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eche (狐狸與玫瑰)
看板WOW
標題[創作] 遲到總比不到好（六）
時間Sat Nov 15 21:52:10 2008
「──妳要回達拉然一趟？」
「嗯。」牽著白色獅鷲獸從獸欄裡走出來的米瑟洛亞，神情並不
若以往輕鬆，「我已經跟艾德格報備過了，不會耽誤太多時間。」
黛兒提著劍跟上，「為什麼這麼突然？」
「嗯……」米瑟洛亞欲言又止，她轉頭環視四周，「黛兒，妳有
空嗎？陪我到撒塔斯？」
那樣的行為就像是在防著誰一樣。
黛兒皺眉，有些疑惑。遠征隊從到達影月谷以來，一直和駐守當
地的蠻錘矮人相處融洽，這樣的小心翼翼是要防備什麼？她想著，招
來了自己的獅鷲獸，兩人一前一後飛出要塞。
高空的風颳得猛烈，必須扯著喉嚨才能勉強交談。
「黛兒，妳知道德倫登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嗎？」米瑟洛亞一路
沉默，直到飛近影月谷和泰洛卡森林的交界才開口，「他不是一般的
法師。」
「他的技巧和法術能量都遠遠超過我們的程度。」黛兒回想著幾
天前德倫登輕易消滅大量地獄火的畫面，腦海中同時浮現他陰鷙的眼
神，「但是他……感覺不是那麼和善。」
米瑟洛亞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絕對有資格擺姿態。妳聽說過
達拉然的最高評議會嗎？德倫登是評議會的六人之一。」
黛兒愣了愣，「德倫登是達拉然的領導人？」
「之一。可以這麼說。」
「這和妳回去有什麼關係？」
「這樣的大法師被派來幫助遠征隊，卻半點消息都沒傳來。妳不
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嗎？」隨著獅鷲獸的起伏，米瑟洛亞的聲音也有
些不穩，「我寫信問奧斯蒙……他是我在達拉然的老師，也是德倫登
的學生，卻一點回音也沒有。所以我想親自回去看看。」
遠方已經可以看到撒塔斯在晨霧中隱約的影子。
黛兒沉思了一會兒，「照他的身份，即使不是來幫助遠征隊的，
應該也沒有理由……不至於加害我們才對。」
「我不知道。」雖然黛兒這樣說，米瑟洛亞的臉色仍然沒有紓緩
下來，「希望只是我多心。」
盤旋了一陣，兩頭獅鷲獸漂亮輕快地降落在人潮擁擠的聖光廣場
上。米瑟洛亞在達納蘇斯的傳送門前停下腳步，一雙銀色的眼睛認真
地看著黛兒。
「黛兒，我還有一件事想跟妳說。」
「怎麼了？」正要拉韁繩離開的黛兒停了下來，轉頭對上米瑟洛
亞神色中滿溢的擔憂。
米瑟洛亞深深吸了一口氣，彷彿下定很大的決心。
「妳還記得我們和艾倫狄恩戰鬥那天嗎？」
「當然記得。為什麼這樣問？」
「我不確定，那時候妳一點反應也沒有。」米瑟洛亞抿唇，遲疑
了幾秒，似乎正在思索著該如何說出口，「……妳不覺得，菲爾，和
那個自稱艾倫狄恩的女惡魔獵人，他們並不是初次見面？」
黛兒停下了動作，連燥動不安的獅鷲獸也好像靜止下來。
「妳有聽到他們的對話嗎？老實說我覺得……」話沒說完，米瑟
洛亞嘎然而止，「菲爾這四年到底去了哪裡？都在做些什麼？他回來
之後有和妳們提過嗎？」
這些懷疑再合理不過了。
菲爾出現在與艾倫狄恩的戰鬥那天，每一字每一句甚至每一個動
作，黛兒都清楚地看在眼裡，只是一時沒辦法去反應。米瑟洛亞的話
讓那天的對話再度重現在她的腦海裡。
菲爾終於回來的歡樂遠遠超過那些該有的疑問，黛兒這一刻才發
現自己對過去四年的菲爾幾乎是毫無所知。
米瑟洛亞看著動也不動、眼神定住許久的黛兒，「黛兒……」
黛兒像是突然醒了過來，火紅的瞳孔卻出奇的平靜，「妳說的對，
我們該把這件事情搞清楚。」
「我也該走了。」米瑟洛亞揮揮手，往傳送門走了幾步，又再次
停下，「對了，黛兒，我想說……不管最後結果到底是怎樣，我都相
信菲爾不會是壞人。」
黛兒沉默地看著她。
「因為菲爾是妳的朋友。」米瑟洛亞露出笑容，純淨的眼神沒有
半點雜質，「妳一定也要相信這一點才行。」
※
「……瓦瑞迪斯是血精靈中唯一成功的惡魔獵人，他身邊還有艾
倫狄恩之流的人物，要直接對上他的機會不大，我們必須先牽制住他
身邊那幾個夜精靈大師。」
「我認為我們的弱點在於不夠了解惡魔獵人那些傢伙。」范文翻
開報告書，「撒塔斯那邊有回傳一個消息，有一位叫作奧翠司的隱士
非常了解惡魔獵人。據情報指出，他目前應該在納葛蘭。」
「非常『了解』惡魔獵人？」
全場的目光集中到角落裡的德倫登身上。德倫登哼了一聲，諷刺
地望向范文，「奧翠司本身就是惡魔獵人。你的情報做得可真確實。」
「……是我的疏忽，抱歉。」范文轉向艾德格，「提亞斯，如果
我們去拜訪奧翠司……」
沒等艾德格有所回應，德倫登冷冷地笑了。
「你們想和惡魔獵人打交道？」
「我認為這是了解瓦瑞迪斯最快的辦法。」沒有被德倫登冷淡的
語氣影響，范文毫無半點在言語上退讓的意思，平靜而無畏地看著德
倫登，「伊利丹也是惡魔獵人，如果我們能夠掌握瓦瑞迪斯的行為模
式，也許對攻破黑暗神廟有所幫助。」
在場的所有人都可以輕易地發現德倫登的高傲與不友善。
「那些身心都被惡魔之力腐化的傢伙，難道你還期待他們改邪歸
正？」德倫登毫不掩飾對范文計畫的不屑、和對惡魔之力的厭惡。
黛兒感受到身邊的菲爾動了動。
「我不是遠征隊的成員，留下來聽不太恰當。」菲爾的眼神淡淡
地掃過討論激烈的范文和德倫登，「我先離開。」
黛兒想了想，和艾德格眼神交會，然後悄悄地站起身跟了出去。
「……提亞斯。」
「呃，是。」
好一會兒，看著兩人背影發呆的艾德格才注意到叫了自己好幾聲
的德倫登。他連忙坐正，將心思拉回作戰會議上，緊張地迎向冷冷看
著自己的灰鬍子大法師。
出乎意料的，德倫登並沒有繼續關於惡魔獵人的話題。
「那個叫菲爾的術士，是你的朋友？」
「咦？」艾德格呆了幾秒，他怎麼也想不到德倫登會在此刻提出
這樣怪異的問題，「呃，是的。我們從小一起在暴風城長大。」
德倫登灰色的眼睛閃過一絲旁人無法理解的光芒。
「他的父母不是人類嗎？那樣的瞳孔顏色相當少見。」
「我不是很清楚……菲爾是在教堂區的孤兒院長大的。」德倫登
的問題讓艾德格又是一愣。雖然是相當不合時宜的話題，艾德格有些
疑惑，卻也覺得沒有隱瞞的必要。
德倫登望向門外，像在喃喃自語，「是嗎。」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此刻的達倫登，艾德格莫名地有些發冷。
※
「菲爾！」
黛兒追上被閃電光芒照得發光的暗紅色身影。她稍稍放慢腳步，
跟在菲爾身側。
「其實你可以不必離開的。」
菲爾幾乎沒有血色的白皙皮膚在黑暗中顯得異常鮮明。他垂著眼，
平靜地看了黛兒一眼，沒有開口。兩人沉默地並肩，走在蠻錘要塞外
渺無人煙的小徑上。
「……那個德倫登，我不喜歡他。」走著，黛兒有些不高興的說。
「像他那個地位的人，」菲爾沒有太多情緒，「為了保有握在手
上的東西，多少都得有所犧牲。強硬的態度也是必要的。」
黛兒看著菲爾隱約透著碧綠光芒的眼睛。
「菲爾，你覺得，瓦瑞迪斯之類的惡魔獵人，真的就像德倫登說
的那樣，身心都交給惡魔了嗎？」
菲爾的腳步頓了頓，語氣卻沒有變化，「我不知道。」
黛兒再清楚不過了。菲爾從來不對他們三個人說謊。如果遇上他
不願意說的事情，他就會以沉默或「不知道」作回應。
「是不知道，還是不想說？」
菲爾抿著唇，沒有回應。
「我和艾德格有好多好多話想問你。」黛兒的語氣罕見地認真，
一字一句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無比清晰，「過去這四年，你從來沒有
和我們提過。你當初為什麼要一聲不吭的消失？又怎麼會在我和米瑟
洛亞遭遇危險的時候恰巧出現？」
遠方傳來軍團惡魔發狂似的吼叫，在此刻更顯得刺耳而令人發顫。
「我沒辦法假裝不知道，什麼都不問。」黛兒試著讓自己的聲音
聽起來不至於太過激動，她依舊直視著不發一語的菲爾，彷彿這樣就
能從他臉上找到自己要的答案，「菲爾，你這四年，是不是和瓦瑞迪
斯那些傢伙在一起？」
這就是黛兒。
菲爾平靜地看著因為一口氣說完而有些顫抖的黛兒，以沉默代替
了回答。
「為什麼？」黛兒勉強維持的語調開始崩解，「你一定沒有忘記，
是瓦瑞迪斯親手殺了西奧多。」
「我記得。」
「你和他變成朋友了？所以最後艾倫狄恩才會讓我們走？」
「我和他們，不是朋友。」菲爾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瓦瑞迪斯
救過我的命。」
黛兒咬牙，「那四年前你為什麼要離開？」
這一次，菲爾沒有立刻回答。他凝視著黛兒，翡翠色的眼睛黯淡
下來。過了很久很久，他才別開視線，淡淡的開口。「黛兒，有些事
情，妳不需要懂。」
黛兒用力扯住菲爾的長袍，眼眶因為壓抑憤怒而微微發紅，「為
什麼？」
「我沒辦法──」沒辦法對不起西奧多。菲爾壓下了差點衝口而
出的話，他想退後，卻發現袖子被黛兒緊緊揪著。他無奈地吁出一口
氣，「黛兒，我該走了。」
「你早就打算離開了，對嗎？」
「我根本不該出現，但是妳們打不過艾倫狄恩。」
「沒錯，我是什麼都不懂。」黛兒紅色的瞳孔明亮而堅定，毫無
猶豫地拔出背上的劍，匡地一聲摔在龜裂的地面。然後她抬起頭，濕
潤的雙眼直視著菲爾，「我只知道，除非我倒下，不然我不會讓你離
開。」
菲爾閉上眼。
下一秒，不知從何而來的紫色霧氣繞上黛兒的身體。黑暗中仍然
可以清楚地看見黛兒的臉變得慘白，瞬間放大的瞳孔失去焦距；然後
像脫韁的野馬一般，瘋狂地開始亂竄。
是恐懼術。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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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windwing:YA!! 頭推~~ (可是菲爾又要離開了...哭哭...) 11/15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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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Charlo:當然是未看先推～ 11/15 23: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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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gaare:好看 推 11/16 07:31
推 etherluna:好好看 期待下一篇快出~~ 11/16 1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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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ora:菲爾好婆媽好討人厭呀 >""< 為什麼不率直一點呢 12/18 09: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