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純情夜精俏不死 56-57

[ifom (伊奴)]

56





　　「阿克來！你沒事吧？」見我焦黑的大衣，急忙衝出的菈娜薩爾化身為鮮血皇后，骨翼全張，進入了備戰狀態。

　　「我沒事。」我默默看著，仍凝視著地上哀嚎的夜精靈青年。

　　「你傷了他嗎？」她平靜詢問。可我仍能感受到她內心的不安。這是她親眼目睹，用卑鄙手段毀人雙眼的我。

　　就結果來說，我覺得是差不多的，所以我直接向夢魘開槍，連他失去雙眼的悲劇，我也一併扛下；過程，並非菈娜薩爾所見的如此。

　　「這是幻象而已，伊力丹的眼睛是追求力量時自願捨棄的，一部分的原因，是因為他哥哥。」我解釋著，手輕握著菈娜薩爾的手心，要她安心。

　　「你為什麼要做這樣殘忍的事？」看著眼眶凹陷，血泊中顫抖的夜精靈青年。她低著頭，難過的掩著眼睛，不禁想起自己在現實中，仍未恢復的視力。

　　「因為這是我的錯，如果他可以像這樣一輩子恨我，而不是什麼都不知道，那我會……好過一些。」我淡淡答著。伊力丹因為瑪法里恩的保密，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一個滿心期望他所愛的人能愛他，卻被素不相識的人擺佈命運，這就是我永遠揮之不去的夢魘。

　　「可、可這不是你的錯呀……」她請求著，要我不能有這種想法。

　　「我參加了這項計畫，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看著青年的哀嚎聲不斷，我不禁深深嘆著。如果沒有菈娜薩爾陪伴，我一個人肯定無法熬過這關吧？

　　雖然，伊力丹確實不適合泰蘭德，他魯莽急躁的個性，甚至會在接著爆發的上古之戰，讓泰蘭德，他的手足和同胞，都有可能陪葬。

　　使用魔法的他調性和泰蘭德不同，瑪法里恩的賽納留斯之道則與泰蘭德的月神信仰接近，從一開始，也許命運就注定他們無法交會了。

　　可如果我沒在那亂搞，泰蘭德應該會接受伊力丹，至少是短期的交往吧？伊力丹非常積極，泰蘭德傲雖傲，久了也是會軟化的；瑪法里恩則是一直持平，沒有更進一步的情感，女人等到最後也是會心灰意冷。也許伊力丹和泰蘭德會有不好的結果，用結果論去否定一個人的努力，那被放棄的怎麼辦？

　　「菈娜薩爾，幫我個忙好嗎？」我沙啞說著，向著鮮血皇后。不能再感傷了，我們得趕快通過這一關，救出受困的泰蘭德。

　　「好的，請說。」她點點頭。

　　「安慰他一下，用妳迷人的聲音。」我笑著。她嗔了我一眼，這才開始任務。

　　「是、是誰？」感應到有人接近，夜精靈青年害怕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看不見，根本不知道是敵是友，只能癱在地上，任人宰割。

　　「你不要怕，沒事的。」鮮血皇后挽起袍襬，在他身旁坐下，輕挪他的身體，讓瞎了的青年枕上雙膝，感受她溫暖的心意。

　　「泰蘭德？是妳嗎泰蘭德？泰蘭德！泰蘭德！」他慌張的聲音因激動而發抖，流血的雙眼又不住疼痛。他痛得大叫。

　　「沒事的，沒事的……」菈娜薩爾將手套除下，纖手輕輕摸著他擔心髒了的臉頰，試著讓他冷靜。

　　「泰蘭德！快回答我……是妳對不對……是妳對不對……」傷心欲絕的他像是發狂，顫抖握著她的手心。混著血與淚的污漬，弄髒了她的長袍，我看見她難過的低下頭，安撫的手懸在半空，遲遲沒有動作。

　　「沒事的，你不要哭了……沒事的……沒事的……」她哽咽著，努力的想讓他穩定下來。瞎了的青年，就像能感應到她的心意，慢慢的，呼吸漸微平穩。枕在她膝上，他瞎了的雙眼向著正保護他的女子。青年憔悴的面容，像是詢問她的行為。

　　「妳是誰？妳不是泰蘭德。」他絕望的聲音，就像是終於理解自己瞎了。

　　「我是誰不重要。別害怕，你沒有事的。」菈娜薩爾停了片刻，片刻。她繼續安慰著。

　　「不重要？」他沉默，因為這個詞而思考著。過了半晌，他才有了反應，情緒再次激昂，控制不住又流著血淚。

　　「對、妳不重要。」他吼著。

　　「什麼都不重要了，妳、妳殺了我好嗎？我求妳……拜託妳……」他哀求著。菈娜薩爾難過的看了看我，我眼神示意，告訴她已經做的很好了。

　　「不可以的。」她說。

　　「我不要啊……我不要沒有泰蘭德的世界，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啊！」聽著他的無理取鬧，菈娜薩爾難過怔著，凝視。她最後將手放上青年的眼睛。

　　「沒事了，你別怕。」她溫柔說著，我也闔上眼睛，聽著她的聲音。

　　「沒事了……沒事了……」她一次又一次的說著，青年仍不住哭鬧，僵持就這麼持續，菈娜薩爾耐心地安慰他，直到……

　　菈娜薩爾的血瞳變回原本的淡藍色，她將掩住夜精靈青年的手移開，讓他看著自己同樣美麗的眼睛，卻已是死物的身軀。

　　「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更應該堅強的活下去，不是嗎？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無論……這個世界對你再不好，總是有人會願意接受你，總是會有人……願意喜歡你。」

　　她對他說。也對自己。

　　「走吧。」幻象消失了，我抱緊她，讓她回到我的懷裡。








57







　　上古之戰，艾澤拉斯編年史中，有詳細記錄的第一個世界末日。

　　我因為能力不足，沒能趕得上這場戰爭。幸好，在全民情聖的任務結束後，老闆跟我說欠任１職，要我看完電視後過來，解燃眉之急。

　　燃眉？根本就是拓荒無員。儘管如此，我仍是參與了這場史詩戰役的後半段，在最磅礡精彩的部分，飾演個龍套角色。

　　中場鈴聲響起！燃燒軍團隊以６９：７大幅領先，夜精靈反抗軍士氣低迷。如果用球賽比喻，兩邊的差距就是如此。

　　「我們現在要去哪呢？」跟著許多遊客和我的腳步。菈娜薩爾坐上軌道長車的狹窄座位，詢問同樣坐著的我。

　　「哇───────！！！」然而，安全架升起沒多久，菈娜薩爾就握著護桿尖叫。

　　「這、什麼啦！嚇死人了！」數分後。好不容易將全身發軟的她抱下，她哭哭啼啼，在我懷裡縮著。

　　「妳沒有坐過雲霄飛車嗎？」我笑著安慰，抱著她溜下出口的溜滑梯，步入人潮，在這開心樂園中走著。

　　「嚇死人了啦……你不要帶我坐那種東西好不好？」她仍心有餘悸，像隻小貓從我懷裡探頭，回頭看著仍在視線內，依山而建的大型遊樂設施：高塔、綿延不絕的跑道橋，有台拖車正在上面變形。

　　「妳如果全力飛翔，應該還要快的多，為什麼還會怕呢？」我打趣說著。夜精靈鄉民圍觀的表演廣場，魔術師正拿刀對鴿子做邪惡攻擊。

　　「就怕啊……別說我嘛～」懷中的她額抬高，像隻又羞又氣的長耳大眼貓，盯著我瞧。剛剛雲霄飛車好像真的嚇到她了，沒關係，我們搭慢一點的。

　　「要吃點什麼嗎？」我示意，要她看著前頭的推車小販，有爆米花、棉花糖、五香乖乖，路邊攤則有燒烤。

　　「不要了呢。我吃你做的棉花糖就好。」她在我懷裡蹭動。

　　靜靜走著，我們不再多話，喧嘩的遊樂園，彷彿只剩下我們兩人。

　　在夢裡，也要體驗這個時代最後的和平。

　　「總覺得好像在做夢……」她的聲音。如這陌生人潮，彷彿在好遠的地方。

　　「我們確實是在做夢。」我笑了。而且還不是在自己的夢。

　　「醒來之後就什麼都沒有了，如果可以的話，真的好不想醒來。」她闔上眼，再睜開時，周遭的景物，終於又變得清晰許多。

　　「嗯……」我嘆著。菈娜薩爾真的很堅強，我剛剛也徬徨了，她卻只留戀了那麼一瞬。

　　「原來祖先的文明曾到達這麼輝煌，能親眼見識，也只有在夢中能達成吧？」整理心情的她換了個話題，笑著讚嘆。

　　上古時代，夜精靈曾經以魔法達到前所未有的文明尖端，然而，璀璨王朝最後也是因為魔法，在極短的時間內走向終末。

　　「你要搭摩天輪嗎？」我笑問。在這超級戰役，我的龍套戲分，從這一刻開始上演。

　　「不要了……好像很安全，可是我不喜歡。」她嘟噥，看著由鐵塔支撐，緩緩旋轉的巨大車輪。呃，才說完摩天輪就垮了……還有鄉民尖叫。

　　「那我們開始行動吧。」我指著紀念品鬧區，兩小屋中的巷子。

　　「水管？」她不解問，進入巷子，盡頭居然是大如井般的綠色水管孔。

　　「可以變回原樣沒關係，不需要再喬裝了。」踩上邊緣，我向底下的黑暗探探，便拉菈娜薩爾上來，一起跳了下去。

　　１－２　　阿克來ｘ３　菈娜薩爾ｘ３

　　「這是哪？」恢復鮮血黃后姿態的她張開骨翼，和同樣施展漂浮術的我緩緩降落，她問著。左眼轉成血瞳搜索四周，這似乎是一個人工開鑿的地下迷宮。

　　「地下管線，簡單來說就是下水道。這裡有秘密道路能直通艾薩拉女皇的宮殿，是我無意中發現的。路摸思！」我將頭髮拿下，念了個咒語後光頭當強力頭燈。雖然頭髮很重要，可作戰已經開始，我得弄簡易照明，開地圖視野。

　　「嗯、那你一定立了大功呢？」她問。血瞳掃視著這片洞穴。

　　我們所在的廊道非常寬廣，底下則有更多渠道，左右兩面是一格格，堆砌的方型晶磚，因為光頭的強光，與之輝映。

　　「嗯……完全相反，我的行動雖然重要，但在戰略上的考量，其實有點像砲灰。能活下來，幾乎可以說僥倖中的僥倖吧？」邊笑邊往前走，很快的，我們便看到一個坐在地上，全身是傷，狼狽到不行的人類法師。

　　「這裡交給我，你先登出吧，以前的『我』。」年輕法師愣了一下，身子便漸漸剩下輪廓，消失了。

　　歷史結果是相同的，夢中，我可以選擇讓過程威風一點。

　　「有玩過超級水管工嗎？那是一款很古老的遊戲，它的概念，就是從這來的。」走上斜坡，我解釋著，指著空中懸浮的一排魔法方磚。

　　我頂了問號磚一下，出來了個香菇。

　　光頭，變大。

　　「這樣好醜，別玩了啦。」鮮血皇后掩唇笑了，摸摸我變大的香菇，呃……我的頭。敵人來了，三個大烏龜，我們立刻進入備戰狀態。

　　「無言……」菈娜薩爾無奈看著，我踩在滾動的烏龜殼上，撞倒了整排過來的警衛。

　　砰砰！我開了兩槍，將高處扔迴旋標的盔甲護衛打倒，鮮血皇后如凰般展翅，翼風一震，方磚牆塌了下來。

　　四個烏龜人正在吃披薩，還有一隻超大的老鼠。

　　「這、是敵人嗎？」嚴陣以待，她卻直覺烏龜人有些怪怪。

　　「不，是幫手。」我雙槍開著，通道過來的敵人也如保齡球瓶翻滾。

　　「卡哇幫嘎！」烏龜人掏出武器，長棍、三叉、雙劍、快使用雙節棍！宛如中路叫騎兵隊，雄壯威武之姿，終極殺陣！超大的老鼠，也繼續吃披薩。

　　「走吧。」我示意，地下迷宮已經進入紅色警戒，是該趁亂突圍。

　　「不用幫他們嗎？」她問，看著封住隘口，英勇打擊腳亂踢的烏龜人。殺敵數突破５０！只見雙劍烏龜人長劍一畫，擋門，沒有人能越過他和烏龜義兄弟的劍圍。

　　「快去吧，阿克來！這裡有我們，你做的魔法披薩很好吃，謝謝。」烏龜人達文西，和他的烏龜義兄弟。

　　「好的，文西。」我點點頭，帶著菈娜薩爾繼續往前。迷宮的安全處，上爬梯，頂開花園的祕密排水蓋。艾薩拉女王的宮殿。

　　「她被抓了？」將昏倒的兩個警衛拖入花園草叢，菈娜薩爾問道。

　　「是的，但那時候的她重要性相對不大。對紅龍來說，打贏戰爭才是第一優先。」我答，夢境也已來到當時的深夜了。

　　不管泰蘭德之後有多適合擔任月之祭司，領導夜精靈萬年。她現在都只是個因為優異資質被臨時推上來的代理隊長，我會來這裡，主要還是為了更重要的計畫，擔任擾亂敵人注意力的砲灰。

　　「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她偷偷問著，目光直盯著門口站哨的衛兵。

　　「因為，那時候我還蠻笨的。就算沒把她救出來，在這史詩級的戰役，還是能有點作為的。」我答。

　　「嗯……」她不再多問，等候時機到來。

　　終於，我們同時發動攻擊，以最快速度衝入重兵駐守的貴族住所，空無一人的寬廣寢房，燈座一轉，下暗梯，到房子主人的地下娛樂室。

　　混著香汗的淫麋氣味撲鼻而來，菈娜薩爾為這景象並不感到陌生，她也曾經被俘虜監禁，嗯……她很慶幸自己沒有受到這樣對待。

　　「別怕，這是幻象。」我拍拍她，要她冷靜。之所以會交給我來，就是我知道這件事的真實情況，泰蘭德並沒有真的發生這種事，只是差一點。這難以忘卻的恐懼在心中揮之不去，隨著深陷夢魘成真。

　　三個羊頭惡魔，薩特按著刑架上捆著的醜陋蛇女，盡情發洩他們的慾望，蛇女垂著眼皮，滿佈鱗片的雙臂拉開，隨鎖鏈應聲扯動。劇烈的疼痛使她不斷悶哼，我冰槍上膛，看著她仍保有一絲抵抗意志的蛇眼。

　　被變成那迦了，還要這樣折磨她嗎？唉……如果是布洛和瑪法里恩見到這一幕，可能會無法承受而受困吧？

　　「老、公……變、回來……求你……求你……」她空洞的蛇眼轉著，讓視線對上扯著她破布般亂髮的薩特，聲音斷斷續續。

　　幸好，我雖然救她出來，可終究是沒什麼關係的光頭。

　　真慶幸，我能保持冷靜。

　　我開了一槍，殘酷景象立刻如鏡碎般崩解。

　　同樣是這間拷問房，取而代之，捆上刑架的是目前還安然無恙的夜精靈女牧師，貴族男子在她面前悠閒坐著，品著茶。反差極大的安逸，足以顯現他惡魔般的嗜好。

　　「我建議你最好不要碰我，如果我怎麼樣，你的女王可不會這麼簡單就放過你。」她桀傲不遜的面容怒視著他，提出警告。即使內心恐懼，她仍是虛張聲勢，想辦法用最後一個救她的可能性，拯救自己。

　　「噢～小乖乖你錯了，我是女王最疼的男人，妳會成為我的人，只是時間先後順序，只要──」

　　我拿出斧頭，在娘砲男子即將撕爛女牧師的長袍時。菈娜薩爾呆呆望了我一眼，也拿出斧頭，走到娘砲男子的背後。

　　「啊！」

　　我朝他後腦劈下，他死前的娘叫竟如高潮般，想到當初也是這樣救泰蘭德，再次讓他高潮的那一聲，我不禁感到全身的寒毛都豎起來。

　　方才威脅他的男子雙眼翻白，腿如惡靈古堡的殭屍不斷抽動，躺地上踢，驚魂未定的泰蘭德望著我發愣，無法理解這是什麼巫術。

　　「你、你是來救我的嗎？」衣衫不整的她強作鎮定。表情和剛剛的驚險相比，著實輕鬆不少。

　　「應該，是來一起陪葬的吧？」我說著當時的話，走到她面前，用殘餘……不對，這時候的我不用費那麼大勁了，我一拳直接打碎鎖鏈的固定處，脫下大衣，讓她暫時披著。

　　「謝謝你……我們曾見過面嗎？」她沉聲問，似乎覺得這非常奇怪，目光，不禁望向後頭沉默的鮮血皇后。

　　「有的，以後。」我扔下斧頭，掏出雙槍，菈娜薩爾也張開血翼，做好準備。

　　「妳忍耐一下，我們會把你救出來的。」一陣亂轟，眼前景象再次如鏡碎般崩解。我看著她急著想叫住我的面容映在夢境碎片中，粉碎、飛離。我和菈娜薩爾在黑暗中候著，等待，劇幕再次拉起。

　　嗯……我看著菈娜薩爾困惑的向著我。

　　喔，終於有了。這黑暗會不會太久了？真奇怪。



--
工商服務：＜很邱的短篇故事們＞
http://www.wretch.cc/blog/ifom&category_id=13443546

正在連載：＜純情夜精俏不死＞
http://www.wretch.cc/blog/ifom&category_id=1349197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2.232.214
推 xmac:頭推嗎@@
推 eric97979:推!
推 VictorLin10:真有趣!
推 sassysasa:推推~
推 leoliao13:忍者龜+火鳳+星爺的哽湊在一起怎麼可以這麼棒XD
推 dkchronos:推!
推 zseineo:推推
推 shiungk:喔耶有看有推!
推 jamteam:有看有推~
推 uiorefd:卡哇棒嘎!!
推 Nashooko:已收入個人創作精華區。
推 xmac:在等新篇的同時來回顧舊篇:D  還是很好笑
推 s00285:我想問那隻老鼠是誰= =?
推 nettlefish:忍者龜的師父就是變成一隻老鼠 =w=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