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八。狼嚎谷之戰(2)

[sisn (星燁)]

    『碎屍者先生～～～～～！！』



    又一聲急迫的叫喚，將我從幻夢中驚醒；我趕忙抬頭一看，只見一道旋轉個不停的巨

大陰影朝我壓襲而來！！

    「啥鬼啊～～～！！！！」我驚恐地叫道，並瞬間誦出咒文－定位，集中，點燃！！

最後，將右手引導完畢的能量急速轟出－


    「火焰衝擊！！」


    碰，一聲悶響在眼看已經快要撞擊到我的巨大陰影上炸開，接著，它猶如被猛力側撞

了一般，往另外一邊旋飛而去－啪喳，落地。


    是一具半身燒焦了的恐狼族。


    不是吧！？恐狼族還會飛！？



    『對不起～～！！』遠方的牛頭人一邊用他手中的圖騰把某位狼人的頭打飛，一邊抱

歉地大叫：『不小心把一隻丟到您那邊－哎呀！！』他好像被爪子抓到了一下。在那種戰

鬥中，居然還特意抽出空檔來跟我解釋－這傢伙。




    魯魯卡。恐怖圖騰嗎？





    「真的，是個大笨蛋呢。」喃喃地說。



    我笑了。



    我居然笑了，在這種場合下。



    是嗎？是這樣嗎？




    就好好的活下去就行了不是嗎？就算像個笨蛋一樣，就算每天開開心心的過日子也好

；我也是，一直毫無意義地抱著那沉重的過去－就只為了贖我過去所造成的那些罪－


    不，應該這麼說：從來就沒有人怪罪過我－譴責我的人，只有我自己。

    無法原諒我的人－一直都只有我自己。


    我總是懷著那些回憶，詛咒著我的命運，痛恨著當初這麼做的自己。


    我用這樣的方式，自以為在"贖罪"。




    明明她在最後對我所說的，是"請好好活下去。"，不是嗎？



    我都在做些什麼？



    「笨蛋。」我說。



    我慢慢地站起，那有些僵硬的身子。





    『咿咿－－！咿咿咿－－！！』


    是小鬼，牠正被一個臉部燒焦的狂怒狼人追著到處亂跑；牠瞥見站起身來的我，急氣

怒罵道：『既然都站起來了還不來幫幫我！？你這個混蛋！！廢物！！沒用的變種怪物！

！』

    「明明就是你自己挑軟柿子吃，然後踢到鐵板吧。」我平鋪直敘地說出事實，並開始

慢慢地抬起雙手，『什麼啊！！可惡的傢伙！！懦弱的腐屍！！沒腦袋的縫合怪－咿咿咿

咿咿！！』小鬼的尾巴被狼人急速揮舞的爪子給掃到了，牠發出悲慘的怪叫聲，『快幫幫

我！！』牠一邊慘叫著一邊朝著我的方向跑來，邊狼狽地左閃右躲著狼人的爪擊，「如果

每個小鬼都像你這麼囉嗦的話，那術士還真是個令人同情的職業。」我的左手靈動地，在

凝聚在右手的魔法能量上修飾著，我帶著惡意地笑了，『你這個－餿掉的屍塊－啊啊啊－

－－』小鬼在終於抵達我身旁時，做出了最後的大跳躍－然後滾倒在地；我舉起右手上那

凝聚完畢的魔法，對準了由後奔馳而來的恐狼族人，吹出了咒文－我的右手手心噴發出了

錐狀的冰息噴霧，瞬間將追擊小鬼的狼人隨著驚愕整身凍結。



    接著，我緩緩誦起最後的咒文，並對著這個狼人－對這個我虧欠太多的種族，在心中

吐出了我最後一句的，真心道歉。




    對不起。




    「冰結長矛！！！！」



    冰柱長槍猛然插入已結成冰塊的狼人胸膛，接著，狼人的身軀，有如我給予的那最後

的歉意一般，崩潰破碎開來。





    我轉頭，看向那我終於能夠正視的惡戰。




    「該是結束的時候了。」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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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重新審視了一次現在我們所處的戰況。



    幾乎所有的近戰型恐狼族都圍在稍遠處的薩滿身邊－因為他那可怕的圖騰攻擊在視覺

效果上實在太具威脅性了；但是實際上他現在所揮舞的圖騰，是"地縛圖騰"：那是會使敵

人腳下的土地軟陷，進而使其移動困難的戰略輔助性圖騰。

    但是若是拿來當揮舞的武器，其效用只會發揮在被擊中的敵人身上，亦就是說：被那

只圖騰迎頭痛擊的狼人，也只會因此深陷在腳下瞬間變軟的泥土當中罷了。當圖騰離開敵

人的身體，泥土馬上又會回覆原先的硬度，狼人馬上就可以扶住旁邊的地面，輕鬆地繼續

跳起來戰鬥。換言之，用地縛圖騰來攻擊敵人的手法，在現在這種狀況根本可說是毫無作

用。


    在那一圈圍攻的狼人群外，則是零零星星，正在對攻擊他們的食人妖盜賊施咒的恐狼

暗法師；以及少許圍繞住被遺忘者術士，正在進行圍屠的近身攻擊型的恐狼族人。

    盜賊在各式各樣的詛咒與黑暗法術影響下，已經陷入了疲態；而術士更不用說了，陷

入近身戰的她根本連咒文都唸誦不出來，只能靠著強化的惡魔皮膚以及藥水和治療石來勉

強撐住。


    －情況很危急，但是，還有得救。


    現在就只能祈禱這群狼人們聽不懂獸人語了。




    「盜賊！！」我朝著食人妖的方向大吼，「立刻停下對那些暗法師的攻擊！！馬上隱

遁，去幫助現在在你左後方的術士！！然後拖住那群近戰型的狼人！！」接著，我轉向術

士，「死歌！！妳聽得到我剛剛所說的嗎！？等等盜賊幫你脫困之後，立刻跑至暗法師群

中，使用恐懼嚎叫！！接著，馬上對著現在正圍住薩滿的狼人群施展火雨！！知道了嗎！

？」最後，我朝向那一大群萬頭躦動的狼人群，叫出最後一段戰術。


    「魯魯卡！！你現在立刻把你手上的地縛圖騰插到地上！！馬上！！」

    牛頭人一聽到我這麼說，馬上慌張地將手上的圖騰甩出去－然後砸在某個狼人的臉上

，接著，圖騰在空中迴轉一圈，穩穩地插落在地。


    算了，結果達到了，過程就別要求那麼多了。


    「立刻從那群傢伙裡鑽出來！！然後去援護術士！！讓她在施展火雨的時候不會被清

醒過來的恐狼暗法師所打斷！！」我大吼。

    原先還苦惱著該怎麼從那群爪牙中逃出來的牛頭人，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的樣子；他吸

足了氣，鼓起胸膛，眼中爆散出火花－接著，他用力地跳起，並猛烈地踐踏在土地上！！

瞬間，原先在他周圍的那些行動困難的狼人們，更加不幸地被震入了暈眩的狀態。


    這個時候，盜賊已經順利地潛入原本圍剿著術士的近戰型狼人群中，赤手空拳地亂舞

了起來。術士也成功地脫出危急的狀況之中，衝入了在一瞬間還反應不過來的暗法師之中

，尖嘯出恐懼嚎叫。


    非常好，一切都有如計劃一般，那麼，就開始吧。



    我跟著術士舉起雙手的施法動作，一起釋放出了我最後的法術。






    『火焰之雨！！』　　「暴風雪！！」






    隨著我倆誦出的咒文，地獄的烈焰以及凍徹一切的暴雪，同時將整群狼人籠罩席捲；

剛從暈眩中甦醒，發現自己的雙腳深陷在軟泥中無法動彈的狼人們，只能驚恐地在狂嘯聲

中迎接自己的末日。


    恐懼的尖嚎聲，冰雹碎裂聲，火焰燃燒的劈啪聲，在那絕對的死亡領域當中傳了出來

。剛踏出那個範圍的牛頭人薩滿，目瞪口呆地看著末日之圈中被撕裂的狼人們，無法言語

，接著，他才想起自己應該快到術士的身邊保護她，便跌跌撞撞地跑向術士的方向。



    這個咒文明明只有短短數十秒而已，但是，這段期間卻有如永恆一般漫長。



    在我們唱誦完全部的咒文之後，恐懼與死亡的風暴也停了下來－在那圈圍之中，剩下

的只有曾經可以被稱作是"狼人"的，焦黑破碎的東西而已了。






    『結束了…』

    我似乎聽到，不知道是誰，有如嘆息般地這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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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剩下的少數暗法師和恐狼族人在我們的合擊之下，一下子就清除掉了。


    盜賊走至那些被寒風與烈焰所吞噬的焦黑碎肉塊旁，看著它們，喃喃地說了：『真是

像惡魔一樣啊。』


    我稍微對周圍的狼人屍體進行了一些清點，卻感覺到一件不太尋常的事情－相對於這

些狼人們數量上的絕對性壓倒來說，我們能夠這麼順利地清除掉整個谷地的狼人，真是非

常詭異的一件事。戰術成功之類的事情先不說，光就當時我呆滯的時候，竟然沒有被殺掉

這件事就已經非常奇怪了。

    那個時候的情況如此混亂，不可能沒有狼人會放過呆坐在地上，毫無抵抗能力的我－

性格高貴之類的說法根本行不通，因為狼人們本來就已經打算要殺掉所有來到谷中的外人

。

    我稍微檢察了戰鬥時，圍繞在我身邊幾具死亡的狼人屍體，發現他們身上的深裂傷口

是由有一定長度的銳器所造成的。

    有點怪異。我和術士就不用說了，整場戰鬥都是用魔法來殺敵的，傷口什麼的根本不

可能；而薩滿根本都是用他的凶器圖騰來把人的頭敲翻的；小鬼這個只會挑那些倒在地上

的狼人頭炸的傢伙就別提了。剩下的就只有我們的盜賊，她的確有保護我一次沒錯，但是

就大部分時間來說，她都在遠處與那些狼人們搏鬥，這是我自己親眼所見的。更何況，她

根本不用武器，她一直只有穿著著拳套，從來都是手無寸鐵地在戰鬥。



    到底剛剛在戰鬥的時候，是誰在我旁邊保護我？



    我看著眼前，後心被整個刺穿而死的狼人屍體，陷入沉思。





    『在想什麼？』一個聲音輕柔地說。


    「很可疑啊，這些屍體，絕對不是我們隊伍的成員殺的呢。」我低聲回答。


    那個聲音像怪罪般地說：『啊呀，真失禮呢，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加入你們的隊伍呀

，嘻嘻。』




   ……………………




    「等一下，」我慢慢轉頭看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你哪位？」






    『啊呀？怎麼認不出我來了嗎？戀屍癖小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那裡的某個人，

開心地說。




－－－－－－－－－－－－－－－－－－－－－－－－－－－－－－－－－－－－－－－




    這個世界上會讓人吃驚的事情有很多種。舉一些例子：像是在飛越無盡之海上空的時

候，飛艇管理員廣播說因為引擎問題需要緊急迫降；晚餐的時候發現自己點的湯裡面有一

大堆蛆，然後老闆跟你說那是調味料；在酒吧裡跟別人打屁的時候，赫然發現瓦里馬薩斯

坐在對面在跟記者聊天。




    現在我的吃驚程度大概跟


　　"在下班回家之後，卻看見希瓦納斯大人板著臉跪坐在玄關地板上，用著極度不爽的

口氣對著我說"要先洗澡？還是要先吃飯？還是要先。吃。我？""


    的那種感覺差不多。





    「是妳，」我瞠目結舌。



    「那個誰。」




    『還是沒記住我的名字呢，』她鼓著臉，沒好氣地說：『是米可，米－可，沒那麼難

記吧？』


    「不是啦！！名字沒差啦！！妳，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慎重地打了打自己的臉

頰，的確不是幻覺啊！！這傢伙怎麼會在這？？怎麼搞的啊？？

    『有需要擺出這麼驚恐的表情嗎？』米可瞪著我，「不對啊！！妳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呢？？喂，喂，艾澤拉斯那麼大，為什麼我會一直碰上妳啊？？這太奇怪了！！妳不會一

直都跟在我後面吧？？」『你說的人家好像背後靈一樣，人家好傷心喔。』米可開始裝哭

，但是我看到她這樣只覺得毛骨悚然。


    這個時候，原本散在谷地各處的同伴們，似乎是注意到我這邊多了個不速之客，而一

起圍了過來。值得一提的是，其中薩滿和術士都是毫無防備地，呆呆的走過來，而盜賊則

保持在隱匿狀態，繞到米可的背後，隨時保持備戰狀態。



    『請問，妳是碎屍者先生的朋友嗎？』薩滿傻呼呼地向米可發問，完全沒有想到這個

女的是敵人，而我正在被威脅著什麼的…這種可能性。


    『噗，等等！你剛剛叫他碎屍者嗎！？』米可像是發現了非常有趣的事情一樣，眼睛

發亮，『碎屍者！！碎屍者（BodyBreaker）！！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居然準他們這

樣叫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太好笑了吧？？你不是在崔維爾那件事情之後就不准別人

這樣叫你了嗎？？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可怕的女人因為笑到快不行，而喘不過氣來

，而我聽到這裡只是愈發沉默，『…不好…意思，我快不行了…』她哮喘地說。


    妳怎麼就不直接這樣被空氣噎死算了。


    『對不起，』魯魯卡有點委屈地說，『碎屍者先生的名字，很奇怪嗎？是因為我叫了

才很奇怪的嗎？如果是這樣，對不起！』「不，所以說別再用那個名字叫我…」我虛弱地

反駁，『才不是呢！！你不知道嗎？？這個笑話！？超好笑的啦！！我告訴你們…』她興

致勃勃地想要提起過去那根本一點都不好笑的往事－


    『不好意思，』原先隱藏在後不發一語的盜賊，冷靜地現形並打斷了這瘋狂女人的胡

言亂語，我鬆了一口氣。


    『雖然有些突兀，但是基於安全考量上我還是需要問一下，』盜賊轉頭看向我，『法

師，這位女士是你的朋友嗎？』「…我不太想把她認定為我的朋友，」『真是失禮呢！！

我們可是認識好久的好朋友！！交情超棒的啦！！』我無視於她的發言，繼續說：「但是

我可以跟妳保證，這傢伙不是帶有惡意的敵人。」『嗚嗚…小屍屍的說法好冷漠喔，我好

傷心…』這個一點都不適合裝哭的女人又開始裝哭了，我全身雞皮疙瘩整個冒起來。



    米可，一個可怕的不死者盜賊，只要碰到她，"一定"不會有好事發生。


    她的出現，只代表我們今後好幾天，必定會陷入慘不忍睹的恐怖深淵當中，萬劫不復

；因為她的帶衰事跡實在是太過華麗。還有，她實在是一個非常恐怖的女人：在各種涵義

上都是。


    「各位隊友，我建議立刻遠離這個谷地以及這個女人，以免今後發生無法彌補的慘劇

。」我發出了非常中肯的提議，意圖將所有的隊員拉離這恐怖的衰神；但是可惜的是，隊

友們似乎無法理解我的美意，他們只用疑惑的眼神望著我。

    『喂喂，再怎麼說我剛剛可是在那場可怕的戰鬥之中，用我的性命犧牲奉獻才救了你

的耶。』米可嘟著嘴，狀似不滿地說。我回應道：「雖然我很感謝妳，但是我相信什麼犧

牲奉獻應該還不至於吧？妳這個傢伙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在沒有任何人注意到你的情況

下殺人，等到人家發現了妳的存在妳就一溜煙地逃掉；剛剛也是一樣吧？那樣混亂的情況

是妳最愛了的不是嗎？」『嗚，人家可是為了你才來到這個鬼地方的耶…居然這樣說人家

…』她把嘴扁了起來。啊，說到這件事－


    「對了，妳到底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終於釐清了剛剛纏繞在我心中那模糊不清的疑惑，提出問題：「狼嚎谷如此隱密，

妳怎麼可能沒有特別的目的就會跑到這裡來呢？」『所以說人家是跟著你們來…』我聽到

她那甜膩的回答，感到一陣無法抑制的噁心。


    「妳少逃避話題了！！跟著我們來！？那跟著我們之前，妳為什麼跑到梣谷北部森林

來！？狼嚎谷的入口離黃金之路北端可是遠的很！！」


    我厲聲質問：「妳來到狼嚎谷的目的是什麼！？妳給我好好認真回答，可別說是來郊

遊的！！」





    聽到我說了這些話之後，米可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接著，她收起了她那胡鬧的表情

。轉變成另外一個她－偽裝被撕去的那個她。『不錯嘛，』她冷淡地說：『原本以為經過

那件事後，你已經變成了一個軟弱無聊的傢伙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銳利…姊姊很開心喔

。哎，你就不能當作我只是順路要去費伍德森林碰巧遇到你們嗎？』


    我不發一語，只靜靜地聽著她繼續說。


    她慢慢地往後退，漸漸地遠離了我們所在的地方，『要說起來，還真是很麻煩的呢…

要跟你們扯謊又更花腦筋…今天就先放過我吧，哈哈。』

    「等一下，別想逃！！」我聽到這，氣急敗壞地往前衝，想要抓住米可。




    『那就再見啦，利斯 （Rith）。』




    聽到那個名字，我全身僵住了。接著，米可的形體慢慢地模糊，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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