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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了。」
「的確好久不見了。」
佛琳‧波蔻薰仍然是那樣的金紅髮，淡淡地冷，澄綠如翡翠的眼中卻顯示出她靈魂
的不凡。烈爾特有時候會覺得兩人的際遇很接近，因此對她特別有種熟悉感。
「又一個。」她靜靜地說。
「我以為你已經很習慣了。」
「是啊，真可悲。」她依舊是柔和而沒什麼情緒的表情。
沉默。佛琳對烈爾特招招手。
「如果不趕時間，不如去喝點東西。」
烈爾特點點頭：「藍色隱士？」
佛琳嘆了口氣：「如果我沒猜錯，這幾天我們會花很多時間在那裏。」
兩人沒什麼猶豫就走向法師區的小店。這是一個反常的組合，因為兩人大部分的時
間都是獨來獨往的，相較起其他遠征軍的成員也並非固定戰力。
「請問兩位要點什麼？」老闆走過來點餐。他看清楚兩人面孔後，吃了一驚。「兩
位是遠征軍的人吧？」
佛琳給老闆一個甜美燦爛的微笑，先一步截斷他的話：「這時候，我只需要老闆你
的萊姆酒就好了。」
老闆有些慌張地點點頭，唉喔支吾了一下後就放棄探問的念頭，轉頭問烈爾特：「
夜精靈先生要什麼？」
烈爾特瞄了一眼牆上的木牌酒單：「我要麥酒。」
「馬上來。」
老闆走到後方的儲酒室去張羅，佛琳把手支在下顎，看著店內熟悉的擺飾。
「老闆也老了呢。」她的視線落在幾絲白髮上。
烈爾特點點頭：「的確。」
「遠征隊第一次的慶功宴就在這裡。」佛琳眼裡帶著一絲溫暖。
烈爾特淡淡地笑著：「還有涅特被授予騎士的身分之後，也在這裡喝了不少。」
「還有法蘭契他考上工程學大師級證照。」
「還有薇拉第一次買到她的座騎。」
佛琳笑意更深了：「沒錯，她高興到弄丟了韁繩，差點把整個酒店翻過來。還好瑟
琵恩幫她找回來了。」
「不過是在馬桶裡面。」
兩人開心地笑著，一時間彷彿回到過去，當大家都還無憂無慮的時候。沒有人有白
頭髮，不必和暴風要塞打交道，晉級考試跟任務收入都還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光景真好。
老闆送上兩杯飲料的同時，佛琳正好看見娃娃臉的嬌小女牧師艾兒朵‧芙蘿德把頭
探進藍色隱士。
艾兒朵一看見兩個故人馬上紅了眼睛：「佛琳……。」
佛琳站了起來，對她敞開雙手。女牧師馬上衝進她懷裡，哭得不能自己。佛琳輕柔
地撫過艾兒朵的金色秀髮
「別哭了，我們要打起精神來，不然涅特會自責的。」
艾兒朵的聲音悶悶地從佛琳的臂彎傳出來：「現在先讓我哭吧……」
烈爾特默默地看著兩人，喝了一口啤酒。佛琳拍著艾兒朵的背，扶她到椅子上，就
像是一個母親安慰小孩子。好一陣子，艾兒朵才轉為啜泣，然後離開佛琳的肩膀。
她哽咽地說：「對不起……我也不想一直掉眼淚，涅特不喜歡我哭的。」
佛琳溫暖地笑著說：「他總把女人的眼淚當成自己的責任嘛。」
艾兒朵要來一杯水之後，看上去好多了，不過眼睛還是又紅又腫。可能在回來的路
上已經哭過了幾回。她很快喝完後又要了一杯。
艾兒朵低聲說：「我想幫涅特念祈禱文。」
佛琳點點頭：「很好呀。」
牧師轉了轉杯子，好一會兒才說：「可是我怕自己念一念會哭出來，所以我想，今
天哭過之後，明天一定要給涅特最好的印象，讓他放心離開。」
烈爾特跟佛琳都默不作聲。
艾兒朵黯然地說：「我真的好想念他。」
說著說著眼眶又潤濕了。艾兒朵對涅特眷戀極深，因為她一直當涅特是自己的大哥
哥。遠征軍中的男人個性皆有所不同，如哈格勒茲的浪子調調，法蘭契般活潑率性，葛
蘭冷靜敏銳，但是只有涅特一派憨厚老實，艾兒朵特別喜歡他這種誠懇坦白又不失溫柔
的性格。
佛琳嘆了一口氣：「我也是。」
「但，生命……就是這樣一回事。」
這樣脆弱。而且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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