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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項豪傑─陳泰然學長專訪 問:學長當時的比賽情形如何? 答:那時候在校內的比賽是全校一起比,但在名次計算方面是把校隊和一般生以甲組和乙 組區分開來。至於大專運動會則不分甲乙組,當時我們就是和師大體育以及台中體專在拼 ,我的十項一直都是第三名,但也是非體育系的第一。 問:學長是因為什麼樣的機緣進到田徑隊裡頭的? 答:嗯!這個很有意思。民國53年我剛入學,當時校運辦在11月份(當時並沒有新生盃, 所以很多新生是因參加校運被拉進來的),學校有公文發到各系所,希望大家能踴躍參加 。我是唸地理系氣象組,班上人數只有十幾個,班代當時就問一問誰以前有這方面的專長 ,因為我在彰化高中就是田徑隊的,那時候比百一高欄。於是懷著忐忑不安的心,因為不 知道台大的學生實力如何。後來我自覺彈力不錯,連同跳高一起報名。這還沒完喔!當時 再看看報名表,覺得十項應該也滿好玩的,當然,我又多報名了一個項目。比賽結果,十 項中我有八項破記錄,撐竿跳除了小時候拿著竹子玩外,以前也沒人教,靠天才。 問:那麼學長進了田徑隊後的練習,可不可以和我們分享一下? 答:當時李老師有教一些基本的東西,不過我大部分還是自己練。那時就去買了一本師大 體育系教授的書來看。另外,隊上也有人從國外帶回八釐米的電影,關於田徑賽的,索性 自己研究起來,不然以前跳高、撐竿跳都是土法煉鋼,練習也不得法。可惜民國53、54年 台灣經濟並不理想,當時我188公分,才60公斤,所以徒有速度而衝力不夠,三鐵一直比 不好。至於跳高,我當時是以腹滾式跳185公分,莊幸男(51)則是以剪式跳過189,我們 都說他會輕功。以前還沒有背滾式跳法,在我印象中,背滾式好像是在民國六十幾年美國 一個物理系的學生發明的,在力學上,這是最合算的跳法,可以把重心提的最高(可能和 設備的改良有關,從沙坑轉換成海綿墊)。 問:整個隊上的練習情形大致如何? 答:寒、暑假大家都會集合練習,至於平時,則是傍晚時自由練習,當時蘇文得老師是練 三鐵的,所以他訓練隊員的重點是在體能和重訓,其實我們那時比賽大部分是靠天才的。 問:學長您前面有提到自己看書練習,大概是怎樣的一個情形,可不可以多談談? 答:我個人覺得,這和我們平常所做的學習或研究是一樣的。因為你自己去看它,然後吸 收,一連串的想像和揣摩之後,內化到你腦中、心中。直到你實際去練習時,把先前心理 上的準備再加上一些技巧、策略反應出來,我想,這比臨場指導更有效果。 問:學長您大學四年參加過那些比賽,在緊張的氣氛中,有沒有一些有趣的事發生? 答:四年的大運、校運我都有參加,另外還有省中上運動會,當時代表台大出去比賽,只 有一個念頭,除了體專和師大體育系的,其餘都不能輸。有一回(民國55年),我在比十 項,因為撐竿跳這個項目剛有跳墊,以往我們練習都是跳沙坑,所以落地之後是站立的, 但是海棉墊站不住,於是腳踝就扭傷,偏偏撐竿跳還是十項中很前面比的項目,就這樣硬 撐到最後一項1500公尺,那時,齊老師跑過來跟我說不要比了。可是我心想,1500不比, 前面的項目都不算分,這豈不是前功盡棄,況且以我1500的實力,就算跑完也是零分,好 吧!硬著頭皮上場,跑了幾步就用單腳跳,跳了半圈,所有的記者都圍過來照相,隔日報 紙還登的很大,當時大會的工作人員還把我抬起來表揚這樣的體育精神,並宣布我前面比 賽成績都算數,這真的很有意思。 問:學長當時隊員間的互動以及練習環境是如何? 答:互動蠻多的,每次集訓的週末大家就會約出去爬山郊遊。關於環境,民國五十幾年並 沒有田徑隊室,我們要練習還是換裝都在體育館,需要器材,比方說借標槍,需要向體育 組報備,使用完畢得歸還體育組。以前新生南路旁和新體育館側門附近有五、六十戶住家 ,大都從事流動攤販的行業。民國53年,新生南路上有一條大水溝,旁邊有很多攤販。但 我們練習完不是去吃攤販,大部分還是去吃客飯,當時經濟條件不好,沒什麼菜、肉可吃 ,所以大家飯都吃很多,女生也能吃五碗,至於練長跑的,甚至可以吃到二十碗。集訓時 早上能吃個蛋就覺得很珍貴了,再喝杯牛奶,心想:今天跑起來一定不會累。 問:學長當時隊上的組織和風氣如何? 答:練習上其實是滿自由的,畢竟田徑是比較個人的運動,但我覺得隊上的感情是很自然 的,是不需要刻意去維繫什麼。像台大有這麼多的社團,可是只要田徑隊說要去爬山,我 一定到,而且我覺得這樣就很夠了,這個家庭是很溫暖的。其實這就是一種沒有界線的情 懷,你絕對不會因為很久沒和某位隊員聯絡,拿起電話時猶豫著該說些什麼。我覺得大家 要把田徑隊這種無形的情發掘出來,因為大家不難發現,這份情意是可以超越時間和空間 的。 問:學長您覺得練過田徑之後,對您往後的影響在那裡呢? 答:我想就是在自我的人格特質中把毅力這部分加強了,我當時要在兩天的時間內比完十 項,而且那時又兼了排球和籃球校隊,比賽時間常常相衝,我當時能好好地把賽程比完, 除了體力可以外,就是靠意志在撐,因此,往後不管我在做什麼事覺得遇到問題是很自然 的,忍受度也放寬不少,直覺地認為沒有什麼應付不來的事。練田徑是一種精神上的成長 ,鍛鍊出不需要掌聲的性格,否則,練習將失去意義。這和打排球是不一樣的,我從排球 隊學到的是人不能單打獨鬥,團隊的概念也從中慢慢建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