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eche (不甜)
看板WOW
標題[創作] 老乞丐托普（全）
時間Fri Mar 21 20:34:00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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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夫的掃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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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 法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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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 14傷害 速度 3.5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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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秒傷害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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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等級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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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死你這個壞小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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貿易區，整個暴風城中最熱鬧的地方。
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這個時代都算不上是一個太平盛世。然而當
你走在暴風城狹窄擁擠的街道上時，卻完全無法感受到遠方如火如荼
的戰爭。
艾爾文森林的初夏相當宜人。萬里晴空中，燦爛的陽光灑在暴風
城的藍磚屋頂上，已經暖起來的微風撫過大街小巷。貿易區的商家都
趁著大好天氣早早開了店門，乳酪店的香氣瀰漫了整條街，裁縫店晾
出最好的布料吸引路人，四處叫賣的麵包商一如往常地大聲吆喝著。
沒有達納蘇斯的靜謐，也沒有鐵爐堡的穩健，更沒有艾克索達的
科技感。即使過於嘈雜、甚至有些髒亂，暴風城仍是一個極為迷人的
城市，充滿了人類這個年輕種族的充沛活力。
「……真的要這樣做嗎？」
「讓我算算，這是你今天問的第一百六十七次。」
「哪有，你至少自己加了一百次！可是我真的覺得……」
「小聲點啦，那老傢伙會注意到我們。」
貿易區通往法師區的角落，四個看來只有十二、三歲的孩子，正
在竊竊私語。
「快點，猜拳決定誰過去。」
講話的是四個人裡面最高的一個，有著一頭耀眼金髮的男孩。他
身上穿著顯然相當昂貴的銀色長袍，即使一臉正在動鬼腦筋的樣子，
明眼人還是可以輕易看出他有著來自貴族的氣質。
「我們不要鬧他啦！他看起來很可憐耶！」一旁稍矮的褐髮男孩
皺著臉，圓圓的眼睛滿是不情願，「你們看，他的衣服那麼破又那麼
髒……」
「艾德格，你每次都這樣。」有著一頭如火般紅髮的女孩連說話
的語氣都像火，她有些不耐煩的撇撇嘴。
金髮男孩掏出一枚亮晶晶的銀幣壓在還想爭論什麼的褐髮男孩艾
德格手上，「我跟你賭一個銀幣，那老傢伙一定是騙子。」
「我也賭。」女孩也從口袋掏出銀幣，「菲爾要不要玩？」
被稱為菲爾的黑髮男孩有些冷淡地搖了搖頭，彷彿事不關己。菲
爾的氣質和身邊三個年齡相仿的朋友大不相同，他顯得不那麼像個孩
子，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
「可是如果他不是……」艾德格握著兩枚銀幣，還想阻止什麼。
金髮男孩似乎有相當的把握，「他一定是。不用猜拳了，我去試
給你看。」
托普‧麥克納布是貿易區赫赫有名的乞丐，他有著一頭花白的頭
髮，而且是個瞎子。有時候他會試著要幫人擦裝甲賺錢，但是任何人
看到他打算拿來擦裝甲的髒抹布，都會立刻打退堂鼓，常常是丟下一
些銅幣就離開了。
而此刻，托普正坐在貿易區通往法師區的路口，口中喃喃自語地
唸著他日復一日的台詞。
「……幫幫我這個窮人吧？給我這個可憐的瞎子一點零錢吧？拜
託，擦亮一件裝甲只收一個銅板……」
金髮男孩刻意放大了腳步聲，啪搭啪搭地走到老乞丐面前。
「救濟一下窮人吧？這位大爺。」聽到有人經過的聲音，托普喊
得更起勁了，他空洞的眼神望著男孩走來的方向，臉上有著渴求。
「好可憐喔，給你幾個銀幣好了。」
金髮男孩停下腳步，從口袋拿出一把零錢。托普聽到錢幣碰撞的
聲音，張大嘴迫切地等待著。
說是遲那是快，蹲下身像是要把零錢投入托普碗中的男孩迅速地
抄起盛了許多零錢的破碗，轉身就往貿易區大街的方向衝。動作快得
連躲在一旁的三個孩子都忍不住發出驚呼。
更令人驚訝的是，托普原本頹然的模樣瞬間消失，他立刻跳起來
精準地朝男孩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一面追一面還張牙舞爪地吼叫。
「可惡！壞小孩！把錢還我！」
一大一小兩個人消失在轉角。
「……他沒瞎？」艾德格目瞪口呆地看著托普的背影，闔不攏的
嘴巴幾乎可以塞進一個拳頭，他可是每週都會省下零用錢投進托普的
破碗裡，「他是騙子？」
紅髮女孩聳肩，「對啊，我們何必騙你。」
「西奧多怎麼知……不，黛兒妳也知道，你們怎麼知道的？」
「菲爾親眼看到那傢伙去教堂區調戲女牧師，眼睛還色瞇瞇的盯
著人家胸部看。對吧？菲爾。」
菲爾還是沒什麼表情，「三十公尺外他就盯著不放了。」
「視力好得不得了。」黛兒微笑伸手，「艾德格，兩個銀幣。」
※
夕陽西下。
舊城區的豬與哨聲旅店裡傳出孩子慘烈的哭叫聲和男人氣沖沖的
怒罵，當然還有棍子和皮肉相交的恐怖聲響。
「誰叫妳去捉弄托普‧麥克納布的？」
緊接著的是清脆的「啪」一聲，似乎是竹製品打在屁股上的的樣
子，任何一個孩子聽到這樣的聲音都會不寒而慄，「這是誰的主意？
為什麼要去捉弄別人？」
「他是騙子為什麼不能捉弄他！」女孩咬著牙，卻仍然堅持著辯
解，「他裝瞎子耶！他騙大家的錢！」
黛兒‧朗斯頓才踏進家門──也就是舊城區最有名的豬與哨聲旅
店，就被盛怒的瑞斯‧朗斯頓抓到客廳，不由分說地用掃帚狠狠打了
一頓。而跟著她回來本來想大吃一頓慶功的西奧多、艾德格和菲爾，
也被瑞斯抓到牆邊排成一排罰站。
「還敢頂嘴！小孩子什麼都不懂！」
「我們又沒錯！他是在騙錢！」黛兒漲紅了臉，揉著發痛的四肢
和屁股，朝她的父親大吼。
瑞斯看著女兒倔強的臉，壓下怒氣，把掃帚往旁邊一扔。
「不要去欺負托普‧麥克納布。」他吸了一口氣，有些頭疼該怎
麼跟這些孩子解釋，「你們還小，很多事情不是表面看到的那樣，所
以才要聽大人的話。」
黛兒當然不明白，她瞪著父親。
「托普只是個精神異常的老人。」瑞斯神情嚴肅地掃視著眼前四
個孩子，「十幾年前，他的老婆和孩子在他離家的時候被獸人殺掉。
那之後他就瘋瘋癲癲的，一直到現在。」
那是一個很簡單也很殘酷的故事。這個時代，許多殘忍的故事都
很簡單地發生著，以致於最後只剩下量化後的死亡數字，和路人口中
不痛不癢的私語。
十多年前，托普‧麥克納布帶著他的老婆和女兒住在湖畔鎮。
托普是個安分守己的老好人，他擁有一塊不大不小的農場、一間
老舊卻還算溫暖的小木屋，一個從結婚至今都陪他吃苦的老婆，和一
個不滿半歲的小女兒。
看起來一切應該要這樣美好下去。
那段時期，北方黑石獸人不斷地騷擾著湖畔鎮。湖畔鎮的兵力極
為不足，導致戰線不斷後退；鎮長數次急切懇求暴風城、西部荒野和
夜色鎮的協助，他們卻都表示自身難保，請鎮長想辦法撐下去。
最後，戰線推到湖畔鎮近郊、托普的農場附近。
湖畔鎮榨乾僅有的兵力和物資，在托普農場的後方建立了哨塔，
並且勸告托普一家人早日進入鎮裡避難。由於捨不得放棄祖產和居住
已久的家園，托普一家人猶豫了很久，最後終於決定搬進鎮裡。
就在托普一家人準備撤出的前一天夜裡，進攻的黑石獸人偷襲了
哨塔，當然沒有放過托普的農場。
這一次的偷襲獸人大獲全勝，哨塔被摧毀、哨兵全數陣亡，除了
離開家裡到鎮上打點新居的托普，他的家、他的農場，還有他的老婆
和小女兒，被一把火燒得一乾二淨。
隔天，托普回到家，只撿回一條焦黑的金項鍊。
那是他和老婆結婚那年，他送她的禮物。
說起來沒有幾句話，卻是托普僅有的一生。
不只黛兒，站在一旁的西奧多、艾德格和菲爾都愣住了。
「所以他才會在暴風城乞討？」黛兒小小的臉上有些茫然，當然
她無法理解那樣的痛苦，卻隱約地知道自己的捉弄有些殘忍，「所以
他沒有家？」
「我……」西奧多欲言又止，一對漂亮的眼睛黯淡下來，「我搶
走他碗裡所有的錢，還打破他的碗。」
眼淚幾乎要湧出眼眶的是艾德格，他傻傻地看著瑞斯，一句話也
沒說。而總是沒有表情的菲爾，安靜地低著頭，似乎正在思考什麼。
這不能怪孩子們。瑞斯搖頭。
「城裡幾乎每個人都知道托普的故事，所以即使大家都知道他是
在裝瞎，也都還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施捨給他。」瑞斯看著懊惱的孩
子們，嘆了口氣，「所以你們不可以再去捉弄他了。」
說完，瑞斯吩咐夥計把冷掉的烤野豬肉端上桌，又拿了麵包和冰
鎮牛奶過來，最後把掃帚塞回門後，開始招呼其他客人。
黛兒悶悶地坐上桌，用叉子把盤子裡的肉戳得爛爛的。
艾德格看來也沒什麼食慾，連平常總是要喝上三大杯的冰鎮牛奶
也沒碰，一頭凌亂四翹的褐髮好像枯萎似的垂著，「我們應該把錢還
給他。」
「我第一次贊成你的意見。」西奧多點頭，推開桌上的盤子，把
口袋裡的錢全倒了出來，「把我們今天賭的錢也通通給他，湊十個銀
幣好了。」
「順便把這些麵包和肉帶給他吃。」菲爾難得表示意見，「而且
我們應該去道歉。」
幾個孩子互相望了幾眼。
「現在就走吧！」
黛兒跳了起來，把桌上的麵包和烤肉全都塞進皮袋裡；艾德格抓
起兩瓶冰鎮牛奶，西奧多把零錢一把掃回口袋，菲爾則跑進廚房要了
一些乾糧才跟出去。
天已經完全黑了，四個小小的身影跑出了豬與哨聲旅店。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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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會掛在暴風城拍賣場或銀行附近發呆，
你就一定有被托普‧麥克納布洗頻的經驗。
沒有意外的話，明晚同一時間有這四個小朋友之後的故事，
有人看得出來誰會選什麼職業嗎？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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