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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apolarbear (爆漿包) 看板: Argon
標題: [練習] 在晴空之下 (1)
時間: Tue Mar 31 00:43:40 2009
女孩努力的翻攪著皮袋。
「我說阿，」一直在旁邊默默看著的男子終於忍不住出聲了：
「妳到底想要找什麼？」
「沒有特別要找什麼。就只是想要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帶著什麼有趣的東西而已。」
她像個孩子般任性地鼓著雙頰，營火跳動著的火光在她臉上打下了溫暖的大片色調。
他笑了笑，轉過頭去繼續守夜，隨她去翻自己的背包。
果然，還是個孩子而已。
「冒險了這麼多年，難道沒有什麼東西是讓你覺得值得永遠帶在身邊的嗎？」
最後她終於放棄，把皮袋子跟被她攪出來的一堆雜物通通在地上堆成了一小堆。
「難道妳以為可以翻出哈卡的舌頭那一類的東西嗎？」
「我以為可以看到什麼珍奇的紀念品嘛！」女孩忍不住哇哇叫道，
一旁睡著的人比較淺眠的紛紛都咕噥了起來，有幾個人索性翻了個身，
背對這個吵死人的小傢伙。
「我想你的背包…要是把錢袋拿出來，大概只有爐石比較值錢而已。」
「差不多喔。」
男子俯下身，用手從自己那堆無妄吃上一頓塵土之災的雜物中拿出爐石拍了拍，把玩著。
他看著在自己手心滾動，慢慢變得溫熱起來的白色石頭，
「妳知道，爐石丟掉以後別人是撿不起來的嗎？」
「咦？」很明顯又是一個沒有這樣試過的年輕人。
「為什麼？」
「真正的原因，我也沒有問過旅店的老闆。」
他用自己因為長年拿著武器變得粗糙的指尖觸摸著上面的刻痕，
「可是我覺得，那是因為爐石帶我們去的，是我們內心認定的『家』。」
「如果別人把妳丟掉的爐石撿起來，那也沒有用了。
雖然是同樣的旅店，但是每個人對於那個地方的認定都不一樣。
在那裡曾經跟什麼人相處過、曾經發生過什麼事情…每個人的記憶都不同。
所以，爐石對人，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你…」女孩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手上的爐石，
「嗯？」
「沒有。」她低下頭，開始把剛剛自己亂丟一地的雜物裝回袋子裡。
「我想我們可以準備換班去休息了，隊長。」
所以你…才會一直一直地，都不願意換掉那塊鑲金玫瑰的爐石嗎？
***
藍天之下，暴風城門外不遠處。
「…你終於回到家了，但是對我們而言…接下來，真正寂寞的旅程才要開始。」
低語著，那個長得像是洋娃娃般的美女輕輕地放下一朵紅玫瑰在蓋著絲絨布的墓碑前，
再走向哭泣的牧師。
「別哭，艾兒朵，別哭…他會難過的。」
正低聲地說著，美女忽然看見站在牧師身後的她。
「佛琳。」她主動先出了聲音。
被喚做佛琳的女子輕輕一點頭，「薇拉。」
在他們背後，三三兩兩的人群鬆散地在今天才蓋好的新墳周圍形成了個悲傷的圈圈。
「實在很不想在這種場合說這種話…但是，好久不見。」佛琳露出一個有點蒼白的笑容，
「他不會在意的。」薇拉也笑了起來，但是眼睛裡面帶著一層薄薄的淚水，
「我們本來就是因為他們才認識。」
「法藍契呢？」佛琳一改以往叫他吵鬧洪爾的習慣，略帶不安地張望了起來。
薇拉眨眨眼，努力把眼睛裡的淚水弄掉，「沒事。他還在趕回來的路上。」
「為什麼法藍契沒有跟你們一起回來？」原本一直靜靜地不說話的牧師忽然好奇地開口，
「從奎爾薩拉斯島要飛回來實在也是很長一段旅程，他有發電報要我們等他，但是…」
「奎爾薩拉斯？」美貌的術士跟牧師同時忍不住驚訝地打斷了薇拉，
佛琳抬起了一邊金色的眉毛，重新壓低自己的音量：「那傢伙幹嘛丟下你們跑去那裡？」
「喔，先等等…」薇拉正想回答，注意力卻忽然被重新轉移回墓碑那邊，
「哈格勒茲也到了。要準備把劍鑲上去了，我們等等再說吧？」
艾兒朵順著薇拉的眼光看過去，
正好看見那個高大的夜精靈從斗蓬中拿出一個布包裹。
「劍？」
「劍。」薇拉說著，眼睛又附上了薄薄一層霧氣。
哈格勒茲打開了布包，裡面是兩把看起來並不華麗的劍。
他先拿起了上面那把比較粗獷而沈重的，遞給一旁的尤傑。
「他年輕的時候用過的…」
薇拉喃喃自語著，像是在為艾兒朵解說，又像是在緬懷曾經有過的歲月；
「還有，陪他到最後一刻…」
接著出現在哈格手中的，是一把再也不會發光的，破碎的碧空之歌。
「也是她最後留給他的。」
「噢，我的天。」艾兒朵忍不住又嗚咽了起來。
夜精靈望向薇拉：「我想，這個動作應該要給他的老朋友做會比較適合。」
他用音量恰到好處，帶著些許精靈語溫柔腔調的標準語說著。
薇拉點點頭，走上前去，用不符合戰士應有的溫柔手勁，
輕輕地，像是不忍心似地，把蓋著墓碑的絲絨布拿了起來。
兩把交叉的劍形、一個名字、一句他生前常說的話。
克列恩‧涅特
我們終會在晴空下再相聚
艾爾文森林裡的微風一如往常拂過晴空，
不同的是，這天下午它多帶走了很多的啜泣聲。
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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