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baelrog (貝爾羅格)
看板WOW
標題[創作] 落雪 -5
時間Sun Jun 27 16:30:18 2010
天色逐漸暗去。
瑪瑙呼吸逐漸穩定，沉沉睡去。瑪瑙的癮頭超乎想像得強，我用掉許多聖光，幾
乎被榨乾。她在夢中一聲嚶嚀，緊緊抱住我的手臂，用臉頰磨蹭著。我試著輕輕
抽手，她熟睡的臉龐露出恐懼，抱得更緊。
儘管她的身體暫時不受魔法癮頭折磨，心裡仍有揮之不去的夢魘。
她看起來很年輕，儘管血精靈女人十八歲和一百八十歲看起來都一樣，但該出現
在戰場上的，應該是像我和雷諾這種大叔，而不是像她這樣的年輕女孩。
她根本不該出現在這裡。奧特蘭山谷是霜狼獸人和矮人間的戰鬥，根本不關銀月
城血精靈的事。
我看了看自己。也不關暴風城人類的事。
奧特蘭山谷不是我的戰鬥，我只是被聖騎士團指派到這裡。於是我沒有一馬當先
衝鋒陷陣的勇氣，只步步為營小心不要死掉。所以我猜她也是被指派到這裡，只
能用哈菸掩蓋自己的夢魘吧。
她的夢魘究竟是什麼？我不知道。
奧特蘭山谷都不是我們的戰鬥。我靜靜地坐在雪地裡，瑪瑙抱著我的手臂熟睡，
一個真正與奧特蘭山谷相關的霜狼獸人死在十步之外。
獸人是我殺的。他想殺我。他應該是個好人，或許是想救那個被我綁起來的血精
靈女人。聖光在上，如果我哪天看見瑪瑙被敵人綁起來，那人還在對她口對口灌
注聖光，我也會誤會，毫不猶豫就拿起長戟就衝上去。
這就是那獸人做的事。他用獸人語不斷朝瑪瑙怪叫，一個衝鋒把我撞開，掄起戰
斧砸下。他很強，他想殺我，我不想死，我只能殺了他。戰鬥開始得很快，結束
得也很快，那時瑪瑙已經沉入熟睡。
也好，儘管她也早已習慣殺戮，我還是不想讓她看到這一切。
我呼喚聖光，祝福了好心獸人的靈魂，替他舉辦了一場簡單的喪禮。獸人的喪禮
上只有他沒辦法拯救的盟友，和殺死他的敵人。願你英勇的靈魂能前往更好的地
方。如果是在別的地方，或許我們會成為朋友，但這裡是戰場。
殺死獸人後，我回到瑪瑙身邊，繼續口對口餵食聖光，之後讓她摟著我沉沉地睡
去。我盯著獸人，思考著自己的行為，覺得自己是無比的荒謬。
但這世界本來就是無比的荒謬。
恢復一些體力之後，我把瑪瑙扛在肩上。我落單一人，深入敵境，還俘虜了一個
敵人，唯一合乎邏輯的做法只有和聯盟主力會合。霜狼村口一戰，聯盟軍沒有獲
勝的可能，現在應該已經撤退到了北方。於是我往北走。
要走只能在晚上走。部落會忌憚夜精靈的夜視能力而不在夜間出沒，晚上我被發
現的機率比較低。
在飄著雪的夜裡，我扛著瑪瑙向北走。
東方的天空微微發白，我已經走了一個晚上。
為了預防瑪瑙出聲招來更多部落，我拿繃帶封住她的嘴，只在她又出現魔法戒斷
症狀的時候，才拆下繃帶口對口餵食她聖光。
她的嘴唇很軟，嘴裡的魔法味道很香。
但我是聖騎士，我代表的是正義。在這場戰爭中，我找不到自己的定位，如果我
再拋棄正義，我將什麼都不是。
夜裡我餵了她三次聖光，她自始至終沒有醒來，只趴在我背上酣睡著。餵食聖光
是件累人的事，這讓我前進的進度緩慢，走了一夜才到哨塔高地附近。
我原本期待聯盟主力在霜狼村戰敗後會退到這裡，但在晨曦中，部落的旗幟在高
地上飄揚，成堆聯盟士兵的屍體堆在哨塔下的山坡上。部落有許多偉大的獵人，
這圍捕的陷阱放得漂亮。他們先前撤退得快，只為了引誘我們踏進圈套。
不知道雷諾和老兄怎麼了。我嘆氣。雷諾是個好傢伙，就像昨天我殺的那個獸人
戰士一樣。
高地上的哨塔監視著周遭所有道路，我不可能在光天化日下溜過去。別無他法，
我只能退回南邊的森林。我想起昨夜路過一個熊洞，我找到那個洞，把裡頭的熊
殺了，扛著瑪瑙進到洞裡，再用雪掩埋入口。熊的屍體我留在洞裡，放在外頭會
被發現。
我把瑪瑙放在地上，看著她嘆了一口氣。如果我把她丟下，或許我已經趁著夜色
摸到了哨塔高地的另一邊。是我自己讓我的處境變得這麼複雜。
瑪瑙又開始抽蓄。算算時間，也該發作了。我微薄的聖光終究不能完全滿足她對
祕法的渴望。
我彎下身子，把瑪瑙抱進懷裡，解下她嘴上的繃帶。她忽然睜開了眼，直勾勾地
看著我。我停下動作。
「想做什麼？你對我。究竟。」她用生硬的通用語冷靜說著。她不再抽蓄，方才
的戒斷症狀只是裝的。
我愣住。
她翻動手腕，繃帶從中斷裂，一個正拳打上我的鼻樑。繃帶掛在她的手腕上，上
頭有明顯的磨痕，她花了一整夜把繃帶磨斷。那拳讓我暈眩了一下，但她的臂力
還不足以把我撂倒。我一腳把丟在地上的單手劍和槌踢飛，接著伸手抓住她的手
腕。用體重把她壓制在地上。
「我只是想救妳。」我用流利的精靈語說。
「這又是某種殘酷的玩笑嗎？」瑪瑙用精靈語問，碧綠的眼眸直勾勾地瞪著我。
她不相信我，她也的確沒有理由相信我。我殺了很多部落，殺了應該是她朋友的
老兄，殺了來救她的獸人，還把她五花大綁。
為什麼要相信我？為什麼要在戰場上相信一個敵人想要救妳？
「對不起。」我聽見我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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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hiungk:搶! 06/27 16:31
推 crocis:氣氛正好 適合灌注聖光(咦 06/27 16:44
→ shiungk:一邊壓在瑪瑙身上一邊說對不起，這真是太超過了!!>///< 06/27 16:44
推 philboy:+ 06/27 17:37
推 ssarc:紳士大叔是好人～～ 06/27 17:50
推 wdcr:為什麼我覺得放了洋蔥... 06/27 18:10
→ SHIRAYUKI:對不起大哥，對不起大嫂*N 06/27 18:20
→ Yanrei:正妹大家搶著救啊~~~ 06/27 18:20
→ baelrog:樓上張爸。為什麼張爸會出現在這裡啊 =口= 06/27 18:30
推 wildbloodcat:他需要灌注聖光 (被錨頭) 06/27 18: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