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純情夜精俏不死 64

[ifom (伊奴)]

64






　　「生日快樂，泰蘭德。」我拿著紙做的蛋糕，對她笑道。

　　「你這是在諷刺我們有多慘嗎？」她斥著，覺得這太可笑。

　　是的，這真可笑。可我們待在這，一直都是很可笑的。

　　『一年』，粗略也不知是否正確，只能騙自己的一年。看著整本畫滿的紀錄簿，我當下只想問自己為什麼要做這種紀錄，這是在提醒自己有多慘嗎？真是可悲。

　　但我還是很快振作。並非真正的一年，可我們在這確實待了很久，就算是苦中作樂吧，至少熬過了，還熬過一個不可思議的時間。

　　「去，看在你這麼有心的份上，老娘也祝你生日快樂吧。」見我在那吃紙蛋糕搞笑，她隨便揮揮手，表示接受我的好意。

　　「新年也祝賀一下好了。」我繼續說著。

　　「冬幕節要先吧？」她也隨便接著。

　　「情人節呢？」我逗逗她。

　　「免了。」她冷冷說著，果然。

　　「那就祝妳中元節快樂好了。」我立刻回擊。

　　「你欠揍。」她哼了一聲，把紙蛋糕收走。

　　記得最前面的『四個月』，我們幾乎隨時都有可能蒸發掉，現在雖然疲憊，卻因為麻痺產生了環性適應力，大概就是所謂的機體在夢魘的適應力從Ｅ，變成Ｄ吧？

　　是的，靈魂的乾渴雖然能透過意念交換修補，但兩杯水倒過來倒過去，還是兩杯水，在這空間待這麼久，我們的靈魂還是流失了不少。環境開始變冷，就是最好的證明。

　　我們到底能撐多久呢？思考這個問題，不免讓人感到茫茫然，深深的嘆了口氣，我很快調整回來，繼續死撐。

　　能夠忍受昏暗的我們，將燈關了，我搖搖頭，不禁覺得好笑。記得一開始，泰蘭德連黑都怕呢，我也很怕。

　　鑽入被窩，我看向黑暗中臻首凝視我的她，笑了，抱著她休息。

　　我們找到一個類似『睡覺』的方法，雖然只能睡很淺，但對手上沒多少牌的我們，無疑是一項強力武器。大概就像，機器人大戰改運動性能，只改一段吧。雖然你還是躲不過大魔王的攻擊，可你至少努力了。

　　「你真的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在我懷裡，她不知道想到什麼，幽幽說著。

　　「怎了？」我問，知道她睡不著。

　　「我以前看你每天跟那不死女人做，以為你是個變態，結果，你還蠻正直的嘛。」她哼了一聲，似乎為我這段時間的表現，感到意外。

　　「妳現在是要我上妳的意思嗎？」聽她酸溜溜的誇獎，我不禁覺得好笑。

　　「你講什麼東西，離開。」她手推推，立刻要我放開她。

　　我轉身背對。她因為我的動作在黑暗怔著，感應著她的意識，我察覺到她恍然若失的感覺。

　　是啊，這樣抱著對方，是最溫暖的。最激情的纏綿，是最容易在這裡取暖的方法。

　　可我不能動妳。即使意義上，我和妳只是做著淫亂的思考，其他什麼也沒有，我們的肉體都在現實沉睡，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另一個意義，卻比肉體的激情更加緊密，我們的意識綁在一起，靈魂有著對方的一部分。到底哪一個才是出軌呢？

　　當然了……在永恆的夢魘牢獄中等死，思考這些問題，也似乎不那麼重要。

　　我抱緊她，重新還給她要的溫暖。我也需要。

　　「你幹嘛又抱我？放開。」她在我懷裡騷動，又打了我一下。

　　「放開啦。」她又命令了一次。我不為所動。

　　如果再放開，不是會更冷嗎？為什麼一定要在言語上佔我便宜呢……

　　她不動了。因為感應到我的思考。

　　「你很自以為是，少裝浪漫了。」她噓著，依然要酸我兩句。

　　我睡著了，很快的，她也睡了。

　　有時候會覺得，這樣的兩人世界，其實也頗溫暖的吧？雖然很冷，可是可以緊抱對方。

　　反而，世界變得寬廣，就沒有這麼親密的人。因為你知道她跑不掉，雖然她罵你，可你知道她其實是太害怕，因為她沒辦法武裝自己；她會在這裡陪你的，在這個孤獨的世界。

　　反而是，我在寬廣的現實世界，才是無依無靠。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好不容易有個不死女人願意對自己好，那也是在夢中，我還親手將她殺死。

　　在『一年前』。嗯，夢的一年。現在一年都要過了，我到底還要這樣過多久呢？

　　「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她似乎是感應到我的思考醒了。睜開眼睛，我看著黑暗中她明亮的雙眼。

　　「我不會殺你的，阿克來……你振作點，如果我老公要殺你，我會架住他的，如果我丟了大祭司的位子，那我認了，反正我會想辦法讓你平安無事，你不要這個樣子，難看死了。」她厲聲說著，微醞的熱讓靈魂補了一點。感受到她的溫暖，我點點頭，向她致謝。

　　夢的一年，她也對我好多了呢。

　　「今天你生日，想要什麼禮物嗎？」側著頭，她明亮的眼睛在黑暗向著我。她的友善，也不知道是一時興起還是怎了。

　　「都好，反正我也只送妳紙蛋糕，妳也切一個給我吧。」眼微閉休息，我笑著說。

　　「你心裡可沒有這麼不老實。」聽見話語，睜開眼睛的我立刻看見懷中的她，手不太高興的指著。是啊，抱著我什麼都知道，連我稍縱即逝的妄想，依舊輕易捕捉。

　　我也捕捉到，她真的想逗我開心的心情。

　　「幹嘛，妳甚麼時候對我這麼好了？」我笑了，忽然覺得她好美。

　　「那是什麼？」眼前的異樣讓我提問，我想開燈查看，泰蘭德卻阻止了我。

　　一條鎖鍊從泰蘭德心的位置，不斷延伸，穿過牆壁，彷彿跨越這片黑暗，到達了現實。

　　「沒什麼，只是警惕我別做錯事。」她不耐看著，手一揮，意念的鍊子就消失了。

　　「那是妳和妳老公的羈絆嗎？」我問。

　　「應該吧？我也不太確定這象徵什麼，不過我剛剛的想法確實是怪怪的。你既然知道，何必問呢，煩死了。」她啐了一口，對我又沒好臉色。

　　「妳喜歡上我啦？」我打趣說著，這真是好甜呢。

　　「是啊，不可以嗎？」率直的她也大方承認。我們的意識綁在一起，沒有什麼能避的。

　　「只是一點點而已，你這個人真的不錯，和你當朋友很自在。謝了，靠你在這罩我。」她聳聳肩，又為我們艱辛的同舟共濟感到無奈。

　　這一年我們也做了不少次，不過大部分都集中在前期，幾乎是她靈魂凋零，我沒有法子，只好將她靈魂注滿，有時候我也會控制不住，她也乖乖躺著，讓我發洩。後期稍微穩定，找到了類似睡覺的方法，我們纏綿的次數就很少了。

　　她想主動幫我倒是第一次，大概是真的過了很久吧？都一年了，連記憶都被檢察的，我終於取得她的信任。

　　另一個原因，那就是我們的靈魂越來越薄了，必須靠更激烈的情感才能修補，兩杯水倒來倒去，蒸發的部分是不會回來的。

　　我們的刑期，也從無期徒刑改成有期徒刑，不是得救，而是永遠從這個世界解脫。

　　前陣子的地震，夢魘的北郡山莊消失了一些區域，吞噬的邊緣，深不可測的黑暗清晰可見。如果掉入這片黑暗，我們肯定不會再醒來了。

　　下一次地震是甚麼時候？我們不知道，那就彷彿我們不知道現實中，夢境與現實還有多久合而為一。還是那句老話呢：沒有最慘，只有更慘。

　　「別想了，狂歡吧！老娘今天給你上，你想怎麼幹我就怎麼幹我。」我只是思考得無奈，這些被她感應到的想法，卻讓她猛踩油門。泰蘭德也到極限了嗎？……真是人之將死，什麼都不在乎了。

　　「喂、你冷靜點好嗎……我可不是你想的那種放蕩女人。」感應到我的無奈，她敲了敲我，要我明白她的意思。

　　「我不想死在這裡，不管用什麼方法，我都要活下去。」她苦笑著，我懂，這方法真是碰觸到她最禁忌的部分。

　　可她接下來說的話讓我精神一振，忽然間有種追一個女孩子追這麼久，終於搞上床的感覺。

　　「反正我也有一點點喜歡你，你就當作是你馴服我了吧。」她搖搖頭，彷彿虎落平陽被犬欺。血轉魔轉到乾，被狗頭人敲一下補刀。

　　「真是，弄得好像老娘在倒貼你。」想著剛剛的話。她哼了一聲，鬧著小姑娘的脾氣。

　　「不然改天嘛，妳不想的話。」我打趣道。其實現在抱抱也還過得去，當然，我們的靈魂真的越來越薄了，山莊完全消失應該還有數年以上的時間，我們至少，得先讓自己不能提前掛。

　　這倒讓我想到一件有趣的事，兩個聖堂武士合體，會變成一個破壞能。我和泰蘭德一直分靈魂給對方重建，最後積木不夠，我們會不會合～體～

　　「你在想什麼東西啊，跟那死小孩一樣。」她立刻敲了一下我頭。摸著她的回憶，我才知道，原來她也有玩星海，被小屁孩電爆。

　　夢的一年過去了。我們始終沒有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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