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無人知曉的秘密（上）

[Peche (狐狸與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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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一個天空部落的試聽分享，如有不妥請告知，我再刪掉。
在寫〈無人知曉的祕密〉的時候，我的Media Player不斷重複播放這首歌，
要說這個故事是因為這首歌才能順利寫完，實在一點也不為過。
如果可以的話，點個連結、聽點音樂吧！（…張爸？）











※

　　人的一生中得下無數個決定，卻不是每一個都經過深思熟慮。

　　當瓦瑞迪斯輕蔑的眼神轉向我，烈焰波筆直地朝我衝來的那瞬間，
我什麼也沒來得及思考；身為一個年資已久的牧師，我甚至連最基本
的盾都忘了為自己放上。

　　接著，耳邊只剩無邊的寂靜。

　　那種寂靜很特別，該怎麼形容呢？

　　某一年夏天，我們四個曾經對釣魚熱衷過一段時間。那些日子我
們幾乎把所有時間花費在荊棘谷綿延的西岸沙灘上。即使是現在，我
仍然能清楚地回憶起海岸上綿延不絕、清澈的藍；還有坐在黃昏時分
的碼頭邊，一人拿著一支鮮甜烤魚的畫面。

　　艾德格曾經在海岸邊撿過一個鸚鵡螺。如果把耳朵俯在鸚鵡螺上
面，身邊的聲音就會變得模糊，還會聽到無法言喻的奇妙聲響。

　　『我媽說那是人魚在唱歌喔！』艾德格很興奮，短髮在夕陽下被
染上鮮豔的顏色，『不知道是哪個種族的傳說，聽見人魚歌聲的人就
可以得到幸福。』

　　『人魚？那是什麼鬼？我只聽過魚人。』

　　『不是啦，我媽說，人魚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魚……』

　　『哦，那就是魶迦嘛。那些怪傢伙就算會唱歌，大概也不會是什
麼聽了會舒服的聲音。』黛兒斥之以鼻，耳朵靠上去兩秒就把鸚鵡螺
塞到菲爾手上。

　　『是人魚啦，不是魶迦也不是魚人——』

　　『好啦我知道，人魚就人魚。』黛兒不太在意艾德格的抗議，轉
頭專心地數著魚桶裡面的魚，『大豐收！我餓了，我們回藏寶海灣好
好慶祝一下吧！』

　　我拎起釣竿，看見菲爾沉默而專注地聽著那枚鸚鵡螺。好一會兒
他才發現我的視線，然後他把鸚鵡螺遞給我。

　　『……喂，你比我需要吧？』

　　雖然我這麼說，卻還是伸手接下了鸚鵡螺。

　　那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聲音，像海潮，又像風。身邊的人好像都
消失了，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站在沙灘上面。

　　就是那樣的感覺。

　　並沒有想像中會有的劇烈痛楚，身上被烈焰燒過的部分只有不太
真實的灼熱感。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正站在燃燒的火焰裡，卻沒有太多
感覺，也沒辦法移動腳步，身體和意識好像分成了兩邊。

　　甚至有那麼一點點，我覺得輕鬆。

　　然後我的背脊接觸到漫著涼意的地面。

　　很奇怪，在詠唱心靈震暴吸引敵人注意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自己
死定了。他們老是說我這個人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手裡，但連死亡也
在意料之中，聽起來好像有點悲哀。

　　但我知道自己不會後悔。

　　接著我看到黛兒的臉。那張總是氣焰高張、橫眉豎目的臉一反常
態的驚慌，火紅的瞳孔彷彿熄滅了一般。她像是在喊著什麼，雙唇劇
烈地顫抖，手心中冰冷的溫度透過布袍傳來。我想伸手安撫她，但是
卻連那點力氣都使不上來。

　　直到最後，我都沒辦法開口說些什麼。連像平常那樣輕鬆地告訴
她「緊張什麼啊？」都沒辦法。

　　我想，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

　　每個人都說我得天獨厚。

　　以客觀的條件來看，是這樣沒錯。如果我擁有這些東西還謙虛著
說沒什麼，未免也太噁心了一點。

　　我的叔叔是現任暴風城實質上的掌權者：弗塔根大領主。我住在
暴風要塞裡面，衣食無缺，不需要特別去追求什麼，所有東西在我想
要之前就會放在我的眼前。我就這樣任性而奢侈地長大。

　　負責教育我的老師和身邊的僕人們總是再三告誡我不要靠近舊城
區，那裡是暴風城裡治安最差的地方，也是盜賊們的聚集地。可是對
剛滿十歲的我來說，他們所禁止的，都是最美好的部份。

　　事實證明我是對的。我在舊城區認識了黛兒和艾德格。

　　第一次見到他們，黛兒正在揍人。沒看錯，比她整整高上一個頭
的男孩狠狠地被她跩到石板鋪成的馬路上；在她補上一腳之前，男孩
的臉上已經堆滿鼻涕眼淚。

　　我很驚奇。

　　在暴風要塞裡面，無論再怎麼憤怒，都不會有真的動手的場面出
現；叔叔和那些官員們面對面的時候只會繃著臉，然後在私底下再想
辦法搞倒對方。我是第一次見識到別人在我眼前打架，何況出拳這麼
俐落的人竟然是個跟我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

　　後來我看過無數次黛兒打架，年紀比較小的時候還會跟上去揮兩
拳，卻都沒有第一次那樣震撼。

　　『我上次就說過了，不准你再搶艾德格的乳酪吃！』黛兒使勁地
踹向男生的屁股，整個人就像正在燃燒的火燄，『你還吃！是聽不懂
通用語嗎？你是獸人嗎？』

　　男孩哭到沒辦法回答，我想他的嘴巴可能被鼻涕塞住了。要不然
也有可能他真的是個獸人，聽不懂通用語。

　　『教我打架。』

　　男孩跑走之後，趁著黛兒和艾德格在收拾滿地的乾乳酪，我靠了
過去。

　　黛兒抬頭瞪我，很顯然她的心情並不太好，『你在命令我嗎？』

　　『我是在……拜託妳。』很少用到拜託這種詞彙的我，說出來有
些生硬。

　　她哼，『要拜託別人不該用那種表情和語氣吧！』

　　『黛兒妳不要那麼衝啦……』頂著一頭亮棕色亂髮、鼻子上還有
一些雀斑的艾德格皺著臉，為難地扯了扯她的衣袖，『等等回去我們
又要挨揍了。』

　　『你乳酪被搶去吃也會被揍啊！反正都是要挨揍，一拳和兩拳有
什麼差別？』黛兒又哼一聲，然後轉頭打量著我，『你這傢伙一看就
不是什麼學打架的料，有錢人家的小孩還是乖乖當個好寶寶吧。』

　　我低頭看看自己，不懂她為甚麼一眼就可以看穿我是有錢人家的
孩子。

　　『妳是怕我學了之後打贏妳，所以才不肯教我吧。』

　　果然，不出所料，黛兒的眉毛立刻高高地豎了起來。

　　『教就教！我怎麼可能打輸你！』

　　這就是我和黛兒、艾德格初識的經過。

　　當然，一直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打贏黛兒了，畢竟那
時候說要學打架也只是個藉口。學不了多久，我就發現肉搏這種讓別
人痛、自己也痛的爛辦法實在不太適合我。

　　莫名其妙的，我們三個變成每天黏在一起的死黨。我總是想盡辦
法溜出暴風要塞，跑到舊城區找他們玩；當我被老師抓到、沒辦法溜
掉的時候，他們也會跟在洽公的官員屁股後面混進來，然後再被衛兵
拎著領子丟出去。

　　那是無憂無慮的一段日子。

　　暴風城繁榮和平的假象，讓我們無法理解教科書上那些血腥與戰
亂。要塞裡面，叔叔和許多大人眉頭深鎖地討論著好像雜草一般強韌
的迪菲亞兄弟會、越過赤脊山進攻湖畔鎮的黑石獸人、暮色森林不斷
湧出的狼人和亡靈，還有一直以來就與我們衝突不斷的部落。

　　十五歲之前的我們不關心那些。我們只盤算著什麼時候才能擁有
東谷伐木場賣的棕馬、今天要怎麼從黛兒家的廚房裡偷出我們都愛喝
的蜂蜜酒，還有什麼時候才能去找上次把正在釣魚的我們打到落荒而
逃的水晶湖魚人報仇。

　　黛兒和艾德格，是我人生中最早的朋友。艾德格是我見過最善良
的傢伙，甚至善良得有點傻氣。他曾經為了救掉到運河裡面的小貓自
己差點爬不上岸，他能做到我們都做不到的事情。黛兒則是一個直來
直往的人，她的字典裡面沒有忍耐這樣的辭彙；她和艾德格唯一相似
的地方，大概就是我所缺乏的正義感吧。

　　也是因為那樣的正義感，讓菲爾成為我們的夥伴。

　　十多年來，我們四個一起走遍艾澤拉斯，然後踏上外域的紅土。

　　我曾經想過，如果我沒有認識他們三個，我的人生一定會完全不
同──至少會變得相當無趣，也許就終其一生待在暴風要塞裡面，成
為一個每天喝酒找女人的領主或官員。

　　而我卻抓起法杖，與黛兒、菲爾和艾德格並肩，面對一個比一個
強大的對手。

　　踏入外域前的一段時間，我們在東瘟疫之地幫助銀色黎明的軍隊
抵禦亡靈。在一次緊急任務中，我們經過達隆郡，在那裏遇到了一個
叫做帕米拉的小女孩，嚴格說起來，應該是一個小亡靈。

　　我們擱下任務，幫她找到了她生前的洋娃娃；最後我接受了她的
請求，將她的消息帶給她的叔叔和姑媽。經過和瘋狂天譴軍團的一陣
纏鬥，我們終於在悔恨嶺找到也變成亡靈的姑媽，完成了帕米拉的願
望。

　　稍作休息的時間，黛兒看著我，像在思考著什麼，一面熟練地拭
淨她的劍，『西奧多，你好像變了。』

　　『什麼意思？』我靠著柱子坐下來，閉上眼睛假寐。

　　『我以前覺得你是一個只在乎自己的人，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現在還是只在乎自己。』

　　『不。』黛兒認真的語氣很罕見，『你現在像個真正的牧師了。』

　　那時候的我只是笑了笑，沒有否認。

　　其實，那一刻的我，得到了最重要的人的肯定。我不在乎被暴風
城那些高官所期待的形象，也不在乎錦上添花的榮譽。如果不是因為
閉著眼睛，黛兒一定會發現我的眼眶發紅。

　　黛兒其實非常了解我們這些朋友，雖然看起來她並不像是會去費
那種心的傢伙。

　　這點從小到大都沒有改變。

　　這也許就是我喜歡她的原因。

　　　　　　　　　　　　　　　　　　　　　　　　　─ 待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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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知曉的祕密〉是系列作的最後結局，
原本是要放在〈遲到總比不到好〉後貼的。

也許有人會發現〈遲到總比不到好〉並沒有貼完。（結果根本沒人發現… XDD）
其實已經完成一段時間了，只是後半部六到十集的部分，
我修改了好幾天，改到非常灰心，都沒辦法勉強讓自己滿意。
短時間內我應該不會再動手修理那一篇了，
當然也不能把自己都不滿意的半成品丟到WoW板來。

得把這些廢話放在這裡的原因，
是因為〈無人知曉的祕密〉接下來兩集會捏到〈遲到總比不到好〉還沒貼的部分…
所以，如果你還是覺得要先看完〈遲到總比不到好〉，
並且不嫌棄它可能會相當粗糙，再寫信或推文告訴我吧。

嗯…大概就是這樣了，造成困擾真的相當不好意思。（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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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到10的時候會有第二集。（為什要把這句藏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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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6.12.30
推 alman:又是個新坑，只好義無反顧的跳了。
→ Peche:哈這不是新坑，已經結束了而且比遲到總比不到好早寫完… :P
→ alman:期待PECHE早日靈感爆發把"遲到"給完成阿 XD
→ alman:因為好想知道後來怎麼樣了....
推 hancke:推推  很多人是沉默支持的 這系列很棒 :)
→ alman:我更希望獅王之傲旅店能夠重現江湖...
推 villcat:P大的文章是讓我每天上WOW板的動力阿!!!QQ
推 sinedielove:看到這標題還想說好眼熟...原來是今天小隻解的任務名
推 solarpegasus:推
推 SMOW:伸原稿~~感謝！
推 skuld007:我記得這任務不是這樣寫吧 O_O>"
→ Peche:抱歉，忘了說明故事和遊戲內任務沒有什麼關連哦… Orz
推 alohaona:作者辛苦了 謝謝你的故事! 很喜歡你文字營造的感覺^^
推 eika:推~~  我也要伸~~,想先看完"遲到"^^  謝謝
推 windwing:推呀~最後一句好坦白讓我整個大驚(被我知道這個秘密了!?)
推 PrinCa:想先看遲到 >"<~~
推 secretlegk:原來他喜歡黛兒是秘密啊 我還以為只有黛兒自己不知道xd
推 PrinCa:噢耶 十推了
推 cisale:Q口Q 我想看遲到，這個也喜歡那個也喜歡>"< 我都想看怎麼辦
推 scottiemelon:推推~ P大的文字意境很棒~
推 Barbiel:原來不是喜歡菲爾呀(被拖走 XD
推 jitem:推~想看遲到...
推 spotscat:我也想看遲到>"<  Peche大的故事真是太棒了～不看完不行
推 Charlo:跟菲爾也不錯啊(羞
推 slam:一定要伸一下的拉O_Q
推 sevenath:推  寫的好 ^^
推 Azarc:加油
推 bluelou:想看遲到+1
推 aora:喔喔 這篇特別好看 推推 Q_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