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sttwarrior (蕉爺)
看板WOW
標題[創作] 故土之上 1
時間Thu May 21 00:23:19 2009
「可以問您一個問題嗎？」
一個年輕的遠征隊新兵把自己因為扣弦一整天而發紅腫脹的手指泡在冰水中，向正
在削木枝製箭的夜精靈獵人問。
「嗯。」
獵人既沒有抬頭也沒有停下手邊的工作，依然故我地重複著機械化的動作。手上的
小刀精確地除去多餘的木頭。
新兵說：「為什麼，你們會讓涅特先生當你們的首領呢？他只是個普通戰士。」
「你說一個戰場常勝軍的指揮官跟奈法利安終結者是個『普通戰士』？」獵人指出
新兵話中的矛盾。
是說，戰士並不是個很適合當領隊的身分吧！而且涅特先生雖然很強，看起來不像是個
很有領導才華的人。」最後那句話他特別壓低了聲音。
夜精靈停下了動作，似乎在思索著。他抬頭看著外域變幻莫測，既美麗又詭異的天
空。新兵見他如此，接著補上：
「再說，烈爾特先生跟哈格勒茲先生都是夜精靈軍團的一員，怎麼會跑來跟著涅特
先生打仗呢？你們不像是喜歡被人指揮的樣子。」
烈爾特搖搖頭：「涅特從來就不是『指揮』我們。」
新兵聽到這個答案之後除了滿臉錯愕，更多的是好奇。
「因為他總是讓我們看見他的背影吧。」
烈爾特隨手把削好的木枝投進一旁的箭筒內。
***
暴風城，舊城區。
烈爾特‧森已在暴風城的中下平民階層成為小有名氣的獸醫，平常他很樂於替這些
久居在城裡的動物們看看病，今天卻讓他為此疲憊不堪。
「聽說克列安‧涅特先生戰死了是嗎？那個很有名的屠龍者？」一名帶女兒的寵物
來的中年婦人逮住機會問了一早報紙上的頭條。
烈爾特面無表情地說：「他是克列恩‧涅特。」
「啊，我總記不起這些名人的名字。所以他會回來這裡是嗎？」
「我不知道。」烈爾特隨口回應。
婦人完全不在意烈爾特的回答，自顧自地說：「我聽說他是個很偉大的戰士，我丈
夫還跟我炫耀他以前是涅特先生的戰友呢。」
「回去不要給他喝太多水。」烈爾特打斷婦人，把一隻胖狗的狗鍊交給她。
「喔好，謝謝醫生。」婦女隨便地謝過。「那您會去送他嗎？」
獵人淡淡地說：「我想這是我私人的事情。」
「這樣啊……」她難掩失望表情。
婦人離開的時候，烈爾特連抬頭都懶。被問了一整個早上，他乾脆早早收拾回家。
從商業區走回自己在舊城區暫居的磚房，烈爾特坐在床上沉默著。想要捕捉些什麼
，卻都是些殘破的剪影。回憶對烈爾特來說是件痛苦的事情，這一兩百年可說是他幾千
載生命中最艱辛的一段，而與涅特等人的相遇是少數讓他感到安慰的事情之一。想著想
著，左眼猛然發熱起來，烈爾特感到一陣灼熱焦躁。這是老問題了，自從他開始獵殺惡
魔之後，封在眼睛裡的『東西』開始不安起來，經常衝撞禁錮。好不容易捱過了火燒般
的痛楚，烈爾特已經躺在床上滿身大汗，不住地喘著氣。
敲門聲響起，烈爾特正想起身，鎖住的門竟然就這麼被打開了。
烈爾特皺眉說：「敲門是敲好玩的嗎？」
哈格勒茲無辜地聳聳肩：「我還以為你會在什麼難找的荒郊野外咧。」
哈格勒茲看上去也是有些疲憊，少了老掛在臉上那種外放不羈的笑容。雖然換上了
新衣服，烈爾特還是可以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獵人對任何痕跡都非常敏感。
烈爾特先開口了：「我看到報紙了。」
哈格勒茲一點也不意外地點點頭，用一種少見的不悅口吻說著：「他們那篇報導如
果能把高官的垃圾行為寫出來就好了。」
兩人不約而同地感到夜精靈統治者好多了，雖然眼睛長在頭頂上，腦子還在。
「葬禮在明天下午，遠征軍成員希望保持低調。一部分的人今天就先穿過傳送門回
來了，不過尤傑、薇拉跟葛蘭都還在那一頭。」
「他們一定很難過吧。」
哈格勒茲嘆了口氣：「難過根本無法形容。」
也是。當你在世上活得夠久，經歷的事情越多，你漸漸會發現好多事情無力去改變
。然後會發現，曾以為重要的都不再重要，想要挽留的卻都留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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