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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陸》夢醒。 (好久沒發文,一次發兩倍!→誤)   年幼的蘇查爾回到了家。她的家座落在南海鎮不起眼的小暗巷,破爛的招牌說明了他 們家庭的經濟狀況並不大好,而且招牌裡畫了一雙向外伸的手,看起來不像歡迎而似乞討 ;但說來有趣的是,這就是眾人眼中「期待旅館」最大的特色。   事實上,現在來到這裡的人通常都不再帶著期待了。多年失修的破爛木頭牆壁、被通 風不良的廚房以油煙薰黑的一樓餐廳、牆上還帶著幾乎可以看見隔壁住幾個人的裂縫…… 或許唯一博得旅客好感的,就只有老闆娘那意外優秀的美味餐點。   蘇查爾打開旅館的後門,那是通往廚房並連結到樓梯的一條小路。她以輕巧的腳步避 開地上殘留的廚餘物及蛆蟲,高大的父親以肥胖的身軀剁碎覘板上的豬腿肉,腥血的氣味 讓她父親極度專注於其中,甚至連蘇查爾差點撞上了他都沒有感覺。   她穿越響亮的剁肉聲,悄悄來到了通往二樓房間的樓梯,而狹窄擁擠的大廳處,她的 母親以烏黑且沾滿油漬的雙手,為新入住的旅客削著蘋果皮,並有說有笑的談天著。   「當我聽到那些人要回去重建暴風城時,我真應該跟著他們走的!我是說真的!」蘇 查爾的母親背對著她,滔滔不絕的訴說這重覆到老套的抱怨。「我待在這個地方根本一點 希望也沒有,你瞧,暴風城那些人回老家……還是去打仗什麼的,然後留下一大堆走不動 的老骨頭和窮乞丐,對南海鎮一點幫助也沒有!」   維妮亞,這是蘇查爾母親的名字。她是個永遠不會停止抱怨的婦人,嘴巴也像是從來 不需休息似的從未闔上過,就連睡覺時她的鼾聲也比任何一個人來得響亮。 蘇查爾不理會他們的對話,畢竟這重覆的論調她早已聽膩,索性直接回到房間來的乾脆。   「老闆娘,妳說的是對的。」一名以兜帽遮住自己大半臉龐的旅行者點點頭,縱使手 中的蘋果沾滿肉末的腥味和油污,他也津津有味的吃個乾淨,並熱烈的與老闆娘討論蘇查 爾聽不懂的國家大事。   「是啊,總有一天我非得給自己放個假不可,等到暴風城重建起來後,我應該去看看 的……這兒的年輕人也跟著那些士兵們走了,唉,他們可以去見見世面,但我已經待在這 裡四十多年,卻從來沒有真正離開過南海鎮,這次我說什麼也要離開這裡。」維妮亞說得 認真,但黝黑的臉龐下完全找不到一絲神采,好像暴風城只是個虛無飄渺的存在,而自己 的年華早已老去,也無力實現這樣的夢想。   對於這樣的維妮亞,蘇查爾只是淡淡撇起嘴角,那是她在這番話中唯一有的反應和結 論──嘲笑。   在蘇查爾還尚未出生時的「期待旅館」,確實讓許多旅客感到期待,不少人是為了她 所做的美食而來,造就了這間小旅館盛極一時的風光名氣。蘇查爾的父親也是被這手藝所 迷住,從一個年輕俊逸的戰士,變成窩在廚房剁肉二十餘年的老胖子。   這二十年間,維妮亞從那些旅客間聽到亦或看到許多不曾接觸的事物,這讓她成為一 個閱歷豐富,卻也因此感到不甘的人。   啊──這些人的故事都是這麼的特別,他們可能與暗夜精靈打過交道,可能與遠方的 矮人交換彼此的手工藝品,可能發生精彩的戰鬥,也可能懂得與遠古的精靈或元素們溝通 ……這些旅客的故事如此精彩,或許連十個維妮亞都比不上。   但看看她吧!旅館,南海鎮,市場,然後廚房及一間不大的臥室,除此之外她什麼都 沒有。   她的手因粗活長滿了繭,能訴說的不是劍柄的重量,而是拖地板的次數;身上的破布 沒有符文鑲飾,只有日積月累的縫補記錄。   與那些看似狼狽的旅行者,維妮亞卻只有更顯得遜色。日子久了以後,她開始厭倦她 的丈夫,憎恨他為什麼可以拋下未知的繽紛世界,甘願待在這小小的木屋裡,每天重覆剖 開、剁碎、敲打的動作。   像這樣無趣的男人,在交合時應該也只會一種動作吧?她不屑的想著,事實上,她確 實已經好幾年沒和丈夫同房了。   ──難道就沒有嗎?來點什麼讓人生更美好的東西之類的──她總想著,來點什麼, 哪怕是只有一點也好,只要一個可以徹底顛覆她平凡人生的東西。   然後,蘇查爾出生了。但這對維妮亞而言,這真是另一場現實的惡夢──蘇查爾並不 懂得哭。她不會像其他孩子一樣哭著拉扯母親的裙角,而是靜靜的坐在角落直瞪著每個路 過的人,甚至直到六歲才開始會講話。   聖光在上啊!她的丈夫已經讓人夠難忍受的了,為何連自己懷胎十月的孩子都像個瘋 子!為什麼當其他人可以過著好日子的時候,自己卻還得煩惱絞肉裡該放多少的鹽、該花 多少錢來買米、該用多少時間來搞清楚自己對這些日子到底還剩多少喜愛?   夠了!逝去的青春已經將她折磨得不成人樣,她的指骨因為提了數十年的水桶而彎曲 、也因為總是蹲身看顧爐火而駝了背;加上愚昧的丈夫和一個被魔鬼附身的孩子,逼得她 連作夢的時間都所剩無幾!   總之多了一個行逕怪異的蘇查爾,旅館內的名聲開始動搖,開始有人認為她是被惡靈 附身的孩子,才總會使她聽不見別人的聲音,並且讓她的眼神如此冷漠;或許,這根本就 是染上某種奇怪的疾病,說不定會傳染到其他人身上……   對於這些流言與臆測,維妮亞信以為真,不,她自己本身也是這麼堅信的人。她知道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奇妙且惡毒的詛咒,蘇查爾的出生很可能是帶著某種食人妖巫毒,或是 某種流浪法師使用的黑魔法……一定是這些東西使得她的孩子如此淡漠冷酷,甚至根本不 把維妮亞看在眼裡。   這是有問題的。維妮亞想著。這樣的人生是有問題的,一定是哪裡不對,這樣的現實 是錯誤的。   她不想去管達拉然的法師說蘇查爾多有魔法天賦,也不想正視蘇查爾在貝爾娜導師的 教育下逐漸改變的模樣,甚至不明白她只是營養不良造成的發育遲緩,維妮亞只知道自己 的人生已經頹喪到了盡頭,真正的人生的盡頭。   於是維妮亞做了選擇。為了保持理性的平衡所做的選擇。   「那一位是妳的女兒嗎?」當蘇查爾終於來到樓梯的轉角時,新來的旅人也發現了她 的存在,於是便好奇的朝維妮亞提起。   「那個啊。」維妮亞的眼神難得帶著一絲冷漠,但雙手因驚嚇產生的顫動,透露了她 極力隱藏的恐懼,但那樣的眼神稍縱即逝。「她只是其他旅客的孩子而已。你要再吃點什 麼嗎?」維妮亞朝旅者展露過度燦爛的職業微笑,強硬的結束這個話題。   她將蘇查爾遺忘了。   那是如同預料中的回答,所以蘇查爾並沒有為此表現出訝異的表情,那是維妮亞的選 擇,她沒資格阻止。   自維妮亞讓她進入南海鎮的魔法學校以後,就再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次。就連當她終 於學會說話,而開心的在路邊摘了野花送給維妮亞時,那名婦人也只是害怕的收下,然後 擠出燦爛笑容說著「謝謝妳,小妹妹」。   而面對這樣的妻子,蘇查爾的父親也僅是靜靜配合著,鮮少再與蘇查爾對話過,說也 奇怪,一但當他開始說服起自己之後,這個家就再也沒有人認識蘇查爾了……這很簡單, 如同他說服自己還愛著妻子一般容易。   「咚──咚──」   機械般的剁肉聲在廚房響起,與維妮亞恍惚的眼神重疊著。這就是蘇查爾十二歲以前 的生活。以及她的家人。   啊,那名旅客踏上通往二樓的樓梯了──這過於清楚的聲響打斷她思緒。   窩在自己房內的蘇查爾嗅著空氣間震動與變化,她知道這個旅人身上帶著魔法的氣味 ,並感受的到周圍的空氣翁翁震動著。和她同年紀的法師領略不出來,甚至還得施放探測 法術才知道對方大概也是法師。但她感受的到,長年的孤寂讓她對環境中細微的變化一清 二楚。   她在腦中默默數著旅人踏上的階梯數,但同時感到一絲不安。   蘇查爾這才注意起這傢伙有著奇怪的「氣味」──那是一種略帶腐敗,就像是堆在後 門爬滿白蛆的豬腿肉,不,更血腥,就像是鮮血淌流出來那樣的直接。   當旅人進入他的房間時,蘇查爾已經對那漸漸濃烈的血腥味感到嘔心;那是什麼?流 暢的魔法氣味加上刺鼻的腥臭,讓她忍不住懷疑起這個人根本是拖了個屍體──在──   「轟──!」   一聲震耳的爆裂聲幾乎震暈她的小腦袋,她隨著整間旅館的震動跌到地上,而木板塌 陷的聲音卻還未隨著爆裂聲停止。   她爬起身子衝出了門外,二樓的幾間房間被魔法的力量炸開了大洞,在灰煙瀰漫的廢 墟中間,站了一個被黑影纏繞、包圍的畸形怪物。牠的頭上長著一對犄角,而雙腳的前端 是彎曲的蹄子,而頭的形狀像極了農場裡看見的馱馬。   怎麼回事?她摀著嗡嗡作響的雙耳,愣愣的站在怪物面前,同時也明白了什麼。   那個旅人是個術士。不,正確說來是一個法師。這波震盪帶來的魔法氣息非常明顯。 貝爾娜曾告訴她除了艾澤拉斯以外,還有其他世界與這裡相連著,而其中可能參雜了許多 混沌不明的邪惡生物,法師們暫且統稱牠們為「惡魔」。   惡魔,在人們口中玩笑般的詞彙,對施法者而言卻是個禁忌中的禁忌,就連貝爾娜也 對此緘口不多提。對於這神秘又邪惡的生物與空間,法師們向來裝作極度排斥,卻又同時 被這些力量深深吸引。他們渴望瞭解這些力量,並且掌控在手裡……縱使常常失敗。   如同那個旅人已經倒在惡魔的腳邊,胸口被劃開了鮮紅的大口,而其他部位因魔法的 爆炸而血肉模糊,而依稀像是手指的東西握緊了血紅色的寶石,濃郁的血腥味就是自寶石 上傳來的。   是從達拉然逃出來的法師嗎?蘇查爾來不及細想,那個被黑影包圍的惡魔顯然已盯上 了她,提醒她現在並不適合冥想或發呆。   牠大步朝蘇查爾跨進,地板也隨著牠的腳步被腐蝕,留下黑色冒泡的蹄印子。蘇查爾 朝樓梯處衝了下去,這樣的動作激怒了惡魔使牠發出嘶吼聲,也跟著跳下樓梯。   「天啊!那是──」還待在樓下的維妮亞倒在地上,對眼前的景像完全說不出話。她 從許多旅人的口中聽見了無數次、甚至上百次的惡魔,如今卻活生生的站在她面前。   這就是她期待的嗎?不,一點也不!她只是個普通旅館的老闆娘,這根本不是她期望 的──   「────!」那個惡魔從口中發出了一串奇異的音節,像是在說話,又像是在拋出 詛咒。而蘇查爾幾乎是狼狽的跌下樓梯,必須要貼緊著牆壁才不至於真的摔倒。   她跌跌撞撞的來到牆角,才發現自己終於無路可躲,而在蘇查爾和維妮亞間,惡魔來 回觀看著,像是在思考要先將哪個人的靈魂吃掉。   突然牠掀起了身旁的桌椅,朝蘇查爾衝過去,雙手尖長到不像人類的利爪朝她張開, 伴隨著毀滅性的暗影魔法揮出──   魔法失效了。   已經閉上雙眼的蘇查爾心頭一震,她感覺到身前有道人影擋在惡魔前,而那個人所發 出的魔法抵消了惡魔的攻擊。   「我還以為妳的幻境是更浪漫的東西……難道妳就不能像點正常的女孩子嗎?」 一個陌生的男孩聲自她身前傳來,蘇查爾終於回過神來睜開眼,映入眼底的是個帶著金色 短髮,穿著與南海鎮氣候完全不搭的雪衣外套和雪靴,而那男孩的身高大概只比她矮半個 頭。      她還沒對這番話做出理解,男孩的魔法攻勢已將眼前的惡魔扭曲,讓他變成幻境中的 殘渣。   「你是誰?」蘇查爾很快的冷靜下來,當她發覺惡魔也會因魔法攻擊而受傷的同時, 馬上便明白這傢伙還是有辦法對付。   「我很訝異,妳對魔法的協調性已經強大到幾乎將名釀的魔法抵消。連我侵入妳精神 的時候都差點誤入『名釀』的陷阱,害我變成現在這副模樣。」男孩聳了聳肩,輕佻的語 氣令蘇查爾感到熟悉而不快的皺起眉頭。「然後我差點死在妳體內的幻影時,妳躲在這裡 回憶無限往事……告訴我吧,我到底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救妳醒來?」   這段像極了挖苦的對話讓蘇查爾微慍的瞪視著他,蘇查爾咬著唇,緩慢的吐出接下來 的字句。   「……你殺了我。」   當蘇查爾講完這句話的同時,周圍的景像也開始扭曲,那是因為名釀的效力終於散去 的緣故。她想起來了,她以為自己可以控制名釀的魔法,結果很顯然的她花上了更長的時 間,而她想必昏迷了好一段時間。   而男孩聽見這句話後,終於將頭轉過來望向蘇查爾;那是年輕且還算俊俏的臉龐,但 眼神帶著的卻是超脫他年齡的冷酷和嘲弄,彷彿利刃將蘇查爾最深處的情緒剖析開來。   那雙眼神著實上蘇查爾愣了好一陣子,眼前的人曾經對她露過這樣的眼神嗎?還是她 其實從頭到尾都對這個男人產生誤解了?   只因他的嘴微微張開,吐出的是足以凍結她理智的聲音。   「──所以呢?」   那是個毫不在乎的聲音。   幻境瘋狂的扭曲,她還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兩個人之間的對話就結束了。   --   「她還好嗎?老謬。」   「放心,她沒事了,我用魔法粉末讓她感到疲倦,接下來她大概會再安穩的睡上幾個 小時,到時就沒問題了。」   「太好了,感謝你半夜還趕過來,這女孩越來越讓我頭疼了。」   「當她之前在酒館裡朝我塞抹布時,我的想法也跟你一樣。」   蘇查爾矇矓睜開眼,她感覺到自己正身處在「已宰的羔羊」二樓的小房間內,她甚至 隱約能看見微弱燭光下有兩名高大的男子正在對話。   啊……原來如此,她回來了……回到現實之中。   她彷彿做了很長、很累的夢,只是她已經想不大起來了,只覺得好累。蘇查爾疲憊的 翻了個身,口中發出掙扎般的微弱呻吟,接下來她感覺到有人以冰涼的毛巾擦過額際,動 作輕柔得令人安心。   那個人……好吧,她其實很想跳起來狠狠宰了眼前的傢伙,或是再一次的將抹布塞到 他嘴裡。可是她辦不到,魔法粉末很快的起了效用,她只覺得自己突然眷戀起被單的香味 及床的柔軟,而這樣的渴望竟壓過了她的激動與殺意。   突然毛巾從額間離開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掌心撫過髮絲的溫柔安撫,這讓她想要抗拒 ,卻又只是感到更強烈的睏意。   ──謬吉斯,你到底在想什麼?   眼角撇過幾絲燈火下閃動的金髮,她心中有著些許感慨,然後沉重的閉上眼皮睡去, 任由溫暖的黑暗包圍住她…… (待續) 最近開始工作,如同預料般的完全停滯創作... 既使如此,我還是聽友人的意見慢下心來去寫, 至少總比拼命趕進度來的完整多了。 所以...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要持續下去, 但我認為我該持續下去,所以,還是要寫的。 以上,先前的文章可以到這: http://thesadu.pixnet.net/blog/category/list/1349800 -- 生活只有三條法則,矛盾、幽默和變化。 矛盾──生活是個謎,不要浪費時間試圖解開; 幽默──保持幽默感,尤其是自我幽默,那是最重要的力量; 變化──懂得沒有事物是靜止不變的。                      ──摘自《深夜加油站遇見蘇格拉底》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7.240.37
CuteRoach:咦 很久沒發了 XD 09/23 06:37
ifom:大熊好久沒發文了 09/23 07:51
philboy:+ 09/23 08:56
Nessa1103:好久不見 09/23 09:09
shang006:阿!!!!好久不見>< 09/23 10:25
shiungk:樓上的真的很久不見... 09/23 20: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