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zarc:gogogo 09/30 22:19
推 soulknight:push 09/30 22:45
部落軍隊沉默地盯著眼前行過的聯盟。有人是因為輕視與不屑，有的則是
在大戰前緊繃著肌肉與心智無暇理會。但也有些人是因為壓抑。如果不克制自
己，也許他們會轉身逃走，或是把自己的胃給吐出來。
冰棘就是其中之一，現在的她失去了以往的冷靜與自視甚高的機智，心底
亂糟糟的。她從沒想到自己也有如此軟弱的一刻。血精靈的臉色蒼白得可以，
若不是那雙長耳朵和綠色的雙眼，她看上去跟被遺忘者沒兩樣。
冰棘吐了口氣，希望自己鎮靜下來。隨即發現自己不停地玩著頭髮，憤怒
地雙手抱胸以免顯露自己心中的慌亂。
這是戰爭。不，這根本是屠殺。
現在想起來仍讓她對於希瓦娜斯的冷血無比驚恐。在他們打敗冰霜巨人加
弗羅斯之後，希瓦娜斯毫不留情地殲滅了那些聯盟奴隸。冰棘還記得他們的領
導人馬汀臨死前的模樣。
「聖光詛咒你！低賤無恥的妖女！」他對著黑暗女士吐了口混著唾液與血
水的痰。「你們是這世界的腫瘤，你們……」
希瓦娜斯用腰間的匕首插進馬汀嘴裡，刀刃貫穿他的喉嚨，露出森寒的閃
光。「骯髒的老鼠。你的血讓我覺得噁心。」她接著將靴子上的血痰擦在馬汀
的身上，踩過他的屍體滿意地離開。
馬汀淒厲的眼神正瞪著冰棘，口鼻冒出血泡，身下輻射出的暗色痕跡逐漸
擴大。聯盟死者的屍體像是破爛的穀袋一樣被亂丟在馬汀的屍身上，堆成一個
小山丘，其中還混合著一些曾試圖阻止慘劇的部落成員。
「別忘了我們的任務。」黑暗女士提醒。「我們必須利用聯盟對阿薩斯展
開無聲而致命的一擊，像是在他心臟射出毒箭一樣。同時……也要削弱我們未
來的敵人。」
希瓦娜斯轉向她的傭兵部隊，裡頭還有殘餘的聯盟。「如果我們之中有叛
徒，他的下場會跟這些人一樣。我知道誰對我是忠誠的。」
接下來休息的時候冰棘胃口全無。她幾乎忘記加入這個傭兵團的目的，一
心只想遠離這個可怕的女魔頭。冰棘知道待在希瓦娜斯身邊的每一天都有生命
的危險，他們這些人就像是棋盤上可犧牲的棋子一樣。
憤怒之門戰役他們小隊全員撤退，但不少人也死了。當時冰棘認為是那些
人太過軟弱所以才被捲入瘟疫掀起的風暴之中，但今天希瓦娜斯公開地處死傭
兵團內部分成員，讓她心生警覺。
也許希瓦娜斯根本就沒打算讓他們為她效命，而是打算拿來當作砲灰。當
有需要的時候就派他們去送死，而不是像她口中說的『晦暗任務執行者』。
加入幽暗傭兵的風險極高，但優渥的報酬一直讓她甘之如飴。直到今天見
識了那些被當成『棄子』的人悲慘的下場，冰棘赫然發現遲早她會死在這裡，
那些亮晶晶閃耀的黃金、寶石她全都帶不走。
傭兵團在剛才的屠殺中剩下不到一半。聯盟陣營幾乎全死光了，剩下十個
人左右。他們小隊中的地精蘿蔔也是其中之一的死者，雖然他總是瘋瘋癲癲的
，但親眼見到這麼一個總是朝氣十足的小傢伙在眼前被射殺，冰棘實在無法裝
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這是不榮譽的！」連斬斧也一反對聯盟的敵意說。「我們不是光明正大
地斬殺他們，而是偷偷摸摸地襲擊前幾分鐘的戰友！」
「安靜。」薩滿潮汐悲傷但謹慎地說。「你改變不了這個悲劇，所以更該
珍惜自己的生命，別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哼。」斬斧冷哼一聲。「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要離開這個地方。」
「你以為她會讓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嗎？」
斬斧、冰棘、潮汐轉過頭看著說話的影狼。他也是少數剩餘的聯盟之一。
「等著看吧。」哈格勒茲的聲音中不帶有情緒。「這女人會殺死任何想離
開的人。你有聽過誰成功退出傭兵團嗎？沒有。」
夜精靈的沉默不是句點。他一一和三個人對視。「夜風，憤怒之門結束後
就要離開，結果被瘟疫殺死了。但我知道他早就被下毒，才來不及逃出。」
哈格勒茲接著說：「火鷹，莫名其妙消失了。羽箭，離開後兩天被發現死
在塔倫米爾。堅盾，搭飛船途中失足摔死。還需要更多嗎？」
「不需要。」冰棘皺著眉阻止他。
由於他們少了一個成員，希瓦娜斯派了一個暗黑遊俠加入他們。其餘四人
明白這名為沃瑞的死者或許是來監視他們的，言行上變得格外小心。
沃瑞在介紹完自己之後便很少開口，但她的陰紅的雙眼不住飄來飄去打量
著四周。冰棘不喜歡被遺忘者，斬斧更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他盯著沃瑞的
眼神彷彿可以用目光在她臉上瞪出一個洞來。沃瑞聳聳肩，和斬斧對視，直到
半獸人受不了地轉過頭去將不愉快發洩在食物之上。
眾人起立的聲響讓冰棘回過神來。她迅速無聲地跟著站起，拍了拍略沾上
塵埃的法袍。這時黑暗女士走到前方，她高舉著弓直到所有人都集中注意力等
著她開口。「記住，我們是為了部落的榮耀！」她意味深長地說。
這句話同時也是進入隧道的號角聲。
果然不出希瓦娜斯所料，天遣領主嘗試著將隧道弄垮。但珍娜和她的法師
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雖然岩頂不停傳出爆裂與撞擊聲，隧道卻仍然穩穩撐住
，只偶爾落下稍大的冰岩。
很快地他們便看見聯盟做了什麼。一些奇怪的冰筍從地上冒出，直直插入
頂層，還有醜陋的藤蔓像是織成一片網似地攀附在裂開的冰隙之中。許多裂縫
更可以看見重新以魔法冰封補強的痕跡。
「原來如此，實在相當高明。」冰棘點點頭讚賞地說。
「的確是攻守兼備，若是想從後方偷襲也會被這些東西妨礙。不過我懷疑
他們另有目的。只要用強力的魔法震斷這些支柱，本來就崩塌在即的洞穴會立
刻垮下來。」潮汐歪著頭分析。
「不過是法師無聊的花招。」斬斧冷冷地說。冰棘聳聳肩不去回應。
隊伍行進得越來越慢，而人們的高喊聲變得清晰。忽然他們就這麼離開了
隧道，來到一處開闊的平台。戰鬥正激烈地進行著，聯盟數支小隊跟珍娜一起
圍攻著提朗紐斯，但這名死亡領主顯然十分強大，加上他的冰霜巨龍座騎不時
對著人群施以致命的噴吐，戰況陷入膠著。
部落投入戰鬥之後，提朗紐斯一度呈現敗象，希瓦娜斯不時施以暗箭讓他
左支右絀防不勝防。提朗紐斯一招大砍劈狠狠將兩名戰士擊倒，他們的盾牌像
是孩童的玩具般不堪一擊地碎成許多塊，持盾者狂噴鮮血往後飛去。
「我受夠你們這些螻蟻了，主人將賜予我……壓倒性的…力量！」
他憤怒地大吼，高舉著手上的符文劍。一股黑暗之力包圍了他，體型也因
此變大，突然暴漲的肌肉跟頭盔中猛然射出的藍光讓珍娜與希瓦娜斯都謹慎地
退開。部隊和提朗紐斯保持一段距離形成一個包圍圈，並緩緩地收緊，只要一
聲令下便會再度群起出手。
但提朗紐斯毫不在意眼前的敵人，大聲笑著。
「終於，你們的干擾終到盡頭。」他朗聲說。「聽見了身後隧道中的金屬
與骨頭敲擊聲嗎？這就是你即將面對的死亡之聲。我主的援軍已經到來！」
彷彿呼應他激昂的演說，洞口衝出大量的不死生物，並衝向部落的後軍。
提朗紐斯手中的符文劍發出強大的殺氣，發出一聲戰吼，對著聯盟陣線進攻。
戰鬥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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