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夜影(上)

[sttwarrior (罐頭)]

    52區，某棟不起眼的小酒館。


    「奈妮塔！你這骯髒的小東西，快給我死出來！」一名矮小的綠色哥不林扯著

他尖銳刺耳的嗓子大喊。「小賤貨，再慢吞吞的今晚就有你受了！」

    乒砰乒砰的急促腳步聲響起，一名穿著黯淡，骯髒的少女匆忙地從某塊簾幕後

面跑出，同時用手在沾滿油污的裙子上抹了抹。

    「柯基爾先生……我、我在這兒。」少女越說越小聲。

    「沒用的丫頭，快給我換上待客的衣服，你……」哥不林似乎在尋找什麼措辭

，然後又氣急敗壞地瞪了少女一眼。「真不知道怎麼會選中你！」

    「待、待客？」

    「懷疑啊！」

    柯基爾用高分貝的嗓音吼著，讓人懷疑他這樣矮短的身材怎麼能這樣大叫，感

覺他叫著叫著就會把自己震破似的。

    「快去啊，還愣在這幹麻，等我用火箭砲炸你嗎？」

    「啊，是！」奈妮塔嚇得衝回簾幕後。


    柯基爾是個看準外域缺乏『安慰性事業』的哥不林，他對自己精準的商業眼光

，以及絕不錯失任何海撈一筆機會的精明頭腦十分驕傲。

    這是個多麼有潛力的市場呀！來看哪，寂寞的男人們！這裡是最最溫柔鄉，是

為您打造人工天堂！只要一點點錢幣，喔，保證只要一點點，柯基爾讓你忘卻一切

憂愁，這裡是讓阿達歐也興奮的『粉紅野貓』！

    「嘿嘿。」柯基爾搓著手，想著即將大發一筆，不禁獨自傻笑了起來。



    「學姊……」少女顯然不習慣穿著如此暴露，不自覺地遮掩著胸口。

    「怎麼了奈妮塔？」打扮地花枝招展，妖艷的女子正在化妝。「唉喲！你這樣

不行的，來來來，我幫你弄一弄。」

    美艷女子拉過了生澀的少女讓她坐在一張小椅子上，拿起了胭脂水粉開始替奈

妮塔化妝。

    「咳咳……」奈妮塔被一連串花花粉粉的東西嗆得直打噴嚏。

    「噯─你可得忍住喔，雖然你是第一次，接待的可是位大客戶喲！」女子媚笑

著，然後拿起梳子整理起奈妮塔的紅色長髮。「諾，指甲上擦這個。」

    「喔，好。」

    少女接過了小瓶子，呆呆地看著出神。


    今天……我，我就要……

    我不想！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大哥、二哥你們來救我好不好……

    奈妮塔心裡想著想著，眼淚也不爭氣地掉落。


    「學姊……你可不可以代替我……我、我還……，還沒準備好……」

    「小丫頭真傻，來，把眼淚擦乾。」

    女子遞過手帕，愛憐地看著這個才十七歲的少女。唉，真是可憐，家園被毀才

流落到人口販子的手上，輾轉走入了這條不歸路。想當初自己第一次接客也是如此

痛苦萬分，現在早已無所謂了，過得一天是一天。

    「你接待的是個貴客，能被他挑上是你的福氣呀！」

    「學姊……見過這位客人嗎？」奈妮塔本想講『接過』，想想還是換個辭。

    「當然！我招待過他。」女子又笑了起來。「我保證你會有個美好的經驗！想

想你真幸運，第一次是跟這麼棒的一個男人。不像我……跟個癡肥的臭男人，糟蹋

了珍貴的初夜。」

    奈妮塔低頭，一點也感覺不到自己哪裡幸運。本來好好的有家人、有朋友，三

餐吃得飽，衣服穿得暖，還即將去參加牧師的訓練。誰知道被一群血精靈摧毀了美

好的日子，更和家人走散，被這可恨的哥不林抓來做這種……羞辱人的事情。

    「好啦，你煩惱也沒用。」學姊輕輕地拍拍她。「不如開心地去享受，以後你

就會習慣啦，搞不好還會懷念招待這位客人的愉快夜晚呢。乖，快下去吧，時間差

不多了。」

    「好……」

    是啊，我根本沒有選擇……


    奈妮塔安靜地走下樓，看著酒館裡來來去去的客人，為自己不幸的遭遇默哀。

客人們大多是男客，而且都喝了許多酒，在今晚之前她就常被客人借酒吃豆腐。然

而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再多不願意也得陪笑，把眼淚往肚裡吞。

    「喔喔，一個好正點的小姑娘喔？」一個黝黑的中年男子朝著她大叫。

    「哇賽，現在小女孩發育都這麼好？」另一個酒客色咪咪地打量著。

    「看她穿這麼漂亮的衣服，真是可惜，馬上就要被撕爛了！」

    另一個矮人吼著，整個大廳爆出笑聲，那些男人不停用污穢的言語說著，開著

奈妮塔的玩笑。

    「欸，反正你都要接客了，不如先讓哥哥陪你玩一玩？」

    「請、請不要這樣。」奈妮塔往牆邊靠去。

    「欸，老傑沃，你一隻烏鴨也想親鳳凰啊！」酒客大喊。

    「呿，別阻止他嘛，你有膽子就自己上去。」

    「喂，快衝了呀。」

    就在男子要去扯奈妮塔的衣服前，哥不林柯基爾衝了出來。

    「嘿，先生，我們小姐只能看不能摸的。」

    「聽你放屁，誰不知道你這『粉紅野貓』是幹麻的？」傑沃吐了一口口水。

    「先生，使用者付費，嗯？」

    兩個高大的巨魔守衛走到柯基爾短小的身邊，感覺光是影子就可以壓死哥不林

。男子看到柯基爾的保鑣，啐了一聲回到位置上喝酒。

    「你這丫頭是白痴嗎？綿羊不會躲狼呀？」

    「對不起。」

    柯基爾把奈妮塔拉進一個隱藏的地道，入口用機關巧妙地擋住，若不是熟悉這

一切裝置的人是絕對不會發現的。

    「給我聽好了，這是貴客，我還得靠他養活我一家老小咧。」哥不林把脖子猛

力抬高，對著少女吩咐著。「你可別給我出婁子，乖乖接待客人，懂不懂？」

    「是。」你的錢養十家老小都嫌多了，奈妮塔心想。

    柯基爾帶著奈妮塔在地道中轉來轉去，停在一扇厚重的黑色金屬門後。他指著

門，然後交給奈妮塔一個奇怪的裝置，裝置前方有片薄薄的鏤空鐵片，握柄上有小

小的彈簧。

    「這叫『波』，你等下幫客人服務前先陪他喝一點。」


    ……『波』？

    奈妮塔還沒機會問這東西要怎麼用，就被推進房門裡。沉重的金屬門在機關推

動下緩緩向內敞開，奈妮塔只得緊張地往裡頭走。

    「先生，她來了。」柯基爾用一種讓人渾身發麻的噁心嗓音諂媚地說。

    「嗯。」一個渾厚好聽的男聲回應。

    門很快地在奈妮塔身後轟地一聲關起，留下她一個人手足無措地呆站著。整個

房間很暗，牆壁四周的蠟燭並沒帶來多少光亮，花生米大的火焰根本照不亮四周。

    一片寂靜，男人不再出聲，讓奈妮塔尷尬地手心冒汗。她完全沒有經驗，光是

站在這就讓她心跳加速，好像快被心跳聲給弄聾了，更別說什麼『親切的服務』。


    完了，我一定會被柯基爾給殺死。


    奈妮塔希望自己可以在勇敢一點，像學姊一樣，看到男人就可以脫個精光。

    「……你、你好。」她勉強擠出這句問候。

    「你叫什麼名字？」男人說。

    「奈妮塔……我的先生。」奈妮塔差點忘記自己在跟尊貴的客戶說話。

    「嗯，你很緊張？」對方語氣中帶著笑意。

    哪個女人不會緊張？奈妮塔心想。但她還沒蠢到這樣對客人說話。

    「……有一點。」

    「這是好事。」男人的確在笑。「你站這麼遠做什麼？」

    「是。」

    奈妮塔眼睛才剛適應黑暗，房間裡的家具明顯地很奢華。距房門另一端的沙發

上，一個暗紅色小火光漂浮在空中。男人似乎在抽煙，也難怪她一進來就聞到一股

香味。不同於一般的菸草，這味道出奇地好聞，讓奈妮塔也感覺輕飄飄的。

    「東西呢？」男人說。

    「是這個嗎？」

    奈妮塔走近，停在桌前，拿出了『波』。她現在可以看到這個男人的輪廓，以

及他腳上堅韌卻如夜一般黑的皮靴。男人的身影高大壯碩，配上他低沉的嗓音，感

覺起來確實像學姊所說的……呃，破壞力十足？

    希望他不要是個戰士或是懲戒騎士！學姊說過這些男人都很恐怖的。如果是個

法師，最好不要是火法。萬一他是術士怎麼辦？聽說有些術士會叫出媚魔……，我

的天，怎麼辦啊？

    奈妮塔心中轉過了無數個想像。

    「你不會用這東西？」男子問。

    「我、我只知道他叫做『波』，至於……」

    「給我。」男人的大手伸出，輕巧地奪過『波』。「你知道它為什麼叫這名字

嗎？」

    「不知道。」

    他的手好厚實……似乎還有繭，而且好溫暖。糟糕，我怎麼這麼墮落！奈妮塔

一邊回應客人，心裡不停地亂想著。

    「你聽。」

    男人拿過桌上用絲巾漂亮地包著的酒瓶，把裝置放在瓶口，奈妮塔還沒看清楚

怎麼回事，就聽到『波』地一聲。

    男子把琥珀色的酒倒在精緻的琉璃杯裡，遞給了奈妮塔。

    「什麼『波』？不過是個開瓶器。」男子笑著說。「喝一點，你會喜歡的。」

    「謝、謝謝。」

    男子也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幾口，然後靠回沙發上抽煙。


    「先生，請問我怎麼稱呼您？」

    該知道客人的名字吧？奈妮塔藉著酒力，鼓起勇氣開口打破沉默。


    「哈格勒茲‧夜影。」

    男子如夜一般渾厚朦朧的嗓音把這個名字重重地嵌入奈妮塔的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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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0017570:很不錯啊 >"< 期待後續的
→ evilurd:哇, 粉紅小野貓, 學姐是藤崎○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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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HKOCHAN:有人要接手我的工作了 （淚） 很好看 加油喔
→ sttwarrior:這不會變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