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apolarbear (爆漿包) 看板: Argon
標題: [練習] 在晴空之下 (8)
時間: Mon May 4 01:03:27 2009
「我的願望是希望自己可以成為一個好戰士，為暴風城和全聯盟盡一份心力。」
他怒吼著，
把斧頭從第七個敵人的脖子上拔出來，同時反手把碧空之歌往第八個人的喉頭刺去。
在一團刀光劍影中，他沒能來得及注意到那把正往側腹刺來的利刃。
很久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為這個世界作些什麼，
那是一個美好的年代。
那個時候，好像只要努力，全世界都會起來幫助你達成夢想；
是的，那是一個美好的年代。多麼美好。
當夢想依舊是夢想，
當你還沒有突然驚醒，發現窗外原來是漫漫長夜，而自己只是孤單一人。
「我的願望是希望自己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和朋友。」
他在敵人面前從不跪下。
直到這一刻為止。
大量的失血令他再也無法維持站立，但他仍然努力揮著手上的劍和斧，砍殺著。
要死得其所。
要戰到最後一刻。
是的，大家都會說：人定勝天。
大家都會說，是因為如果你什麼都不作，絕對什麼都沒有…
但是那不代表你盡力的去試圖抓住些什麼，就真的會得到。
持劍，因為想要保護身後的那個人。
但即使握緊了劍，還是什麼都保護不了。
而放開握劍的手，
才發現早已忘了要怎麼去抓住其他的東西，才會知道所謂的信念有多麼不堪一擊。
遺忘，不斷的遺忘。
人類便是這麼可悲的生物。
忘了淚水，忘了乍失去那一刻的空虛和痛苦，
忘了妳的眼神、妳的嗓音，妳的一切。
直到再也想不起來為止。
「我的願望是希望不要再有人在我的眼前失去生命。」
左臂忽然一陣劇痛，讓他不得不丟下了斧頭。
而碧空之歌在剛剛也已經被劈斷了。
但他絕不放開。
這是他能作，也想作的最後一件事情。
再也不放開。
或許活在戰亂的年代，唯一可以期望的到最後也只剩下這個。
漸漸地，有個微小的聲音常常在他心裡咬著：到底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他知道的，只是一直沒有勇氣承認；
是不是人只要看到了那些不願意看到的事情、承受過那些無力去承受的痛苦之後，
某些原本應該要在心裡的東西便永遠失去，那些安定和夢想再也不會回來，
然後此生只能像落葉一樣…等待終於落地的那一刻？
「我的願望是自己可以死得其所。」
當所謂的悲傷、所謂的痛苦、所謂的思念，變成不再是一種需要特別去描述的情形，
當這些形容詞都不再能形容每分每秒而失去意義的時候，
是不是只有閉上眼睛才能忘記這一切？
如果有神，為什麼他讓人活著如此的痛苦，卻又不允許祈求死亡？
而是不是要到最後的最後，才會真的知道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麼？
「我的願望是，可以和妳在一起。」
他微笑，閉上眼睛。
走了這麼遠，才能夠鼓起勇氣說出這句話阿…
「你這笨蛋。」他聽見那個聲音又哭又笑地說著。
原來，這就是我早已忘記的…妳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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