
“霜……少爺,你……不要走!”
秦傷一怔,愣道:
“孔慈……,你……?”
孔慈已淚盈于眶,抱著秦霜之手更緊,更有點哽咽地道:
“霜少……爺,能夠嫁……給你,孔慈……又怎……會
……感到……委屈?孔慈……反而怕……自己……配……霜
少爺……不起……”
乍聞孔慈此言,秦霜即時融化了,但見他徐徐回首,一
面為孔慈輕抹面上淚痕,一回溫然安慰她道:
“孔慈,能夠得你應承……嫁我,我…高興也……
來不及,你又怎會……配我不起?”
“只是……,我希望你仍記得……自己曾對我所作的
……承諾……今生今世,你絕不會……再對我說慌……”
“我實在……無法想象,若有天你真的再對我說慌,自己
……該如何辦?”
秦霜說著,已將孔慈緊緊擁進怀里,孔慈在其強壯的臂
彎內,淬然幽幽地道:
“不……!霜……少爺,你對我之好,孔慈……已是無話
可說,又怎會……再對你說慌?”
“永遠……都不會……再對你說慌!永遠……不會!”
永遠不會?
這個世上人心多變,一旦要變起來亦极快极狠,真的人
永遠不變的諾言?
其實,若不是因秦霜太喜歡孔慈,若他能理智一點,站
遠一點來看孔慈,也許他便會發覺,孔慈在對他說出每一句
話時,眸子里眼睛內,皆似有一絲無奈之色……
她為何會有無奈之色?
秦霜永遠不會明白,那個無道狂天雖已暫時于武林消
失,但在孔慈莫測的腦海內,仍不時浮現一驀情景,一幕
其頭臉被一條腿狠狠踏進地上污泥的情景!
那條腿,屬于一個万人之上的人!一個絕對有資格將天
下蒼生任意踐踏的人!
而無論孔慈如何千般不愿,如何不想傷害任何人,這個
在背后踐踏她的人,早已像無道狂天一樣,以一個人的生死
操控著她,要她“心”不由己地騙盡所有人,包括眼前的秦
霜,同樣還有……風云!
究竟,在破日峰的万丈深淵下,為何始終找不到步惊云
的尸首?
不知道!只知道雄霸在聶風籌人回報天下后,也派人
往破日峰一帶尋找步惊云。
而据前赴破日峰的門下回報,在破日峰附近一帶的村
民,也曾在村內一間客棧見過一個与步惊云极為相像的人,
靜靜坐在棧內一個角落,痴痴地看著桌子的彼端,仿佛在
桌子彼賜,正坐著一個對他异常重要的人……
亦有材民見過,在破日峰下曾出現一個身披黑色斗蓬的
冰冷男人,雙手拖曳著兩條鐵鏈,饅無目的前行,仿佛在尋
找著一個人,口中還不時在沉沉自語:
“我,絕不會忘記你……”
“只要你一日不死,我便會為你……”
“永‧鎖‧孤‧心!”
若村民所見的這個人真的是步惊云的話,那本應摔死的
他為何仍能幸存?他既然尚在人間,何以卻不回去天下?為
何還拖著兩條鐵鏈,漫無目的天涯流浪?
到底,他為何要永鎖孤心?又為誰……
--
風云天哭連載完了!我手上的風云11本書,天哭是最后一本!
看來風云是暫告一個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