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與黑暗並行(上)


　　暴風城的要塞城堡裡並不平靜，這麼說好了，暴風城堡內從未有過一刻平靜。
　　當失蹤多年的國王終於回到城裡之後，便馬上投入前鋒戰場，留下城堡內更加激烈鬥
爭的貴族們，讓他們每天都在思考如何在國王還未回來時，奪得更多的政權。

　　殘破、雜亂，這是唯一能夠形容他們的詞彙。

　　沙維克伯爵疲憊的吐了口氣，輕輕的揉著額頭，他淺褐色的短髮夾雜些微灰白。為了
這些永遠處理不完的國家事務，他覺得自己已經比實際年紀老了幾十歲。

　　城內軍隊人數比例分配、軍餉的存貨、徵召自願兵的繁瑣事項……還有那些高高在上
，享受慣悠閒生活，而無法忍受顧及百姓的皇親公爵們──當沙維克頭上的那群人正忙著
將金錢和權利不停分劃大餅的同時，自己正在這裡處理一堆他們口中的「雜事」。

　　他煩躁的翻閱剩下幾篇公文，也是最重要的公文……關於術士的圍剿行動。

　　「伯爵，您看起來很疲累？」寂靜的辦公室內突然響起一道聲響，讓沙維克差點叫了
出聲；他連忙朝聲音來源望去，只見辦公室的陽台上，站了一個以黑色布袍遮蔽身子的人
，使沙維克一時分不出他的長相和身型。

　　「別在我批改公文的時候出現，我會以為有人來謀殺我。」沙維克確定了來者的身份
後，心有餘悸的說著，但黑色兜帽底下的人卻只是揚起一抹淡淡微笑。

　　「很抱歉，伯爵大人。」
　　「術士那邊怎麼樣，他們知道我們準備進攻了？」沙維趕緊問著，在最重要的部份尚
未確認時，他根本不敢妄想出兵。

　　「是的，他們知道。而且他們很快就會決定結論，但我想應該和我們所推測的動向是
一樣的。」黑袍男子說著，「請和凱錫爾少校準備好，如果他們依照我們的想法行動的話
，就能順利得到您要的結果。」他別有深意的望著沙維克，而對方也放心似的笑了起來。

　　「謝謝你的幫助。暴風城的貴族們太過墮落，我們得不到一絲信任和援助；若不是那
些激進派的聖騎士，或許我們數個月前就取得了圍剿戰的主控權。」沙維克放下手中的羽
毛筆，走向陽台看著黑袍男子背後的夜色。

　　「打算趁機將術士一次殲滅嗎？」
　　「不，我想沒辦法。」沙維克給了個令人意外的答案。「只要貴族依舊腐敗，城底就
永遠反映著那些人的邪惡，而我所需要的只是一個足以改變我地位的政績。」

　　黑袍男子笑了，這便是他之所以願意與沙維克合作的緣故──激進派強烈的否定黑暗
存在，但眼前的伯爵卻懂得如何利用黑暗。

　　「那麼請伯爵靜候我的消息……在『那些人』討論完之前。」黑袍男子將兜帽又拉低
了些，這下子更加難以看見他的五官。

　　「那些人？」沙維克挑眉。




　　「『艾希利希亞議會』。」黑袍男子的笑聲突然變得冷酷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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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宰的羔羊地下室內，除了術士導師們的辦公廣場外，還有著許多特殊用途的房間；
例如召喚惡魔的密室、存放施法材料的倉庫，以及矇騙混入者的陷阱空間。

　　而其中一個空間內暗淡無光，狹窄的長方形室內只擺了一張長桌，正好容納了這十名
準備開會的術士。為首的術士在這空間內點燃了一小撮魔法火燄，飄渺的火光讓這十個人
的面容更加模糊。

　　「老套的問候就讓我們在此略過吧，」在火光下，隱約可看見為首的男子的臉，但在
光影的錯覺下讓他的模樣看起來十分陰森。「暴風城將目標指向這間酒館，依照我和涅瓦
特的估計，他們大約會在一周後，甚至更快的時間朝我們進攻。」

　　「是的，這點大家都很明白。」坐在角落的長髮女術士搶著開口，「術士導師們依然
決定採用原先的逃脫計劃，他們認為自己已準備妥當，接下來就是我們議會的工作分配問
題。」

　　「我們要做什麼，協助逃脫？還是代替他們在前鋒送死？」另一名女地精冷笑著，「
他們的逃離計劃中一開始就沒有加入我們的名單，我不認為需要執行什麼動作。」

　　「不，當術士導師需要時，我們還是得前來援助──不管他們下了什麼指令。」為首
的術士示意他們安靜。「別忘了這個議會的成立還沒受到大多人的認可，我們不能在此時
擅自行事。所以我們之後的行動……」
　　

　　「恕我打岔，畢。」突然一個尖細的聲音打斷那男子的話，只見火光下他露出明顯不
悅的表情，但還是讓這聲音的主人──頂著半禿銀髮的男地精──發言。「在公佈我們的
職責之前，是否先和各位解釋一下暴風城為什麼會這麼快攻擊我們？」

　　「抱歉，涅瓦特，我不懂你的意思。」男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這些我們之前都討
論過了……」
　　「是的，但你說的我們顯然只有我和你。」地精清了清喉嚨，不再看向畢，而是望著
坐在他對面的男人。「謬吉斯，或許該是你說明的時候了……我是指，關於你的手下以及
你的實驗品辦事不濟，而導致的結果？」


　　眾人發出不解亦或訝異的輕嘆，紛紛順著涅瓦特的目光看去，使原本不發一語的謬吉
斯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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